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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十四 ...

  •   一进门,沈廷就以火箭的速度窜到她跟前。
      “老实交代,楼下哪位王子到底是何许人也?”
      “你不都说是王子了吗?哪还什么何许人也。”换上鞋放好伞,朝沙发走去。
      “你够德行的啊耿宣!”某人夸张地说:“给我戴了绿帽子又不告诉我那小三是谁,你是想让我半夜做梦也被人笑戴绿帽子是不是?”话一说完人手已伸到她脖子上,做恐吓状:说不说,不说掐死你。
      耿宣回头无奈的瞪了她一眼,又皎洁一笑:“掐死我,你舍得啊?”
      “呃…算你狠!”放开手跌坐在旁边的沙发上,又用手指着她说:“你快说啊!要不然老娘我不掐死你也缠死你。”
      “额!姐姐您这句话可够狠的啊!”耿宣装出受惊吓的样子,不过末了还是说:“还记得我上次跟你说的那个,老撞见我出丑的同事吗?”
      “怎么?难道还有后话?”她把头伸过了来。
      “后话?可能他是想有吧!”
      “哪你呢?你想不想有?”
      ‘啪’的一声!有风把窗户吹开,沈廷起身去关窗户,嘴里不停歇的又把什么风什么雨什么破玻璃骂了几遍,然后又走回来,拍拍手说搞定,但你的问题我可不打算就这样简单了了。
      耿宣后来还是把这些事告诉了她,那人的一些情况,她也说了些大概。
      “行啊!敢情这人是吃着碗里的想着锅里的。”这是沈廷听完以后发出的第一句感慨。“我告诉你耿宣,你这还真坚持对了,这样的男人最好离远点。放着老婆孩子在家到外面乱采野花,也不好好把自己那点破事给埋干净,就这样出来混也不怕碰到个道行深的把他给收了。”
      耿宣说你别把人损的那么严重,我觉得他人其实并没什么坏心,只不过不是一条道上的罢了。
      沈廷说你这小样的还帮他说起话来了,披着一张干净的人皮你就当他是好人,也不知道脱下那身后里面是个什么邋遢样。
      其实沈廷之前是迫切的希望耿宣能尽快的转移目标,可她却没想到这突然杀出来的却是一个结了婚的男子,这可真的天上掉炸弹,越来越麻烦。
      就算再急迫,她也不希望耿宣和这样一个人纠缠上。
      在她认为这绝对又是一个一开始就注定了结果的悲剧,已经看她受了一次伤,可再不敢看第二次。心脏问题,她自己承受的了,可当事人却是再也承受不起。
      所以极力的阻止,也只有这样,才能够让她避免被炸弹击中,然后死无全尸。
      而耿宣呢,她其实也没想过和那人有什么纠缠,躲都来不及,再纠缠起来还不真成爆炸级的死结啊!对于沈廷这件事她一开始是没打算要说的,一来她真对那人没什么,所以也没觉得有什么好说的。二来她是怕沈廷知道那人的情况后指不定又会在那里乱叫什么,就像现在一样。这样雷霆风火的样子,她看了可都是怕怕!
