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霹靂 袭灭大师降魔录卷一Innovation》野沁

4、第 4 章

　　大雨过后的初阳自云端现身，一束束朝阳穿过云层直射大地，鼻息间尽是雨后青草味。

　　问天谴一向起得什早，天方亮便会起床梳洗，并做些晨间运动。

　　当他着装完毕打开大门准备出去晨跑的时候，却发现昨天按电铃问路的少年，此刻正坐靠在门边，抱膝休憩。

　　问天谴默默地看了将头靠在膝上睡得正香甜的少年许久，心里飞快地判断出几种眼前这少年会待在他家门口没有离去的原因。

　　接着又一一否决掉，最终，他实在不清楚这少年逗留的用意何在。

　　撇开他的用意何在，这少年孤身一人在此，安危也着实令人担忧，身为一个执法者，令他无法不管这看起来似乎是在外流浪少年。

　　他蹲下身摇了摇正睡得一脸香甜的少年，少年被这么一晃，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着他发呆许久后才总算清醒过来，意识到他眼前距离过近的这张面孔便是送他闭门羹吃的二哥，他猛地将头往后一退，而后……狠狠地撞上墙壁，登时疼得他双眼冒出水珠来。

　　「你没事吧？」问天谴见他痛得直抚着后脑勺，天生容易心软的他，也顾不得什么戒心了，直接伸出手替他轻揉发肿的部份。

　　「没事、没事。」少年忙不迭地爬起身，先是摇头接下来则送给问天谴一个九十度直角的鞠躬大礼。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在你家门前睡着的，我只是、我只是…」

　　少年讲到最后还是不知道该如何撒谎，唉，只要遇上二哥，他的嘴就像打了无数个结，连话都说不好。

　　「只是什么？」问天谴的脸上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只是很平静地等待他接下来的话语。

　　「只是、只是…」完了，完了，他真的想不出什么好理由解释现在的情形。

　　问天谴在心里思考很久，他一直觉得少年这种表情很熟悉，他似乎很常见到，很像是……啊，是了，很像每个由他接手的案子当中的加害人与被害人在交由他侦讯时的时常露出的表情。

　　他微微皱了皱眉头，虽然他一直觉得自己的脸没什么，但同事大都说那些人只要面对他这张脸不用说上半句，多半都会自动坦承，由此可见他生得一张比阎王还严肃的凶脸，用吓的就可以先让人吓掉半条命了。

　　他认真思考同事的话，也不想这样把眼前柔弱的少年活生生地吓死，于是他努力地放柔自己的表情说道：「你的名字？」

　　「咦？我…」少年犹豫该不该说出真名。

　　「你不知道你自己的名字？」问天谴一脸不信。

　　「我、我叫伶仃。」

　　问天谴没直接回答少年，他在他的脸上看见了谎言这两字，这时，他才真正对眼前这有许多问号的少年起了兴趣。

　　「那你住在哪你记得吗？」

　　「我不记得了……真的，我一醒来人就在这里了。」少年怕他不信，双手用力紧抓着衣摆很认真地回答他。

　　关于这点，他绝对没有说谎，他真的是一醒来人就在这里了。

　　「这么问好了，你对于你自己有多少的了解？」问天谴换个方式问少年。

　　「我……不了解。」这点也没有说谎，谁知道那个一脸凶恶的好人做的这个身体到底有没有什么缺陷？再说他当了百年的鬼，还能有什么了解不了解的呢？

　　这个世界早已不是他活着的时代了！

　　「那你知道你为什么会在这呢？」

　　「不知道……」少年还是只能很无辜地回答他，那位一脸凶恶的好人没告诉他，他留下来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啊？
　　问天谴无奈地叹了口气，说他没骗人，他的话又不能完全相信，说他说实话，却处处是破绽，看来只好先将他送往警局查明身份了。

　　「既然你什么都不知道，那我只好带你去警局了。」

　　「警局？那是哪里？你为什么要带我去？」一连串的问号如炮语连珠自他那有些苍白的小嘴吐出，霎时令问天谴有点难以招架。

　　「你连警局也不知道？」

　　「嗯。那是哪里？」少年甚是不解，这里与世隔绝太久，他对于外界的资讯吸收的不是很足够，他真的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但听二哥之意，是想要将他送离开。

