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今天也要好好种田呀》吕轻语

278、慈母初心

　　燕天雨欢快地走过去，结果她递过来的碟子。

　　卫轲看他一副满足的样子，笑道：“不着急，你先吃着，我去换件衣服。”

　　燕天雨奇怪：“这一身不是挺好，换干嘛？”

　　卫轲听他如此直男的回答，噗嗤一笑：“我这一身油烟味，适合去见老夫人吗？”

　　“哦。”燕天雨想了想，点点头，“那你快去吧，我等你。”

　　“嗯。”卫轲拍拍食盒，让他看着点，人便回了房间。

　　卫轲为了方便行动，特地换了一身深色衣服。毕竟需要大兴土木，浅色衣服容易脏。

　　两个人给贫民署的孩子送去食物，虽然装了两个食盒，却依旧无法让他们吃饱肚子。好在卫轲让老婆婆去街上喊了一家包子铺送包子过来。

　　当看到孩子们一哄而上抢包子的样子，卫轲和燕天雨心里都不是滋味。

　　“我给了店家一些银子，这两三个月，他都会一直送包子过来。”卫轲看着孩子们一个个狼吞虎咽的雁子，鼻子一酸，长长呼一口气。“我得快点完成城主府的事儿，看看有没有法子，改变城主的想法。

　　如果不行，我会在这里建立一个民间的慈善机构，来供养他们。”

　　“慈善堂？这种都是名门望族做的事情，大善人还是有很多的。我们不妨联合一下他们，一起做。要不然，你人在京都，哪有精力管北境的事情。”燕天雨接过小鸿给他抢来的包子，闻了闻，咬下一口。

　　“这是第二方案，正因为民间的力量太薄弱，所以我还是希望官方能够出面。”卫轲将食盒整理好，交给老婆婆，“走吧，孩子们吃饱饭，我也该回去干活了。”

　　“嗯。”燕天雨匆忙将剩余的包子塞进嘴里，拍拍手准备离开。

　　这时，小鸿抓住燕天雨的衣服，仰着小脑袋问：“天雨哥哥，你不是答应带我打野猪的吗？”

　　燕天雨一愣，跟卫轲交换眼神。

　　卫轲蹲下身，含笑望着小鸿：“过两天好不好？现在哥哥必须帮我去做更加重要的事情。”

　　“什么事情，我可以帮忙吗？”小鸿天真的看着卫轲。

　　卫轲对上这双纯净的眼，想了想，玫瑰花茶的采集的确需要人手，但是城主府是什么地方，哪里能够随便带人进去，只得作罢。“帮我们照顾好大家，等我们这段时间忙过去，我们就一起上山打野猪，好不好？”

　　小鸿本以为会有什么新鲜的任务，没有想到居然是这么一个搪塞的理由。什么过两天，什么这段时间，不过都是一些骗人的理由。

　　贫民署也曾有过几波捐赠，但是，这些“善人”也耗不起这个无底洞，没有多久一个个就都不愿意来了。

　　小鸿为此还特地去打听过。这些善人之中，很大一部分其实并不是因为银两短缺，而是因为他们不能违背城主的医院，不能得罪了城主的母亲。

　　以至于，在小鸿的观念里，城主母亲就是一个坏女人的样子。而那些曾经的善人，一个个为了讨好这个坏女人，而放弃了他们这些孩子。

　　曾经有好几个孩子，想要报复那些伪善的家伙，结果都是被他劝下来。毕竟，只有年长一些的他才知道，这些人也有自己的难处。

　　所以，当卫轲一再拖延的时候，他就已经放弃了这个约定。他非常懂事地点头：“你们去吧，谢谢你们给我们带来吃的。”

　　“真乖。”卫轲伸手想要去揉他的脑袋，却被他不动声色地多来了。

　　可可见小鸿他们在聊天，便欢快地跑了过来，正想跟卫轲说话，却被小鸿一把拦下。

　　“哥哥姐姐有自己的事情要去做，我们不要打扰他们。”小鸿拽住可可的手松开，然后又迅速牵住，像是生怕可可会扑到卫轲怀里。

　　可可非常失望地盯着卫轲。

　　卫轲只能抱歉地笑笑：“等姐姐的事情忙完，教你做花茶。”

　　“好。”可可的小脑袋点得跟小鸡啄米一样快。

　　小鸿无比同情地看着可可。

　　卫轲惊讶的发现小鸿有超乎寻常的，本不属于他的成熟。她只能抱歉地冲小鸿笑笑，带着燕天雨离开。

　　万严

　　万舒两兄妹不在府里，老夫人见到卫轲，非常开心，当下让人赐座看茶。

　　才聊了两句，婢女送上来早膳。

　　老夫人客气两句，邀请卫轲品尝。结果，食物入口，卫轲就知道了老夫人的意图。

　　她便主动请缨，到厨房忙碌起来。

　　燕天雨在一旁直摇头：“你说说你，早上就不该换衣服，现在还不是一身的油烟味。”

