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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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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过三更,鬼伶仃才踏着疲倦的脚步回房休息。
他轻轻推开房门,边走进房间边想着今天发生的事,以致于没有发现昏暗的房间里,还有一个人正坐在椅上等着他。
「伶仃,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房?」
鬼伶仃想得正专心时,听到一声熟悉的呼唤,被吓个正着。他用力眨了眨眼,让自己的眼睛适应黑暗,终于发现坐在椅上的问天谴。
「二哥?你怎么……?」会在他房间。后半段的话用不着说,他大概也明白二哥会出现在他房间的原因,于是硬生生地截断了这段话。
「二哥最近出门办事,许久不见你,难得回地狱岛便想先来看看你的近况,看你眉头深锁,有什么事困扰着你吗?」问天谴一个弹指,将房内的蜡台点上,让鬼伶仃可以更清楚地看着他。
鬼伶仃摇了摇头,乖顺地走到二哥对面位子坐了下来,问天谴倒了杯热茶给他,他接了下来,轻声说道:「谢谢二哥,这点小事伶仃还应付得来,二哥所要处理的大事才多呢。」
「替你解忧这件事,对二哥而言也很重要,有什么事可以向二哥说。」问天谴无奈地伸出手揉了揉鬼伶仃的黑发。
他的乖四弟,就是这种乖巧温驯的个性,才总叫他放不下心。
「嗯。」既然二哥坚持要听,他自然会说给二哥听。 「大哥最近派了件案子交给我调查。」
「什么样的案子?」
鬼伶仃说道:「也没什么。」他顿了顿,随即又想起依二哥的性子可不是他一句没什么便会放弃之人,他只得再开口:「是有关于伯藏主的下落我一直找不到,所以有点心急罢了。」
「傻四弟,寻人这事是急不来的,愈是心急愈是找不到人,不如放宽心持续追踪,我相信你很快就会有结果的。」
「嗯,我相信二哥说的。」鬼伶仃朝问天谴浅浅一笑,虽然是一样清秀的笑脸,却总觉得笑得有些勉强,他也没有多想,也许真如四弟所说,四弟只是一直将任务挂在心上,才会有这样的表情。
「时间不早,你也早点睡吧,我先回房去了。」问天谴见伶仃与当初他出门时的样子一样完好如初,便安了心,打算离去。
「二哥等等。」鬼伶仃一听他要离去,连忙拉住他的衣袖。
「怎么了?」听见伶仃的呼唤,问天谴停下脚步看着他。
只见鬼伶仃那写满心事的脸一瞬间转换了多种表情,最后一个咬牙脱口道:「二哥,打从我成年后,我们就再也没有一起同榻共眠了,你我总是相聚离多,近来地狱岛事务繁忙,伶仃能见到二哥的时间也愈来愈多,难得二哥今天回答,不如、不如…」说到这里他总是白皙毫无血色的脸庞多了抹红晕,他抿抿唇,还是决定一口气说完:「不如就留下来陪我、陪我…」
唉,他还是没办法说得很完整,都长这么大了,还向二哥撒娇,真的是太丢脸了。
问天谴怔愣了一会,旋即笑开:「说得也是,我们兄弟很久没有一起聊聊心事了,那么我今晚便留在这里刁扰你一晚了。」
「真的?」鬼伶仃不可置信地看着二哥。他知道二哥一向疼他,可是自从他满十六后,二哥就不再陪他睡了。
问天谴一脸心疼地看着他,好笑地说道:「二哥一向不说谎的。」
「我明白。」鬼伶仃点点头,二哥的正直性子他怎么可能不清楚呢?
