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蔓》Skycg

30、第 30 章

　　surmount的巡回演唱会，不知不觉已过了半程，林忍的那部电视剧，选角工作全部完成，剧组要求全员先进组，开始统一的武术和马术训练。为了保证作品的质感，剧组还配备了古代礼仪和书法的教师，力求在质感上做到极致。
　　修改过的剧本比起之前来说，更触动林忍，也对演技有更多的要求，是更大的挑战。
　　如果之前的少年是单纯为了梦想而奋斗，那么现在的他，就是在理想和使命之间不断纠结，拉扯选择，更有张力，也更加丰富。剧中的皇帝，年轻老成，同样在权力倾轧里挣扎求生，万人之上亦是万恶之源，微服私访时遇见来京的少年，一见如故成为至交，将他层层提拔，安排他监管自己每日的饮食起居。却不料，跟他同患难共进退的知己，原来背负着上一代的血海深仇。
　　每天少年都可以下毒杀死皇帝，却迟迟不肯动手，血缘和族缘的纠葛，在他们的人生中铺展开，成为无法逃避的命运。
　　所有人都是牺牲品，所有人都是被玩弄操纵的傀儡，结局没有十全十美，而只能两败俱伤。的确是接近正剧的立意，也的确是一部用心的好剧。
　　林忍要进剧组训练的那天，正好是陈醉的21岁生日。
　　其他人都可以不在他身边，但林忍要是不在，大概率陈醉会满肚子气地找他大吵一架。而且林忍心里想留下给他过生日的愿望不能得到实现，也是相当折磨人的。
　　为陈醉准备的礼物还揣在身上，林忍就要被送到剧组去训练了。偏偏刚刚好，陈醉拍摄广告时道具出了一点问题，时间延后了一些，没法在林忍进组之前再见他一面。剧组的工作人员催得很紧，无奈之下，林忍给他发了条消息，离开了公司。
　　正巧那天温河贺君晗都没什么通告，本来说能不能四个人晚上一起喝酒庆生，可林忍训练的地方离市区距离很远，赶过来的可能性实在很小。陈醉果然开始生起闷气来，把手机关机，就跟温河贺君晗喝酒去了。
　　陈醉心里清楚，这也不是林忍的错，敬业和认真是林忍的习惯，也是他的优点。只是，每一个重要的日子，他希望林忍能够在他身边。他和林忍的关系已经相当亲密，但林忍总是对两个人之间最后的那一步有所保留，这几个月以来，他使劲浑身解数，也没能让他们俩有灵肉合一的机会。
　　虽然其他的事情，该做的他们都已经做了，林忍刚开始的抗拒态度已经软化了不少，而且也在尽力回应陈醉，但是，他始终无法克服某些天生传统的观念，这让陈醉觉得很是恼火。
　　本来，在这一段关系里，他就是那个没有安全感的人，越没有安全感，就越想要得到安全感。要林忍一直待在他身边，要反复确认林忍爱他，要看到林忍在意他的种种表现，甚至想要大家都知道，他和林忍现在是什么关系。
　　为了得到这一切，陈醉最近的一个月的确可以说是作风激进。
　　先是跟童桦联系要求增多与林忍共同出席活动的次数；再是一看到林忍跟别人有稍微亲密一点的互动就会黑脸生气，连身为队友的贺君晗、温河跟林忍打闹，他都会一脸阴沉加不爽地死死盯着，直到他们分开。
　　把自己和林忍的亲密合照设置成林忍手机的封面，即使知道容易被人发现也不让林忍换掉，每天都要翻翻他的聊天记录和短信记录，看到有什么漂亮女孩子，不问来由就删掉，有好几次都差点让林忍错过了重要的工作信息。
　　这样的一个醋包，让林忍相当头痛。
　　好几次，他们两个都在吵架的边缘徘徊，但最终还是没有。一方面，陈醉惯会装乖撒娇，虽然林忍知道这是套路，也心甘情愿地往下跳，先是尽量包容陈醉的行为，到了实在不能忍的时候，一旦陈醉示弱，他立刻就原谅；另一方面，陈醉也明白自己有时候做得太过分，所以被林忍训几句是应该的，一般不还嘴，这样架也吵不起来。
　　两个人就这样，你忍我我忍你，你道歉我道歉地，继续将他们的关系进行下去。
