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今天也要好好种田呀》吕轻语

247、雪上加霜

　　“你的症状非常像肠胃炎，我不太确定。你可知道如今军营里这种症状的致死率？”卫轲颦眉，听庄翰的描述，似乎跟之前村中的人症状相似。

　　“肠胃炎？是什么？我可从来没有听过这种病。脾胃虚寒？”庄翰不解，据他所知，卫轲从没有医学藏书，但是却有一大堆稀奇古怪的名词。完全跟他两辈子的认知没有交集。

　　“简单的说，就是肠胃不舒服，重症的话要进重症监护室。当然，这些我压根操作不了。”卫轲咬唇，“你最近的饮食里，有没有吃蘑菇之类的东西？”

　　“你是说，这病可能跟蘑菇有关？”庄翰努力回想，完全没有关于这样事件的回忆。

　　他盯着卫轲，心中无限感慨，到底是自己扰乱了这个世界，还是原本无关的卫轲，改变了这一切。因为这个世界渐渐变了模样，不再是他熟悉的那个。

　　卫轲按照村长留下的方子，给庄翰配了一副调理肠胃的汤药。

　　庄翰见她不回应，便起身过去查看。看到那些药名和用量，他的脸上露出欣喜的笑。

　　“没有想到，短短十多日不见，你已经俨然一名大夫了。当真进步神速。”

　　不过，卫轲却不领情，将他按回床上：“这不是我的房子，是一位老前辈赠送。这两天你的饮食全部由我负责，你不许出去串门。身边的物品全部换上新的。”

　　庄翰一听开心道：“那太好了。外面的食物，怎么也没有你做的好吃。”

　　庄翰刚躺下，便侧身单手支头，盯着她：“你这么周到体贴，当真是算是一位体贴的好妻子了。”

　　卫轲的脸一红，撇开准备看他的眼：“你想多了。”

　　“没有想错。你能追来，必然是收到了我的聘书。既然收了聘书，就是我的人了。”庄翰伸手牵过她的手，轻轻摩挲她的手背。

　　“这些啊，不过是把你当做小白鼠而已。我可是立了军令状，要医好所有人的。”卫轲冲庄翰做一个鬼脸，便打算起身去配药。

　　庄翰哪里肯，将往床上一拽。毫无防备的卫轲便慌张地像他身上倒下来。

　　卫轲的脸结结实实地撞在他的胸口，来不及做其他反应，她几乎是本能地抬头看他：“你没事吧，有没有撞疼。”

　　庄翰此刻已经仰面朝天躺着，见她这副模样，哈哈大笑：“傻瓜，你有的时候真的太可爱了。”

　　“跟你说正经的呢，你别忘了，你现在是病人。但凡照顾不周，可能会出现二次创伤。”卫轲伸手想要按她撞击之处。

　　她的手却被庄翰擒住。

　　“我不管什么二次创伤，我只知道，我原本担心这辈子无缘再见你。如今你却站在我面前。你说，若不是天意，你怎么会这么快就寻到我。”庄翰看她的眸中光彩四溢。

　　“我……我才不是为了你。我是要去北境寻找冰晶。”卫轲说罢便要起身，没想到再次被庄翰按在怀里。

　　“从前，我不知道什么叫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是你让我体会到的。更不知道，天人两隔的悲伤，是你让我体会到的。

　　我不管我能不能挺过去，但能有你在身边，我便不枉此生。”庄翰软软的情话，说的卫轲鼻子一酸，眼泪吧嗒吧嗒地往下掉。

　　“你不会死的，只要有我在，你就不会死，即使豁出性命，我也会救活你。”卫轲听他如此说，悲从中来，这一刻，她的脑子里只有这么一个念头，他一定要活着，哪怕一命换一命也在所不惜。

　　“笨蛋，多爱自己一点。先爱好自己，再去爱别人。人生的路，只有你自己一个人能够坚守下来，其他人都是过客。”庄翰喃喃说道。

　　“不，我想和你一起走下去，走到我们头发花白。”卫轲带着哭腔摇头，“我孤单了很多年，好不容易遇到你，你不可以放弃。”

　　“傻瓜，大傻瓜。”庄翰紧紧搂住她，“我也孤寂了好久好久，从小像是生活在一座孤岛，没有朋友没有可以信任的亲人，真的有些累。”

　　“不可以睡，不可以！”卫轲不管，两人紧握的手被荧光萦绕，很快荧光没入庄翰的身体。

　　“住手，我跟你说过，不好乱来，这样你会耗死自己的。”庄翰立即甩开她的手，严厉地斥责道。

　　“我不管，你要答应我，好好活着，陪我到老。”卫轲抓不到他的手，便将掌心贴在他的心口，将那荧光源源不断地灌入他体内。

　　“够了，我很好。”庄翰猛然坐起，将她斜抱在怀里，将她的双手禁锢在手里。“以后非到生死攸关，你不许再用。”

