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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第 33 章 ...

  •   虽然看起来很奇怪,但其实宋文博只是想向林忍证明,男人跟男人之间,靠得再近,也不存在什么暧昧的情愫,而是兄弟间的坦坦荡荡罢了。
      而林忍不抗拒,也是因为根本就没什么特别的感觉,搂肩搭背对视,他们上综艺宣传时也常常被cue到要做,早就已经习惯。
      可是在陈醉眼里,就完全不是这样一回事。宋文博先是劝林忍不要再跟自己纠缠,又是这样明显的要亲近林忍的状态,在他看来,这个人就是图谋不轨被自己抓了个正着。
      陈醉的占有欲出了名的强。一起拍戏的时候,宋文博已经有领教过,只要谁和林忍走得近点,陈醉一定眼神攻击到那个人后背发凉寒毛直竖,然后自己走到林忍身边,贴着不放。他有时候跟林忍演对手戏,看见陈醉站在一边,先是眼神迷恋地看着林忍,转到他这里时就严寒霜冻,要不是他的耐受力不错,早就因为这个存在感极强的场外干扰因素ng了不知多少次。
      宋文博平时跟林忍又真的感情不错,交往挺密集,也讨林妈妈的喜欢,早就成了陈醉的眼中钉,现在这个状况一出,更是踩了他的痛脚。
      于是气急败坏地走过去,一下子就把宋文博推开,之后又要把林忍拉起来。
      “你干什么?”林忍挣开陈醉的手,问道。
      “你又干什么?”陈醉转头狠狠瞪着林忍,一丝不让地反问了回去。
      宋文博从床上跃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窗帘拉上,门关上,以免被有心人看到他们即将爆发的一场激烈战争。
      “我说了,你闹得再厉害,也得不到你想要的反应。”
      “那我也告诉你,你休想跟我就这么完了。”陈醉情绪十分激动,“林忍,为什么谁在你这里都比我重要?为什么谁说的话你都相信唯独不信我的?为什么宋文博上次把你害成这样你还要听他的?”
      “诶我也是好心好意,可从来没想过要害林忍。再说了,你上次在媒体面前不是给我找补回来了吗?”宋文博了解陈醉的脾气,也并不是爱计较的人,此刻便斜倚在床头,看着他们,懒懒地为自己辩解了一句。
      “宋文博,你算什么东西?我和林忍的事情,为什么你总是要横插一脚?两个人的故事,不需要第三个人有姓名,你可以不当太平洋警察吗?”
      陈醉此刻已经被情绪冲昏了头脑,他一门心思只想把心里的不舒服发泄出来,根本懒得管会不会伤害到别人。
      “林忍,你这又算什么?要是对我们之间的感情没有信心,那为什么不跟我沟通,一定要通过跟别人试试的方式?你一边说在意灵魂交流不重视□□,一边又一点忍受不了我跟别人接触。OK那件事我跟你已经说了无数句对不起,那你今天跟宋文博要试试感觉,这他妈的又跟我做的那件事有任何的差别吗?”
