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穿成人渣怎么办》百里察察

4、第4章

　　董瑞昌前脚刚走，后脚我就被招进宫。人生第一次进宫既兴奋又忐忑，心里念着要是皇帝问起姚沥水的事应该怎样回答。
　　内侍带我穿过三四道宫门，越过一个非常大的青石砖广场，抬步走上几十级台阶，终于到了大殿门口，门楣巨大的匾额上书太极殿三个繁体正楷大字。
　　果然每个现代人认识繁体字是一种本能。这样的字看起来多舒服，比之前看的那些宫廷戏故意弄个大篆好多了。
　　我在门外站着等内侍进去通报，不一会儿我就听见一个很熟悉的声音喊我进去，太子身边的曹公公嗓音太独特了。
　　到了殿内，我没见到那位传说中的真龙天子，只有一位未来可能会成为天子的人高高坐在龙椅上。
　　有时候我也很不明白，为什么编剧总是和太子过不去，总是有意无意的表达出现在的太子很有可能被舍得一身剐的人拉下马。
　　潜移默化中我都被洗脑了，看着太子下首坐坐着的摄政王叔叔，总感觉还是叔叔应该坐在上首的龙椅上合适。
　　我来的时候请教过福齐宫中礼仪，凭借我一般的记忆力，这套礼仪完成的还不错。
　　等我完成一系列动作之后，太子对我道：“免礼。”
　　我直起身，浑身紧绷着，尤其在众目睽睽下更像是羊圈里的小羊羔等待食客挑选，很快我就要变成在场某位大人得盘中餐了。
　　果然，我还未喘几口气，就有人站出来拿着笏板一板一眼道：“启禀殿下，老臣有话要讲。”
　　太子道：“关卿，所言何事？”
　　关茂将笏板放下托在手上，直言道：“殿下，姚沥水原本是要调到卫廷掌管宫中警卫的，现在姚沥水已死，宫中警卫长官还需尽快另立他人。”
　　太子道：“关卿以为何人可担此重任？”
　　关茂道：“臣闻言，安王手下‘四方将军’个个神勇无敌，可从中挑选一位担任卫廷督军。”
　　太子点头道：“嗯，关卿所言甚是。”
　　太子刚说完，摄政王便开口道：“‘四方将军’带兵打仗尚可，卫廷督军他们不合适。”
　　太子正视摄政王的侧脸道：“哦，那皇叔以为谁合适？”
　　摄政王目不斜视看着殿堂上的我道：“此事还需再议，本王也暂无合适人选。”
　　关茂重新拿起笏板对摄政王言道：“王爷，既无合适人选，卫廷督军又身负保卫皇上安全重任，还是早日确定人选比较好。”
　　摄政王目光从我身上转移到关茂身上：“关茂，本王说了此事再议。安王在大殿上站了半天，身体还未痊愈，时间长了恐怕身体受不住，陆卿有什么话就快问吧！”
　　只见右边一列与我平齐的地方出来一个人，这个人年纪不大，官位应该不小，躬身对上方两人微一施礼，转而对着我道：“安王，下官例行公事请见谅。”
　　我一直精神紧绷尽量想表现得放松些，听到有人和我说话还是没由来得发出颤音：“请讲。”接着为了掩饰这份紧张我忍不住咳嗦了几声。
　　可能这几声咳嗦在外人看来安王的身体真的很不好。
　　陆承之闻言便走进我一步，直视我道：“安王，昨天是否见过姚沥水？”
　　陆承之的黑眼珠漆黑发亮，说话时那急速变换的的瞳孔像是黑洞一样吸收我的目光，看久了就会深陷其中，忘记身在何处。
　　我从来没见过一个人眼睛有这样的魔力，看着陆承之的眼睛我呆呆的回答道：“是。”
　　“那姚沥水是几时出安王府的？”
　　“不知道。我只记得他走的时候带走了原本属于我的那片金黄余辉。”
　　“什么？”
　　陆承之没想到我会这样文艺的说话，脸色有些诧异。
　　不知为什么见到陆承之就想在他面前装一下，没想到装过了。周围大臣及上面两位大概都在忍着想笑出来的声音。
　　我板着脸道：“陆大人应该已经知道那是什么时间了吧？”
　　陆承之恢复神色道：“大概是知道了。”接着陆承之从季节，昨日的天气情况，及安王府所在地理位置推算出姚沥水大约是在酉时一刻（下午六点十五分）左右。
　　陆承之的一番推算，真心让我佩服的五体投地，想当年我就是因为地理时间学不好才改的理科。面对这样的地理学霸我真心想为他拍手叫好。
　　陆承之倒是优秀而不自知，还是继续“审问”我。
　　“姚沥水走时，可曾说过要去什么地方？或是见什么人？”
　　“没有说过。”我肯定的回答道。
　　陆承之有所顾忌道：“王爷方便说一下您与姚沥水的谈话内容吗？”
　　我坦然道：“方便，你问什么，我答什么。”
　　陆承之抬手请我讲下去。
　　“昨天姚沥水来探望王我，说是看看我恢复的怎么样，我们就这样客套说了几句话，然后他就走了。”
　　陆承之皱眉双目下视似是在思索什么。然后他微微向我行礼道：“谢王爷坦言。”
　　陆承之回到队列里，上面的两位兴许是坐的时间太久有些不太舒服，在椅子上动了动。随后熟悉的声音再次响起：“今日朝廷议事暂告结束，有事明日再议。”
　　接着太子与摄政王接受完百官及我的拜礼后走到后面屏障里消失不见了。
　　我跟大流起身出了大殿，下台阶的时候因为腿直接紧绷站着有些不大灵活差点出了洋相。幸亏旁边一只手及时拉住我，这才没发生惨烈的事故。
　　我回首道谢，见陆承之面无表情的扣住我的臂膀道：“王爷，需当心才是。”
　　说完陆承之放手率先走到前面去了，可惜我这道谢的话还没说出口，他算是感受不到我的谢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