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蔓》Skycg

24、第 24 章

　　在陈醉林忍如胶似漆地推进关系的同时，他们的事业也有了新的发展。
　　surmount的新专辑《蜜月期》经过精心制作，在春夏之交正式上线。
　　发售一个小时，销量已经破五十万，在各类音乐平台上投放的电子专辑销量也是一路飘红。
　　这样高的热度和关注度，也让各大乐评人纷纷作出评价。这张专辑的用心是所有人都能感受到的，从歌曲到歌词再到MV的画面故事情节，基本上都经得起推敲。
　　因此在风评方面，surmount也收到了令人满意的反馈。乐评人的推荐带来了契机，在某种程度上帮他们获得了国民度和非常不错的路人缘，许多不是粉丝的人也被歌曲吸引，成为自来水的流量。
　　第二张专辑的成绩，已经远远不是第一张专辑能与之相比的，离开了粉丝经济的狭窄圈子，拥有了更大范围的认可，也让他们顺利把昔日的老对手ME远远甩在了身后。
　　surmount也因此，成为征程旗下最受瞩目也是最红火的男子组合。以他们的商业价值来看，已经可以称得上是征程的台柱子。
　　有许多公司也动了要来挖走他们的心思，保险起见，征程重新修订了和surmount四人的合同，在活动分成与公司分红方面做出了很大的让步，四个人的收入一下子大幅提高。
　　在这个拥有三位少爷的组合里，最为这件事高兴的，自然是从无到有慢慢走到现在的林忍。
　　他从专辑的分成里拿到了一大笔钱，加上之前的积蓄，彻彻底底地还清了债务，剩余的部分，买了一幢小别墅，装修购置一切之后，竟然还剩得不少。
　　这些钱，正正好好够买一辆陈醉和他都很喜欢的越野车。
　　更让他开心的是，surmount的巡回演唱会终于提上了日程。而首站被定在全国演唱会场馆中面积最大的奥京。
　　奥京，是所有音乐类艺人最渴望的登上的舞台。一流的舞美，顶级的乐器音响配置，可容纳万人的场馆，是它优异的硬件。
　　而它高标准的对所接活动的筛选制度，则是它成为全国最重要的表演场馆的关键原因。有商业性没有艺术性的表演借不到奥京，有艺术性而没有号召力的演出也无法进入奥京的视野。
　　所以，这是一种双向的选择。不止是表演者选择场地，场地也选择表演者。能被奥京认可的艺人，已经能够算是得到了行业权威的关注，这是将来那些著名作词作曲家选择合作对象的重要风向标。
　　更何况，surmount是首个登上奥京的，以偶像男子组合为主要形象的艺人团体。奥京的挑剔和业内对偶像组合不言的歧视，让之前即使再红火的团体也不敢申请场馆，没想到，surmount尝试了，并且一举成功了。
　　奥京的意义对于林忍来说，还不止如此。林父在出事之前，一直在存钱，预备带小林忍和林母一起去奥京，买最好的座位，看他最喜欢的一个歌唱家的演出。
　　这是那位德艺双馨的老艺术家，宣布即将退出娱乐圈的最后一场演唱会。林父从幼年时期就爱听他的歌，一直期待能够去现场，跟这位歌手，也跟他过去的青春岁月，跟自己的回忆道别，以庄重的态度，完成这样一个仪式。
　　可是演唱会还没开始，林爸爸就已经出了事。
　　如果人的□□消亡之后，还有什么能让他们存留，林忍觉得，一定是遗憾。遗憾一般都生发于爱，而不得，让人魂牵梦萦无法舍弃，灵魂也就会为此着迷。
　　所以林忍不断地去完成他记忆里能记住的父亲所有愿望。逝去的人能不能看见，活着的人无法可知，但活着的人，总要带着自己理解的所爱之人的愿望在人生之路上奔走，只为了过往种种不被磨灭，不被空寂和虚幻吞没。
　　“我站在奥京的舞台上，拥有最亮的灯光，顺着那道光线，说不定我爸就能看见站在光里的我。”和陈醉一起赶往公司参加演唱会的封闭训练时，林忍在车上说，掩饰不住喜悦的神色。