　　「我、我可不可以留下来？」

　　「……留下来？」这问题可难倒问天谴了。

　　收留一个来路不明的少年，对于他这个检察官绝对是知法犯法的行为。

　　「我…我对这世界不熟，我也没有亲人，我什么记忆都没有，一醒来看见的人便是你，也不知道我可以去哪里……」说着、说着，蓝眼珠便泛起了泪光，却迟迟未滴落，只是用着很无助的眼神看着二哥。

　　这里是他的家啊，他除了对这里熟之外，对其他的地方都不熟，而且二哥也在这，他不待在这他要待在哪呢？他真的是毫无头绪。

　　少年的泪就像是一把利刃直刺他内心最为碎弱的部份，他瞪着少年看了许久，最终，他还是替少年开了大门引领他进门。

　　并且替自己的行为找了个可笑的借口。

　　／

　　让路给少年进了自家大宅后，此时两人正端坐在饭桌前，吃着问天谴准备的西式早餐。

　　餐盘上放着煎得全熟的荷包蛋加上一片火腿，餐盘两边各摆上一副刀叉，两人的中间放着装着土司的小餐篮，伶仃直盯着眼前对他而言完全陌生的食材与器具，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开口朝对座已动手取土司正准备进食的二哥说他不知道这玩意要怎么使用……

　　能不能换副器具？例如拿出他常用的筷子，他可能会比较明白他该如何吃眼前的食物。总不能要他用手抓吧？

　　问天谴咬了一口他自己作的火腿蛋土司，抬起眼却发现对座的少年一口未动，反而用着无助的表情看着他。

　　「怎么了？吃得不习惯吗？」

　　「不、不是。」伶仃连忙摇头。绝对不可能是这些食物他吃不习惯，他从不挑食的，只是他真的不会使用这种器具啊……莫非真要他用手抓来吃吗？

　　「那是？」

　　精明如问天谴立刻明白少年也许是不会使用刀叉。 「你没用过刀叉？」

　　原来这个东西叫刀叉。

　　伶仃默默在心里记下这个名词后，才回答：「没用过。」

　　「那应该会使用筷子吧？」

　　「筷子的话我会。」伶仃听到熟悉的名词立刻点点头。

　　问天谴起身走进厨房取出一双铁筷递给伶仃：「那么你就用铁筷吃吧，你可以将餐篮里的土司拿起来并把餐盘里的火腿与蛋放上去，再摆上一片土司后，就可以直接用手拿着吃了。」

　　问天谴比了比自己已经完成的火腿蛋土司，示意要伶仃照着做。

　　「好。」乖巧的伶仃立刻依样画葫芦做出一份火腿蛋土司，他看了看眼前的火腿蛋土司，面露不解，似是不知该如何从哪里咬起，问天谴见状，拾起自己的土司一口咬下，学习完问天谴的用餐方式后，伶仃低下头从最边边的一角开始一口一口慢慢咬。

　　问天谴看着他温吞优雅的进食方式，心中满满的疑问挥之不去，这孩子究竟是何来历？他这样心软留下他究竟是好是坏呢？

　　想着想着，视线便直落在伶仃身上，从以前就不是很习惯二哥这种太过直接的视线，再加上现在的二哥又不熟悉他，这让他有点坐立难安。

　　发现自己的视线让对座的少年不自在，问天谴略微移开视线，改落到他一身干净却显得有些老旧的衣物，问天谴这才想起这少年似乎连一些随身用品都没有，如今决定与他同住，也得替他增添一些生活用品才行。

　　「你现在会觉得很累吗？」

　　「不会。」伶仃停下进食回答。净蓝眼眸透露着些许不解。

　　「等等我带你去市区采买一些生活用品，顺便替你买几件衣服，你总不能天天穿着你身上那套衣物。」

　　「好。」伶仃乖巧地应了声，只要是二哥的意思他都会答应。

　　反倒是问天谴对于他的身份愈来愈疑惑了。

　　／

　　黑色房车缓缓驶入市区内大型卖场的停车场内，当问天谴把车停好的时候，发现副驾驶座上的伶仃比方才在家中的脸色更苍白了，他微微皱了皱眉头，不是很喜欢少年近乎惨白的肤色，这样看起来总是不健康了点。

