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今天也要好好种田呀》吕轻语

273、大刀阔斧

　　“多谢老夫人抬爱。城主过誉，认识我的人都知道，我就是一个开酒楼的。至于治病，只是误打误撞，就正好碰到了知道的偏方。论起实践，哪里比得上各位名医。

　　至于饮食，如果夫人放心，不妨空出几日，我给夫人换换胃口。不能说有什么奇效，但求夫人能够吃得香甜，身体通常。”卫轲扬长避短，对于自己半吊子的医术，尽量避开。

　　其实，若要她硬上，只有那一个办法。但是，这次她不能，因为答应庄翰了。更何况，这几次灵力使用下来，自己也明白其中的副作用。有什么东西比自己的性命更重要呢。

　　老夫人抬眼扫了那一桌的“美食”，手懒懒地一挥。

　　婢女们立即将餐具收走。

　　房间里很快就只剩下五个人。

　　老夫人的随侍大夫低垂着脑袋，站在不起眼的角落，尽力隐去自己存在的气息。

　　然而，这并没有让他逃过一劫。

　　“傻站着干嘛，姑娘说了，留几日给她，帮我换换胃口。还不带姑娘去厨房看看，顺便说清楚你的那些药草，别做出一些相克的东西，折腾我这个老婆子。”老夫人恹恹地挥挥手。

　　大夫立即应喏，向卫轲尴尬地笑一笑：“姑娘，请。”

　　“等等我，我正好蹭一点吃的。”燕天雨一听，立即站出来，走到卫轲身侧，冲老夫人行了一礼，“夫人，我先去了。”

　　“唉，天雨，你等一等。”老夫人脸上挂上笑容，冲燕天雨招招手，“我们好久不见，我正要跟你说说话呢。过来，孩子。”

　　燕天雨眉头微皱，一瞬换成笑脸，大步走到老夫人身侧：“天雨也很久没有见过夫人了，其实，我也很想我爷爷。自从被爷爷送到山上之后，就很少能回家。夫人，你不如给我说说你们大人的事情吧，我从没听爷爷他们说起过。”

　　燕天雨直接占了先机，堵住了老夫人打听吴国境况的口。

　　卫轲听他吧嗒一串扫射，心里暗笑：老夫人怕是没有想到，燕天雨这小子会长成一个豌豆选手。

　　见燕天雨游刃有余，卫轲便安心地跟上大夫。

　　不得不说，城主府终究是整个北境最好的府邸。这厨房的奢华程度，不必京都皇宫。

　　卫轲一边挑拣食材，一边问大夫一些老夫人日常起居的状况。

　　听大夫说起每到春夏交替之时，老夫人身上必定会冒各种疹子，药石无灵，因此她的情绪非常糟糕，简直就是喜怒无仓。

　　卫轲终于明白为什么老夫人说话阴阳怪气，大抵应该是身体不适导致的古怪脾气。

　　这个时节，正是湿气浓郁的时候，老夫人极大的概率是过敏，气候过敏。

　　卫轲找了一圈，终于在一个小盒子里找到了一些红豆。豆子非常少，可见这在北境是稀罕玩意。

　　“大夫，你能帮我买一点的红豆吗？就像这种。”卫轲尖起手，抓三五粒放到大夫手中。

　　大夫小心地接过，诧异地问：“姑娘要这作甚，医典里说，这乃赤小豆，消肿去湿之中，是一味药材。”

　　“药……药材？”卫轲掂了掂自己手中的小盒子，回头看到隔壁就是煎药的地方，立即明白为什么红豆会在这里。“无法，你先将这市面上的赤小豆给我买这么十斤来。”

　　“十斤？！”大夫的嘴巴差点掉下来，“姑娘，这恐怕有点难呀。”

　　“那你能弄到多少，就多弄一点来吧。”卫轲冲他露出一个鼓励的笑容。

　　“姑娘，药不可以乱用，特别是对这些尊贵的人。”大夫非常纠结，担心地盯着卫轲手中的红豆。

　　“你放心，既然老夫人让你协助我，你害怕我惹出事来嫁祸你吗？”

　　“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哎……”大夫见说不通，便叹一口气，匆匆走出去了。

　　卫轲望着他丧丧的背影，噗嗤一声笑出来。万万没想到在这北境，红豆居然是以药材的身份存在。

　　卫轲直接将小盒子里的红豆，抓了两小把，分两份泡水。

　　一份加了小米，熬成了红豆粥，为的是帮助老夫人祛湿气。另一份则配上蒲公英和干草，熬成了一碗汤，用来缓解老夫人肚子痛。

　　大夫带着人回来的时候，见到这两份成品，立即领悟，大大称赞卫轲。

　　卫轲苦笑，如果可以，她宁可直接西医给老太太扎两针完事儿。如今这样，要好长一段时间才能见效，别的不怕，就怕老夫人她没这个耐心。

　　不过，为了不让老夫人发现端倪，她还做了一桌子的好菜，红豆粥只是作为主食奉上，不让老夫人产生抵触情绪。而红豆蒲公英汤也是作为一道甜汤呈现。

　　卫轲带着食物去见老夫人的时候，燕天雨还在叽叽呱呱地说不停。老夫人已经有了倦色，脸上只是象征性地挂着微笑。

　　至于万舒，则是在一旁对燕天雨挑刺。若不是碍着老夫人在，只怕他们两人又要大干一场。

　　卫轲刚刚进门，闻着香气的燕天雨立即停了话头。他对着婢女手中一个个盘子流口水，甚至闻着香气就能一个个报菜名。

　　逗得老夫人开心：“听你这般说，我倒是想起小时候我娘做的菜。我倒是要尝尝，可真有天雨这小子说得那么好吃。”

