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第 8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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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到了卡丽达斯庄园，莱斯特兰奇看到我狼狈的模样只扫视了一瞬就别开了目光，并且聪明地拦住了想要询问的艾米莉亚。
“你需要一个热水澡。”艾米莉亚有些担忧地皱着眉头。
我回到房间将粘在身上的长袍脱掉，抱着纳吉尼泡进了浴缸里。
“发生了什么？”纳吉尼嘶声询问着。
“为什么你们都觉得发生了什么......”我烦躁起来，“只是一些必然会发生的事情和一些想要送死的人类！”
“那你该知道，我不喜欢玫瑰味的沐浴露和你的洗澡水。”
我笑起来，拉住不情不愿的纳吉尼清洗她黑色的鳞片，“难道你更喜欢汤姆的洗澡水？”
纳吉尼恼羞成怒地用尾巴狠狠甩了我一脸泡泡。
后来的一周里《预言家日报》都没有刊登合作司司长死亡的消息，甚至没有更换新的司长——就仿佛穆尔塞伯夫妇仍然活着一般——显然魔法部在背后操控着，但这可真是个极端错误的决定。等到合作司上任新司长时，前司长自杀的消息必然会被报道出来，而魔法部的隐而不发再加上那封伪造的遗书将会成为非常严重的丑闻。
我每隔几天仍然掐着点翻看托纳提寄来的信件以及莱斯特兰奇调查的纯血家族的财务状况，入睡前向里德尔汇报，他总是懒洋洋地听着，偶尔点评两句。
一次翻看那些报告时我从枯燥乏味的数据堆里找到了一张描绘着宝石项链的设计图纸，纸张的右下角写着艾米莉亚的名字。
巫师们比起长袍的裁剪往往更在意它的保温或是防水魔法，而珠宝这样的东西如果不是魔法器件更是被大部分巫师鄙视的对象，但艾米莉亚的设计图纸上没有一个咒语真的就是简简单单地在设计饰品的外观。那张图纸也不是魔法绘制，而是麻瓜颜料画出来的。这样和麻瓜无异的工作在巫师世界尤其是纯血家族恐怕都是不受待见的。我摇摇头将那张设计图又放回了调查报告里。
“看起来我的工作让她感到无聊了。”莱斯特兰奇拿出那张设计纸小心地放在了书桌右下方的抽屉里，我看了一眼——那里已经存放着厚厚一沓，最上面的则是一张绘制精美的五斗橱的设计图纸——似乎就是我房间里的那个。
“我以为埃弗里都是厌恶麻瓜物品的。”
“这是她的爱好，艾米莉亚觉得比起魔杖，画笔和颜料更能激发她的灵感。”莱斯特兰奇露出一个有些傻里傻气的笑容，“她对自己的兴趣有些不好意思，所以常常以教导拉巴斯坦的名义躲在我的书房里画这些......”
我撇撇嘴，“我会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如果你们这些愚蠢的人类能放弃偏见她的作品也许不只能出现在你们家里......”
莱斯特兰奇深深地看了我一眼，“你还真是从不把自己当作人类......”
“我曾经这么做过，但人类贪婪的本性令人厌恶。”
“我听说魔鬼的生命是无尽的，”莱斯特兰奇的脸色严肃起来，“但对于人类而言生命是有限的，资源是有限的，如果人类不卑鄙不贪婪，我们就要被明天的食物困扰。财富和权力是一条阶梯，只有站在顶才有资格获得更高的追求，站在更高的角度思考很多问题......”
