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憨憨小夫郎》苌楚七

13、第 13 章

　　楚齐凭着一腔愤怒一口气追出了一条街，腿上的伤都顾不得了，直到看到了停在酒楼前李府的豪华马车才停下来，一口气一泄，他腿一软，差点跌倒。

　　他坐在路边喘了一会气，锤了锤隐隐作痛的腿，鼓足勇气走了进去。楼下大堂坐着几个李府的家丁，正在吃喝，嘴里还不干不净说着自家公子刚抢的姑娘如何水灵，言语间羡慕不已。楚齐听后更急了，直接冲过去问他们要人。几人愣了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

　　楚齐在大堂看了一圈，没看到人，便径直要往二楼雅间冲去。几个家丁上来将他拦住，像逗阿猫阿狗似的奚落嘲讽。他们跟着李澹做惯了这种事，对付这些无权无势的小老百姓最是熟门熟路。

　　楚齐又急又气，撞开一个人就冲了上去，大喊着果儿的名字，从右侧一间屋里听到了石果儿的呼叫，只是戛然而止，显然是被人阻止了。

　　楚齐顾不得其他，蒙头就冲过去，又被几个家丁拖住，重重推倒在地。

　　“你们……还有没有王法了，我要去报官！把你们都抓起来！”楚齐怒斥，刚爬起来又被一脚踢翻在地，胸口巨痛，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报官？”几人大笑起来，抓着他往楼下拖，“小子，别说咱们没提醒你，有胆你就去报官，到时候倒霉的可是你。”

　　“就是，劝你还是回去吧，咱们公子玩玩也就罢了，你再闹腾，可得吃不了兜着走。”

　　楚齐跟小鸡仔似的被提溜下了楼，直接扔出了酒楼外，酒楼掌柜和小二面带同情看着他，却没人敢说一句话，只是摇着头挪开视线，当做没看到。

　　楚齐灰头土脸得爬起来，顾不得胸口疼痛，想再进去门已被几人堵得死死的，任凭他如何冲撞都进不了分毫。
　　“呜呜……”

　　此时石果儿正被李澹按住肩膀，辛辣的酒直往嘴里灌，她奋力挣扎，酒水便洒了她一脸，呛入喉中引来咳嗽不止。

　　“小丫头真不知好歹，这可是天香楼最好的女儿红，竟让你这般糟蹋。”李澹□□着捏住她的下巴，将酒壶递到她嘴边，“劝你乖乖听话，跟着本少爷有你的好日子过，何必要死要活的，来，给我喝，喝醉了才有情趣……”

　　石果儿硬是不张口，还趁势咬了他一口，李澹吃痛，一巴掌扇在她脸上，打得她一阵晕眩眼花，接着就被拽着胳膊扔到床上。

　　石果儿哪里遇到过这种事，害怕的浑身发抖，不敢再反抗，加上被灌了不少的酒，神智逐渐迷糊起来。她感觉到衣裳正被拉扯，但因为酒的缘故连恐惧都淡了不少，只有近乎绝望的迷茫。

　　李澹的动作忽然停了，他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身后似乎有什么正在逼近，他回头，只觉眼前一黑，咽喉被瞬间扼住。

　　突逢巨变，李澹无法喘气，如同离了水的鱼，只能张着大嘴诧异看着眼前之人。那人一身黑衣蒙着脸，只露出一双清冷的眼眸，杀意凛冽，骇得他肝胆俱裂，连求饶都出不了声。

　　他感觉自己已经一只脚踏进了阎罗殿，咽喉脆弱得像一只鸡蛋，随时都会被捏得粉碎。

　　白昶手指一点点用力，这样夺取他人性命的感觉让他熟悉和亢奋，脑中瞬间如醍醐灌顶，他想起来了。

　　他是白昶，玄极门的顶级剑客，因为总戴着白色面具，江湖人称玉面修罗，普通人让他出手的资格都没有。

　　他只要稍加用力就能要了李澹的命，但此时此刻在这个地方杀人显然不是一个明智的决定，他收了些力道，一股内劲冲入，李澹两眼一直，软软瘫在了地上。

　　此时楚齐还在徒劳奋战，也不知摔了几下挨了几脚，他又急又气，恨自己无能，这个时候什么都做不了。

　　正是绝望之时，酒楼内传来惊呼，下人发现李澹晕倒在屋内，急忙叫人进去，楚齐本也想进去看看，一个酒楼小二拉住他，让他别跑去送死，赶紧走。

　　“可是我还要找人……”
　　“你个傻子还找什么人，赶紧逃命去吧！”那小二道，“我刚才看了那小姑娘不在屋里，看样子是被人救走了，你也赶紧走吧，不然等他们反应过来拿你当替死鬼，你就是十条命都不够死的。”

