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5、二十四 ...
-
后来一直到吃过晚饭才走,郭一鸣开车送她回去,一直开到她所住的小区楼下。
一下车,就看一熟悉男子的身影在楼下花坛处徘徊。
手里的香烟已吸了大半,脸上写着焦急,见她从车上下来,又瞬间夹杂着一丝愤怒。扔掉手中的烟蒂,大步走近,说:去什么地方了这么晚才回来?打你手机也不通,你不知道一个下午找不到你我有多担心吗?
她到很冷静的回答。说你不是回成都了吗?怎么又在这里?
他说你别管我为什么在这里,我现在是在问你到底去什么地方了?为什么要关机?
她从包里拿出手机看了看,又在他面前扬了扬,说:喏!没电了。
问的人被哽塞,又看向那辆银色的大奔,里面的人很坦然的与他对视了一眼,轻点头算是打招呼,又才掉头把车开走。
看着车终于消失在自己的视线范围内,他才终于开口说:就是这个人吗?你整个下午,就是和这个人在一起吗?
她点头。
他又一时无话可说。因为那天晚上,她已把话说的那么清楚,说从今以后断绝他的任何气息。那么现在,自己是不是也没资格再问些什么再管些什么了呢?
虽然也一直都希望她能够放下,这样也就不至于那么痛苦。可当她真正说要放下的时候,心里却又像是丢了什么东西一样,空空落落,如午夜游走在街边的游子,抬头看着灰暗的路灯,该去何方,又突然之间不知道了方向一样。
那天晚上从她家出来,就真的是遗落了心的游子,连走路,都是步伐混乱在空中飘一样。但还是想起她一个人在家,会有不方便,拿出手机打电话给沈廷,说你快回去,耿宣一个人在家不方便。那边说喂,你说什么,什么什么不方便啊?然后他挂了电话,问的问题,也无力再回答。
第二天就定了回成都的机票,可到要走的时候,脑子里又突然升起了一个念头。
打电话给成都那边的总公司,说决定留在上海。
其实之前公司的高层就说过让他留在上海分公司,说因为刚成立,正需要像他这样的人才,而且也比较有发展的潜力。可却一直没答应,因为徐母总还是舍不得放他离开,其实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去的地方是上海,而那个人,正好也是在那里。之前是答应过徐母不离开的,可最后还是失了言。他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就变成了这样总是失信于人的人,之前是耿宣,说好一直不分开的,可承诺到最后还是化为乌有,甚至还在对方心上刺了那么深的一道口,想挽回也是无济于事了。
而现在,竟又以同样的方式伤害自己的母亲!他想如果真是伤害的话,那么自己之前的那些所作所为又算什么呢?是不是都变得滑稽可笑?而自己也变成了让人举指谈笑的小丑?所以心里一直很纠缠,举棋不定,已经伤了一个,是不是连另外一个也要伤害?埋头把心力全放在工作上,想一定不要再让另外一个受伤,告诉自己留在这里,真的只是为了工作,所以才敢再次出现在她面前。可以去关心可以去保护,却都是以亲人以哥哥对妹妹的立场来做这些。
可当他终于想通了这些再次决定去找她的时候,她人却不知去了哪里,打电话手机也是一直关机,问沈廷,那边却说自己现在人在浙江,也不知道她在哪里。就这样站在楼下,一等就是一个下午,最后看她从那辆银色的车上下来,微笑着的对车里的人说再见,那是他很久没见过的笑容。心里突然就不知道是什么滋味。是吃醋吗?是嫉妒吗?好像这些他都已经没有资格了吧?可还是忍不住大声质问,去了什么地方,为什么手机关机。她一句没电了,然后现在又一个点头,更加让自己无话可说了。
就这样失落落的站在原地,与她对视。然后她说太晚了,我就不请你上去了。再见!
他点头,说那早点休息。
她说哦!然后转身上楼。只留下在灯光下越来越长的影子,后来影子没了,人也就没了。
也许世间所以的东西都是一样,不管是有生命的还是没生命的,在消失的时候,起先都会先让自己变得暗淡,然后再慢慢的从人眼皮底下消失,只到最后化为乌有。
可实物没有了,那些关于它的印记,还是会驻扎在某些与之有关的人心里。
也许根深蒂固。
第二天耿宣还在睡觉呢,就被一阵敲门声吵醒。
揉了揉眼睛穿上拖鞋,心里还真是火大,想谁这么早没事做来敲人家的门,不知道别人还在睡觉吗?