　　「你怎么了？晕车吗？」

　　等到车子完全停妥，伶仃才敢喘口大气，这种会动的东西他这辈子只有看过还没有坐过，还记得很久以前，汽车刚出现的时候，他曾在古宅内看过，基于好奇他也特地去看过后代子孙购入的汽车究竟是种什么样的东西，但他没有实体，看得到、碰不到，这还是他生平第一次坐汽车耶！

　　一想到此，方才的惊慌失措立时被兴奋给取代了。他微勾起一抹浅笑朝问天谴说道：「没什么，第一次坐总难免有点不习惯，习惯了就觉得坐起来还蛮舒服的。」

　　乍见他那抹浅笑，问天谴感觉他的心弦遭人用力一拨，余波缭绕在耳边不止。

　　「二……呃，你怎么了？」差点喊错名字的伶仃连忙将话锋转移，所幸二哥正陷入自己的沉思，没发现他的怪异之处。

　　问天谴回过神后，见伶仃还在等自己的答案，但方才出现在伶仃脸上那令他分神的表情已逝去，他扯了扯唇说道：「没什么，我们先去买一些日常用品吧。」

　　下了车，问天谴先去租了一台购物车，并要伶仃在卖场门口等他回来，看伶仃不断打量眼前的购物车，问天谴不由得失笑，难道他连这个东西也不知道吗？

　　「这叫购物车，让你可以方便逛卖场，只要你将想要买的东西放进这台车子里，再推去柜台结帐就行了。」问天谴将购物车推至伶仃面前，伶仃好奇地握住把手开始往前推。

　　虽然方才二哥说的东西有九成以上他听不懂，但跟着二哥走应该是没问题的，再说他身上也没有钱财，还是要靠二哥帮忙才行。

　　「我们先去日常用品区，这边。」问天谴拉住购物车头将它转了个方向，示意伶仃朝那个方向推去。
　　伶仃乖巧地点点头，跟着二哥进入这个东西多到令他眼花了乱的卖场。

　　这些东西他都很好奇，有些东西是他这些年有接触过的、有些是完全不知道的东西，但更重要的是他不知道他该买的日常用品有哪些呢？

　　他站在日常用品区的走道前左思右想，真的不知道二哥口中说的基本配备是什么？

　　他认真地想了想以往在古宅时见子孙们生活时会用到的东西，应该就是枕头、棉被和脸盆之类的东西吧？

　　于是他决定先去买脸盆。

　　他推着购物车东绕西绕，终于绕到有放脸盆的架子前，正当他伸出手却取架上的脸盆时，突然出现了另一只手与他同时握住了架上的脸盆。

　　伶仃咦了一声后，将视线从那人握在脸盆上的手慢慢移到他的脸上。

　　「抱歉，你也要买这个脸盆吗？那么你先拿吧，我拿别种款式的好了。」伶仃问道。

　　却见那人摇了摇头，朝着他好笑地说道：「我不是来跟你抢脸盆的，我是想来告诉你一些事的，你这个初来乍到的笨鬼。」

　　伶仃吓了一大跳，不明白眼前这位一身黑衣的陌生人到底是从哪里看出他不是人的。 「你…你在说什么啊？我怎么都听不懂？」

　　「明眼人不说暗话，你一身鬼气与妖气混杂的臭味，我大老远便闻到了，当然你身旁许多人也闻到了。」只是当他说到许多人时的语调有些许上扬，似是意有所指。

　　单纯如伶仃本人，自然是听不出这位先生的弦外之音。

　　「鬼臭味？有吗？」伶仃连忙闻了闻自己身上，他不过昨夜一晚未清洗自己的身体，没道理会散发出臭味啊？
　　他怎么自己闻不出来呢？

　　黑衣陌生人没好气地翻了翻眼后道：「甭闻了，如果你闻得出来，我还会说你是只笨鬼吗？」还真是笨到无药医。

　　「喔。」实在找不出话反驳他的伶仃只好乖乖承认。

　　「听着，趁跟你出来的那位先生还没回来前，我简短的询问一下，你放心我没有恶意。」

　　伶仃对他这话抱持着评估的态度。要他相信眼前这个满脸刺青的黑衣陌生人其实是个好人真的很难，他实在做不到。