　　陈醉刚刚停好了车，转头看向林忍。他不是那种表演状态下的营业模式时，当真更是自然好看。他脸上有情绪的涌动，他清澈透亮的眼睛闪动着泪光，他上扬的嘴角轻轻颤抖了一下，他沉在自己的情绪里，不加掩饰，不加压抑。
　　林忍开始卸下防备，开始在他面前自如地做真实的自己。想到这里，陈醉的心像失去了固定的形体，软软绵绵地成为流淌不断的蜂蜜糖浆。
　　“一定能看见。他一定会因为你感到骄傲，你完成了他的期待，非常非常好地完成了。”陈醉的声音极其温柔，他一边说着，一边把手叠在了林忍手上。
　　“而且我会陪你一起。”陈醉的手，加了力度，林忍感觉到他们的皮肤紧紧贴在一起，甚至能感受到陈醉手掌心的纹路。
　　林忍把手抽出来，解开安全带，转头和陈醉紧紧拥抱在一起。
　　不知道为什么，每一次拥抱陈醉，结结实实地有存在感地相拥的时候，他的心却总是有一种难以安稳的慌张感，觉得这种稳稳的幸福，拥有一次就会少一次，随时随地都会被夺走。
　　所以他总是紧紧地抱着他，默默希望这种关系能够坚韧下去。离别，分离，是林忍最恐惧的词语。
　　“所以在每个能够彼此珍惜的时刻都保留一丝抽离和冷静，以为这样就能解决问题了吗？”林忍自己都觉得愚蠢至极。
　　他们肩并肩走进大楼里，温河贺君晗已经在里面等着他们，各自分开工作了将近两个月，几个人一见面就亲亲热热地相互拥抱，开始聊起了工作方面的事情，后面就成了对剧组生活和综艺录制中遇到的奇葩人事物的吐槽。
　　有温河的地方，往往就有比拼和竞赛。他说着说着就跟贺君晗就谁在剧组更累这一话题battle起来。因为语言掌握度还不高，在口头上他输口齿伶俐且有两档常驻综艺的贺君晗太多，于是不认输的斗士温河动用了武力，开始了行动镇压。
　　贺君晗的双手被温河单手反扣在身后，然后被实行了惨无人道的挠痒痒大惩罚。贺君晗满地打滚求饶，笑到眼泪汪汪面部肌肉僵硬，温河才住了手。
　　而剩下的两个人呢？一个拿着手机笑着录完全程，一个充当画面解说员把这个狼狈不堪的被欺负故事，解读成了两个罗马斗士的尊严之战。
　　贺君晗悲愤地嚎叫：“这是怎样一个人心不古世态炎凉的团体！我的粉丝们呢！你们宠爱的jim此刻需要你们的帮忙啊……”
　　闹过之后，童桦拎着包走进来，把公司最近给他们排的通告和训练安排时间表发给他们，提醒道：“除了贺君晗那档节目还剩三期录制，大家目前的活动数量我们降到了最低，保持基础曝光率就可以。大家的精力主要还是放在演唱会的训练准备上。”
　　看到四个人乖巧地点了点头，她翻了一下手里的文件，接着说：林忍你接触的那部电视剧换了资方，团队我看了一下，比之前的还要好，他们也还是觉得你是男主角的最佳人选。刚好重组人员和筹备开拍需要一段时间，给我们演唱会空了档期，你可以放心接这一部戏，没有问题。”
　　“封闭训练的作息安排是很艰苦的，毕竟你们这次演唱会范围广且影响大，所以一定要在各方面准备好。公司的意思是大家都住在公司安排的宿舍里，这样方便参与训练也省得你们跑来跑去浪费时间。”
　　“用过午餐，会有老师和伴舞来教你们跳舞，趁着这剩下的不到五个小时的时间，回家收拾你们的东西，跟家人谈好。”
　　童桦说完之后，把文件放在桌上：“为了向大家展示模范带头作用，我决定做最快回家跟我老公孩子短暂欢聚的人，希望大家能够学习我言出必行的态度。”
　　一溜烟儿地，穿着小高跟鞋的童桦消失在他们四个面前。
　　surmount看着跑掉的经纪人，一脸黑线。
　　反应过来之后，他们各自回家收拾行李，虽说是各自，但也并不是。温河贺君晗住一个小区，同车离开，陈醉则是先开车到林忍家，然后和林忍一起回自己家收拾东西。
