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笔》太阳当空照

5、第 5 章

　　（为防止审核不通过写在前面，白嫖在文中指撸猫不给猫粮的恶劣行为，和社会中常指的白嫖——尤其是嫖这个字，虽有相似共通之处但没有关联。）
　　图书馆的猪今天又遇到了那位白嫖客。
　　猪并不是生物学意义上的猪，她是一只在图书馆讨生活的猫，就和在垃圾桶旁边、宿舍楼下、学校门口讨生活的其他猫一样。不一样的是，她拥有硕大的体型，以至于头部看上去和身体像是嫁接的一样——不属于同一个物种。在当下的审美里，猫以肥为美，她也就获得了这样一个美称：“猪”。
　　猪这个名字蕴含了师生们对这只猫的爱意，这种爱意满满地被她的体重承载着，如实地反映了大家给她喂的猫粮，她都认认真真地吃了。简而言之，猪之所以猫如其名，其一是由于其基因决定的过于好吃的性格，其二是由于生活环境中过于充沛的食物资源，才能将传统狸花猫瘦长健硕的体型吃得只剩下最后一个字。
　　即便是猪，在冬季的时候也有它的烦恼。看似图书馆遮风挡雨、暖气充足，但学校放假、春节返乡，留在学校里的人越来越少，猪也日渐消瘦。几个经常喂她的小姐姐和小哥哥猪是认识的，以前一到饭点，猪就去他们经常去的座位找他们。有求必应的日子太多了，以至于他们离开的时候，猪都没能完全反应过来。
　　白嫖客在冬天里遇到猪的时候，猪正在翻垃圾桶。白嫖客看了一眼垃圾桶，人都没多少了，哪里来的垃圾呢？从干垃圾桶里出来的猪注定是失望的，它所寻找的香气的来源不过是几张蹭着食物的包装纸。但看到白嫖客的猪又是兴奋的。众所周知，猪的记性并不是很好，图书馆里喂她的人太多了，她也记不起来到底是谁在白嫖了。
　　白嫖客，白嫖客，顾名思义，享受了服务又不付钱的人。在食物充沛日子里的白嫖客，就像是滥竽充数的南郭先生。白嫖客空着手来，蹲下来看着猪吃别人给的猫粮，再趁机撸上个几把——看上去几乎和正常的爱猫者没有区别。白嫖客白嫖，自然是没有心理负担的，就像大学老师上课口述周记，丧偶式育儿妈妈发急了打了孩子一样，都是没有心理负担的。白嫖客认为，在猪的生活环境里并不缺吃的，恰恰相反，食物过于丰盛对于一只曾经短食的流浪猫来说，会造成流浪猫的暴食，导致不必要的健康负担。白嫖客进一步认为，他喜欢猫，只有建立在食物之外基础上的交流，才是人和猫之间没有杂质的感情。
　　冬天里，白嫖客就这样遇到了垃圾桶里的猪。猪看上去瘦了，但很兴奋。她迈着轻快的步伐，好像腿也是嫁接上去的。她用嫁接头亲昵地蹭着白嫖客的裤管。嫁接头刚刚在垃圾桶里翻找过，裤管也不知道已经被宿舍楼下的、教学楼下的、草坪上的猫亲昵地蹭过，或许裤管边也在肮脏的学校厕所里沾上些不明液体。就这样，猪蹭着没有猫粮的白嫖客，开心得好像吃到了高级猫罐头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