「这就对了。」问天谴拍了拍他的头,「时候不早,睡吧。」
鬼伶仃应了声,便脱去自己的外衣挂好,再帮二哥脱下繁复的外衣,自己先行躺进内侧,一双海蓝色大眼眨巴眨巴地望着将烛火吹熄的问天谴朝自己走来。
一股熟悉的温柔气味近在咫尺,他不由得朝这令他安心的温暖气息靠近,却又不太敢明目张胆地巴住二哥,问天谴察觉到他的意图,浅浅一笑便将他整个揽进怀里抱着,低头在他耳边轻声说道:「我记得你从小就喜欢这样靠着我睡,怎么长大后就忘了我这个抱枕的用处了?」
鬼伶仃闻言羞红了脸,二哥什么事不提、尽提小时候丢脸的事,他将整张脸埋进问天谴的怀里,不让二哥察觉到他在害羞。
问天谴又笑了声,揉了揉鬼伶仃那头滑顺的黑发说道:「睡吧,我会在这里陪你的。」
「嗯。」鬼伶仃在他怀里点点头,犹豫了一会,最后才伸出手抱住问天谴的腰,就像小时候一样,而后沉沉睡去。
问天谴没有阖眼,只是低头看着他柔美秀气的睡脸,若有所思。
良久,他才轻吻了伶仃光滑的额头,闭上双眼跟着歇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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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束朝阳从窗棂射入,投映在床边的屏风上,经过折射映照在房内那垂着床幔的大床上,一对人影正依偎在一起,共榻而眠。
鬼伶仃其实天还未亮就醒了,只是他见二哥紧闭的双眼下方尽是疲累的黑眼圈,不忍心吵醒二哥,他在心里想着自己能在地狱岛无忧无虑过生活,全都靠他上头的三位哥哥撑腰,只是却累得三位兄长镇日忙碌到连休假都没有。
他的心里有小小的愧疚、也有小小的遗憾。
愧疚的是他的能力不足以帮三位兄长分担重责大任,遗憾的是成了地狱岛的四岛主后,兄弟之间的聚少离多。
想着、想着,不免又想起了昨晚令他困扰的问题。
问题本身不大,大的是问题背后所牵扯出来的人事物啊……慕容灵犀,一个已经由地狱岛确定死亡的人,怎么会再次出现在武林中?
鬼伶仃想了想,他虽然不似三位兄长般,聪明绝顶、武功盖世,但他头上的这个颗小脑袋也还是有用处的,怎么想、怎么想都是……那个人。
真的有可能吗?
若是真的,为什么他那个人要这样做呢?他的居心……
他轻叹了一声,只希望是自己想太多,晚点找个时间去问吧。他不问,总会有人去问的,多年兄弟一场,由他去问才是最好的选择吧?
「你在叹什么气?伶仃。」方睡醒的问天谴,用着低沉的嗓音问着晃神中的鬼伶仃。
「二哥早,我吵醒你了吗?」鬼伶仃连忙回过神来,对着问天谴浅浅一笑。
「起床时间已经到了,倒是你,一大早在发什么呆?还唉声叹气的?一点也不像个二十岁少年应有的个性,你这个样子,叫我怎么放心出门办事?」问天谴轻弹鬼伶仃的俏鼻,笑道。
鬼伶仃清秀的脸庞微微泛起红晕,有时候他会觉得二哥与他单独相处的时候,常常会有这种亲腻的小动作出现,他不是不喜欢,只是用在他身上令他觉得很奇怪,有时他也想问二哥是不是也这样觉得?但他似乎可以预料到二哥会说些什么,所以这问句便可以省起来了。
他并不讨厌这种相处模式,相反的还觉得很喜欢。
喜欢二哥用这种独一无二的方式对待他,这样可以让他感觉到二哥真的仍然与以前一般疼爱他。
他红着脸说道:「我只是在想以后能这样和二哥相处的日子不多,一想起二哥又要离岛去办事,总难免会有一些伤感…啊,不过伶仃会乖乖留在岛上等二哥回来的。」
看着乖巧懂事又善解人意的鬼伶仃,叫问天谴如何不给予他满腔的温柔疼爱?这么惹人怜爱的孩子还是他的乖四弟,一想到此,问天谴大掌一挥,将鬼伶仃揽进自己的怀里,用着不会伤害到他的力道,紧紧抱住他说道:「我的乖四弟。」
鬼伶仃没有拒绝问天谴的拥抱,只是微红着脸伸手回抱问天谴的腰,安静地躺在他的怀里。
这一直都是他们的相处模式。
只是近几年二哥不再时常这么做而已。
接着又想起方才所想之事,他的眼眸微微黯了下来,略为思考一会,而后启唇轻道:「二哥。」
「嗯?何事?」
「二哥会留在岛上几天呢?」
「大约三天便得再离开。」
三天啊,那应该够他了结这件事了吧?
