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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 2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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枫叶镇也只是个小小的镇子。四处寻遍,仍不得名医,却闻城东门外,再往东,有个沼泽地,沼泽中有个白水谷,里面有位女神医,瘟疫横行时,便会出来为四方百姓医治,平时很少出谷。
二人没想什么,反正游遍了整个镇子,找找看也好,就一路往东边去了。
出了镇子,再向东十里,果然看到了一片浅水地,乘舟进入,发现这里有的地方光秃秃的一片泥沼,有的地方又密林丛生,密林的下部分浸泡在水中,水边不时有小鱼小虾探出脑袋来,冒出一串小气泡,又匆忙惊慌失措的潜下水去。树木的根有的直直的从地底下伸出,刺向天空,有的如一面宽厚的墙。种子悬在树上,已经吐出芽,却还未落地。这是两人从未见过的奇景,舟行其中,如置身幻境,韩芷言又开始欢呼雀跃起来,丢下了手中的桨,只随水逐流。
韩芷言趴在船沿看水中的鱼虾,南若夕便走到船的另一侧,躺下,享受林间的斑驳日影、温润凉风,以及船底下不急不缓的水波荡漾。
突然船身一阵剧烈波动,南若夕一惊,顿时明白,大声喝止一手抓着一只螃蟹、正走过来的韩芷言。这小船,两人都在一侧,哪里能稳得住!险些被她踩翻。韩芷言退回去,依旧抓着蟹子不松手。想来水上灭火也方便,于是两人冒着烧船的危险,将这一顿改为烤螃蟹。吃完,还不忘将蟹壳丢到水中,让水中的螃蟹也尝尝人的手艺,将它们喂得更肥。
潺潺的水声,如轻柔的乐音,南若夕吃饱后就昏昏欲睡,韩芷言便守着船,不让船撞到墙一般的树根,不偏离水道、冲到泥沼中去。
当然了,船一直好好的随水而下,韩芷言渐渐的无聊了,她在小船的另一侧,与南若夕面对面的躺下,然后开始不安分,点她的鼻子,拨弄她的睫毛,轻揉她的耳垂,轻触她的唇珠,慢慢的就想抱住她、亲一个,可是稍一挪动靠近,船就摇晃起来,韩芷言只得作罢,握住她的手,在船的另一侧痴痴的看着她。
其实南若夕也没有睡着,只是由着她,也不能多想,怕又疼起来。不过等她消停下来,感觉着手心传来的热气,很快安心睡去。
听到如雷的水声,已经是一个时辰之后了,韩芷言猛然惊觉不对劲,急忙起身张望,只见水流在前方不知去向,急忙唤醒了南若夕。
“阿言,是瀑布!”南若夕即刻抽出腰间金丝,吩咐“把我们捆在一起!”同时又抽出袖间金丝,水瞬间将船带到崖边,金丝却没有找到合适的受力点,水边连一棵大树也没有,南若夕暗叫不妙,耳边吵杂的水声一瞬间切断了她的思维。终于船颠覆过来,两人一起从崖顶坠落。这一刻,韩芷言正抱在她的腰上,南若夕猛然想起那幅经络图,反手已经抽出韩芷言的宝剑,闭目凝神,一道弧光,剑刃已经斜插入瀑布之后的岩石中,剑柄上,系着她的百炼金丝,抛剑的瞬间,两人已经被冲出两丈远,被悬在了瀑布之中。宝剑刺入的地方,避开了水流最急的瀑布中心,但边沿水压依然很大,顶着巨大的水压,虽然没有被撞入瀑布下的深潭,但是却也很难攀上去,如果不能尽快攀上去,这样吊着被溺死会死得更难过。南若夕开始顺着丝线往上攀爬,只要到了宝剑刺入的地方,有了着力点,一定可以飞跃上去。
爬出几步,南若夕发现她脱离的水面,原来是韩芷言在下面将她顶起来了。她胸中一阵酸痛,立刻凝神,将所以功力凝聚在两手间,迅速向上攀。每爬一步,只觉头顶几要被水冲得碎裂开来,身上每一寸皮肤都撕扯得要裂开似的疼,想到身下的韩芷言还溺在水中,一个弹指的时间,仿佛过了一年,当她再次没入水中的时候,她一个猛冲,握住了剑柄,用尽全力掰住剑,借助剑的反弹和她的所以力量,她一跃,带着韩芷言成功的飞上了瀑布顶端的岩石。
头脑犹自嗡嗡轰鸣着,她努力倾听,仍无法分辨韩芷言的心跳和呼吸,只得撕开她的衣物直接按压她的心脏,不时捏住她的鼻子,口对口,送入两口气,手指已经鲜血淋淋,虽然已经将丝线的这端打磨得很光滑,但是攀爬的时候,来不及防护,金线还是狠狠的勒进她的肉中,现在,这双手弄得韩芷言的身体一片血污,她仍然不敢停止。
正吹着气,一个响亮的耳光“啪”的一声打在南若夕的脸上,将她一把推开。南若夕这才发现,她的阿言已经坐起来,她醒过来了!南若夕捂着麻木的脸颊,欣喜不已。
“若夕,是你啊!”韩芷言一醒来,就已经精神很好,尴尬的笑说:“我以为是什么人在欺负我!”
“没事就好,”南若夕边说着,一手捂着脸,一手迅速的将韩芷言凌乱的衣襟拉好。
韩芷言这才发现她的身上沾了血,大呼:“啊!我受伤了!”但一想,也没有什么不舒服,又看南若夕,改成“哎呀,若夕,你怎么啦,你的脸上都是血!”
南若夕不理她,走到水边清洗。刚才的瀑布真是可怕,可是瀑布上面,却如此的风平浪静,真是不可思议。她又走到崖边,看到水汽缭绕,轰声如雷。她找到瀑布急流中那柄剑,一时连自己也惊异不已,那柄剑离她跳上来的岩石足有三丈,当时还背着韩芷言,究竟怎么跳上来的!
两人清洗好,韩芷言拉着南若夕要帮她揉脸,她的一边脸上清晰的印上了一个五指印,又红又肿,被韩芷言“轻轻”揉一揉,全脸都肿了,疼得南若夕直掉眼泪。看着南若夕的迷雾大眼和红肿的小脸儿,韩芷言又爱又怜,不知所措。
“你力气那么大,自己去把瀑布上的剑拔出来把。”南若夕说着,递给韩芷言连在剑柄上的金丝,又递给她一只银丝手套。
然而韩芷言用尽全力,却仍然无法拔出她的剑,那根金丝也丝毫没有受损,她抛下金丝,惊问南若夕:“若夕,你是怎么把剑插进去的?”
“把所有的力量集中在手上,就这样插进去了。”
韩芷言当然无法理解,南若夕的武功比她差得远,怎么能做到自己也做不到的事呢?于是只好打手套的主意,“这条丝线这么厉害,但是手套还能不被它磨破,自然更厉害了?”
“是啊。”
听到肯定回答,韩芷言顿时全力撕扯这只手套。
“阿言!”虽然知道手套不会有事,但是看她如此粗暴的对待自己的珍宝,还是不得不去阻止,哭笑不得道:“看得我的心,好痛啊!”
既然拔不出剑,就只能先弃剑于此地了。两人谋划着去瀑布下,看能否有办法从下面取出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