　　光看伶仃的表情就猜到他心里在想什么的袭灭天来勾唇冷笑：「如果我真的想对你做些什么，你现在已经不在这世上了。」

　　伶仃傻楞楞地看着他，不懂此话何意。

　　袭灭天来见状直得仰天长叹，若要教到这只笨鬼理解这是个什么样的世界，应该要如何明哲保身，他不如自己一脚踏进佛界让佛界之人收了他比较快。

　　「总之，你什么都不用明白，只要明白你该明白的就可以了。」

　　明白？不明白？唔唔……他的头被袭灭天来搞得有点头大。

　　他实在不懂这人到底在说些什么。

　　算了，真的怎么教都教不会，袭灭天来索性直接在他面前结面法印，再往伶仃额头一点，接着取出一串佛珠交给他。 「将这个戴在身上，任何时间皆不许脱下。」

　　袭灭天来一把将佛珠塞进伶仃手中，见他不收，他直接帮伶仃挂在脖子上，见伶仃反射动作想取下佛珠，立刻大眼一瞪，示意伶仃最好别这样做，否则后果自负。

　　碍于恶势力打压，他只得放下手，任袭灭天来动作。

　　至今，他真的一点都不明白袭灭天来到底在做些什么。

　　「听着，我简单解释一遍，重回人间做人呢，就该有个人样，真不知道帮你做人身的家伙到底妖法有没有修成？连副最普通的人身都可以做得这样漏洞百出，难不成是怕你一出来，没人不知道你是只拥有肉身的鬼吗？」

　　伶仃总算有些听懂袭灭天来的话，他不禁好奇地问：「你究竟为什么会知道我是只鬼的？」

　　袭灭天来又是一声冷笑：「帮你做人身的家伙是问过你的来历之后才帮你造人身的吗？」

　　伶仃想了想，回答：「不是。」

　　「这不就得了，他不用问，我一样也不用问，你的来历我一清二楚。我不是想帮你，更不是想帮他，我只是不希望你在无知的情况就被在场那些被你的鬼气吸引而来的妖魔们吃食罢了，吃食事小，破坏这个世界的规矩，将来我的麻烦会更多。」

　　「食人妖？」伶仃瞪大双眼，没想到这世上竟然有这种妖怪。

　　「应该是说食鬼妖。」袭灭天来白了他一眼。世人惧怕的妖魔自他嘴里说出来顿时感觉像儿戏般一点也不值得惊怕。 「像你这种单纯又没有几年道行的，刚好可以拿来祭祭五脏庙、填填牙缝。」

　　伶仃皱了皱眉，问道：「这世上原来有这么多妖怪啊？」

　　「其实也没有这么多。」袭灭天来轻巧地带过这个话题。

　　他今日可不是来教他妖怪何其多这个大道理的。

　　「你想要安稳地在人间过活不用害怕被其他道行高的妖魔收去的话，就要听我的话。这串佛珠有我施的法，可以隐藏你的鬼气，除非是道行高出我一截的才有可能识破我的障眼法，但这世上似乎不存在这样的人，若真能让我看得上眼的对手，大概也只有南朱北武这两家驱魔传人了吧，看见他们记得千万要跑啊。」

　　伶仃听了一大串，他还是听不懂，又不好意思请他再重覆一次，只好呐呐地点点头，回以一抹傻笑。

　　「罢了，听不懂也许也是一种幸福。」至少他不会知道他能维持人身的时间只有短短的数个月，这个期限还是他动了点手脚才能达到此天数，只凭那只只有几百年道行的小妖是不可能撑这么久的。

　　「只要记住我给的佛珠别离身，其他你不懂也无所谓。」

　　伶仃点了点头后，脸部的表情突然开始扭曲，看着袭灭天来似乎有一大堆的疑问想问他。 「你有什么问题就问吧？」

　　他一点也不期望会听见一些比较有建设性的问题。

　　「你是妖吗？」

　　「……。」在他说了这么多、做了这么多之后，他问出了非常关键的一个问题，着实令他无言了许久。
　　也许，他不该一时好心；也许，他应该放任他被众路妖魔瓜分而亡也好过他让自己落入现在这种处境。