「那……这三天,二哥能、能留在这陪我吗?」鬼伶仃红着脸说道。
问天谴对于鬼伶仃的请求向来都是有求必应的,这一次自然也不例外。虽然自从四弟十六岁之后,他便再也不陪他睡了,可能是因为昨晚的关系,又让四弟想起以前有他陪伴的夜晚,才会萌生这种想法吧?
心里虽然觉得不妥,却还是答应他:「傻四弟,你的要求我什么时候不答应了?」
鬼伶仃闻言,这才放下心来,给问天谴一个浅笑:「谢谢二哥。」
「对我说什么谢?该起床了,我等等陪你到古颅海岸。」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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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际似泼了墨般,浓重的密云在海岸上方不散,正如鬼伶仃现在的心情一样忧郁沉闷,自海面上吹袭而来的强风不住地拍打在他身上,他站直身子垂下眼睫,海蓝色的眼珠有些无神地映着海景。
今夜,是一个重要的转机。
从那夜他自大哥的口中证实,来自地狱岛的叛徒便是他的时候,他想就避不了今天这个局面了。
二哥一向刚正不阿,绝对不可能会放过大哥,但听大哥的话意有是有心悔改,他到底该如何做才好?
转了转眸后,他在心里下了个决心。
而后迈步与二哥会合。
「乖四弟,听说你已经找到凶手了?」四非凡人一见鬼伶仃踏进门,便立刻凑上前去勾住他的肩膀说道。
鬼伶仃微微点了点头,抬起眼却对到二哥关怀的眼神,对于待会会发生的事情,他对二哥有点小愧疚,连忙低下头不敢看他。
倒是圣阎罗一脸平静地说道:「既然已经找到凶手了,那便告知我们吧?」丝毫不露半点破绽。
鬼伶仃犹豫地看着大哥一眼,咬咬唇后说道:「就是我。」
四非凡人差点没跌倒,他有没有听错?
问天谴清冷的眼光也投向鬼伶仃,说道:「四弟,此话不能乱说。」
鬼伶仃见二哥、三哥皆不信他会如此做,为了取信两人,他只得硬着头皮继续说:「是的,就是我。」
问天謰仍是不可置信,问道:「为什么?」
清晨五点半,问天谴准时从睡梦中醒来。
他走进厕所盥洗时,想着方才做的梦。
最近,他似乎常常做着同一个怪梦。
梦中总是会有一名他无法看清脸庞的少年出现,而所做的梦都是围绕着那名少年与他的二哥。
他不太明白为什么最近他会一直做着这个梦。
他不认识这名少年,却总觉得他的气息十分熟悉,给他的感觉就如同他不久前在自家门口捡到并且难得大发慈悲收留下的少年。
他也曾经拜托在警局工作的朋友帮他调查伶仃的来历,却怎么也找不到这么一个相关的人,那么,这位告诉他他什么都记不得的少年,到底是何来历?为什么挑上他呢?