      “你不要当了······”
      陈醉的话戛然而止。如果换了别人,这句话他早就说出口,而其他的话,大概会比现在难听百倍。可是看着林忍的脸,他心中的,那些十分触痛人的字眼,一个字也蹦不出来,他舍不得把那些词汇用在林忍身上,在他面前的时候,再狠的话也只能在心里想想,嘴巴里是说不出来的。
      “当了婊子还要立牌坊吗?”林忍把他说了一半的话补上,露出冷笑来,“陈醉,多谢你帮我下定决心。现在开始,我们除了是一个团的,没什么其他关系,不是什么兄弟,也不是什么恋人,就是同事关系,以后,我的感觉你不需要在意,尽情地去交往吧,再没有人可以妨碍你了。”
      林忍的话,简直就像地震火山海啸山崩核爆一齐在陈醉的世界里爆发,不到一秒钟就能将整个心灵都摧毁,最后只剩下残垣断壁满目疮痍。突如其来的震动让他不知所措,脑海眼前一片空白,只觉得身体控制不住地一阵抽搐,血液瞬间被抽走,手脚开始冰凉起来。
      “你说真的?”陈醉慢慢地走近林忍,看着他的眼睛。
      没有闪避,林忍也直直地凝视着他。
      陈醉那双让林忍感叹着迷的眼睛,全然失去了光彩,就像凝固住的墨块,一看就知道是没什么生命力的东西。慢慢地,他看见那双眼睛里溢出了些光,只不过不来自于眼睛本身,而是泛起反射的水光。
      他的眼泪挂在长长的睫毛上,重而饱满的一滴,拽着他的睫毛,低垂下来,在脸上蜿蜒而下。
      “林忍,你说真的?”带着浓重的鼻音,陈醉又问了一遍。
      这副样子实在可怜得紧,宋文博都看不下去,出来打圆场道:“他说的气话,你不要太在意。”
      “不是气话,是真的。”林忍强行压下心中的波涛汹涌,装出一副淡泊平静的样子,看着陈醉。
      或许又是折磨,但长痛不如短痛。
      再跟他继续,可能他们都再也没有脱身的机会,他们将会一起沉没在这个漩涡里,互相撕扯,永无天日。
      那就让自己做个恶人,把对那些美好的贪恋都藏起来,把记忆和相处都封存起来,至少能够避免让它加快腐化,最后只剩下残羹剩饭。
      “我不要······”陈醉脸上的神色比起之前已经是天翻地覆,他的声音很轻,闪着泪光的眼神里,多的是乞求甚至哀求的色彩,他的眼泪已经不是一颗两颗,而是泛滥在整张脸上,到处都是斑驳的纹路。
      “林忍,不要说这样的话好不好,我求你不要说这样的话。”
      陈醉拉住林忍的手臂,用力地晃动着。
      看林忍僵硬着身子,没有半点回应,陈醉的心一点一点沉了下去。
      “你真的够狠。林忍,原来我之前了解知道的你,都是假的。你自私又懦弱,面对感情永远就是逃避冷处理。可是这个世界上,欺骗自己是走不长远的。”
      “你这样的人,哪里值得我做这些疯狂的事呢?真是亏了。”
      陈醉脸上浮现出了诡异的笑容,简直像是恶魔一般的笑容。眼神里都是凶悍,僵硬牵扯起笑容来,显得怪异而可怕。
      “不要后悔。”陈醉转头离开,宋文博站起来预备拦住,结果被一下子打开,“得偿所愿了宋文博,我的笑话是不是很好看?原来在林忍那里,阿猫阿狗都比我重要。我明白了。”
      “拍戏顺利,林忍。”陈醉没有回头。
      “以及,下周演唱会见。”
      砰地一声,陈醉重重地摔上了门。
      这时候,林忍脱力一般地坐在床上,按着胸口,不停地大口喘气。
      “没事吧?”宋文博倒了一杯水,递给林忍,他接过,但没有喝。
      “你相信吗?我现在就已经后悔了。”林忍抬眼看向宋文博,神色无奈,眼神无助。
      “原来比起他跟别的人亲近,我最难以接受的事情是让他离开我。”林忍脸上浮现出干瘦苍白的笑容,“我才发现,原来我真的可以无限地原谅他,只要他在。”
