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第 43 章 ...
-
“欢迎来到霍......”男孩还没有说完一道红光已经击中了他，他软软地倒在了雪地里，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长着雀斑的男孩反应过来后刚想要举起魔杖，也软软地倒了下去。
我从面前温馨的景色里回过头，“啧啧，你还真是一点都不手软呢，伏地魔。”
里德尔没有理会我，他将两个男孩悬浮起来，飘到松林深处。然后开始查看高个子男孩的记忆。我用咒语唤醒另一个，在他还没彻底清醒之前，也开始翻找起来。我仔细察看了这个名叫西蒙·哈格尔贝里的男孩关于他往返于德姆斯特朗的记忆——然而那些记忆都笼罩着浓重的雾气。
“他们被施了遗忘咒。”我看向里德尔，他也正查看完了哈格尔贝里的同伴——那个名叫艾伦·林奈的男孩的记忆。
“我想我能帮他们想起来。”里德尔看着倒在雪地里的男孩，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我记得他四年级暑假的时候曾经说过对于打破遗忘咒有一些想法，我还以为他只是随口说说——遗忘咒是希尔魔法体系的典型咒语，而这个体系里的魔法最大的特点就是不可逆。
“极端的情绪下，人类的理智会消亡，遗忘咒作用于人类的大脑，迫使他们理所当然地忽略这一部分记忆......希尔魔法体系在思维不符合其规定运转方式的大脑里是不起作用的。”里德尔缓缓说着，我眨了眨眼，看着眼前这个熟悉又陌生的里德尔——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用一堆我听不懂的话讲解魔法了，我有些想念以前那个里德尔了。
“所以你要怎么改变他们的思维运转方式？”我顺着他的话问道。
里德尔危险地眯了一下那双血红色的眼睛，突然对着艾伦·林奈拿起了魔杖：“crucio!”
“你......你打算把他逼疯......”
梅林啊！疯掉可不就是理智消亡思维方式彻底改变了吗！果然，里德尔还是那个里德尔。
林奈在极度的痛苦中清醒了过来，我挥动魔杖，给了他一个静音咒，然后在周围布下了各种守护咒语。他开始用一种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我们，然后那双浅蓝色的眼睛逐渐在痛苦中变得愤怒和怨恨，但它还是理智的，没有任何疯癫的迹象。
里德尔又换了一个更加痛苦的咒语：“sempiternas。”林奈的脸扭曲起来，本来还能握紧的双手开始痉挛起来，脸部的肌肉不受控制地收紧又放松，唇角有口水流了出来。我连忙狗腿地施了一个咒语来防止他咬断自己的舌头窒息而亡。他的眼睛里没有了任何情绪，眼瞳上翻，逐渐开始失去意识。
“力度太大了，”.我点着头，替里德尔总结，“那个灵魂看起来可不是在逐渐崩溃，而是在逐渐死亡。”
我话音刚落，那个男孩就彻底昏迷了过去。逼疯人是个技术活，钻心剜骨时间太久，无尽折磨则会把人逼死。里德尔又检查了一遍那个男孩的记忆，然后皱起了眉头——看起来并不顺利。他又把魔杖对准了男孩，换了一个我没有听过的咒语：“ fregitnostra。”
可怜的男孩又一次在痛苦中清醒过来，然而不同于刚刚极端外化的痛苦的表现，林奈既没有抽搐，也没有昏迷，他开始大滴大滴地落着泪，将自己蜷缩成了一团，然后把脸埋在了在这样冰冷的雪地里，紧紧捂着自己的心脏，狠狠捶打着。
那个灵魂看起来痛苦极了，渐渐变得虚弱而且布满裂纹。即使我这样一个魔鬼看着这一幕，也生出些悲伤的意思来。这个世界上真是没有什么里德尔做不到的。
十几分钟后，男孩因为痛哭缺氧，嘴唇开始发紫，脸色也苍白得和周围的雪一样，他终于昏了过去。里德尔又一次查看了他的记忆，那些短短的银色丝线在昏暗的松林里散发出微弱又惨白的光。里德尔向我点了点头，看来他已经拿到需要的记忆了——那个刚刚还一脸正义要保护巫师的男孩彻底疯了。
“学生出来后莫名其妙疯掉，真的不会引起德姆斯特朗的警觉吗？”我看了看那个在地上躺着衣衫不整真的像个疯子一样的男孩。
里德尔没有回答我，他拿起魔杖，一道绿光闪过，男孩死了。他从长袍的口袋里拿出一个施了拓展咒的安培瓶，我仔细看了看里面是复方汤剂，他割下林奈的一束头发放了进去，又像上次那样把复方汤剂变成甘草糖，递给了我。