　　莫名其妙地，四个人的两两分组好像成了默契。
　　到林忍家里时，林妈妈给他们两个人都准备好了汤，鲜香浓郁，一喝就知道没有好几个小时的功夫是熬不出来的。
　　陈醉的哄人功夫林忍又一次见识到了，林妈妈被夸得脸红彤彤的，全程咧嘴笑得没合拢过。林忍在他口若悬河的时候，不自觉托了托自己的下巴，看看有没有被他惊到脱臼。
　　两人离开的的时候，林妈妈还一直叮嘱林忍要好好照顾这个小可爱，还许诺等他们演唱会结束之后一定要请他们四个一起来家里吃顿饭。
　　虽然林妈妈跟陈醉更熟悉些，但其实surmount的每个成员都来林家蹭过饭，她平时跟林忍视频的时候，几个男生还常常一起坐着陪她聊天，所以她对每一个人都很喜欢。
　　虽然目前看来，陈醉肯定是她心中的No.1。不然她也不会亲亲热热地塞给陈醉一盒自己做的小蛋糕，身为亲生儿子的林忍，只有在一旁看着的份儿。
　　陈家人大概是林家人的天然克星，林忍到了陈家，也被陈氏独有的热情，尤其是陈醉的母亲和陈醉的弟弟妹妹给征服了。他进门时这三人几乎是夹道欢迎，然后就被拉着跟弟弟妹妹拍了起码几十张照片，之后被推到餐桌前，要他逐次品尝满满一桌子不同的菜肴。
　　恍惚间，林忍觉得自己仿佛在陈家办了顶级Vip卡的超量级嘉宾，不然难以解释这种高级待遇。
　　陈妹妹说：“林忍哥哥你是我现实生活中见到过最帅最酷最阳光的男孩子，以后我跟你的合照将成为我手机永恒的锁屏，这将鞭策我，找一个完美男朋友。”
　　陈弟弟则是嚷嚷着要把自己刚买的限量手办送给林忍，因为林忍给他看了几张自己给一个游戏代言时穿着战甲的照片。
　　“我配不上这个手办，只有你才配得上！”一边说着，一边把那个精致的手办往林忍手里塞。林忍自己也算是动漫爱好者，明白这个礼物有多么贵重。他受宠若惊地摸着弟弟的头，语调温和地告诉弟弟，没有谁配得上或者配不上，这个手办在谁手里，谁就是英雄。几句话把陈弟弟哄得拿着手办全世界乱跑。
　　陈母就更加夸张，林忍吃东西的时候，她坐在他身边，歪着头，直勾勾地盯着林忍傻笑，到后来连陈醉都忍不住，拉了把椅子横在了他们中间。
　　“诶！这是我送给林忍的礼物。”陈母轻轻碰了一下陈醉，趁着林忍被陈醉的弟弟妹妹缠住，把一个硕大无比的红包塞到了陈醉手里，“代我转交。”
　　“你未免也太夸张了吧！他才第一次来我们家哎！”
　　“你不懂第一次拜见父母都要给大红包吗？中国传统文化你真的应该去恶补一下。”
　　“可是我和林忍没有到谈婚论嫁这一步吧？才刚刚开始没多久，你不要吓到他了！”
　　“才开始？你不是很久之前就说要拿下了吗？太不争气了你，所以让你少吹牛多做事啊。那算了，不用这个理由，但是我就想把红包给他。”
　　“他不缺钱。”
　　“我愿意给，拿着！”
　　“不要啦！很奇怪！你送这个不如送他一台他很想要的摩托车，正好他生日还有几个月。”
　　“那算我送的还是你送的？”
　　陈醉邪邪一笑：“算是我拿你的钱送的。”
　　“你想得美！”陈妈妈拿着那个重型红包，狠狠拍了拍陈醉的头。
　　“好痛！拜托你，我钱都你管，本来也是要找你要才能买啊！”
　　“那不行，不能让你在林忍面前抢了我的风头。”
　　“你搞清楚一点，我是你儿子，他是你儿子的男朋友，我才是你们联系的桥梁，所以请尊重一下我行吗？”
　　“你废话真多。”
　　陈醉记忆里，能呛声过他的，也只有他妈了。无奈之下，他还是接过了红包，塞进了随身的背包里。
　　不管怎样，买些林忍喜欢的东西，也算遂了他妈妈的心愿吧。
　　陈醉转头看着林忍被夸得面红耳赤的样子，躲在一旁偷偷笑，就像一只偷到了小鱼干的猫咪一样，满足又窃喜。