　　没有林忍在，陈醉又不停地闷头喝酒不说话，让他的两个队友面面相觑，但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憋了一会儿，实在头铁的温河扛不住了，问了一句：“林忍真的不来吗？啊，你干嘛？”果不其然，他话没说完，就被贺君晗狠狠掐了一下大腿。
　　“不来就不来吧，谁缺了他不能活吗？”陈醉听了这话，又灌了一杯酒下去。酒精的灼烧感从他的口腔蔓延而下，几乎要把他的眼泪都刺激出来。
　　“你少喝点，生日是开心最重要，你看你，有半点要开心的意思吗？”贺君晗二话不说，把酒瓶从陈醉那里夺过来，顺手塞进了一脸不知所措的温河手里，“拿着，在你这儿他抢不过你。”
　　“对，人要开心。干嘛要因为一些破烂小事闷闷不乐的啊？青春苦短，及时行乐才最好。”话音刚落，陈醉转头对旁边的侍应生说：“不好意思再给我一瓶。”
　　“哈哈哈哈哈哈贺君晗你看你有多傻？陈醉可以自己再叫一瓶，给我抱着也没用。”温河一张英俊的脸上，出现了十分灿烂的笑容，穿着简单的衣服，也看起来贵气逼人，只可惜配上他说的话，实在把这道风景线毁灭了七成以上。
　　贺君晗无语地看着这位贵公子，如鲠在喉。
　　陈醉的酒量早就在他们几个面前暴露过，当时他一个人拼倒了贺君晗温河，公认酒量不错的林忍也喝得有些晕头转向了，只有陈醉，还像个没事人一样。
　　当然，像陈醉这种，生了一副乖巧皮囊的男孩子，总让人觉得他是一沾酒就脸红的那种类型。但实际上，他是爱去club疯玩的公子哥儿，深谙几杯酒能灌倒哪些人，几杯酒又能恰好让人情欲勃发而自己很容易得手。
　　他第一次展现这样的能力时，把surmount剩下三个人都吓了一跳。原来这个可爱的弟弟，是个隐世不出的江湖高人，让他们几个刮目相看。
　　可是这天，带着情绪，一杯一杯往下灌，酒精的作用也比以往显得更烈些，陈醉觉得，头有些晕起来，但身体却又轻盈而舒展开来。他从卡座上站起来，十分灵巧敏捷地闪进了舞池。
　　震耳欲聋的音乐声，疯狂舞动的人的肢体，各种各样的人的喘息，炫目而有感染力的灯光，陈醉缩进这样一个欲望湖泊，突然觉得身心一松。
　　做林忍的小跟班，做他喜欢的可爱温柔的弟弟，做他想象中温情脉脉而又传统的情人，已经多久了？
　　他陈醉，明明应该属于这里。
　　不必压抑自己，放任欲望无限涌流，把一切规矩框架都抛开，等着大把的猎物自愿撞在枪口上，一切顾虑都烟消云散。
　　陈醉这样条件优越的人，在忽明忽暗的环境也是最抓人眼球的那一个。
　　此刻的他，带着轻松而有些戏谑的微笑，半闭着眼，看着身材丰满诱人的女孩子往他身上贴过来。这时候的陈醉，像极了某种色泽艳丽但剧毒无比的植物，色彩是引人上钩的伪装，剧毒是莫名诱人的危险信号，虽然知道他可能会让人肝肠寸断，但未知的新鲜和刺激感，总让人前仆后继。
　　他从来都是这样的人不是吗？陈醉看向头顶的光球，一圈圈地展开五彩斑斓的光晕，模糊，神秘，让人忍不住要去靠近。他的眼神被拖拽进那个灯红酒绿的世界，那个他异常熟悉的世界。
　　那才是他的舒适区。他都快要忘了。
　　“我都要成佛了，跟林忍一起。”陈醉心里想着，搂住了贴过来的女孩子，往她披散的长发间吹了一口热气：“你真美。”
　　贺君晗没能抓住溜进去玩的陈醉，正捶胸顿足之际，忽然发现一个人径直走到了他们这桌前，站定盯着他，不说话。
　　笔直而修长的腿，有些修身的黑色短袖衫裹着那具倒三角的完美身躯，戴着一顶黑色的帽子，但精致而深刻的五官仍然十分突出。
　　“林忍！”贺君晗温河同时大叫起来。旁边几桌的客人都被这声音吸引，向他们看过来。
　　“嘘·····”林忍做了个噤声的动作，“陈醉呢？”
　　“他，他去上厕所！”“他在里面跳舞。”