　　原来，卫轲不在的时候，燕天雨特地给老夫人母女科普了卫轲的厨艺。

　　卫轲本来想要动手布菜，不想被万舒抢了先。

　　卫轲只得在一旁介绍。

　　万舒拿一道菜，卫轲便在一旁解说，很快一桌的菜，老夫人都尝了一个遍。

　　“唔，这粥香甜，再给我来一碗。”老夫人虽然单品吃得不多，但一桌下来，也吃下不少，最后发现自己那小小一碗的红豆粥居然见底了。

　　“喏。”大夫立即乐颠颠地亲自给老夫人去盛。

　　大伙儿见老夫人进食不少，脸上都有了笑容。

　　老妇人碰碰万舒：“那糖芋苗，再给我来一点。”

　　万舒见母亲食欲大振，十分开心，立即给她再来了两勺。

　　卫轲见老夫人脸上开始带着和煦的笑，便知道她很喜欢这道菜。糖芋苗本就是益胃健脾，缓解食欲不振的好东西，如此开来，老夫人今天终于可以吃一顿饱饭了。

　　果然，一顿饭下来，后院的人一个个见到卫轲就跟见到菩萨一样。

　　老夫人吃饱喝足，心情好，便让燕天雨和万舒陪在左右，一同到院子里赏鱼。

　　卫轲看着波光粼粼的水面，再看向老夫人卧室所在的房间。那窗外就是池塘，水汽氤氲。若是遇到阴雨天，更是潮湿。

　　离开城主府的时候，卫轲特地对万严说出了要他改造老夫人院落的建议。

　　万严诧异：“这园中陈设，是娘未出阁时候的模样，为的就是缓解她的思乡之情。不知道姑娘想要怎么改造。”

　　“把池塘填了，保证整个院落处于干燥少湿状态。”卫轲直接了当地说。

　　“填了？”万严犹豫地看向身边的万舒。

　　万舒沉默一下，冲万严重重点头。

　　“成。只要能让我娘开心，什么都成。”万严当下就交代人动手。“不知姑娘还有什么要求？”

　　“我刚刚走过西厢，看到一片花圃，我想采摘一些花卉，用来烘焙花茶。不知道可不可以？”卫轲无意间发现城主府居然有一片玫瑰园，如果能够做成花茶，能够缓解湿气对老夫人造成的肝气郁结，对她的病情大有益处。

　　“不行，那是哥哥特地给我种的！”别看万舒一副女汉子模样，随时可以跟燕天雨打成一团，居然是一个喜欢种花的姑娘。

　　“阿舒……”万严有些犹豫，见万舒十分反对，无奈地问卫轲，“非要这些花吗？我可以让人到集市买。这些可是阿舒的心头肉，碰不得。”

　　“也成，就这个品种就成，多多益善。”卫轲看得出万舒是真的喜欢，要不然以他们兄妹两个的孝心，不至于会藏着掖着。

　　“啊，只能这个品种吗？”万严有些担心地回头看万舒。

　　万舒一脸凝重，小嘴抿得紧紧的，她抬头猛然瞪着卫轲。

　　卫轲从她探究的目光中读到了怨恨。卫轲苦笑，这丫头不至于认为自己在故意刁难她吧。

　　“这是我哥特地从吴国买来的，整个北境都没有第二家有。你分明是在针对我。”万舒的小手在身侧握得紧紧的，仿佛下一秒就要对卫轲重拳出击。

　　燕天雨见状，上前半个身位，挡住了万舒能够进攻的方位：“切，不就是一些破花嘛，你这么凶干嘛。你要是想要，回头我给你带。

　　再说，这又不是二丫自己要。是为了指夫人的病。你们不是号称孝顺吗？这点都不愿意付出？”

　　“你！你说话算数，你给我带花？”万舒对燕天雨的语气有了奇妙的变化。

　　卫轲第一时间敏锐地察觉到这一变化。“那是当然，天雨从来一言九鼎。对吧，天雨。”

　　燕天雨原本是要直接接下的，没想到卫轲抢了话头。经她这么一说，他心里竟生出了一股落寞。

　　他怏怏地将视线从卫轲脸上挪开，冲万舒抽抽嘴角：“嗯。一准给你全部补齐。”

　　“咳咳。”一旁的庄翰轻咳两声。燕天雨顿时警觉，瞬间转头看向庄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