　　拿好行李从陈家出来，林忍身上多了陈妹妹自己做的护身符、陈弟弟刚刚拿去参赛获奖的手工小火箭，以及陈妈妈一定要帮他打上的精致领带。
　　陈醉看着林忍，一身便服，虽然上衣是一件衬衫，但是那种走造型时尚路线的，被陈母强行系上了领带，怎么看怎么奇怪。
　　活像酷帅有型时尚达人突然要回归工作卖保险的感觉。
　　“你在看什么？”陈醉盯着林忍，几乎连前面的路都不看了，仿佛自己是负责专业盯梢的侦探。
　　“看你好看。”陈醉觉得，这句话虽然没有说出他看林忍的重点，却着实是心里话。
　　“好啦上车开车。”明明站在舞台上的林忍，最喜欢拿自夸臭屁当梗来活跃气氛，生活中的他，却是一被赞美就会红耳朵的人。
　　这样子的反差，实在让陈醉沉浸在被击中而逃不掉的强烈喜欢感觉中难以自拔。
　　两个人拉拉扯扯地上了车，陈醉发动车子过后，突然听见林忍说：“我钱攒够了，预备去买我们都很喜欢的那部车子。你要什么颜色的？”
　　“我想想看啊……什么颜色都可以吧？不要黑色，黑色太普通了。银色或者红色都行。好看也不是关键，性能要好才可以…”陈醉絮絮叨叨地念着的时候，林忍手机一震，他打开看了一眼，发现是一条新闻推送。
　　西南山区的偏远村子山体滑坡，当地的小学被冲毁了，在那里任教的一位老师，不幸遇难。
　　这个小新闻，淹没在铺天盖地的其他新闻里，富豪给自己儿子的公司投资一亿，玉女明星被爆出恋情，猪肉价格连续上涨…这个消息，只有寥寥几百字，现场图片也只附了一张。
　　生死疲劳，这是人的共同命运，因为大家都是人，而且各有各的悲欢，所以湮没在人潮中的死亡和毁灭，显得平淡而普通。
　　林忍继续读那个新闻，发现去世的老师，有一双儿女，大的八岁，小的就三岁。老师不是当地人，原本住在城里，上大学时遇见孩子的妈妈，坠入爱河，因为家里反对放弃一切跟着她回到她的家乡，做了个教书先生。
　　新闻叙述的语气，就像拨电话时那个“您好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的女声一样冷淡而机械，林忍往下翻了翻，发现新闻下方有一个捐款的链接和联系电话。
　　这么小一个新闻，在这样无人关注的角落。
　　林忍点开链接，发现那个筹款软件，目标二十万，已完成一千多块。
　　犹豫了一下，他看向兴奋讨论着车子的陈醉。
　　他神采飞扬，甚至有些激动兴奋，正在安排着要在车里用什么固体香水，还想着给车子挂上个出入平安的香囊，里面悄悄放他们两个的合照。
　　陈醉身上的喜悦，让他像一个精灵，美丽的眼睛灵动地开合，线条优美的下颌微微抬起，上扬的唇角弧度柔和。
　　“怎么能有人忍心让他失望呢？”林忍想。
　　他看了一眼新闻，咬咬牙，关掉了。但从手机屏幕暗下去的那一刻起，他的心开始不安宁起来。
　　“那两个孩子未来应该如何生活？那所被冲毁的小学要多久才能重建？”满脑子都是这两个问题，竟然让他有些烦躁起来。
　　关键是他手上正好有这么一笔钱，他正好是那个可以伸出援手的人。
　　那两个孩子跟他一样，突然就失去了父亲。
　　林忍不是个很容易多愁善感的人，也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什么品德高尚的道德模范。
　　他只是容易代入他人的悲剧，产生共鸣和一些柔软的感情。
　　他从小成绩就不大好，有些心里的感觉他很少能表达清楚，也说不上来是为了什么。但他总是朴实而坚定地跟着自己的心和感觉，做一些他觉得对的事情。
　　他又一次摁亮了手机，陈醉的声音响起来：“怎么了？你从刚刚开始就一直不对劲哦。”
　　陈醉真是他见过感觉最敏锐的人。
　　他的一切，在陈醉面前仿佛都是透明的，几乎没有可以隐藏的空间。