　　「这世界上可不止妖类，还有魔类。」言下之意已是十分明白。

　　是魔为什么不怕佛物？伶仃对眼前这位魔类更感好奇了。

　　「那…你知道帮我做肉身的那位是何方妖……高手？」

　　「他是只隐藏在人间许久等待机会作乱的妖，不过他的影响力，尚不让我看入眼。」

　　「这个身体的功能，完全吗？」他记得昨日那位好心的黑脸先生有交待他不能照太多日光和吃食。

　　「当然，他的等级和我相差太多了，简单说便是新手级与大师级之差，只要记得我说的，听见南朱北武就要跑之外，其他时候你可以很安然地过你的生活，特别你要小心朱闻一派，这家伙也许曾受过什么心灵上的伤害吧，见到妖魔可是见一杀一，从未有妖魔自他手下活着离开的，自然连你这只半点道行也没有，却逆天留在世上的鬼他也不会放过的。」

　　「这么恐怖？」

　　「等你遇上了就知道了，你等的人来了，我得先离开了，心里的结就要利用这段时间好好解开，有什么问题自行解决，若是有缘便会再相见。 」袭灭天来见问天谴已找到这来，匆匆说了几句话，便翩然离去。

　　伶仃连说声谢谢都还来不及，他人已经消失不知往何方去了。

　　正当他看着袭灭天来离去的方向发楞时，问天谴已经来到他的身边。

　　「你都买好了吗？」问天谴瞥了瞥购物车，发现里面的东西与他方才离去一般，并未增添其他用品。

　　「啊？」伶仃回过神来见问天谴视线落在购物车内，他连忙说：「我、我还没挑完，我不知道该买些什么……」
　　这也不算借口，他本来就不太知道该买些什么，再加上袭灭天来闹局，才会什么都来不及挑。

　　看伶仃一脸愧疚样，他也不便再说什么。

　　也许他只是怕花钱。

　　「无妨。」问天谴主动推着购物车继续向前走，决定自己帮他挑选。

　　「二……那个，真的很抱歉。」伶仃小步跟在问天谴的身后。

　　「不用说抱歉。」问天谴边选购边回答他。 「如果你有看见什么想要的东西便告诉我，若是没有我便帮你决定了。」

　　「我都没有意见。」伶仃摇了摇头，跟在他旁边看他选购物品。

　　不由得又想起以前二哥带他出岛进城采买物品的场景，天性怕生的他，总是亦步亦趋地跟在二哥身旁，从不吵闹也不会提出什么要求，反而是二哥怕他东西不够用，什么都想帮他买，每次劝阻二哥不要这么花心思在他身上都得费上一番工夫才能止住二哥的行为。

　　现在能再这样一同与二哥逛街，着实令他心喜，他眼眉带笑看着问天谴忙碌添购的身影。

　　若是能一辈子这样生活不知该有多好？

　　「买的差不多了，待会再去买你的衣服。」问天谴一抬头便看见他眼眉带笑的脸颊。

　　「好。」伶仃点点头，而后又喃喃自语：「只要是二哥的要求，我都答应。」

　　等到两人离去，躲在不远处的置物架后注视两人互动，顺便做做运动，将围绕在伶仃身旁不怀好意的妖魔一一修理一顿的袭灭天来见状，满意地点了点头。

　　站在他身边的一名红发男子，双手交叉放置胸前，背靠着置物架，用着慵懒又带着精明的眼神看着他问道：「汝想插手管闲事？这可不是汝的风格。」

　　袭灭天来瞥了他一眼：「这不是闲事，他的出现也许是一个开端。」

　　「喔？什么样的开端？」一听便知是明知故问。

　　「改变这个世界规律的开端。」或许也是改变他命运的开端。

　　「他有这么大的影响力吗？」他并非是想小看这位鬼少年，而是能让袭灭天来注意的可谓少之又少。

　　「这个嘛……」袭灭天来顿了顿，回答：「也许他本身没这个影响力，不过牵扯出来的事物，却足以影响这个世界，更甚于你我。」

　　「那么吾便拭目以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