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穿成人渣怎么办》百里察察

7、第7章

　　陆承之今日同我说了很多话，不管他说的有没有虚构的成分在里面，都让我这个三十岁还在底层混的小职员倾佩。
　　一个时辰后胡泉从里面出来了，同时出来的还有那两个看门人。
　　胡泉见到我第一句话就是：“里面太凉了，夏天是个避暑的好地方。”
　　我开玩笑道：“既然夏天是个避暑的好地方，胡大夫不如到这里来工作吧？”
　　胡泉见我开玩笑，他也打笑道：“我来这里工作可以，但是工钱我怕陆大人给的没有王爷多？”
　　我道：“要什么工钱，你应该倒贴才对，别忘了你可是来避暑的。”
　　我这样一说，胡泉装作恍然大悟道：“对对对，陆大人要是能让我在这避暑，我还要什么工钱。”
　　陆承之微笑道：“胡大夫要是愿意来大理寺，我倒是很欢迎，工钱绝不会比王爷少，起码会持平。”
　　我们三个在说笑，我稍微瞥了一眼那两个门神，他们就像木头一样杵在入口。
　　突然密林处出现三个人，其中一人我认识，他就是今早来告知我姚沥水被杀的刑部侍郎董瑞昌。
　　三人快步赶到近前，向我施礼道:“下官参见安王。”
　　我道：“免礼。”后，其中一人附近陆承之耳边嘀嘀咕咕不知在说什么，既然人家不想让我们两个外人听见，我们还站在这里自讨没趣干嘛。
　　我对胡泉使了眼色，不经意间指了指天，胡泉会意。
　　“陆大人既有公务在身，我和王爷就先行一步了。”
　　此时那人在陆承之耳边还未耳语完，陆承之闻言道：“王爷，眼看就要到午时，不如吃完午饭再走？”
　　我笑着道：“不了，我们还是回王府吃吧。”
　　我说完就见陆承之面色僵了一些，我还以为是密林深处光影变幻在心里的映射呢。
　　等我们上了马车，胡泉才对我道：“王爷，您刚才拒绝陆大人的话太直白了，我看陆大人的脸色有些难看。”
　　福齐在一旁很感兴趣，急忙问道：“怎么回事？说来听听。”
　　我看着福齐那洗耳恭听的样子，有些恼火道：“说什么，没什么好说的。”
　　福齐大概看我不高兴，也没再说话。胡泉顺手摸着自己的小胡子，把头转到窗口假装看外面的景色。
　　我这人就范一个毛病，那就是不管做什么事，说什么话，都会事后在心里重复思考刚才说的或做的对不对。往往意识到不对时就会找个借口为自己刚才的冒失开脱。
　　就像对陆承之一样，我确实也没考虑那么多，只是顺口一说，当时还顺口找了个光线的问题来回避，现在被人点破当然很恼火。
　　不过，幸亏我现在王爷，没人敢指责。
　　我顺了顺心情，转移一下话题。
　　我道：“静心阁这么远，还没到。”
　　福齐就是个话痨，刚才被我怼了一下大概是憋闷不已，现见我开口，立马回到：“静心阁在城南，我们刚从城北出来，恐怕还要半个时辰才能到。”
　　我“嗯”了声。
　　看胡泉还在假装看风景，就对胡泉道：“胡大夫，你在姚沥水身上发现什么了？”
　　胡泉回身道：“没有。”
　　福齐道：“王爷，也没发现？”
　　我咳嗦一声道：“停尸房太冷，没细看就出来了。”
　　胡泉憋笑道:“王爷，确实怕冷就先走了，是我在里面看的。”
　　福齐疑问道：“王爷见到陆大人了？”
　　我不明白福齐为什么会这样问，只是回答道：“嗯，我和陆承之在外面聊了一会儿。”
　　福齐接着说道：“看来这一会儿的功夫，王爷和陆大人已经亲近到可以直呼姓名的地步了。”
　　我听这话怎么有点酸。
　　我道：“名字不就是人叫的吗？一个代号而已，再说了姓陆的这么多，你知道陆大人指的是谁？”
　　胡泉在一旁替福齐解释道：“王爷，福总管是说名字是最亲近之人的称呼，假如每到那种程度，是不可以直接称呼人名字的。”
　　听胡泉这样一说，才想起来那些在我脑海中被尘封多时的知识，古人确实不会直接称呼他人名字，一般都是称表字的。
　　我突然想知道陆承之的表字是什么？
　　马车骤然一停，我们三人的身子不由自主的大幅歪斜一下。
　　福齐撩开门帘，探出头问了一声：“怎么了？”
　　就听前面车夫答道：“董大人在前面。”
　　福齐跳下马车，对董瑞昌道：“董大人，何故拦车？”
　　董瑞昌向前靠近马车，隔着帘布对我道：“王爷，下官奉旨办事，请王爷回府。”
　　我本想撩开车帘当面问清楚状况，胡泉拦住了我行动的手，对我摇摇头。然后，对着外面道：“福总管，王爷说累了，改天再去城南花市挑选兰花，既无他事就回府吧。”
　　福齐应声道：“是。”
　　不知为什么，总觉得不是回府那么简单，董瑞昌可是带了很多人手，我从窗口的帘布缝里看到的人最起码有二三十人的样子。
　　像这样被马车包围这回家，在外人看来应该很拉风，对我来说就像是押解犯人一样。
　　回到王府，我下了马车，董瑞昌在我跟前施礼道：“王爷，请。”
　　这是我家，还用得着你说“请”。
　　我“嗯”了声，走进门口。
　　三人前脚刚迈进大门，后脚大门就关上了。
　　王府院落里，到处都是刑部官差的制服，看的我有些扎眼。
　　我到了饭厅，就见厨子站在门口，见到我就十分抱歉道：“小人不知王爷会回府吃饭，也就没特意准备王爷喜欢吃的饭菜，就把给下人做的饭菜端过来了。”
　　我一看饭桌上摆的那四菜一汤，心都凉了。合着我平时吃的那些清粥小菜都是安王喜欢吃的，我还以为整个王府都崇尚节俭呢。没想到下人的伙食居然这么好，居然有肉。
　　自从穿越而来，我就没吃过肉，一开始以为是大病期间吃点清淡的很正常，后来天天吃就觉得整个王府的氛围还是很朴素的，刷新了对那首“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豪门贵族的认知。
　　现在看来我还是太单纯了。
　　吃完饭，喝口茶漱漱口，正打算回卧室躺着，就看见福齐带着一个人来到饭厅。这个人我见过，就是对陆承之耳语的人。
　　此人见我，施礼道：“下官，中书舍人丁茂春，拜见安王。”
　　我这个人历史不好，中书舍人听说过，就是不知道具体是做什么。不过，接来我就知道这个中书舍人到底是做什么的了。
　　丁茂春，抬手从袖口中拿出一本谕章递给我：“王爷，还是您自己看比较好，下官就不念了。”
　　我接过，打开谕章上书很多字。之前我说过认识繁体字是本能，现在我知道错了，一眼望去没几个能认识的。
　　我就是人们说的那个“大字不识一箩筐”的人。
　　其实通篇大多是废话，我只看了最关键的后一句，幸亏那两行字我都认识：“神鬼之事不可查，却也未必是空穴来风。限，安王近日留在府中，切不可外出。所有事宜待大理寺彻查清楚，方可下定结论。”
　　我的天这是要将我软禁的节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