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部录》飞舞岩

35、第三十五章 聚会

　　一年一度的烟花盛会就在眼前，村子愈发的热闹起来，哪怕已近深夜，木叶的上空依然响起欢笑声。
　　村中的繁华和宇智波每月无声的聚会形成鲜明对比，三三两两的宇智波如幽灵般进入南贺神社，各自按位置落座，这秘而不宣的聚会只有宇智波一族才知道，哪怕是根，都没探到过半点风声。
　　这次的聚会，又增加了一人，宇智波止水，他跟着富岳而来，进了暗部的止水突然露面，引起其他人交头接耳，一时有些吵闹，不过看族长和长老们平静地脸色，应该对止水参加聚会早有共识，于是一会之后，大家都安静了下来。
　　止水低着头在富岳指点下坐在了风司旁的位置，他身后有两名族人正在低声交谈。
　　“这个月的聚会怎么提前了？”
　　“你忘了，明天是一年一度的烟花盛会，火影大人会宴请各族族长共赏烟花。”
　　“原来如此。”
　　止水目不斜视地坐着，那些谈话内容好像都没进他的耳朵。
　　“止水。”
　　“嗯？”
　　“你知道今天聚会的内容吗？”风司问道，他环顾着周围三两成群的族人，接下去道，“今天聚会是为了试验写轮眼的极限。”
　　“什么意思？”止水心一惊，正要追问，却听得“嘭”的声，火光亮起，照亮了地下室，匾额上宇智波三个字在火光明灭中清晰可见，匾额旁是团扇的标识，而其下面竖立着一块石碑，上面的字迹古拙朴实，据传是六道仙人亲手所书，上面记载了写轮眼的秘密，然至今尚无人能参透，这也是历代族长的憾事。
　　原本盘膝而坐的族人这时纷纷站起，朝两侧走去，不多时，中间只剩两人，黑发黑眸，同根同源，少年满脸怨恨地看着年长者。
　　止水十分疑惑地跟着风司站在一旁，他记得年长的叫宇智波太一，而少年是太一和前妻所生，不过夫妻双方关系早在数年前就已破裂，后来听闻太一另娶新欢，又生了个儿子，想来前妻之子不会被他放在眼中。
　　“上个月井奈的母亲刚过世，他本想求父亲帮忙一起安葬，却被拒绝，他心有不甘，向太一前辈提出了挑战，并请族内长老来做见证。”
　　压下脱口要阻止的话语，止水皱眉：“这和写轮眼有什么关系。”
　　“井奈立了生死状，我们想看看生死关头，井奈能不能有所突破。”
　　猛地咬紧牙关，止水低声怒道：“开什么玩笑！难道你们要眼看着太一前辈杀死自己的儿子吗？”
　　“不，如果井奈能进化成三勾玉，长老们自然会阻止太一前辈。相反，如果太一前辈能借这一次的战斗实现自我突破，也给宇智波指明了一条道路。”
　　疯了！都疯了！止水满脑海都是尖锐的呐喊，他望着那些密切关注这一场战斗的族人，如坠冰窖，围观这样疯狂残酷的战斗，宇智波一族……都是疯子！
　　见止水面色惨白，风司慢悠悠地道：“太一前辈和井奈积怨已深，我们不过是作为旁观者见证罢了，止水，你阻止不了他们的。”
　　止水用尽全身力气才听明白风司的话，他双手冰冷，木然而无力地看着场上容貌相似的两人。
　　“开始了。”风司突然道，黑如深渊的双眼刹那转换成写轮眼。
　　一双双猩红的眼睛出现在地下室，绝大部分都拥有三勾玉，说明在地下室的这些人正是宇智波一族的精英，而这群精英做出的事情让止水毛骨悚然。
　　场内两人动作极快，井奈拼了命的要重创其父，而太一也并没因为亲情而留情，很快鲜血飞溅地到处都是，战况极为惨烈。
　　看了一会，风司微微摇头，双方差距太大，不出一分钟就会有分晓，要是井奈没抓住这最后一分钟，就会被太一杀死，这样的惨剧止水说不定会阻止，风司正想拦住止水，却突然发现原本站着旁边的人已不见踪迹。
　　“止水他先走了。”富岳没觉得失望，止水的性格就是这样，若他违背本心观看到底，反而会让富岳警觉。
　　“止水队长就是心软，否则……”这话题显然引起富岳的不快，风司见状闭上嘴，专心观望战局。
　　走出密室的止水疾步远离南贺神社，朱红色的鸟居静静矗立在月色下，止水大踏步走出鸟居，却黯然回头望着南贺神社，在这夏日的夜晚，微风徐徐带来丝丝凉意，止水只觉得面颊有些粘意，伸手一摸，竟是一滴鲜血，也不知是井奈还是太一。