他用毛巾擦了擦脸,简单的梳洗完后,离开房间,准备去做另行的晨间运动,走至客厅时,却发现鬼伶仃早已起床,正坐在沙发上看着42吋的电浆电视。
他颇为讶异地道:「伶仃你今天这么早起?」
看新闻看得专心的伶仃一开始还没发现问天谴来了,直到听到他的呼唤声,他才回过神来,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的问题,伶仃只好说:「还好、有点睡不着,就爬起来看看电视。」
他不知道该怎么对二哥说出口,其实他不太需要睡眠,进食也只是适量,所以他也吃不多,总让二哥以为他是怕把他吃垮而不敢多吃,事实上是他不怎么需要睡眠和进食,就连他也不太知道自己到底是依靠什么活着的。
如果有机会再遇到那个看起来很凶的坏人他再问他好了……听策马先生说他叫袭灭天来。
「嗯,那你继续看,我先去晨间运动。」问天谴点点头后,越过玄关走出大门。
「路上小心。」
问天谴将烤好的土司放到餐盘上,再顺手倒了两杯牛奶一同端上餐桌去。
已经吃习惯问天谴准备的早餐的伶仃,在问天谴准备早餐的时候也会帮忙摆放餐具和端出果酱。
当一切准备好后,两人面对面坐着吃早餐,问天谴仍是一派平静,而伶仃也不再像初来时这般害羞腼腆,对于刀叉之类的用具也已经能运用自如,当然还是无法像问天谴那般熟练就是。
两人一向都是习惯静静地吃早餐的,问天谴不爱说话,伶仃的话更是少得可怜,所以伶仃也不会刻意去跟他聊些什么。
「对了,」问天谴停下进食的动作说道:「这几天我可能很忙都不在家,你一个人待在家会怕的话,我可以请管家来家里住几天。」
「先生要去工作吗?」住入多时的伶仃想了很久实在不知道要怎么唤二哥好,只能叫他先生,问天谴说了很多次要他别这么见外,直接叫他问天谴即可,但伶仃仍旧是先生、先生叫不停,久了问天谴也随他叫了。
「嗯,我前阵子放长假,从今天开始要回去上班了。可能有点忙碌,无法顾及你。」
这阵子因为捡到伶仃为了方便照顾他的生活起居,他先向署里请了长假,只是没想到他才请了不到两个月的假,这段时日便出现多起离奇的死亡案件,于是署里的同事昨天打电话来情商他早点结束休假回署里帮忙。
那能带他去吗?虽然很想这么说,但伶仃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只是乖巧地点点头:「没关系,先生忙你的,伶仃一个人也可以生活得好好的。」
「抱歉把你一个丢在家,等我回来我再带你去市区逛逛好吗?我们也有好些天没进市区了。」
伶仃一听见可以去市区逛逛,当下海蓝色的眼眸立即亮得耀眼,他连忙点点头:「嗯,先生说的话可不能忘记,我会在家乖乖等先生回来的。」
问天谴温柔地举起手揉揉他的发说道:「我不会忘记的。」
伶仃对他这样温柔的动作有些微怔,而后用着似是很怀念的眼神笑着望向他,不知怎么地,他突然觉得那抹笑容的感觉与梦境中那总是看得模糊的少年很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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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晚间新闻上看见了今晚会有百年难得一见的荧惑守心的天文奇景,遵照问天谴的交代,随意吃过东西的伶仃连忙跑到他最爱的古井旁坐着看星象。
心里还在感慨二哥因为工作太忙碌没办法留下来陪他看星象的同时,两道身影不知怎么避过大门的防盗系统钻进这里来,他微怔地看着眼前突然窜出的两人。
因为看星星怕有光害,所以他将所有的电灯全部熄灭之后才来古井这边,而今夜的月光迷蒙,能见度不是很好,任伶仃怎么瞧也瞧不出闯进来的人是谁。
直到其中一道身影轻笑出声,伶仃才认出是谁:「袭灭天来。」
「喔?想不到你竟然知道我的名字?」袭灭天来感到讶异。他当然知道以伶仃的能力,是不可能知道他是谁,一定是有人多嘴告诉他的。
「嗯,是策马先生告诉我的。」伶仃照实地点点头。毕竟策马先生说他不是坏人,说出来应该没有关系。
「喔,原来是他啊。」袭灭天来意有所指地说。
「袭灭先生来找伶仃有什么事吗?还有,旁边这位先生是?」对于他们这样说来就来,说走就走连点通知都不给的习性,伶仃似乎已经被磨得很习惯了,但他还是希望不管是袭灭先生还是策马先生都好,能不能在来之前先通知一声呢?而且一向都是他们想到才会来找他,他想找他们却不知道该怎么连络他们。
「看你的状况似乎还不错。」袭灭天来点点头,像是很满意自己的创作品。接着又继续说道:「这位是吞佛。」
「你好,吞佛先生。」
「叫吾吞佛即可。」吞佛浅笑道。而后转头朝袭灭天来说道:「这就是汝所说极有可能改变你人生之人?」
袭灭天来轻瞥他一眼,淡道:「我可从来没这么认定。」
吞佛没有回答,只是抬头看向天空:「没关系,答案很快就会揭晓了。」
完全听不懂两人在打什么哑谜的伶仃问道:「袭灭先生你还没说这次来找我的目的?」
「我只是来看你的人身还完不完全?」袭灭天来解释。
伶仃又点点头问道:「那现在看来一切都好吗?」
「看你被养得白白胖胖的,看来是一切都好。」袭灭天来浅笑道。
反而是伶仃听见这种调侃觉得不好意思。
「不过这是在今天之前,今天之后可就不一定了。」吞佛插嘴道。
「什么意思?」伶仃实在不能理解眼前这些不像人类的高人中的高人到底在打些什么哑谜。
「什么意思不重要,你只要记住我接下来说的话就好。」袭灭天来一改轻松姿态,认真地说道。
突来的转变,令伶仃也不由得正经起来,认真地点点头回答:「伶仃会记住的。」
像是被他认真的表情逗笑,袭灭天来又笑了一声后才道:「从今晚起,你有什么真本事,可是要尽力展出来,我不一定能够保你长久。」
「此话的意思?」是说他不能用人身待在人间太久?