　　“我能救的不过身体，倘若你没有了生存的斗志，谁也救不了你。”卫轲望着他，美眸中隐隐含着泪光。

　　“笨蛋，有你在，我怎么舍得死。”他在她的额头落下一个吻，“我还要八抬大轿迎娶你呢。”

　　卫轲闻言，心头欢喜，可眼中的泪却仿佛断了线的珠子一般，吧嗒吧嗒往下掉。

　　“别哭了，这件事你是不是有眉目了？”庄翰松开她的手，轻轻将她的眼泪擦去。

　　“我有点乱，不太确定。我隐隐觉得，是不是有人投毒。”卫轲便将客栈中的一幕讲给庄翰听。

　　庄翰听到异域客商的佐料，眉头紧皱：“难怪我那天觉得汤非常特别，原来有这样的猫腻。”

　　“你是说，你其实也是喝过奇怪的汤的？可是你刚刚分明没说呀。”卫轲听他说到关键处，立即挣脱他，坐在床边，两眼没事疑惑地看着他。

　　“你问我菜，我就说了菜呀。再说，所有的菜，隐云都验证过，并没有异样，所以我就放心吃了。”庄翰觉得自己这么容易被骗很受伤，只能说对手太高端。

　　“如果是那样还好一点，我要了一小瓶，分析下来，那不过是一些微量的毒蘑菇剂量，而且不是致死的。

　　倒是在街上看到过守卫当场暴毙的，想来还有其他品种的毒。

　　或者，是我们不知道的病症，只是城里流行的佐料诱发了病，导致死亡。”卫轲将自己最近的猜想，一个个说给庄翰听。

　　庄翰心头一凌，脑中闪过一个人的名字。上辈子，凌峰国派兵偷袭黎国北境，首先断的就是商路，爆的便是这座城。

　　当时他刚刚登基，政局不稳，为了上下一心，便派李将军援助北境，结果军士在这里折了近半。好在李将军那是一支铁军，入了北境便很快逆转了北境的战局，最后不仅收复了失地，还将边防线往北推进了十五里。

　　庄翰万万没有想到，这件事居然提前这么久发生。“得通知文承小心一点，特别是军队的饮食。”

　　“我现在还不太确定，我怕他压根不信我。”卫轲轻轻摇头。

　　“没事，我跟他说。”庄翰极其淡定地说，仿佛庄文承与他已然是亲密无间的兄弟。

　　两人正说着话，便有一个白衣的中年人匆匆忙忙闯进来：“这位可是李姑娘，何大夫让我来请姑娘到营帐去看看，刚刚已经死了两个人。如果还无法控制住，恐怕我们都得死。”

　　“这么快？我去看看。”卫轲点点头，起身往外走。才走出两步，又停了下来，回头看到庄翰故意摘下的口罩，返回，坐到床边，给他重新戴上。

　　“闷……”庄翰任由她，只是弱弱地放出一声抗议。

　　“忍着，再原因不明前，都要戴着。”卫轲不容质疑地说道。

　　庄翰无奈又无辜地看着她。

　　卫轲有种自己要出远门，家中的旺财一脸落寞的感觉。“你乖乖的，我很快就回来。”

　　庄翰口罩下的嘴角抽搐两下，怎么乖乖的都用上了。

　　卫轲见他没有再抗议，便快步跟随中年人出营帐。

　　在离庄翰不远的一处营帐，里面躺着十多名军士，一个个脸色煞白，即使下一秒全部殉职，卫轲也不会感到一点惊讶。

　　这其中忙碌着一个白发的老人，别看他一脸苍老，行动却非常利落。

　　“来喝下，病症在内，需要排毒，喝下将毒素排出去，人就会好。”老人一边说，一边端着一碗黑黢黢的药汁往一个年轻的军士嘴边送。

　　军士有气没力地摇头：“何大夫，我不成了。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和药了。早上大壮走了，我也绝对熬不过今晚，把药留给需要的人吧。”

　　“胡说，你要是死了，谁来保护我们公子。不要怕苦，这么疼的病痛都不怕，还怕这点点苦味？”何大夫一边耐心劝导，一边打算用强将药灌下去。

　　白衣中年人便跟卫轲解释：“他跟大壮一起参军，从小就是好兄弟。大壮今天早上走了，他便以为自己也快死了。”

　　卫轲摇头：“再这样灌下去，他肯定要去见大壮的。”

　　白衣中年人听懵了，没转过神来。

　　卫轲快步上前，从何大夫手中夺过汤药，凑到鼻尖一闻。好家伙全是泻药，这是不是药，这是要他们的命呀。

　　“你是谁？！不得阻挠施救，来人！将她带出去！”何大夫大怒，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去夺卫轲手中的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