　　宇智波……宇智波……这三个字如魔咒般在止水唇齿徘徊，地下室里那一张张冷漠高傲的脸都扭曲成了恶魔，原本以为族人只奉行本族主义，却不想他们为了寻求写轮眼的究极奥秘而不折手段。
　　想起三代目的任务，止水心生恐惧，只怕不是一个两个族人参与此事，而是一群乃至……一族。意识到这一点的止水十分惶恐，到底该不该向三代目汇报这一切？
　　正在彷徨中的止水忽地看见族人正从南贺神社中走出来，他心一沉，战斗结束了，下意识间止水退到黑暗之中，藏匿住气息，木然看着结队而行的族人离开。
　　借着皓月清辉，止水看着这一群熟悉的同伴，他们之间并无交谈，脸上却无一例外，或多或少都带着遗憾，止水不禁闭了闭眼，心好像有一把刀在来回拉锯，这样的情形是什么时候开始？
　　宇智波稀稀落落地散去，整个南贺神社重新恢复了宁静，止水见状正想离开，正在这时，如霜月色之中，又有两人从密室中走了出来，正是富岳和太一。
　　两个人面无表情一前一后走着，富岳问道：“有什么头绪吗？”
　　“没有。”太一回答，“这条路看来还是行不通。”
　　“是吗？”富岳不置可否，他走了一会，才道，“也许关键还是石碑，可惜至今我们依然毫无头绪。既然这条路不行，我们只能再等等了，等鼬这一辈成长起来。”
　　“是。”
　　“太一，你为宇智波一族所做的牺牲，大家都清楚，只可惜井奈这孩子生死关头没能实现自我的突破。”
　　“井奈今年已经二十一岁了，他天资不行，能开两勾玉已是极限，这样的忍者到战场也是送死，与其被别人杀死，不如死在我手上。”太一冷冷地道。
　　富岳皱皱眉，却没反驳太一的话。
　　“族长大人，听说日向旁支出了个天才，其天赋之高不在鼬大人之下。”
　　“可惜终究没生在宗家，年纪也小了点，不会对鼬构成威胁，你们不用担心。”富岳淡淡地道。
　　太一默然无声，跟着富岳朝居住地走去，最终消失在阴影之中。
　　扶着树，止水无声而大口喘着气，适才富岳和太一的对话他听得一清二楚，得知真相的他越发害怕，一个个鲜活的族人此刻在他眼中都灰暗的看不清面容，宇智波确已疯狂！
　　——必须要制止他们！
　　——宇智波的私利已威胁到村子的安全！
　　也不知过了多久，止水慢慢站直了身子，握紧双手，原本彷徨矛盾的双眼渐渐有了神采，他必须要断了族人探究写轮眼秘密的疯狂举动，为此他不惜背负起一族叛徒之名。
　　这时，一线曙光照亮了木叶，夏日祭的鼎盛就此到来。

　　夏日祭在八月十五这一天最为热闹，而村子也做出了安排，除了紧急的事情需要处理以外，其余所有公务一律暂停，忍者们这一天是集体休假，连暗部也有不少人告假回家团聚，木叶长街上人流摩肩接踵，热闹非凡。
　　而这时，猿飞日斩却来到了孤儿院的顶楼，晨风吹鼓起他的衣衫，天上流云涌动，遮住了清湛的蓝天。
　　“看样子台风就要来了。”三代目压了压火影帽，对跟在其后的卡卡西道：“今天晚上孤儿院会有特殊活动，你要不要也参加？”
　　卡卡西望着下面正在做早操的一群幼儿，沉默一会道：“不用了。”他目光落在带操的老师身上，瞳孔微抽：“火影大人，带操的是伊鲁卡吗？”
　　“你见过他的照片了？”三代目微笑着，“我让他早点熟悉这群孩子，他干的很好，你看，鸣人很信任他。”
　　默然看着尚且少年的伊鲁卡揉着鸣人的头发笑眯眯地说话，卡卡西心好像抽了抽，片刻之后才道：“您可知伊鲁卡的父母……”
　　“我知道，他们死在九尾的手上。”猿飞日斩回头，看着银发少年，“人只有失去才会懂得珍惜，伊鲁卡正因为失去了双亲才能理解孤儿的痛楚，他会好好对待鸣人的。”
　　“他不怨恨吗？”卡卡西低声问道。
　　“恨？”三代目有些无奈，“伊鲁卡这孩子心地善良，性格开朗，他不会因为九尾而迁怒鸣人。”
　　“是么？”卡卡西目光冷漠地看着伊鲁卡好会，才跪下朝猿飞日斩道，“火影大人，请容许我晚上告假参加孤儿院的活动。”
　　要考察伊鲁卡吗？猿飞日斩含笑准了卡卡西的请求，顺便叮嘱道：“具体活动细则你可以问问院长，不过不许你威吓伊鲁卡，否则我饶不了你。”
　　“是。”卡卡西收回目光，他不想引起伊鲁卡的注意，不过在那么长时间的注视下，伊鲁卡竟也没觉察，可见其警觉性之低，这样的老师教出来的学生能保护自己吗？想起方才伊鲁卡和鸣人的互动，心忽地有些刺痛。