我本能的接过那只袋子，然后明白了他的意思，我开始愤怒起来：“他是个男人！”
梅林啊，里德尔这个丧心病狂的家伙竟然想让我变成一个男人！
“有什么问题吗？”那双红色的眼睛平静地看着我，声音一如既往地冰冷，似乎完全不能理解我的愤怒。
“有！你为什么不能自己变成那个男孩？”我生气地反驳着里德尔的命令，魔纹处已经传来一阵阵警告一般灼烧的疼痛——该死的！烧死我，我也不会变成男人的！
里德尔用那惯常的似笑非笑的眼神危险地看着我。
我在这样的眼神里越来越委屈——我是奴隶，是魔药材料，是魔咒靶子，但在他眼里我不是个女孩子！我倔强的冲他说道：“你变成林奈就能进去了，你甚至不需要那些记忆！”
里德尔有些危险地眯起了眼睛，我身上灼烧的疼痛更加明显了起来我开始站不住，于是倒了下去。
我能看见眼前他黑色的袍角，他在惩罚我的不听话。等到灼烧的疼痛开始变得难以忍受的时候，里德尔才开口解释我的问题：“这个复方汤剂是按照你的血统制作的。”
我吸了吸鼻子，挣扎着站起来——即使是有这么充分的理由，他也不会先告诉我，他需要我无条件地服从，而不是平等地被理由说服。
我撇撇嘴，有些难过。
“你真是没有安全感！”我发泄一般说道，然后飞快地吃下了一颗复方汤剂。
身体瞬间出现了一种灼烧得仿佛要融化一样的感觉，我猛的蹿高了一大截，长发开始飞快地缩短，变成耀眼的金黄色，而某些地方也开始发生了令我说不出的陌生的改变，我尴尬地转过头，在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让里德尔以后变成个女人试试。
等到我的变化彻底结束的时候，里德尔已经扒光了林奈的衣服，我接后过，磨磨蹭蹭地脱掉自己有些不合体了的长袍，闭起眼睛，换上了林奈血红色的德姆斯特朗校服。
里德尔将林奈的尸体变成了一块石头，藏在了雪地里，然后修改了西蒙·哈格尔贝里的记忆，而后将自己隐身。
“明天晚上见。”里德尔冰冷的声音在我的身后响起，我听见轻微的爆炸声——他幻影移形，离开了。
我很想说其实他可以变成一条蛇，这样我也能把他带进德姆斯特朗，而且不会被删除记忆。然而等到我和哈格尔贝里一起坐上雪橇，穿过一座座雪山，来到的姆斯特朗时，我才意识到自己对于这所学校的保密措施有着多么浅薄的认知——和它比起来，霍格沃兹简直就像是可以随便供人进出的公共图书馆。
我和哈格尔贝里一起回到村子，简单地向负责霍普的决斗课教授奥西恩·萨斯讲了里德尔那一堆“诺特兄妹还是决定搬走了”的假话。萨斯教授威严地向我们点点头，唇角浅金色的胡子也跟着挑了挑。
“你们的任务已经完成了。艾伦，你的实践我会给A的，感谢你对巫师世界作出的贡献。”萨斯向我颔首致意，我立刻学着看到的记忆里林奈的样子，以一个决斗的站姿站好，然后坚定地说道：“保护巫师是德姆斯特朗学生的职责”。
萨斯满意地看看我，然后看向哈格尔贝里：“你的留堂惩罚结束，下次再拿决斗课的最后一名，你将会去内丽达尔湖上打扫那些船......全部！”
说完后萨斯挥挥手，让我们离开了。一直到我们坐上雪橇到达德姆斯特朗，这个雀斑脸的男孩都一脸忧郁。我觉得这个学校的校规很不符合人性——决斗的第一名可以获得特权，最后一名却要面对诸多惩罚，然而不管做什么都会有第一名和最后一名的不是嘛。但我并不知道怎么安慰他——难道要拍拍他的肩告诉他“嘿！其实你很幸运！你这个优秀的同伴在你没有发现的时候已经被折磨死了，留堂惩罚算什么”吗？
我想象了一下这个男孩的反应，有了一些莫名的幽默感。
德姆斯特朗的大门并不是霍格沃兹那样的气派的雕花大门，也不是许多古老家族用魔法构建的咒语入口，而是一座流淌着恢弘瀑布的山崖。我在那座上百英尺的瀑布前努力克制着，让自己的脸不要露出惊讶的表情。萨斯教授停下了雪橇，带着我们步行穿过了瀑布形成的巨大冰湖上一座悬空石桥，然后径直走到了瀑布里。我犹豫了一下，也学着他的样子走了进去，想象中可以将我砸成齑粉的水花并没有到来，我感觉自己仿佛身处一片清凉的湖水之中，身体瞬间变得有些乏力。我立刻意识到：那个瀑布就像古灵阁一样，是可以洗去一切魔法的。这个想法瞬间让我冒出了冷汗，我费力挣脱那种入睡前一般无力又放松的状态，抬起了手——还好，还是一双骨节分明的男性的手。我松了一口气，看起来魔法瀑布可以洗掉巫师的魔法，却不能洗掉里德尔用魔鬼的魔法创造的魔药。然后我又想到了里德尔——不知道他要怎么进来这个地方......在我能想明白之前，那股清凉舒适的力量流淌进了我的大脑，我放松地闭上了眼睛，大脑变得一片空白。