“我们拼尽全力卑鄙而贪婪地追求的也不过是你一开始就拥有的。”
我愣愣地看着莱斯特兰奇，这还是我第一次看见这个遇到任何事情都在微笑的家伙认真表露自己的看法，也是我第一次听到有人羡慕我的存在。
“说不定我会希望舍弃这一切拥有你的生活呢......”我皱起了眉头。
莱斯特兰奇立刻又恢复了平常假笑着的模样，“对不起，是我冒犯了。”
“是我用词冒犯......你和艾米莉亚令人羡慕。”我摇摇头。
半个月后，在纯血家族们筹备着今年盛大的万圣节晚会时，《黑魔法管理法案》被通过了——通常情况下政令的通过需要一两年的讨论时间，最少也需要半年左右。然而魔法部在对抗血统论上却难得展现出了一点效率——MMF办公室将有权在巫师家中长驱直入搜查他们的私人物品，这些因为完全没有与格林德沃有过丝毫联系或者根本没有进行过任何纯血统论活动打算幸灾乐祸并趁机侵占其他家族产业的人们仍然沉浸在水晶南瓜灯和南瓜香槟的准备之中——他们被打得措手不及。
法案通过的前一天，一本名叫《唱唱反调》的小报报道了合作司司长半个月前自杀身亡，遗书被魔法部扣押的消息——但这条消息还来得及有在魔法界掀起任何浪花，巫师们就被第二天从魔法部出发的上百名MMF巫师迅速吸引了注意。
莱斯特兰奇无疑会是搜查名单上大写加粗的家族。当天中午几个青年巫师就来到了卡丽达斯庄园。
艾米莉亚看到敲门的人立刻来到了我的房间，脸上的表情带着难以掩饰的不安，“魔法部来了。”
我挑起一边眉毛，“你担心我的身份暴露？”
艾米莉亚有些抱歉地低下了头，“罗杰让我告诉你一声——没想到他们来得这么快......”
“你不用担心我”，我将纳吉尼召唤过来在她面前隐了身——那群巫师可是在我隐身出入魔法部的时候都不能是识破的。艾米莉亚舒了一口气，我拉了拉她的长袍和她一起下了楼。
客厅里华丽的玫瑰插花前已经站着四个巫师。其中一个年长一些的拿出里奇签署的搜查令，还没等莱斯特兰奇说话就命令其他三名傲罗门拿着魔杖搜查起来。艾米莉亚连忙吩咐西斯将拉巴斯坦带去了花园里。
莱斯特兰奇极其不悦地皱起了眉头，“加入联盟的坏处之一——你会拥有很多难以预料的客人......我以为你们至少会喝一杯茶。”
中年巫师笑了起来，粉红色的脸颊带着和蔼的味道。他慢悠悠地抱着肚子在扶手椅上坐了下来，“当然，我怎么能错过莱斯特兰奇先生的盛情款待。”他说着真的拿起茶杯慢慢品尝起来，“卡尔·约翰逊，威森加摩巫师团成员之一。”
约翰逊向莱斯特兰奇露出一个礼貌的微笑，“我们只是例行公事而已，如果有冒犯的地方希望您能见谅......当然，搜查完毕后我们会将一切恢复原样。”
艾米莉亚将自己的教养全部放在了一边，她冷冷地盯着这个淡然自若的不速之客。莱斯特兰奇拉住她的手，让她坐在了自己身边，“我们理解。”
两个人就这么莫名其妙地谈论起了院子里改变天气的魔法和客厅里摆放的古老器件，甚至还恭维了一会儿艾米莉亚高雅的品味。
大约半个小时之后三名傲罗带着一盒子精致的小器件走了下来。
“会消失的麻瓜钥匙，带有脓疮咒的麻瓜书籍，有不知名诅咒的胸针......”一个姜黄色短发的青年巫师将违反规定的东西一件件拿了出来，速记羽毛笔飞快地将它们记录下来。
我听着这些名字放下心来——莱斯特兰奇应该是故意留下来的，普通巫师家庭还能搜出一两样违规改造的东西呢，一个古老的家族什么都搜不出来可实在是太刻意了。
“做得很好，阿拉斯托，”约翰逊点点头，“你们没有弄乱莱斯特兰奇夫人的房子吧？”
阿拉斯托郑重地摇摇头。
“能麻烦您和我们走一趟吗？你们知道的，就是一些小问题而已。”约翰逊礼貌地说道。
“当然”，莱斯特兰奇站了起来，“我很抱歉给魔法部带来了这样的麻烦。”
艾米莉亚神情平静却紧紧反握着他的手一点都不愿意松开。约翰逊完全没有催他们，他带着傲罗们走远了一些，给两人留出时间。莱斯特兰奇在艾米莉亚耳边小声说了些什么后亲吻了自己的妻子，强迫她松开手和傲罗一起离开了庄园。