      她当然知道沈廷是在关心她,若是旁人,这样的事情连理也不想去理,或是当笑话看了也就算了,哪还能给她出什么注意。
      晚上躺在床上时候也再三思考,可思来想去,还是摸不明白那人为何会注意上自己。
      是因为相貌吗?她自认自己虽还算是不差,但也没有让人一见面就爱上的功力吧?论性格,虽然外面看起来挺温柔一主的,但谁不知道她耿宣就典型一外柔内蛮,不火的时候还好,倔起来那可是人人都想近而远之。
      搅尽脑汁,她觉得这其中是原因,她怕是想到头破血流也想不出来的。
      早上去上班,喷嚏从家门口一直打到办公室,打的前面坐的人是连连发‘啧啧’声。
      “耿宣你可真够厉害的啊!这离上次发烧才好了多久,今天又这样鼻涕连天的,我说你还真是贵妃转世不成,这么娇贵。”
      耿宣瞪了她一眼:“贵妃算什么,你要说是九天玄女转世姐姐我也许会更喜欢听。”
      小栀扁扁嘴:“等中午吃饭的时候陪你去买些药吧!要不还真升天了。”耿宣还没开口呢,她又说“别感动,我这可不是关心你,这样在我后面喷嚏鼻涕一大把的,没病也被你传染了。妹妹我今年才二三,可不想这么年轻就去做神仙。”
      其实感冒什么的一年三次也就算了,她也没想到自己这次竟会这么幸运,一个月之内竟接连的感冒两次!非典的时候都没这么骄弱,这次可真是破天慌了。
      (可怜我们家宣宝贝,我这当亲妈的一月连续感冒两次,作为俺家乖猪的你自然也要帮忙分担些!忽忽!^0^)
      中午吃完饭后本想着也去买药的,但一看外面那雨!
      得!主意力马打消。
      心想算了吧!还是等下班的时候再顺道去买,昨天就因为吹了些小小风,加之淋了些小小雨就鼻涕喷嚏吓死人的,这倾盆大雨的去买药,指不定又要演变出什么更厉害的来。
      回办公室拿杯子准备去茶水间弄点水来喝喝,可桌上那一堆瓶瓶罐罐、包包袋袋的东西可又把她吓呆了。
      回头看了看跟在后面的小栀王悦两雷神,东西还没扫进抽屉里呢,人就已经到了跟前。
      “藏什么呢,速度这么快?”
      “哪有…”
      哪有两个字刚出口,小栀就已经扒在她的肩上:“哟!这是什么呀?吃饭时间竟也能灵魂出壳去买药了,这招可真够厉害的啊!改天可要教教我。”
      回头无奈瞪了她一样,也懒得多去解释什么。她知道有些东西,越是解释,就越是纠缠不清。
      把药放进抽屉里,只说教你可以啊!等那天姐姐真成了神仙,别说这个了,就飞岩走壁那些功夫什么的自然也是要教你的。
      然后拿了杯子朝茶水间走去,不理背后两人的唧唧歪歪。
      其实不用怎么去想也知道这东西是谁放的,想那人可真是无微不至无孔不入,生活上处处揣摩的透心透彻,可这样的细心她耿宣可是接受不起也不敢接受的。
      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溢出来了,没发现,只等烫到手的时候才痛的‘呀’一声跳开,可烫到的地方却已变的红肿。但这又能怪谁呢,只能怪自己分心乱想。
      这时背后却突然多出一人,还在纳闷这人是什么时候出现的,人家已经抓起自己的手伸到了水笼头下面。想挣脱,可对方的力道却是更加的增大。
      她说你想乘机捏死我吗?他说捏死你容易,不过于心不忍。
      突然又不知道怎么去接话了。
      水还在唰唰的流着,被烫的地方好像已经开始麻木。呼吸很平静,却能轻而易举的听到对方心跳的声音。那样不急不慢,不张扬也不低沉,就如他人一样,平淡似水,却又深沉老练,但样样都又让人无力应对。后来耳里又进了一些水声,闭眼想着水声,故意只听水声,就真的只是水声,什么心跳不心跳的也就慢慢远去了。
      想幸好有这水声,真的幸好有这水声。
      下午的时候雨已经停了,早早的收拾好东西,就急急往家里赶。
      看到的人会觉得家里肯定有急事,可哪里是有什么急事啊!无非就是想走的快些,离开的快些。也许见到那人的机率,就会少些。
      回到家的时候沈廷还没回来,身体有些发软,感冒虽小,却照样磨人。
      软软的坐在沙发上,无意间又看到了门口的那把浅蓝色伞雨,隐约可显的水墨印兰草,从偏角处支出一朵浅白色兰花,如果此时有雨淋在上面,再加些轻微的小风,那么哪兰花该是迎风摇摆,还是被雨压的低下头去,露出羞耻之色呢?