　　“走吧。”三代目背起双手慢慢沿着台阶朝下走去，卡卡西亦步亦趋跟上，两人走了一会，猿飞日斩忽然道：“卡卡西，你暂时还不能回暗部。”碍于小田切的固执，猿飞日斩终默许卡卡西跟在他身旁。
　　“是。”
　　没有任何多余的言语，三代目也习惯了卡卡西这样的回答，不过，他问道：“卡卡西，你想过没有，就此离开暗部，作为一名上忍生活在村子？”
　　脚步一滞，随后跟上猿飞日斩，卡卡西没说什么。
　　“这个提议怎么样？”猿飞日斩回身，认真地道，“卡卡西，你仔细考虑一下，不用急着回答我。”
　　停住脚步，卡卡西意识到三代目真的考量过这个问题，是哪里出了岔子吗？可看三代目神情并不像，银发少年沉吟片刻道：“火影大人，我从没想过要离开暗部。”
　　卡卡西说得平静，不过猿飞日斩还是觉得这个话题对于卡卡西而言极其沉重，心头掠过几分黯然，猿飞日斩着：“卡卡西，村子现在形势紧张，你要是继续留在暗部，可能会送命，你考虑清楚了吗？”
　　卡卡西一怔，在他印象中三代目似乎从未畏惧过任何事情，而今他竟说出形势紧张四个字，只怕真实情况会更恶劣，没忍住，卡卡西试探着问道：“是止水队长的调查有结果了吗？”他顿了顿又道：“止水队长之前询问过宇智波杉尸检的细节，我看他当时神情似有所悟，想来是有了方向。”
　　这一句话是解释了之前的问题起源，他方才贸然发问，生怕三代目误会止水泄密，这才补充了一句。
　　“有进展了。”猿飞日斩道，暗想卡卡西和止水的关系比他想象中要更近一些，这于村子是好事。
　　卡卡西见三代目神情凝重，明白这件事比他之前预想的要棘手，而这会提出退出暗部，也只是想要保全自己，然而……银发少年单膝着地：“火影大人，还请成全我的心意，让我继续留在暗部。”
　　抱歉，四代目，你的弟子比我想象中更顽固，而我也确实需要他的力量，这么想着，猿飞日斩低叹口气，扶起卡卡西：“既然如此，你且以上忍身份忍耐一段时间吧。”
　　“是。”卡卡西应了声，默默跟在三代目身后，最后两人一起瞬身消失在孤儿院，而这会，正是孤儿院自由活动的时间，操场上，稚嫩的欢笑声此起彼伏，响彻了木叶的上空。

　　受到修路的影响，此次庙会活动集中在村子西面，而晚上的烟花大会也由传统的村子中心转移到西面新开辟的场地进行，这一片场地占地极广，后续将在这一片场地中修建看台，按规划，以后中忍考试会在这进行，届时，会邀请大名和其他隐村的忍者参加。
　　由于台风前期影响，白天的天色和傍晚一样阴沉，但随着夜晚的来临，光线渐渐暗下，人流开始往西面涌动，沿街店铺十分忙碌，有卖章鱼小丸子、鲷鱼烧、棉花糖、苹果糖等各色小吃，也有卖风铃、折扇、面具一些琳琅满目的小玩意，还有村民捡着角落摆摊，招呼小朋友来捞金鱼、捞水气球、套圈圈，引得男孩子大呼小叫，女孩子见状团扇掩面而笑。
　　维护治安的警务部将安全重心放在西面，同时也派了三个班负责及时疏通人流，而村子长老和各族族长也陆续动身朝宴会地走去。
　　不多时，天色已完全暗下，抬头仰望木叶，夜空云团正在快速移动静寂无声，而村子则车水马龙灯火辉煌人声鼎沸。
　　鹿久和富岳并肩而行，两人神情十分轻松，鹿久道：“我们运气不错，这次夏日祭没受到台风影响。富岳大人，这一段时间警务部辛苦了，等今天过去就可恢复正常了。”
　　“分内之事罢了。”富岳淡淡地道，又问道：“烟花你安排好了吗？我怎么听说你给下面的人都放了假？”
　　“嗯，这一回我没让他们参与点烟花。”鹿久眼含笑意，“我把这个任务交给了孤儿院的孩子们，想来他们也会十分高兴做这事。”
　　“孤儿院。”富岳喃喃重复了声，“没问题吧？孩子们不要到时被烟花误伤了。”
　　“不会的，老师们都跟着呢。”鹿久说着，忽然笑着指了指前方：“火影大人已经在门口等着我们了，快走吧。”
　　富岳见状朝前望去，三代目正笑眯眯地和日向日足说着话，永远看不透的三代目，富岳暗想着，跟着鹿久一起快步朝前走去，不一会他们也加入了谈话行列。
　　不知日向日足说了什么有趣的话，一群人突然爆笑出声，引得路过的行人纷纷侧目，等看到是三代目等人时，他们也不禁露出笑容，十分放松，这夏日祭的夜晚，也就格外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