　　林忍沉默了一下，说：“啊，没什么。”
　　他很想跟他说自己的纠结与矛盾，但他不想让陈醉也来背负这样的道德枷锁，他想要捐一大笔钱是他的事情，他不希望因为自己让陈醉也不得不跟着他一起这么做。
　　他怕自己会让陈醉做不想做的事情。
　　“你不想讲也没关系，想跟我讲的时候再讲，有想做什么就去做吧，我支持你。”
　　那一刻，林忍不安分的心突然安稳下来。
　　他好幸运能遇到像陈醉这样喜欢他的人，明明知道对方有所隐瞒，却不紧紧逼迫要一个答案，而是默契十足地理解他，放过他。
　　一件小事，却当真让林忍感动无比。
　　陈醉自己也觉得奇怪，明明一向是执着地追问真相，讨厌情侣间有秘密，觉得隐瞒就是罪过的人，但害怕林忍会为难，竟然把自己定位成了一个知心大姐姐，那两句话说了他都觉得一阵肉麻。
　　但他并不是撒谎或者为了哄林忍，他是真心地愿意等待他自己把事情分享给他。
　　林忍在那个链接里，匿名，捐了二十万。看着那个离目的地很远的小红点，一下子就到了“已达成”的终点，林忍十分欣慰。
　　他又给童桦发了消息，告诉她自己想给那所被冲毁的小学捐三十万，希望她帮忙安排一下，筛选一下，找一个靠谱的机构把钱完完整整地送到重建小学的负责人的手里。为了不让这个行为变味，他还特意嘱咐一定要化名或者匿名。
　　童桦的消息很快就发过来，字里行间都透露着她的惊讶：“这么多钱？林忍你不是才刚刚还完账攒上钱吗？”
　　“想帮个忙，感觉他们更需要这笔钱。”
　　“你也就对自己抠门，平时请那几个少爷最多的也是你，现在又捐这么多钱，人得对自己好点，什么时候把你那个破小电动车换个好的啊。每次看见都给我一种公司是周扒皮的感觉，到时候被拍了你粉丝不得来炸了公司大楼。”
　　“好的！我很快就攒起来换一个！谢谢童桦姐！不打扰你和姐夫了！”
　　“臭贫。”
　　林忍发完消息，整个人都轻松欢快了起来。
　　他突然又想起了什么，又给童桦补发了一条：“如果要化名的话，就叫LC好了。”
　　“OK。”林忍私事，在圈子里混了这么久的童桦也决定帮忙就行，不再多问。
　　已经开到了公司的停车场，两个人下了车，林忍心情极好，一把揽住了陈醉的肩。
　　林忍一向喜欢用臂弯盖住陈醉的肩膀，这是个亲密又充满了占有欲的动作，之所以说是占有欲，是因为这个动作之下，别人就很难碰到陈醉。有时候玩闹，温河硬把陈醉拖走，林忍的手就好像无处可放似的，先悬在空中，然后轻轻垂下来，僵硬地贴在身侧。
　　他自己大概都没意识到，他有多习惯于陈醉在他的掌控之下，有多习惯于把他紧紧搂在身边。
　　提前到了约定的教室，温河贺君晗还没来。
　　“跟着你我时间观念都变了，以前不到最后一刻我怎么可能过来。”陈醉抱怨道。
　　“早到就像多了时间出来，不觉得吗？”
　　“不觉得。”陈醉走到林忍身边，下巴轻轻搁在他肩膀上，一双手缠住他的手臂，离他的耳朵极近，“跟你待在一起时间总是变得好短好少，一点都不多。”
　　不得不说，林忍从来没遇见过像这个小男生一样会玩弄花样让人怦然心动的人，他的动作、语气，每一次都能精准地打开两个人之间氛围的转换器，让环绕在他们之间的空气瞬间充满暧昧和情欲。
　　这种感觉就像一束透亮的光，越过淙淙流动的清澈小溪，穿过树木并立的清凉森林，最后被一块酒红色的红丝绒布吸收，让那红色拥有了热度，也让那光获得了色彩。
　　仿佛命中的归宿就是那一抹光亮的，暗流涌动的暗红。
　　林忍侧过头，亲吻了一下陈醉的头发。两个人就这么彼此依靠着，一起等待他们的同伴和训练的老师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