「往后的情势有点乱,你也许很容易遇上危险,除了我警告过你的南朱北武见到一定要避开之外,你还会遇上不同的麻烦,到时可就要看你自己有没有办法逃过了,我可不是天天有空带着你到处跑,再者,我想你也不想离开这里,离开那个男人。」
伶仃不笨,马上就听出他的意思,但对于真正的原因他还是一知半解,他握了握手掌:「你给我的身体很好,我的能力也没有丧失,如果有必要的话,我会为了保护自己而战的。」
「嗯,记得打不过就要跑啊。」袭灭天来笑着说。
「当然,三十六计走为上策,二哥有教过我。」伶仃眨眨大眼说道。
「哈,你二哥把你教得不错,这次可就要换你好好保护你二哥,不过你的身体还是有一定的底限在。」
「难道没有办法有效根绝吗?」
「有一个办法,你想听吗?」
「什么办法?」听他的意思好像不是很好的办法?
「如果有人愿意分他的寿命给你的话,除了你的身体底限之外,也可以保你不受一些妖魔打扰。」
「这……」如果是这样的话,他就不考虑了。
能不能活很久对他而言不重要,他只是想再见见二哥而已,再说那样会害人,他也不乐见别人为他而牺牲。
「你可以慢慢考虑,想要再来找我吧。」看出他心意的袭灭天来在他开口拒绝前抢先一步发话。
毕竟凡事都没办法说个准,也说哪一天他会需要也说不定。
「好吧,谢谢你了。」伶仃点点头谢道。
他们说着说着,距离荧惑守心降临的时间也愈来愈近了,一旁听两人叙旧边观视星象的吞佛,见到火星走进心宿之时,他终于开口了:「时间到了。」
听到吞佛所说,袭灭天来与伶仃一同停下说到一半的话题,跟着吞佛抬头望向天空,一齐观赏这难得的星象奇景。
过了不久,自海面上吹拂的海风迎面吹来,空气中隐隐带着什么不稳定的气流,不止袭灭天来与吞佛在第一时间查觉到这改变,就连伶仃也感受到了空气中的那丝诡异。
突然,在他们的头顶上方空间开始慢慢扭曲,过了不久后,竟出现一个不小的时空黑洞,挟带着汹涌的气流袭卷三人,伶仃一时站不稳差一点向后跌去,还好袭灭天来眼明手快扶住他,等气流渲泄得差不多时,方才出现的时空黑洞也慢慢开始缩小,蓦地有不名黑影自上方黑洞上摔了出来,正巧跌在吞佛的身上,吞佛连忙稳住,直到黑洞完全消失之后,他才低首看撞进自己怀里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紫红色长发,长发中依稀还可以看到类似尖耳的东西,他的脸被长发盖住没办法看清,吞佛推测应该是受到时空洪流的冲击而失去意识。
「这东西要怎么处理?」吞佛问道。
袭灭天来走向前去,观察了一下自黑洞中掉出来的特产,眼神中似是有什么很快地闪光然后消失,他微皱眉,然后说道:「先把他带回去吧。」
听见他这么说的吞佛,微挑了挑眉说道:「这就是你在等待的天命吗?」
袭灭天来抛给他个异样的眼光说道:「不完全是。」
而惊魂未定的伶仃,仍是不了解方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们又做了什么事?他只觉得一切的一切,似乎都变得和以往不太相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