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霹靂 袭灭大师降魔录卷一Innovation》野沁

3、第 3 章

　　离开问天谴家的策马天下又绕了回来。

　　朝着大门边一角招手：「出来。」

　　静等片刻却等不到回应，策马天下冷哼一声：「你是希望自己现身，还是希望我把你打出来？我的耐性有限，劝你不要选择后者，要不然我一个太过用力不小心把你的三魂七魄打散，可别怪我没警告你。」

　　依旧无任何人理他，这让没耐性的策马天下有点动气了：

　　「我数到三，不出来我就不客气了。一、二、三！」

　　一抹蓝影悠悠浮现在门边，白皙到接近透明的双手，此刻正护在胸前，年轻的脸庞上透露着恐慌，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用着惊恐的眼神望着他。

　　他不悦地哼了哼：「早点出来不就好了？」浪费他的时间。

　　身穿蓝灰相间衣袍，额头的浏海有一小串显眼的蓝发，有着干净秀丽年轻年庞的少年，却却地开口：「你看得到我？」

　　「我不止看得到你，还知道你是何来历。」策马天下回答。

　　「你想做什么？」少年不解地看着他。

　　这还是他百年来第一次遇到看得见他的人。

　　「我还想问你想做什么呢？」策马天下反问他：「你为什么不去投胎，在这座古宅里游荡？」

　　「我……」少年闻言，眼瞳有些微黯：「不是我不肯离开，而是我离不开这里……」

　　「离不开？原因？」

　　「我也不知道……」少年很是无辜。如果他知道为什么自己离不开这里，他也许早就找到方法离开了。

　　策马天下有些头痛地看着眼前连为什么滞留人间都不知道的笨鬼，有种想直接拎他进佛堂请佛门的大师们帮他超渡
　　的冲动。

　　不过前提要他有本事进得去佛界的地盘。

　　「那你为什么会在这？」策马天下不死心再问。

　　「我…」少年咬咬唇后，唯唯若若地回答：「我想等一个人……」

　　「等谁？」策马天下又是冷冷一哼。看他写满心事的脸一切就尽在不言中了。

　　「这……」少年朝门内望了望，似是很犹豫不决。

　　「假如有一天你能见到他，你会想做些什么？」非常明白这只鬼的目的一直是里头那位的策马天下问道。

　　「不做什么，我不会伤害他的。」少年回答。沉思了许久后又接着说道：「我只是希望能再听他喊我一声四弟而已，我的愿望就这么小。」

　　「这样你就愿意去投胎了吗？」

　　「嗯，如此我已没有遗憾。」他只求能化解当时未能来得及解释清楚的误会。

　　虽说，在他死后，二哥已经从大哥身上得到事实，但他仍希望有朝一日他能有一个机会，再对二哥说声抱歉。

　　「那好。」策马天下示意少年稍等，他旋身走至屋外，随意抓取一把泥土，开始塑型。 「我的美术从以前就不及格，你将就将就，反正能用就好。」

　　他将泥土捏成一个小泥人，接着结起法印，在小泥人上施了法，再朝少年脸上碰触，少年顿时觉得一阵头晕脑胀，等他回过神可以起身时，他才发现身上不再透明，反而有事实的触感，只是…这光滑的感觉也太真实了，难道不能在替他塑身时，顺便替他作件衣裳蔽体吗？

　　……策马天下额上青筋直跳，深呼吸几口后，动手结起法印，一阵白光过后，少年的身上多了一件白色T恤加刷白牛仔裤。

　　少年用着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眼前这个一脸就不是什么好人的策马天下，不解地看着他，不懂他为什么要帮他？

　　「我没这么好心，我才不是想帮你。听着，住在里头的那位，对我而言，是目前极具重要性的关键人物，我可不希望他因为你的关系失去以往的冷静，既然你一直在骚扰他，那我只好从你身上下手。」策马天下又是一阵冷哼。这少年的眼里，清楚地写着他是坏人，为什么要帮他的讯息。

　　若不是为了他的计划，他才懒得花心思帮他，他久久才难得大发慈悲帮助鬼，他该感到无上光荣才是好吗？

　　「喔…」少年不是很懂他的意思，但大概也了解他是要他好好把握这得来不易的机会。

　　「听着，你不能照太多的日光，可以吃东西，但劝你不要无止尽地吃下去，否则后果自负。还有，远离所有妖魔鬼怪还有佛堂庙宇，万一被收去不打紧，连累到我才该死，你有没有听懂？」

　　「嗯…」少年点点头又摇摇头。

　　「……点头又摇头这样到底是有没有听懂？」策马天下翻了翻白眼。
　　顿时觉得自己找了个大麻烦。

　　「有…也没有。」

　　「不管了，反正就这样，你自己找个办法住进去吧。」策马天下当下决定抽手不管，很不要脸地将这个烫手山芋丢给目前对自己很重要的合作伙伴去解决。

　　反正人家本来要找的人就是问天谴不是他。

　　「这…怎么找办法？」少年不解地问。

　　他已经有百年时光没当过人，也没有和人交谈过了，他怕生。

　　「我怎么知道。」策马天下用力一瞪，动手按下电铃后，也不等里头有任何回应，一把将少年抓向前，边说道：「你自己看着办，我先走人了。」

　　当住在屋里的问天谴将门打开时，只剩下一脸无助的少年站在屋外与屋内的屋主问天谴大眼瞪小眼。

　　问天谴微皱了皱眉，问道：「请问有事吗？」

　　「没…没事。」少年见他皱起眉头，很习惯地脱口而出。

　　「那……？」为何按他家门铃？

　　「我…我…我只是想问到城里的路要怎么走。」少年支吾许久终于想到好理由。

　　问天谴狐疑地看着眼前的少年，这里素来人烟稀少，外头也不见有其他人或车，那么这少年是怎么来到此地的？心里虽有疑问，却仍是有礼地回答：「你往前直走便会进市区了。」

　　「喔…谢、谢谢，那我不打扰你了。」少年微低头鞠了躬后，便转身离开了。

　　问天谴目送他离开后，虽觉得怪异，却也没多花心思在他身上，他还有许多案子要忙。

　　接着，转身关上大门。

　　当大门被关上的同时，少年又走回大门前，盯着大门发楞了许久，直到视线被一点一滴的雨滴吸引住，少年微抬头看着从灰蒙蒙的天空不断滴落的雨滴，心里觉得很乱。

　　能再次见到二哥是一种幸福，而见到二哥眼中的冷淡却是一种痛苦。
　　百年前错了一次，这一次绝不能再错了。

　　而现在，他该思考的问题是：他要如何留下来呢？

　　他微微叹了口气，今晚也许要餐风露宿了。
　　也好，这也算是重生后的第一个新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