      “我是不是很蠢?”林忍把手上的水一饮而尽,没有等宋文博回答,有些踉跄地走向了房门口,“我先回去了,调整一下状态,下午还有训练。不好意思文博,今天他又说了些不太好听的话。”
      宋文博担心地走到林忍身边,想说些什么,却也不知道什么才是应该说的。
      他也很矛盾,事实上,他真的希望两个人都好。只不过以他自己的视角来判断,导致现在的结果,也让他反省,自己认为是对的那条路,到底能不能算是对的。
      林忍的身影也消失在门口,宋文博在心里说了一句:“对不起。”
      陈醉开了车,风不断地往他的耳朵眼睛鼻腔嘴巴里灌,让他几乎同时感到失明失聪失声的滋味。
      很久没有出现过的绝望感重新笼罩在他身上,一种令人窒息的黑暗紧紧绑缚住了他,怎么挣扎都是无济于事。世界只剩下他一个人,即使大力嘶吼,也不会有人听见一点点声音。没人理会他,没人救他,连他自己都想放弃,那种深重浓黑的哀伤,不是一点点袭来,而是像突然就崩裂的山峦,带着所有冲击力,重重地在他身上反复碾压。
      四肢麻木,头脑空白。
      陈醉浑浑噩噩地回到家里,一言不发,进了房间,锁上了门。
      他在下午还有一个广告拍摄。
      是啊,像他们这种身份,连悲伤和自我治愈的时间都没有。
      陈妈妈在外面敲门,陈醉并不想开门。他的耳朵里不断回响着一种轰鸣声,不论他是烦躁地把头埋进枕头里,还是戴上耳机把声音开到最大,都没有办法让它消失。
      陈醉又看向了桌上尖锐的圆规。
      很久很久,他都没有想过用这种方式来缓解难过,很久很久,也没有什么事情能够让他像这样子,甚至想要直接用它戳进自己的心脏里。
      着急的陈母不得已拿来了备用钥匙,打开了房间门,正看到陈醉拿起圆规,认真地看着那尖锐的一端。
      “陈醉!你放下!”陈妈妈一边叫喊着,一边冲上去夺过了那个危险的物品。
      看见母亲因为担忧而紧紧皱起的眉头,他就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抱住陈妈妈,陈醉失声痛哭起来。
      陈母从惊愕中慢慢缓和过来,轻轻摸着儿子的头发,无奈而心疼地叹了一口气。
      发生了什么,她大概能猜个八九不离十。而且,看陈醉这个状况,还要继续工作,她实在不能放心。
      陈醉需要马上去医院找那个医生。
      “小醉,有什么工作先放一放,下午我们约医生好吗?”
      “不。”陈醉很果断地回绝了母亲。
      “你的状况太差,工作也没效率,不如我们先把心情调整好,你说呢?”
      “不。”
      “不要让妈妈担心好不好?”
      陈醉先是没有说话,做了好几次深呼吸之后,他的嗓音有些颤抖:“我没事。输给谁都不能输给他。”
      “我明白,但是也要保持好心情,才能有更好的结果,你说是不是?”
      “我要让那个人明白,我不是什么附属品,更不是他的陪衬,我是他这辈子失去的最完美的那一个。我要让他悔不当初,我要站在他之上,我要他像我仰望他一样,也仰望我。”
      陈母见实在劝不动他,只能说:“那先去好好洗个脸,休息一下。下午妈妈送你去赶通告。不要锁门了,我让阿姨烧你最喜欢吃的饭菜。”
      陈醉终于没有反对,他放开了母亲,觉得耳朵里的异响平息了不少,起身,往浴室走去。
      一周之后,surmount集合,要飞去另一个城市准备彩排和演唱会。
      贺君晗已经从宋文博那里得知了那两位祖宗闹翻的事情,所以在见面之后,不停地找话题聊,免得场面尴尬。
      一向站在一起的林忍陈醉,一个站在最左边,一个站在最右边,甚至连招呼都没有打,沉默地等着车子接他们去机场。
      温河听贺君晗语速极快的暖场演讲,心里烦躁,直接拿口罩把他嘴给封了。这时候,大家都不说话,生分又隔阂,让贺君晗浑身难受。