　　贺君晗看着一脸真诚回答问题的温河，心里后悔，为什么刚刚看他猛吃水果盘的时候，不趁机拿酒瓶子给他砸晕省的他来坏事。
　　林忍顺着温河指的方向，只看到有些刺眼的灯光，一群扭动在一起的人，没有发现陈醉。
　　“那我下去找他吧。”
　　“我跟你一起吧，温河也来。”
　　贺君晗打掉温河手里的水果，把他拉着站了起来，林忍先往下走了，他急忙拉着温河往另一边去：“他俩要是闹掰了，今天你就是罪魁祸首。”
　　“不要跟我说成语啊！我跟你说了很多次了，我听不懂！”温河的成语ptsd实在严重，毕竟他学中文的时候，就因为这个，被老师罚抄了好多遍，所以提到成语就一阵胆寒。
　　“快去找陈醉，喝了酒在这里跳舞，难保不会发生什么。林忍看到了他俩绝对要闹一场大的，还有演唱会，到时候不又是我俩受苦。”
　　温河睁着充满求知欲的天真大眼睛，点了点头，但又补充了一句：“其实受苦一般只有你啦，童桦姐不会把这种任务交给我。”
　　贺君晗希望自己的后脑勺也能长一双眼睛，这样他就可以无时无刻不对温河翻起巨大的白眼来警示他注意言行。
　　林忍他们分两拨找陈醉的时候，陈醉已经跳完舞坐回了卡座，还带了一个人回来。没想到，他的不知道是前几任的男朋友，竟然在这个酒吧里做领班，陈醉回位的时候，正好撞上他。
　　酒精的作用，暧昧的音乐，光线昏暗，只够勾勒人的轮廓。此时的气氛，就像深夜里夜来香默默地开，吸引夜行的昆虫陶醉在芳香中，整个空气弥漫着，涌动着，深红的暗香。
　　小领班已经把手放在了陈醉大腿上，陈醉穿着的衬衫纽扣松开了两颗。
　　“这里很热。”陈醉斜睨着那个逐渐靠近的男孩子，看着纤长的手指解开了他的
　　第三颗纽扣。这个调情的氛围，很对。
　　陈醉捏了他的下巴，头晕脑胀，在他嘴唇上亲了一下。
　　林忍搜索了一圈，没有发现陈醉，也回到了卡座，类似偶像剧的“巧合”，就正好在他面前上演。
　　陈醉衣衫不整，搂着一个男人，正在亲吻。
　　林忍心跳一滞，巨大的音乐声突然发力，往他的耳膜灌去，受到这样大的震动，尖锐的疼痛和瞬间的失聪一起作用在林忍身上，他不敢相信地走近那两个人。
　　贺君晗温河也在这个时候预备回到原位，远远地就发现了这一切，贺君晗着急地大喊了一句：“陈醉你疯了？！”
　　在音乐的间隙中，陈醉听到这话，一激灵，推开已经坐上他大腿的小领班，睁开眼，就看到朝思暮想的林忍站在他面前，没有一点表情。
　　人精似的小领班一看这个情况，立刻借口说要送酒给其他桌子，脚底抹油跑了。
　　陈醉的嘴角，还留着水光。
　　林忍看着陈醉，仍然没有说一句话，就这么沉默地看着。
　　那是陈醉见过的，最可怕的眼神。是浓郁的黑雾紧紧缠裹着被屠杀殆尽的空城，然后从里面淌出腥气无比浓重的鲜血，先是像从泉眼中倾泻出的小小一束，后来便是浩浩汤汤铺开的血色江河。
　　“我······”陈醉开口，虽然他知道，此时说什么都没用。
　　“为什么要这样做？”林忍拼命忍耐自己的情绪，说出话来的时候，觉得喉咙里都泛上一股血腥气来。
　　“为什么要这样做？”第二遍问陈醉的时候，林忍声音已经大了不少，他不再看着他的眼睛，而是紧紧盯着他的嘴唇。
　　“为什么要这样做？”最后一遍，林忍的声音反而低沉沙哑下去，他不像是在问陈醉，而更像是一种喃喃自语，他用手捂住眼睛，已经不想再看见陈醉，仰起头来。
　　“太好笑了。”林忍被遮住眼睛的脸上，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空洞的，无奈的，自嘲的，唯独没有笑意的笑容。
　　没有再看陈醉一眼，林忍转头，脚步很坚决地向外走去。
　　陈醉立刻从座位上站起来，追着他出去，贺君晗温河也跟着跑了出去。这家club是会员制，可以直接从会员卡上扣费，所以几个人还好没有尴尬上再加尴尬被拦住收钱。