我等到他们全部幻影移形离开后解除隐身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我总是不能阻拦他的脚步。”艾米莉亚有些颓丧地靠在扶手椅上。
我想了想不知道怎么接这句话，于是只能生硬地安慰她，“罗杰都已经安排好了，你不需要担心的。”
“如果你是在安慰人的话——真是糟糕的安慰。”纳吉尼总结道。
女巫果然又露出那种看待拉巴斯坦一样的笑意，“你该多参加一些聚会，奥尔菲顿。”
我皱起了眉头，习惯性地反驳，“你该想想有没有充足的加隆缴纳罚款保释你的丈夫。”
纳吉尼恨铁不成钢地转过了头，艾米莉亚的双眼有些失焦——《黑魔法管理法案》几乎就是针对纯血家族的宣战书，如果不想去阿兹卡班的话需要一次性支付极其昂贵的罚款，即使对于莱斯特兰奇家族恐怕也不算是一笔小数目。
艾米莉亚疲惫地看着天花板，眼睛睁得大大的，“罗杰已经想好了解决办法，他希望自己被判做非法改造麻瓜物品。”
“很好的打算，”我点点头，“你需要一个具有威信的巫师进行辩护。”
“他说已经安排好了，我只需要等在家里......”她说着突然将脸埋在了手心里，剧烈地喘着气——看起来对自己完全帮不上忙的状态悲伤极了。但我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事实上并不觉得莱斯特兰奇做得又什么不好，他们只是关心着彼此又极度缺乏沟通。
我打算悄悄离开，艾米莉亚突然用力地拉住了我的手。女巫抬起头来哀求地看着我，“你会留在这里的对吗？在这段时间里......”
金发女人拉着孩子游荡在偌大的房间里的画面在她眼里一闪而过，继而是快要溢出来的脆弱。
“当然。”
艾米莉亚似乎松了一口气，眼睛有些湿润起来，“对不起。我只是......太害怕一个人了......”
我能理解那种害怕被抛弃的感觉。
“你不会一个人的。”
仅仅三天之内几乎所有我知道的纯血家族都被带进了魔法部的审讯室。
这些等着用华丽宴会消磨时光的巫师们终于开始意识到——诺比·里奇和魔法部针对的从来就不是黑巫师，他们想要铲除这些长久以来操控着魔法部拥有着凌驾于一般巫师之上的特权的家族。然而埃文斯的政令控制了他们的收入来源、减小了这些古老家族的影响范围，更糟糕的是里奇并不是一个能够被任何东西收买或者操控的人。他怀着极大的悲伤和仇恨目的只有一个——消除这些古老迂腐的家族势力。
自视高贵的纯血巫师们只能看着亲人被傲罗带去审讯，魔法部已经不是从前他们说一不二的地方了。
几天后的《预言家日报刊》登了魔法部合作司前任司长穆尔塞伯同夫人一个月前自杀身亡，尤金妮娜·詹肯斯将出任司长的消息。第二天一篇名为《前合作司长含冤自杀，魔法部阴谋栽赃》的文章刊登在了报纸的头版头条，那份我伪造的遗书被完整地印在了第二版上。一时之间一周前的那一本《唱唱反调》也成为了炙手可热的东西。
巫师们开始质疑魔法部扣押遗书隐瞒消息的原因。纯血巫师则趁着这个机会组织起了游｜行，他们拿着放大的报纸打着横幅大声斥责里奇的极左行为。
小报上甚至开始怀疑麻瓜出身的里奇是为了侵占纯血巫师世代相传的丰厚财产才出台的《黑魔法管理法案》（虽然究其本质，他就是这么想的），并鼓动巫师应该和这种“危害私有财产权”的条例抗争到底。
十几天后几个年轻巫师相约到魔法部的中庭进行了演讲，《预言家日报》对他们的演说进行了非常全面的报道——
“我们理解里奇部长想做什么，魔法界阶级固化太严重了，他想要打破这种死气沉沉的现状——我们钦佩这样的想法。但通过什么呢？通过强制让大家加入联盟用权力干预贸易自由？通过给无辜的女巫按上罪名从而引导舆论还是通过出台法律给合法公民扣上违法乱纪的帽子抢夺他们的财产？
“如果我们合理合法的收入都得不到保护，那么打破阶级固化的意义是什么？
“如果我们身为巫师的权益都得不到保障，魔法部和格林德沃那样的黑巫师又有什么区别？
“我们将活在毫无人权的......