　　楚齐听石果儿被救走又惊又喜，向小二道谢后赶忙回到猪肉摊找到石屠户。

　　石屠户已被好心人请来大夫处理了伤口，听楚齐说果儿被人救了，激动得问果儿在哪里。楚齐也说不上来，只能先安抚几句让他放心。

　　围观的人散去，楚齐帮石屠户收拾了摊子装上牛车，也不知道该上哪去找人，一时也是没法子，正寻思要不要去报官，此时白昶来了，依旧淡漠的模样，对他们说：“回去吧。”

　　“果儿还没找到，怎么能回去？”楚齐有些生气，人不去救，这会还和没事人似的，权衡后还是决定去报官找人，让白昶先送石屠户回去。

　　白昶静静看着他，道：“不必找了。”

　　楚齐看着他，忽然明白了什么，眼睛一亮，道：“难道是你……”

　　白昶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看着他，楚齐心领神会，也不再耽搁，扶石屠户上了牛车，驾着牛车急忙往回赶。

　　白昶将果儿暂时安置在城外一个农户家中，这户人家中只有两位老夫妻，心地善良，石屠户千恩万谢，给了两人一大块猪肉当谢礼。

　　石果儿被灌了酒，此时迷迷糊糊的，反而没有那么害怕，靠在石屠户怀中睡着了，一身酒气，白皙的脸上还有一个明显的巴掌印。石屠户抱着女儿心疼得直流眼泪，全没了平时威风的模样。

　　怕有人追来，楚齐加紧赶车，想赶紧远离那是非之地。一路紧张赶路，他虽觉得有些气闷，胸口生疼，但压根无暇顾及。

　　“老石头，今儿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猪肉卖完了？”
　　“哎，是啊，今儿生意好，卖完了……”

　　“果儿这是怎么了？睡着了？”
　　“是……是啊，小丫头今儿起得早，这会犯困呢，让她睡会。”

　　石屠户挡着头上的伤，用外衣把怀中的石果儿盖严实，随口敷衍了路上遇到的村民。

　　他们这副样子要是被村民看到，少不得要被询问一番，要是果儿被人强抢的事传出去，坏了名声，她们一家在村里怕是都没法抬头做人了。

　　楚齐自然明白这道理，忍着胸口疼痛加快赶车，直冲石屠户家，连气都不敢多喘。

　　石屠户媳妇看到他们的样子吓了一跳，忙问是怎么了，石屠户无暇解释，两人忙不迭将女儿抱进屋去。

　　“当家的，你怎么受伤了？果儿她怎么回事，怎么一身的酒气，你带她去喝酒了？”

　　听媳妇一直追问，石屠户又烦又急，只得把事情大概说了。

　　石屠户媳妇一听就哭了，又不敢哭出声，捂着嘴看着女儿脸上的巴掌□□疼得直掉泪，缓过来一些后就将女儿里外检查了一遍，见还是清白之身才放心，小心翼翼又哭了半天。

　　石屠户仍是后怕不已，叮嘱媳妇别把这事说出去，去煮碗醒酒汤，这几日都别让果儿出门，又拉着楚齐一番道谢，切了一大块猪肉给他。

　　楚齐想说救人的是白昶，但白昶对他摇摇头，让他不要说出去，他只好把这功劳给领了。

　　虽说身体不舒服，可他心情很好，救了果儿，石屠户还给了他们一块猪肉，够吃小半个月的了。

　　“大白，你是怎么救的人？我就在门口怎么一点都没看到你呢？”回去路上楚齐一个劲追问，“你是不是就跟书上写的那样可以飞檐走壁上天入地，杀人于无形？”

　　“我从后窗进去的，那是轻功，飞檐走壁可以，上天入地不行。”白昶看他两眼放光一脸崇拜，觉得好笑，但不得不说这样的吹捧让他很受用。

　　“那你那时候怎么不和我一起去，我还以为你是个见死不救的胆小鬼呢。”

　　“你是觉得你一个人还不够显眼吗？”

　　楚齐讪笑，也觉得自己草率了，早知道白昶那么厉害能救人，自己就不去白挨这一顿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