      而那个傻乎乎的温河,倒像什么都没发觉似的,玩他的手机玩得十分起劲。贺君晗愤愤地想,自己一定要找个机会研究一下温河的脑袋,看看是不是电池过了,需要换一对新的。
      在车上,两人也全程不交流。童桦察觉到了不对,转头看了看他们几个。林忍面无表情,陈醉铁青着脸,贺君晗跟温河貌似又在斗嘴,没空调节那两个的心情。看这个状况,她现在找谁说话都没用,于是只能无奈地转头回来,安慰自己,床头打架床尾和。
      不过什么时候林忍和陈醉就被默认成夫妻了?童桦自己也没认真想过。
      僵持不下的局面到了机场就被打破。
      他们这一次的行程是公开的,虽然航班信息是保密的状态,但总有渠道把他们具体的航班时间弄到手,这一次也不例外。
      车子刚刚驶入机场,就被大批的粉丝团团围住。
      机场的保安见状过来维持秩序,也替他们开出一条道来让他们能够安全地进去,可这次,不知道为什么,来得人极多,保安拦阻都有些费力。
      陈醉对这样的情境不陌生,但突然这样大规模的人群,密集的人头攒动,让他心里有些发慌。以前他都躲在林忍后面,他护着他,免得他被挤到伤到,可是这次,他们闹成这样,意味着他无处可躲。
      深吸一口气,他准备从车子里钻出去。
      陈醉起身抬头的时候,发现贺君晗温河先下了车,而最靠近车门的林忍,竟然坐在原位,看到他从车座上离开的时候,才站了起来,往车下去。
      “跟紧我。”陈醉又一次走到林忍背后时,听到他说。
      果不其然,人气最高的林忍一露面,粉丝就更疯狂地向他这里扑过来,本来已经很狭窄的小路,此时更是有要被人海淹没的趋势。
      陈醉往后一缩,离林忍距离远了些,一下子就被冲过来的几个人给隔开了。
      现在的状况,他又不好意思叫林忍,于是只能有些彷徨地站在原地。虽然surmount红了这么久,但陈醉因为年纪更小,也不太多自己的个人活动,遇到这种人多的时候,一般都是跟团队一起,有人可依靠,所以表现比较自如。
      可是现在,那么多人在叫在闹在吵,他又是个不太能信任别人、调节情绪的人,实在不能控制自己的紧张。
      失措之际,他看到戴着帽子已经往前走了好几步的林忍,转身,低着头穿过人群,向他走过来。
      他温和地跟粉丝道歉,告诉他们要赶飞机希望能得到支持和理解,眼神却锁在陈醉这边。快要靠近的时候,他向他伸出手。
      陈醉没有经过什么反应,自然地就握住了,被林忍顺利地拉到了身前。
      人群依旧很拥挤,陈醉的背贴着林忍的前胸。为了护着他,林忍双手微微抬起,把他圈在自己的周围。
      “小心。”在人声鼎沸中,陈醉听见身后,来自林忍的叮嘱。
      花花绿绿的人群一下子就失去了颜色,陈醉眼里,只剩下林忍护在他左右的蜂蜜色的手臂,以及手臂上略略凸出的青色的血脉痕迹。
      叠加混合的声音一下子就沉静下来,陈醉能听见的,只有从林忍那里传来的浅淡呼吸的声音。
      不能就让我绝望吗?不能就让我死心吗?不能就让我提前体验没有你在会发生的状况吗?
      反正我迟早都要一个人面对的不是吗?
      陈醉心里太清楚自己有多迷恋这一切,也太清楚,不论林忍做了什么事,让他有多么痛苦,甚至痛苦到想毁掉他也毁掉自己,只要他能稍微好那么一点,那么再多清醒的告诫,再多鞭策也没有用处。
      他愿意永恒沦陷。
      进入机场,到了休息室,陈醉忍不住望向林忍的侧脸,他正在跟贺君晗说些什么。
      如此英俊,精致,鲜活,而生动。
      陈醉眸色一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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