　　卫轲瞟他一眼，这家伙学习能力还挺强，这油烟味这么快就运用自如了。“别说只是做饭，就算她要我上刀山下火海，为了……我也愿意。”

　　卫轲特意将关键的冰岩两字省去，便是怕这城主府隔墙有耳，被别有用心地的人听了去，反而坏了事。

　　“哎，真不知道你想什么。说你没志向，你的店铺开了一家又一家，说你有出息，你偏偏就在这厨房里打转。”燕天雨双手抱胸，冲着卫轲直咂舌。

　　“有什么不好，民以食为天。不管身份高低贵贱，对于美食的热爱总是一样的。”卫轲将做好的菜端给婢女，示意她送过去。

　　老夫人吃了卫轲的饭菜，果然胃口大好，心情也跟着愉快起来。

　　当卫轲将最后一道菜端上来的时候，老夫人已经满意地搁下筷子：“怎么还有，你们两个还没有吃饭吧，这最后一道，你们两个人吃。”

　　“夫人，这些是准备给你准备的，你且尝尝，倘若不好吃，你再赐给我们便好。”卫轲直接将这道菜放在Ｃ位。

　　老夫人一听，开心道：“成，不好吃我可当真要赐给你们当场吃掉。”

　　三人哈哈大笑。

　　老夫人夹一块梅花糕，看着精巧的造型，啧啧称赞：“这梅花，可是我跟老城主的定情信物呢，你这孩子倒是手巧，做得如此惟妙惟肖，让我怎么舍得吃。

　　对了，听严儿说，你要帮我整理院子？”

　　卫轲一听到了正题，立即起身，连连点头：“我有一个想法，可以让夫人少受湿气侵蚀，夫人请看。”

　　卫轲从怀里掏出一张图来，在老夫人面前展开：“桥挪到这里，这里填上，这里种上花卉，这里……”

　　老夫人听了半晌，眉头皱起：“你这么一搞，我的院子岂不是没有水了？”

　　“您湿气重，当然要少点水才好。”卫轲本以为一切顺利，没有想到老夫人会对水如此执着。

　　老夫人搁下筷子，十分严肃地回答：“必须要水。”

　　卫轲不解，山水楼榭本就是布景之用，她特地找了替代方案，没有想到老夫人居然还是不乐意。“那，老夫人您看，我改变一下这里造型，让这些植物以流水形态分布。让你一开窗，便看到一片绿色‘河流’。”

　　老夫人非常遗憾地看着她摇头。

　　卫轲疑惑：“晚辈不明白，还请老夫人明示。”

　　“我儿三岁那年，曾经有一劫，差点断送了性命。幸好遇到一个高僧，点化我们。他说严儿命中缺水，家宅需有曲水流觞，才能让他五星兴旺。才能有所成就。这些年，我一直居住在南方，为的就是家在水畔，对他有利。

　　你也看到了，如今他健健康康，做了城主，治理一方。如此，我很安心。”老夫人将那段往事祥祥细细地说给他们听。

　　卫轲终于知道为什么老夫人湿气如此之重。

　　原来老夫人为了孩子好，几乎是要将自己泡在水中。久而久之，她的老寒腿，关节炎接踵而至，以至于虽然不用了很多药，也不见好转。

　　结果，万严以为母亲喜欢这样的环境，于是在家中仿制了这么一出庭院，并且用这庭院说服母亲搬迁过来。

　　谁知道，这北境的水，不比南方，寒气甚重。老夫人住了没有两年，药没有断过，病却不见好。

　　卫轲听完故事，心里便已经有了谱，回身冲燕天雨耳语两句，便将燕天雨打发走了。

　　老夫人不明所以，只看燕天雨离开，这才问：“你可是改变想法了？”

　　卫轲含笑摇头：“我有一桩宝贝，想要献给夫人，保证解决夫人心头忧患。”

　　“哦？你这么一说，我倒是要好好瞧瞧。”老夫人见卫轲这里有了方案，便有了心情，乘着燕天雨没有回来，终于开始吃起梅花糕。

　　梅花糕入口，老夫人惬意地闭上眼，仿佛回到了那梅花树下跟自己夫君初识的时光。

　　卫轲见老夫人一脸沉醉，便知道这最后一道菜压对了。她也不得不佩服庄翰，进城第一件事便是去茶馆听戏。

　　恰恰是戏文里的一个细节，让卫轲知道了老夫人和老城主邂逅的故事，这才选了梅花糕。

　　卫轲是想乘着老夫人感性的时候，打破她的心里防线。虽然没有奏效，能够在触及老夫人逆鳞之后，安抚住老夫人，也算是立功了。

　　“哎，时光荏苒，往事早已回不去了。”老夫人吃下两块梅花糕，舒服地舒一口气，不无遗憾地说道。

　　“夫人还有城主和大小姐呀，只要他们安康，一切都是值得的。”卫轲乘机给老夫人打预防针，“夫人如此爱城主，定然也是希望他建立功勋，大展宏图。

　　倘若让他被这后院琐事拖累，反倒是违背了老夫人的初心。”

　　“初心……”老夫人陷入了虚空，整整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