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8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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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皱着眉头看完，将谕章合起来。
丁茂春见我眉头紧锁也不想在此地多待，宽慰了我几句就告辞了。
我看了看福齐，从他那紧盯不舍的眼神中知道他想干什么。我将谕章送到福齐面前道：“你看吧。”
福齐快速伸手打开谕章，仔仔细细、认认真真通篇读完，合上谕章双手呈给我。
我揉着额头道：“放桌上吧。”
福齐放下谕章叹了口气。
我道：“我都没叹气，你叹什么气？”
福齐面露愁容：“王爷，自古一来这神鬼之事就不可查，圣上如今卧病在床，由太子和摄政王共同处理朝政，而您又与太子亲厚，可想而知这道谕旨定是摄政王签批的。王爷，您可要做好万全的准备啊。”
我听完福齐所说，甚觉有理，只是我初来乍到什么都不懂啊。
思索当空，外面有人来报说陆承之来了，我起身去迎接。
前院见到陆承之，陆承之面色微红，大概是走路太急所致。陆承之见到我刚要施礼，被我接住。
“陆大人不必客气。”
陆承之没再坚持，只是正直身子对我道：“王爷，下官来此就是想告知您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我道：“我们里面说。”
我们回到饭厅，桌子上的残羹剩饭已经被收走，只留下一个孤单的谕章还在桌子上。陆承之见到谕章望向我。
“王爷，都已经知道了？”
我笑道：“大体知道了，只是不知道这神鬼之事到底怎么回事，难道姚沥水诈尸，亲自指认本王就是凶手？”
陆承之摇摇头道：“诈尸倒不至于。”
我邀陆承之坐下细讲。
陆承之坐于对面接着道：“姚沥水的母亲听闻姚沥水出事后便晕厥过去，期间曾梦到姚沥水指认您是凶手。”
我道：“单凭一个梦就将本王软禁，太武断了吧。”
陆承之解释道：“不只是一个梦而已，姚沥水在梦中向其母说出了自己头颅的藏匿地点。今日丁大人同我讲的就是这件事，我带人去了那个地方，竟然真的找到姚沥水的头。”
听完陆承之的话，我觉得这件事令人毛骨悚然。不久前我才看过姚沥水躺在地下室冰凉的草席上，并且脖颈上的断口是那样粗糙和血肉模糊，血色已干涸成紫黑色。
当时看完，我还曾想过这个场面大概会成为我晚上的惊梦无数次。如今又遇到这样的鬼怪之谈，当真是今后不想我睡个安稳觉了。
陆承之见我一言不发，可能是认为我在担心软禁的事，宽慰道：“王爷不必太担心，朝廷只是将王爷禁足，并未真的只信姚母一面之词做出决断。臣定当尽快彻查此案，为王爷洗脱嫌疑。”
说实在的，现在我这个冒牌王爷肯定不会杀人，但是那个真货王爷就不一定了，谁知道他中毒前有没有安排什么人去暗杀自己的手下。
况且那个姚沥水，昨天听见我中毒不解时露出的那副表情，很明显就是高兴。安王与姚沥水定然有嫌隙。
要是陆承之查到安王就是真凶怎么办？
想到这里我不由有些担心，面色相当忧愁。
陆承之见我不言语，接着又道：“王爷，还在担心什么？”
我摇摇头道：“没什么，就是在想陆大人找到凶手后会怎样处置？”
陆承之答道：“依法处置。”
我又问道：“陆大人怎会认为本王确实不是凶手？”
陆承之坦白道：“王爷是坦荡之人，定然不会做出这样暗中刺杀之事。”
我道：“如果真的是我，你还是会依法处置？”
陆承之闻言眼睛有些闪烁不定，面色也是变得有些僵硬。
我见他很为难，就想说：“刚才是开玩笑的，别太认真。”还未等我开口，陆承之就回道：“国法不容情义。”
陆承之的回答我并不意外。算上这次，我与陆承之总共见过三面，至于安王那会儿见过几面我不得而知，单从这三次见面来讲，陆承之与安王的关系也不是什么至交好友一类的。我推断，大概二人是那种互相欣赏对方做事、办案的态度或是性格，都相信自己的直觉认为对方不会做出令人惊愕的事情。
明白这点我就有些释然了，与其纠结姚沥水是否是安王杀的，还不如相信陆承之看人的眼光。他认为不是安王做的，那就一定不是安王做的。
我释然一笑道：“等陆大人为本王洗脱嫌疑，本王就请陆大人去城中最贵的酒楼喝好的酒。”
福齐从头到尾没插过话，我还以为他转性了，临了儿果然没让我失望。
福齐在一旁插嘴道：“王爷，京中最贵的酒也比上咱府中您从西域带回来的葡萄酒，此酒甘甜醇厚，后劲十足，要是在夏季冰镇使用更别有一番风味。”
我见福齐讲的如此开心，没好意思打断他，暗暗掐了一下自己大腿保持严肃。
陆承之见我还有心情说笑，神色也缓和不少，起身道：“既然王爷允诺臣，那臣要抓紧查案才是，否则就不能及时喝到夏季冰镇的葡萄酒了。”
我笑道：“那我就准备好葡萄酒，等着陆大人早日来喝。”
陆承之也笑了，随后对我道：“王爷，还是像以前一样称臣‘兰章’吧。”
我知“兰章”应该就是陆承之的表字，轻声念了几句觉得挺顺口的就问道：“这名字很好听，也很符合你的气质，是谁取得？”
陆承之眼神清明的看着我道：“是王爷取得，可您现在却不记得了。”说完这句话，我看到清明眼神有些落寞。
我尴尬得笑了声。这个记忆是安王的，安王已经不知去向何处，或许已经消失、或许像我一样魂穿到他人身上有了另一个新的身份，他带走的除了属于自己的记忆以外，还有别人对他的记忆。不过，想来我也是这样，想通后觉得也没什么失落的，想要拥有另一个人完整的一生，那是不可能的事。
我道：“本王是不记得了，往后可能也不会想起来，不过记忆这东西就是积累起来的，不必太在意。荀子曾提过‘形具而神生’，只要形体不灭，其他的事情都是可以重新积累的。”
看着陆承之那有些崇敬的神色，我有点飘了。没想到我这辈子还能引经据典说出这样有哲理的话，当真是对我自己刮目相看。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8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