下一秒我就发现自己站在了一片雪地里。脚下的土地是一片平坦的白色，四周环绕着同样银白的雪山，山上是若隐若现的平静湖泊，湖泊倒映着头顶璀璨的夜空。他们给这片天空施加了魔法，深蓝色的天幕仿佛一块无暇的画布，金色的星象图在画布上斗转变幻着，远处是梦幻的极光，极光下则是一座修建得规整肃穆的四层城堡——与其说是城堡，不如说是一座庄严宏伟的宫殿。那些反射着极光的玻璃和高高的大理石台阶像极了麻瓜世界君主的宫殿。然而整座建筑即使在这样漆黑的天幕下，都没有一丝灯火。我知道这就是德姆斯特朗了。我仔细回忆着，但那段来到这里的记忆已经消失了，我感觉自己从霍普村坐上了雪橇然后就出现在了这里。哈格尔贝里显然对这样的体验并不陌生，他斜着眼睛瞄了我一眼，我装模作样地摆出一副仿佛这个世界杀了我全家一样义愤填膺的表情大步朝前走去。
萨斯教授不知道去了哪里，只剩下了我和哈格尔贝里两个人。我和他一起走在没有积雪的乳白色鹅卵石路上，穿过一座座宏伟的喷泉和精致的花园，踏上高高的大理石台阶，面前精致的大门在我们到来时自动打开了，露出一间灯火辉煌的门厅。
我简直不知道怎么形容这个地方的华丽。就像马尔福庄园一样，高大的墙壁上装满了繁复的描金石膏，天花板上是描金的壁画，窗框和楼梯扶手则是象牙一般精美的白色，璀璨的金色水晶灯和镜子一般拼接着精美图案的大理石地板相映成辉，但入目辉煌的金色又丝毫没有马尔福庄园的俗气，反而处处透露出精致典雅与历史悠长的气息——霍格沃兹当初要是全由女创始人来创建就好了。
我和哈格尔贝里向前走去，皮鞋敲击在大理石地板上，发出优雅的声音。厚重的大门在我们身后缓缓关闭，哈格尔贝里突然停下了脚步，我奇怪地看着他转过了身。他痴痴地看着身后已经闭合的大门——大门华丽的浮雕上刻着一个古怪的图案，我在他的记忆里见过，是格林德沃离开学校前刻在那里的。深深的刻痕里流淌着强大的魔法痕迹，即使在格林德沃被捕半年后，也没有丝毫消散。
“要是......我有这样的力量就好了......”，哈格尔贝里站在原地喃喃着。我翻了个白眼——要是想想就能实现就好了。我抬步就想要离开，然后想起来我看的是哈格尔贝里的记忆，我其实并不知道林奈住在哪里，于是我又尴尬地站了回去等着那个愚蠢的人类毫无意义地对着一扇门许愿。
哈格尔贝里终于停止了他幼稚的行为，“你，你还在这里啊......”，他转过头看见我，很是有些尴尬。
我学着里德尔的样子向他露出一个微笑，哈格尔贝里在我的注视下低下了头。
“我们走吧。”他说着，径直朝前走去，完全不敢看我的样子。
我们朝着城堡的左侧走去。华丽恢弘的长廊因为圣诞节的缘故空旷极了，我们走了十多分钟，一个人都没有遇到。我跟着哈格尔贝里穿过一道沉重的雕花大门，走廊两边不再是装饰华丽的大厅门，反而变成了一扇扇干净整洁的木门，木门上镶嵌着花体的名字。哈格尔贝里向我道别后转身去了通往地下的楼梯。我则装作散步一般，缓缓走过一间间寝室（幸好那些房间都是空的，没人看见我古怪的模样），最终在四楼找到了林奈的房间。
我推开门，房间不大，但燃着温暖的炉火，雕花的床铺上是血红的帷幕，床边摆着一张堆放着各种书籍的桌子，打开的窗帘后，窗外是漂浮着大大小小黑色船只的内丽达尔湖，寝室甚至带有一个可以洗浴的洗手间——虽然我打算使用清洁咒，但还是为这样的环境感到开心——这可真是方便多了。在哈格尔贝里的记忆里，我看见底下的宿舍都是两个人到三个人居住的，而且他们那儿没有这样漂亮的景致。看起来成绩不同，德姆斯特朗的学生连居住的待遇都不一样。
我愉快地躺倒在柔软的大床上，享受起特权带来的优越感。而后我使用魔纹向里德尔询问了林奈的事情。当我做完这一切打算入睡时，一只猫头鹰给我带来了林奈的家人寄来的圣诞贺卡和礼物。我拆开那个大大的包裹，从里面翻出来了七八件魔法仪器，两件漂亮的魔法斗篷和一个用魔法小心保护的蛋糕。贺卡里林奈夫人言辞热切地表达了对自己儿子为学校和巫师世界贡献力量的自豪以及对他不能回家的遗憾——所以专门为他做了最喜欢吃的蛋糕。我嫌恶地看着这一堆东西，立刻失去了帮林奈回信的心情——我从小到大得到的圣诞节礼物就只有一个被施加了诅咒的熄灯器而已，这可真是令人恼火。
作者有话说第43章 第 43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