她可能忘了,今天已经是礼拜一,而自己是因为没上班可以睡这么久,那些上班的人可没她这样的悠闲。
开了门,外面的人风速的闪进来,还没待她开口呢,人家就已经开口,而且语气是相当的重。
他说你怎么可以做这种事?你耿宣好歹也是大学毕业,怎么可以做这种道德败坏的事?
被问的云里雾里,睁大眼睛看着他,说徐歉你这话什么意思,我做什么事了还道德败坏?我偷鸡了还是摸狗了?
他却更加的愤怒,说要不是沈廷告诉我,我还不知道你竟然和一个有妇之夫搞在一起。这样小三的行为,你怎么做的出来?你这样做不是道德败坏是什么?
终于明白是怎么回事,点点头,说原来你是说这个。不过我们现在不是已经没关系了吗?那么我和谁在一起,爱做什么事,就算真的去勾引人做第三者插足,又与你何干?你没事管这么多干什么?
你…眼里都是怒意。说你非要这样作践自己吗?就算你再怎么恨我讨厌我你也用不着用这样的方法来报复我吧?你这样是拿自己的感情开玩笑你知不知道?
心跳加快,因为实在太难过。想徐歉你怎么可以把我想成那样?可还是不服输的说:徐歉你太高估自己了吧?我爱和谁在一起爱干什么事是我自己的事,和你一点关系也没有。你别再自做多情的把什么都往自己身上扣。这样很无聊的你知道吗?
眼里的怒火有待熄灭,取而待之的是一丝心疼。然后他说,声音很轻:我知道你恨我,但是耿宣,我真的不希望你这样作践自己。如果你要找朋友要谈恋爱我不反对,但你总归是要找个好的吧?你这样到最后的结果是什么样,我想你自己应该最清楚。难道你真的想让我看你受到伤害而痛苦自责吗?
眼里却溢出一丝笑,说:你会痛苦?这样未免太麻烦了吧?
他眼里的火再次升起,说:发觉你现在说话,真的是越来越毒了。
她不说话,因为词已用尽。还能挤出些什么呢?
他说:为什么不说话?知道自己错了,还是承认自己说话越来越毒?
她摇头,又一淡淡的笑,说:我没错。不过说话越来越毒,却不是我自己想这样的。本来已经说好放下的,是你自己一次又一次的再出现,然后搅乱。所以越来越毒,也全是你自己造成的。眼神变的很犀利。
与之对的视人心里更是一颤。多好的回答,全是自己造成的,真的全是自己造成的。那么自己丢下工作一大早的跑来,都是最滑稽与可笑。而自己的关心与好意,也全都变成了可笑之事?
虽然昨晚在看到那个人的时候,心里是有不舒服,但还是真心的希望她能过的好,自己给不了她幸福,所以就更加的希望别人能给她幸福。
因为心中有太多的关心,所以还是让他决定打电话给沈廷问些那人的情况,得到的答案却是她所选的那一位是一个有妻有子的人。
突然就觉得心里一阵恼怒,大晚上的怕吵到她睡觉,于是一直忍住没打电话过去。等到天一亮,就丢下工作急不可耐的跑过去,目的当然是想让她放手,因为真的太怕她再受到什么伤害。可没想到还是控制不了自己的语气,说了那么多激烈的话。可谁叫他真的是太希望她能好呢?可没想到对方却也是那么不听劝告,以同样激烈的话来回对他,甚至简单的一句‘和你有什么关系’,都能让他心如刀割。
所以到最后才知道,自己的关心和在乎,全被人当成了笑话。可这笑话有多毒,只有他自己最清楚也最能体会。
眼里的火慢慢降下,他说:算我没来过,早知道你这么愿意做小三,我就不应该像上梁小丑一样急不可耐的跑过来。只是还是控制不住自己要来的决心!可真是恨!
他走,她看着他离开,挥手,再见却说不出口。只停留在喉咙里,变成苦涩的痛。
然后回卧室,倒在床上,期望自己把头包起来,就依旧还是能大睡一场。
可伤了心的人,又怎么能够睡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