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第 8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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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历过了动荡的万圣节，今年的圣诞显得格外热闹。提前一个半月报纸杂志上就开始渲染起来节日的氛围（当然这很有可能是在魔法部的授意下——梅林的胡子啊，它们太需要点消息转移巫师们的注意力了。）而劫后逢生的纯血家族们在这个即将到来的庆典上尤其花费了心血。
罗杰和艾米莉亚进入十一月中旬后就收到了许多请柬——邀请他们挑选礼服长裙的，参加下午茶试吃节日蛋糕的，挑选红酒香槟的，甚至还有挑选圣诞树装饰品和桌布地毯的。
艾米莉亚很热情地希望我能一起参加，“你需要这些社交——也许会遇到喜欢的人也说不定。”
我对后者不置可否，对前者坚定地表示了拒绝，继续将自己和咒语书关在了房间里——拉巴斯坦在莱斯特兰奇被捕后就被送去了法国接受学前教育，或者按照艾米莉亚的说法“远离愚蠢的见鬼的该死的魔法部”。整栋房子安静极了。
十一月末时，艾拉出现在了卡丽达斯庄园，我克制住自己兴奋的心情接过信件。羊皮纸上是我熟悉的里德尔优雅的笔记，但只有一句话——要求罗杰尽快回去。
我撇撇嘴，将它递给莱斯特兰奇，艾米莉亚看到后扑进了丈夫怀里。我识趣地离开了书房回到卧室窗台上将那本《马克士威的恶魔——极致黑魔法》翻来翻去，最终愤怒地扔在了地上。纳吉尼依旧沉睡着，丝毫没有被我的动静惊醒。
晚上我的房间里响起轻柔的敲门声，我起身打开门，艾米莉亚裹着单薄的睡衣站在门口。她看起来很是有些不好意思的模样，“我，我能睡在你这里吗？罗杰几个小时前走了，我睡不着......”
我歪着头想了一会儿，反正也没有什么需要告诉里德尔事情——就算有，他也可以等到莱斯特兰奇过去告诉他。于是我让开了门。艾米莉亚观察了一眼，躺在了没有枕过痕迹的那边。
过了一会儿，窗外下起雪来，鹅毛一般的雪花飞舞着落在窗台上，逐渐积起薄薄一层。
“今年的第一场雪。”艾米莉亚轻声说道，“庄园里唯一能穿透魔法屏障的就是雪——我第一次遇见罗杰是在下雪的时候。”
我不再盯着窗户，转了个身面向艾米莉亚。
她露出一个微笑，唇角眼尾挤出细细的皱纹，却带着少女一般的娇羞，“我因为变形课没有变出茶巾，而你却变出了七八种花样，一个人去了黑湖边上......当时也突然下起大雪。我是负气出来的，连外套都没有穿，冷得瑟瑟发抖。罗杰正在黑湖边练习黑魔法，他把围巾送给了我。”
“你算是我们半个丘比特。”艾米莉亚对着我眨了眨左眼，露出一个狡黠的神情，一瞬之间那张脸仿佛又回到了十一岁那年的模样。
“你是怎么遇见他的呢？”艾米莉亚突然问道。
我眯起双眼戒备地盯着她。
“爱情是不需要小心隐藏的，也不能被隐藏......我看到你拿着纸条失望的模样就明白了。”
她的眼睛直视着我，没有丝毫防备，灵魂在我面前就像一本可以随时翻阅的书，但里面并没有恶意。我翻了个身盯着帐顶嘲笑自己的多疑——全世界会利用我的感情伤害我的也只有里德尔一个，而会利用我的感情伤害里德尔的需要去圣芒戈检查智力水平。
“和你差不多。一年级圣诞假在图书馆，一个格兰芬多的女生给我施加了石化咒，但是图书馆只有他一个人，他把我晾在那里，冻得半死。”
艾米莉亚不给面子地笑了起来，笑够了心里中的悲伤又翻涌而上。
“我总是在罗杰走后提心吊胆，我怕有一天他就不能回来了——你别误会，我是说......”