      雨伞,其实今天早上有想过要拿去还的,可走的时候却又还是没能记起来。想明天一定是要还的,再怎么样,也是要还的。
      看了看时间,六点还没到,这次回家可真的够风速的。按往常现在可该去做饭的,可今天却突然没有了站起来的力气,恰巧这时电话响了,沈廷说今晚上有饭局,不回来吃。耿宣嘱咐好她少喝些酒什么的,也就挂了电话。想这下可就真不用做饭了,起身,身子是飘的,连澡的懒得去洗,就趴在了床上。
      头是晕的,明明是很想睡觉的,可眼睛酸涨的要命,冰凉冰凉刺的神经也跟着变成冰凉冰凉。
      胡乱扯了被子搭在身上,可还是觉得冷,又把头也一起捂上,连一个透气的小孔也懒得留出来。刚开始还是闷的,慢慢也就习惯了。又觉是有什么东西在鼻尖环绕一样,可到底是什么东西呢?却的想不起来。但想想也该是熟悉的吧!要不是熟悉,自己又怎会有这样的感觉?
      耳边是徐歉的声音,他说乖,张嘴吃药了。她说好苦的,不要吃。对方说听话,乖乖吃了给你颗糖吃。
      她想自己最讨厌吃糖了,徐歉你怎么会不知道我最讨厌这个,难道你是忘记了吗?可你怎么能这么容易就忘记呢?
      想着想着心里就有些发堵,伸手把那只拿药的手推开。不知是不是用力过大,药掉在地上,明明是小小颗粒,落地的声音却很响,像有玻璃摔碎后的那种声音一样刺耳,‘吱吱’是从身体一直刺到心里。想去看看,却怎么也睁不开眼睛,甚至连面前的人,也是看不清的一样。
      又回到了小时候外婆家的那棵大榕树下,自己还穿着那条米黄色的碎花小布裙,用手撑着下巴蹲在地上看年幼的徐歉和几个同龄的小男生打弹子,一颗正好滚到了自己脚下,捡起来放在手心里,里面是天蓝色月牙儿做的心。抬起头来,有那么一缕阳光透过树的叶子直射到脸上,眼睛有些微痛,伸出一只手来遮挡,只在指间处留出那么一个小小缝隙,然后看着他朝自己跑来。
      他说把弹子给我,她不给。他就说哪我去告诉你妈,说你整天跟屁虫一样的跟着我。
      然后场景又换到了外婆家那间阳光充足的木屋里。徐歉歪靠在外婆的怀里,说外婆你以后别让耿宣跟着我,人家小伙伴都笑话她是跟屁虫呢。
      耿宣也不甘示弱的钻到外婆的怀里,然后伸手想把那个说自己坏话的人推开,说我才不是跟屁虫,外婆徐歉他才是大懒虫,每天都就只知道在外面瞎玩,二姨每次叫他吃饭都要找好久,是二姨让我跟着他的。
      外婆轻拍着她的头,呵呵笑说两小人怎么能这样闹心,上一世多少次的擦肩而过,才能换来这一世的血脉相亲。不懂这话的什么意思,却也总觉是很好的一句话。
      后来就真的对对方好了,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总会第一个想到对方,看到对方被欺负受委屈也要第一个站出来帮忙解围安慰。甚至有一个在的地方,就一定会看到另一个的身影。有的东西一旦形成了规律,就不是轻易能改掉的。
      大学的时候,他学的是金融管理,她学会计。他说就你这猪脑袋,还学这个,不怕迟早有一天脑袋变糨糊。其实她从来没打算学这个的,只是填自愿的时候,偷偷看了他勾的学校,自己也就勾上了,是随便乱选的一个专业。那时候还没有爱,却也是莫名其妙的想要在一起,想虽然不是一个专业,但始终也是在一个学校的。
      大一的时候,喜欢上了艺术戏一男生,会在吃饭的时候聊起他,说什么戏什么班的那男生真是帅呆了,眼睛好看,鼻子也好看,且海拔也好高。徐歉拿筷子敲她的头,说犯花痴了吧!有多帅,有我帅吗?耿宣很蔑视的看了他一眼,说你要有他的一半好看,我立马转移目标,变成狐狸缠死你。说完哈哈大笑。