”
我和艾米莉亚看着这些精彩纷呈的报纸，简直都要忍不住为这些人类鼓掌叫好了。
“真遗憾，他们因为干扰魔法部工作被抓了，不然应该介绍给伏地魔。”我砸砸嘴，“恐怕不需要等到审判，莱斯特兰奇就能被放出来了。”
艾米莉亚拉住了我的手臂，手指用力极了。
今年万圣节的混乱实在超乎大家的想象，巫师们穿上印着“魔法部逊爆了”的长袍走上了麻瓜世界的大街小巷。尽管受到了侮辱魔法部还不得不尽职尽责地派出傲罗骑着飞天扫帚游荡在整个伦敦的上空防止有意外的暴乱发生。
第二天因为第一个报道了穆尔塞伯死讯一炮而红的《唱唱反调》又刊登了一篇新闻，声称邓布利多和曾经同前部长埃文斯一起希望建立欧洲联盟的德国魔法部部长米卡·昆尼希都与里奇政见相左，他们指责了里奇的做法。
这篇报道的真实性仍有待考究，但两天后部分情节较轻的巫师就被释放了出来（包括那几个演讲的家伙）。莱斯特兰奇在离开庄园三周之后终于回来了。当天《预言家日报》的头版是魔法部不得已发出的声明——他们刊登了所有未被释放巫师家里搜出来的违禁物品，以及穆尔塞伯的审讯记录。
我看着报纸上一个个熟悉的姓氏——恐怕对于马尔福这样的人宁可倾家荡产只怕也不愿意以这样一种方式出现在报纸上。
然而不少巫师仍然抓住了整件事情的漏洞——埃斯特·穆尔塞伯自杀之前，除了她自己承认是格林德沃的信徒，部长助理看见过她进出办公室以外没有进行任何取证——这个女巫就这样被送进了威森加摩审判，然后莫名其妙地死去了。
这件事情一直拖到十一月份，以傲罗办公室主任班克罗夫特辞职、执行司副司长全部停止查办落下了帷幕。一时间，浩浩荡荡进行着的反黑魔法活动成为了一场人尽皆知的笑话。
我继续按照习惯在每晚入睡前汇报消息。
“这只是开始......”里德尔优雅地说道，我能想象他说话时漫不经心地摆弄信件查看着那些家族族徽的模样。
“提前适应你的奴役的开始吗？”我嘲讽道，如果不是这个家伙杀掉了前魔法部部长这些事情也许会发生地更加温和一些漫长一些。那些人类永远不会知道曾经隐藏在礼服长袍和迷人微笑下的究竟是怎样一个恶魔。
“注意你的想法......”里德尔冷冰冰地说道。
我撇撇嘴，“你希望纯血家族受到一些教训，但又帮助了他们。”
脑海里传来里德尔轻轻的笑声，“那个泥巴种的做法对于积累上百年的纯血家族而言还远没有到达伤及根本的地步...... 他需要好好学习如何悄无声息地给出致命一击。而那些巫师们也需要鲜血帮助他们想起来爪牙要怎么使用之后，才会成为对我有用的力量——而不是一群躲在背后的废物！”
他的声音骤然冰冷起来，让我不禁打了个寒战。
“珠宝的事情进行地很顺利，我们已经有将近五十万金加隆了，还有两栋房产，一个经营不错的工厂——大部分仍然卖给了古灵阁......但是这里的工作真是太无聊了。”
“我以为你喜欢那种生活的。”里德尔嘲讽道。
我不知道他是从哪里得出的这个结论，仔细想一想我倒是没有什么特别喜欢的，但有特别讨厌的——我和艾米莉亚一样讨厌一个人被抛下。
“埃文斯想要建立的傲罗军队并没有完成，颁布的政令在他生前也只实施了半年。里奇就冲动地宣战......”我想说魔法部看起来有些不堪一击的模样。
“然而他们和魔法部的对抗一定会失败的......”里德尔不屑地说道，“我需要他们的忠心，但不需要一群忠心的废物”他说完后七芒星冷了下来。
我抱着纳吉尼撇着嘴，接连翻了几个身。
“你想他了，但是能不能不要打扰我休息。”
我冷哼一声松开纳吉尼背对着她——这个说法真是莫名让人感到屈辱。
“圣诞节之前你都只有牛奶了。”
“我以为你知道的——我快冬眠了，并不需要吃东西。”
我咬紧牙齿转身看着她明显没有了神采的眼睛，愤怒地想要掐她的七寸，但伸手出去最终也只是在纳吉尼漂亮的花纹上摸了摸——撒旦啊，我没救了。
作者有话说第85章 第 85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