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末向取光（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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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您…还是稍微节制一些比较好吧？”
八代目火影志村一心惊胆战地看着眼前的人儿。这里是暗室，是大名的弟弟单独享用的秘密空间。回廊里还是熏着那股类似于百合的甜腻香气，浓得有些冲鼻子，尽管如此也掩盖不住那股石楠花的味道。
志村一几乎要怀疑这家伙哪儿来那么多的精力。看起来并不是勤于运动的样子，肚子上足足叠了两圈的赘肉足以说明问题。
一开始还是每周索求一次。如今已经到了一周必须要见面三次的地步。志村一并不担心孩子的身体是否能承受得了，他比较担心如果眼前的这个人搞坏了身体，他是否能担得起罪名——火之国的大名疼爱这个弟弟可是出了名的，毕竟连这种专门取乐用的暗室都给他建了好几处。
然而现在，他不仅担心大名的弟弟，更担心这个孩子。
这孩子到底该姓什么，其实志村一也不清楚。两个男人的孩子，想想都觉得可笑，就这样被人厌弃也是理所应当的。不过是抱着巴结火之国大名的心思才献上了这个孩子，根本没想那么多，但如今看来也并不是上上之策。
——如果真的搞死了，志村一也会觉得很难办。老实说他并不愧疚把面麻推向这样的地狱，孩子自己也是有着相应的觉悟，他只不过是回应对方的愿望罢了。但是这样非人般的拷问，以及高频率的召见，估计再这样下去，不出一个月可能就会彻底坏掉吧。
眼前的孩子有着黑色的刺猬头。鬓角贴在地上，随着动作一点一点地前后摩擦。石楠花的香气为他的眼睛蒙上一层可怕的白雾。他的眼睛里泛着不正常的空白，嘴唇微微张开，但是一声都不吭。
尽管已经是这样的惨状，但是孩子的眼底还是有着极为明亮的蓝色。这个孩子的精神力出乎意料地强。尽管在这种情况下并不是什么好事。早点崩溃比较好，早点放弃一切比较好，早点接受这一切，成为耽于享乐的可怜又可悲的角色比较好——怎么想都是这样更轻松一点。但是他始终都没有变成这样。
带着某种反抗，某种倔强，某种生来就不可思议的坚强。大名的弟弟如释重负地舒了一口气，身体重重地向后倒去，喉咙里发出满足的声音。孩子的手立刻动了动，很快意识到这一阶段的结束，便从地上慢慢撑起身体，颤抖着咳嗽几声。
“啊？你刚才说什么？”大名的弟弟朦朦胧胧地看向志村一。
“……没什么。”八代目火影叹息似的摇摇头，看向已经坐起来，熟练地擦拭自己身体的面麻——“只是被感动了而已。您真的狠温柔。至今都没有真正的……”
“呼……别看我这样，我也是懂得怜香惜玉的。他毕竟还只是个孩子啊，”大名懒洋洋地笑着，一拍孩子的屁股，啪的一声：“这么小——进不去的啦！”
……天啊。志村一忍不住闭上了眼睛。那啪的一声让他心都跟着颤了一下。他几乎不敢看面麻的眼睛，生怕从他的眼底再次看到那抹诡异的红色。
面麻沉默地呆坐了一会儿。鲜红的掌印留在肌肤上未能退却。带着某种难以言述的羞耻。但小孩子浑然不觉。他大概都无法理解这些日子到底是在做什么。但是他真的无法理解吗？志村一勉强睁开眼，对上面麻的眼睛。浅蓝色。淡淡的光。没有真的失去希望。他还是在坚强地忍耐着。支撑着。然后，
带着孩童特有的天真和执着，询问着自己想知道的问题。
“爸爸妈妈……到底在哪儿？ ”他仰起头。橘色的灯光落在他的眼里，浅浅淡淡的一抹亮色，像是一汪清水盈在湖面。
志村一刚想接话，可大名的弟弟却一挖耳朵：“啊？他们不是早就——”