　　“等我！”陈醉奔上前去，拉住林忍的手肘，让他停下来，林忍没有理会，挥开了他的手。这时候贺君晗温河也赶到，总算拦住了林忍。
　　“有什么话，说，我好走。”林忍没有回头，背对着陈醉。
　　“我喝醉了·······”
　　“行，说完了吗？”林忍不为所动，依旧要走。陈醉知道，自己这个借口烂到不能再烂，大家酒量如何，早就是知根知底，这只会让林忍觉得他是个撒谎惯犯。
　　一不做二不休，陈醉看局面已经无法收拾，也就破罐子破摔：“因为你不来，我乱成一团，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所以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我害怕你没那么喜欢我，我没有安全感，我要的你不给我，我能怎么办？”
　　“一开始错的不是你吗？”
　　林忍听了这话，冷笑起来：“是，错的是我。你检验安全感的方式太到位了。那我可以走了吗？”
　　真是刀枪不入的铁石心肠，什么话，什么表现，什么动作好像都触动不了他，他整个人呈现出一种充满攻击性又不屑展现攻击性的冷漠状态，几乎已经把他们所有人都开了透明模式。
　　陈醉最恐惧的就是这样的林忍，他没有发火，没有失控，好像跟平时表现得没什么两样，但如果这时候让他走了，他一定不会再回头。
　　“说不定是误会。”贺君晗本来不想上前掺合，但实在不想看这两个人僵持在这里，临近闹翻的边缘。
　　“再说吧。放手，我要走。”
　　“你给我说的机会吗？一直要走，对谁耍这种冷暴力呢林忍？”陈醉一着急，常常就口不择言，“从来就是我贴着你，我捧着你，谁都知道我喜欢你，为了你我做的傻事还不够多吗，就这件小事就像对我失望灰心丧气得不得了了吗？你但凡能给我我想要的东西，我能像现在这样患得患失吗？痛苦的只有你吗？林忍？你从来没有想过我也会痛苦吗？”
　　“除了你，谁不是追着我捧着我？”
　　“没有给你想要的，你想要什么？”林忍脸上仍然挂着笑，他紧紧闭上眼睛，把口袋里的东西拿出来扔在地上。
　　一个戒指盒，骨碌碌地滚到温河脚边，他捡起来打开看了一眼：“这不是那个什么只能私人定制的戒指吗？听说价格很高，还限制了每个人只能买一枚，你买这个干嘛？”
　　贺君晗悲伤地望向天空，希望能划过一颗流星，精准砸到温河的脑袋上。
　　“而且这个全国就一家，需要预约不说，还不在本地，你这么忙，什么时候去的啊？”
　　贺君晗突然觉得，一颗流星不够，他需要一场流星雨。
　　陈醉看着那个戒指盒，一怔，放开了林忍的手，正好一辆计程车经过，林忍坐了上去，消失在夜色里。
　　好巧不巧，这个时候，陈醉的手机响了起来。
　　他刚从温河手里接过那个戒指盒，打开，是一对男戒。
　　即使在昏暗的灯光下，也闪烁着贵金属美丽的光泽。
　　林忍这么一个人，下了舞台之后，性子温和，没有那么会跟人打交道，虽然也能掩饰得很好，但陈醉清楚，他常常容易尴尬，不好意思，害羞。
　　也就是这样子的人，陈醉不知道，他是怎么鼓起勇气进到这个只能个人定制的珠宝店里，在填下自己的所有信息，还要留下照片作证的情况下，又是怎么要求买一对男戒的。
　　对自己的事业、表现那么重视的人，每一步都如此谨慎的人，冒了这样大的险，给他准备的一份生日礼物。温河从地上捡起来，他从温河手里拿过来。
　　送礼的这个人，都不在场。
　　瞟了一眼手机，是宋文博打来的。
　　本来不打算接，贺君晗出言提醒道：“文博跟阿忍同剧组演男二，万一是…”
　　没等他说完，陈醉就把电话接了起来。
　　“生日快乐啊！今天肯定过得特开心吧？”宋文博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陈醉一听不是林忍，就想摁了电话。