      可对方却没有跟着一起笑。她说徐歉小气鬼。他还是不说话,她又才说我错了还不行吗?其实你也蛮帅的,前几天我们隔壁宿舍的那谁还说你好看,见我们经常在一起,还以为我们是男女朋友关系呢。说完又是一笑。徐歉说哪你怎么回?她说我自然实话实话呗,说你是我表哥,人家一听可立马乐了,还拖做媒人呢。她说徐歉你干脆做做好事得了,给自己找个拌,我也好明目张胆的收人家的礼啊!说的时候声音是喜庆的,可听的人却皱起了眉头。夹了根豆角在嘴里,嚼了嚼,说真难吃,然后丢下食盘竟就那样走开了。
      耿宣看着消失在门口的人,又看了看桌上乱七八糟的食盘,心里也是一肚子火。想徐歉你发什么神经,不吃就不吃嘛!还以为自己是高中生啊,耍什么酷?
      后来真的和艺术班那男生交往,可感觉却没有事先想象的那么美好,甚至约会,也会觉得很无聊,根本就无什么心跳的感觉。有一次一起从外面回来的时候,看到徐歉牵着一个女生的手迎面走来,没来由的心里就一阵不舒服,酸酸的,她知道那是难受,真的是难受。
      回去以后把自己重重的摔在床上,那时候她和沈廷的关系还很恶化,还被那丫头说是半路回来发神经。
      之后又是几个礼拜不见面,有一天实在忍不住了,就拨了那个号码。
      她说好多天不见,你是不是和你那情人乐到九宵云外去了?说的时候满口的醋意,可她自己却没发觉。
      对方说是乐到九宵云外去了,怎么,你吃醋?
      她说屁,一生气,就说挂了。那边说别挂。她说干嘛?那边先是一阵静止,过了一会儿才又轻声笑了起来。她说徐歉你发神经啦?对方却很温柔的说,想你了。
      她忽然就一心跳,张着嘴,却不知道说什么。明明有很多话要说的,可一句想你了,就已把人堵个半死。
      是的,想你了,我也想你了,可怎么就开不了口呢?
      后来电话挂断了,不知道是自己不小心的,还是故意的。
      过了一会儿他又打过来,她还没说话,他就说你把窗户打开,她说干嘛?他说我在你楼下。她把窗户推开了一小些,正直秋末,树叶被风吹的涟漪四起,有几片正好落在那人的身上,场景突然变得萧索起来,却又是有些梦幻的。他抬头,她赶忙把头伸进去。
      他说别躲了,我知道你在看。过来一会儿又说,下来吧!外面新开了了一家麻辣烫的小店。她说味道怎么样?他说你放心,我试验过的,你这样的保准毒不死。
      又骂了几句,还是下去。
      两人各拿了很多东西,又在里面加了粉丝。吃的时候,他把自己碗里的肉夹到她碗里。她说你干嘛?施舍乞丐啊?他说对乞丐我没这样好的心。
      她说就知道你是烂心烂肺一个,后来两人都又笑,和平常一样乱七八糟聊着,也忘记是聊什么了,只在要吃完的时候他才说:“你说…21世纪近亲结婚,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被抓起来枪毙呗!”她张口就说。
      和之前很多次一样,在他面前她说话一向没有遮拦。不过这次说完以后却突然觉得有些不应该,过了好一会儿才又说:开玩笑的,才没那么严重,只不过是要被耻笑罢了。
      他说哪你怕被人笑吗?她抬头看着他,说不怕!谁也不知道她说这两字的时候语气有多坚定。
      后来两人就真的在一起,中间的过往,也就是这样那样,旁人怎么去说,也是说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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