“——大人。”志村一及时地制止了对方。而大名的弟弟也心领神会，哦~点了点头，换了个语气：“他们啊，在很遥——远，很遥远的地方等着面麻呢。都不在木叶村哦。”
遥远的地方。不在木叶村。那么想见到父母就只有离开木叶了吗。这些日子的痛苦得到了回报，面麻简单地思考出了结论。可是爸爸妈妈到底在哪里呢。木叶之外的世界，又是怎样的呢。他一个人出发去寻找的话，到底需要怎样的借力呢。
不知道是继承了谁的脑子，反正想的东西算得上面面俱到，至少和这个年纪的孩子比起来。然而表情上不加掩饰，还是太容易被成年人察觉。志村一笑着帮面麻披上了毯子，揉了揉他的脑袋——“会见面的哦，总有一天。”
玩坏了扔掉了死掉了就能见到了——总有一天。希望那一天来得快一点，不然的话，这双被诅咒的眼睛到底会发生什么呢。讨好大名却引发了更大的灾难这种不详的预感，如不断膨胀的阴影黑压压地掠过心头。
——不。他担心的不是这个。
这真的是这世界上最后一双写轮眼吗。
……那两个人，真的就这么简单的死了吗。
——明明连尸体都没见到。他到底是哪儿来的胆量，就把他们两个的孩子——
道德谴责也好，对写轮眼的恐惧，这样的想法每日俱增，尤其是对上面麻的眼睛的时候——其实志村一对这个孩子是有点厌恶的，他是两个男人的产物，都不知道是怎么生出来的，光是想想就觉得令人作呕，他本身就是背德的产物，而且偏偏还是七代目火影和那个可恶的宇智波——带着这样的想法，他亲手将这个孩子推向了地狱，但是在地狱的尽头，真的不会有其他的事物在等着自己吗。
“说来，这孩子到底姓什么？”大名的弟弟托着下巴看向志村一，“他确实是那两个人的孩子吧？那两个男的……”
“……我也不知道。谁知道呢？两个男人的孩子……谁知道他姓什么？”志村一嗤笑一声，不轻不重地隔着毯子在面麻的头发揉了一把：“——所以也蛮适合做这种事的，不是吗？”
面麻抬起头。
他不是听不懂对方在说什么。只是没法很好地从这样的句子里做出判断。有什么是正确的，有什么是错误的，这种事情是需要忍耐的，还是不需要忍耐的。没有人告诉他，没有人教过他。他甚至都不记得自己的双亲长得是什么样子。
到底该如何去面对这样的日子。到底该如何面对这样的话语。到底是表扬还是侮辱，到底是夸赞还是惩罚——没有人告诉他。
“爸爸他……”
面麻突然开口道。志村一和大名的弟弟都回过头。
“爸爸他说……总有一天会……”
“总有一天？”大名好笑地换了个手托下巴：“总有一天——会怎样？”
可是志村一却慢慢坐直了身体。他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慢慢从面麻的头上拿开。
总有一天。
总有一天。
总有一天。如果是那个人柱力的话。总有一天。总有一天总有一天总有一天——
“唔啊、！”
带着这份愈发难以压制的恐惧，志村一扬起手臂，一把扇在孩子的脸上。孩子意想不到地惊呼一声，整个人歪到在地上，嘴唇里溢出鲜血。大名的弟弟都跟着吓了一跳，他愣愣地撑起身，看着因惊慌而颤抖个不已的八代目火影，高举的胳膊还未曾落下。
到底会怎样呢。
这样的故事，最后的结局，到底会怎样呢。
——
像羽毛落入湖面，像种子钻出土壤。他缓缓行走于洞窟之中，带着淡淡的金色，如彗尾扫过夜空，带着星点的光明，一点一点将支离破碎的黑暗燃烧殆尽。
就这么一路找到了这里，真正看到对方的时候他还是愣了半天。话语没说出来，眼泪倒是先涌了出来。他腿一软瘫坐在地上，又哭又笑地叫了半天，最终松了口气。
他探过身子，猛拍对方的脸，轻轻地，然后，又恶作剧似的扯了扯对方过长的刘海。带着染满泪水的笑容，一下又一下地扯着。
“醒醒，佐助、你还活着，对吧？”
作者有话说第13章 末向取光（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