　　“多谢你还想着我，说完了吗？没事我挂了。”
　　“怎么听起来不太高兴的样子？林忍不是赶来看你了？真是感天动地，你不知道林忍为了赶过来给你庆生，进剧组就开始训练，中间一口水都没喝。”
　　“马术武术训练真挺累的，他为了赶进度学习，真是有点累昏头的意思，差点被那匹马给颠下来。不是现场保护措施到位，他头给甩柱子上，今晚你大概就得在医院见到他了。”
　　“本来导演也不让走，林忍软磨硬泡了好久才赶上时间来找你。他也算现在很红的演员吧，求人求得我都觉得可怜。”
　　“而且风险挺大，现在不都在讨伐不敬业什么的吗？虽然也不是大事情，传出去也不好听，而且你陈少和他林少，貌似之前就有点绯闻……”
　　“所以我才跟你打个电话啊，谁看他这么重视，不得给个面子给你个祝福啊？哈哈哈哈哈我开玩笑的，你刚刚也是装的吧？怎么可能林忍到了你还不高兴呢？”
　　陈醉听着听着，手就慢慢地垂落下来，手机也掉到了地上。
　　他究竟做了些什么事？
　　今天晚上，林忍赶过来的时候，是怎样的心情？
　　看到他在跟别人调情的时候，他又是怎样的感觉？
　　他坐车走掉，去了哪里？
　　陈醉低声咒骂了一句：“妈的！”用力捶打着自己的脑袋，贺君晗温河急忙去拦，陈醉挣开他们往林忍走掉的方向跑了几步，没多远就一下子跌倒在地。
　　他可是有过腿伤的人，贺君晗二人急忙冲过去，把他扶起来。
　　“不能在这里闹了。”
　　给温河使了个眼色，他们一起把陈醉架起来，贺君晗开了车，陈醉就被塞进了副驾驶座上。
　　“去哪呢？”温河坐在后座，轻轻拍了拍贺君晗的肩膀。
　　“去林忍的剧组。”陈醉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他肯定是回剧组了，我们去找他！”
　　“你别疯了陈醉。这么晚了，去他的剧组，再给闹上一场，你是不想让林忍在圈子里混了是不是？”贺君晗打掉陈醉紧紧拉住他胳膊的手，“送你回家。”
　　“我不回去。你们不懂，今天我不找林忍说清楚，我们就完蛋了。”
　　“你要跟他说清楚什么？”贺君晗第一次说话带了点脾气，陈醉今晚闹这么一出，即使是平时拿他当弟弟来宠的自己，都没办法压抑自己的怒火。
　　“太不靠谱了。”贺君晗心里想。一边是铁哥们，一边是好兄弟，怎么所有烂摊子都要他来收拾？只疑惑了一秒，擅长开导自己的贺老师就想清楚了。他是上天专门派给这个团体的天使，他善良真诚又帅气，所以自然要挑起大梁来，来做他们之间的调和剂。
　　而温河，就是下凡时老天爷觉得任务太简单，专门安排给他来拖后腿的。
　　“小醉。实话实说，你今天是抱着那男的亲了，也被林忍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都看了个一清二楚，你要跟他聊什么？除非你说你被下了药迷昏了头，不然根本不可能让他释怀。”
　　“不要讲成语！不要讲成语！”温河本来在一旁全神贯注地听墙角，没想到突然就被贺君晗这一连串的成语给说懵了，为了保证之后的跟进，他不得不提出抗议。
　　陈醉听到“下药”两个字时眼睛一亮，贺君晗余光一扫，就知道他又打什么主意：
　　“诶我这是在举例告诉你，你这件事儿说不清楚，不是让你用这个借口！”贺君晗觉得，自己要被这个病急乱投医的小孩气得晕过去，“你现在找他，除了再闹一次，没有什么用处。林忍性格就是那样子，他要真生气，一点都不会理你，你不要白费功夫。反正我们演唱会巡演还在继续，下周就有一场，到时候会见面。”
　　“你们冷静下来再说要好得多。”
　　没等陈醉回复，贺君晗一踩油门，往陈醉家的方向驶去。
　　正好跟林忍去的方向一南一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