“我知道那是怎样危险的事情。”我打断了她。我就从不怀疑里德尔能不能活着——我们的命运被写在一层一层的预言里，是彼此心知肚明的危险。我只能选择让怎样的事情发生，结局已经清清楚楚。
“但我不能阻止他......那是他崇拜的人，是他一直想做的事情......他从没有嫌弃过我的梦想，还一直鼓励我去麻瓜世界做一名设计师——我知道你看到了我的图纸.......”
艾米莉亚的眼睛里笑容宠溺的莱斯特兰奇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子，“我美丽的妻子将在另一个世界有一个神秘的不为人知的身份，真是迷人”——画面里的罗杰和现实中的艾米莉亚同时说道。女巫露出一个追忆的笑容，浅浅的，继而被浓重的悲伤覆盖。她哽咽着逐渐失声痛哭，“我只能一次次看着他离开，笑着看他离开......”
我没法说出莱斯特兰奇一定会回来这种虚伪的话来安慰她——他甚至不一定会被会死在敌人手下——他从小到大崇拜着的立志追随的是一个他自己都不知道多么危险的人。
“你喜欢跳舞吗？”我将艾米莉亚从床上拉了起来，挥动魔障让房间里骤然升高了温度，小提琴悠扬的声音缓缓响起，不一会儿是钢琴舒缓的节奏。
我们装模作样地对着彼此行了一个礼又矜持傲慢地迈出第一个舞步，而后便跟着音乐越来越没有章法地转动起来，所有乱七八糟的烦恼都被甩在了脑后，脚步轻盈地像是要飞起来一般。
艾米莉亚平常端庄的模样半点都没有留下，一头留在我记忆里很多年的柔顺金发乱糟糟地宛如一个女疯子，“我们来玩个游戏吧”，她突然提议道。
“就以‘我羡慕’来开头，我先来。”
她看了我一眼，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地说道，“我羡慕你能经常和喜欢的人呆在一起。”
我眨眨眼，“我羡慕你喜欢你的人能喜欢你。”
“我羡慕你有那么强大的魔法。”
“我羡慕你能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艾米莉亚骄傲地摆摆脑袋，又接着说道，“我羡慕你不会老。”
“我羡慕你的生命有尽头。”
“啊，玩这样的游戏怎么能没有酒......”还没等我反对，她就大声喊来了西斯，不一会儿家养小精灵送来了几瓶橙黄的酒液。
“三秒钟内接不上的人喝......”艾米莉亚挑衅地看着我。
我挑了挑眉对着壁炉上的挂钟施加了一个计时咒语，“可以。”
于是后来的话题变得莫名其妙起来，直到十多年前能答出教授的问题到头发的颜色一一被描述了一遍后，我们就只能瞪着彼此等到时钟三秒钟的计时结束愉快地像个傻子一样催促着对方喝酒。
“我觉得自己就像个愚蠢的格兰芬多......”我打了个嗝，看着天花板和地面在我眼前旋转着融为一体，“我以前也没发现喝酒这么有趣......”
“你没喝过酒精？”艾米莉亚动作迟缓地撩起我的长发，用一个夸张的震惊表情看着我。
我摇摇头。
“那你不喜欢？”
我点点头又摇摇头，仔细思考了一会儿，“那天发生了不好的事情......所以我也讨厌船，讨厌到晕船......”
我觉得这就像我以前讨厌甜点，但因为很多年前的周五飘散在记忆里有着甜点味道的温暖回忆就喜欢上这种味道一样。物品、气味、声音和味道都是伴随着流淌在记忆里的喜好最终生成好恶的。
耳边传来浮夸的笑声（我怀疑艾米莉亚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笑），“罗杰让我，嗝，准备过船——你是吐过来的？”
我艰难地点点头，眼皮沉重得再难睁开。
黑暗将我重重吞没，我模模糊糊地意识到自己是有感情的，我不是野兽。它们只是被埋在了心底，连我自己都快要忘掉了。不去翻动就不会伤怀，生活就还是美好而单纯的。
作者有话说第86章 第 86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