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蔓》Skycg

16、第 16 章

　　在陈醉的20岁生日那天，surmount的第二张专辑“蜜月期”进入了正式的制作阶段。
　　光从名字上看，就能知道这张专辑主打的是甜蜜的恋爱感觉。征程这一次又采用了不同的打歌手段，为成员们接下一些时兴的偶像剧，把专辑中的歌曲作为影视作品的推广曲或者片头片尾曲。这样做既完成了电视剧的宣传，也对他们专辑的曝光更有好处。
　　于是贺君晗、温河接下了同一部剧的男一男二，讲的是贵公子跟平凡小妹的故事，传统但吃香的偶像剧套路。主要看点还是温河那张不可多得的脸与作为男二的贺君晗阳光绅士的气质对撞产生的化学反应。每个人都可以把自己带入女主的角色，这是偶像剧成功的关键要素。
　　林忍已经出演了两部《远山》的男主角，积累了很好的名声和成绩，所以递到他手上选择的本子类型就要多一些。考虑到跟队友保持步调一致，林忍也选了一个偶像剧，不过题材比较新颖，是围绕着美食展开的一部古装片。颇有天赋的小镇少年，苦心钻研拥有自己风格的美食菜谱，最终打败了声名在外的御厨，站上顶峰的故事。是林忍很喜欢的故事，少年从一无所有，到掌声汹涌，经历了歧视、困难、误解，但从未放弃过希望，非常打动他。因为这部剧还处于初步筹划阶段，除了林忍，其他重要角色还没有定下来。
　　陈醉手上的本子也很多，但囿于外形，基本上都是沉默忧郁的美少年类型，再给他配上一个比较欢乐跳脱的女主角，好几个电视剧走的方向都差不多。陈醉挑来挑去，没有什么特别喜欢的。
　　这时候就盯上了林忍接的那个电视剧。陈醉对那个题材也不是很感兴趣，但是想到林忍要单独拍戏，万一又来了一个Eva，他陈醉在忙着自己的事情，那不是后院失火？所以还是想去看着林忍，可以防患于未然。他开始主动接触那部电视剧，虽然还没有定下来，但双方的交流还是比较愉快，签下来的可能应该八九不离十。
　　回到专辑录制上。那天，陈醉20岁，不幸的是，他们几个都要在录音棚里待到深夜。第二天一早又要赶早班，去拍摄他们的mv，所以这天晚上，又是在公司的宿舍将就度过的一晚。
　　唱完甜甜的恋爱歌曲，几个刚刚还眉飞色舞神清气爽的大男生瞬间萎靡下来，已经马上要到陈醉的19与20的交界点了。
　　作为团里最小的成员，陈醉一直被其他的几个哥哥宠着。就拿生日这件事来说，贺君晗、温河、林忍，除了公司安排要开生日会以外，其他的时间都是随性而过。有时候互相送礼物隔了几天才想起来，第一是因为几个人没什么仪式感，第二则是因为太熟了反而不想在意这些礼貌礼节。
　　但他们对陈醉却不一样，每一次陈醉的生日，几个人都是在0点准时送上礼物和祝福。一方面是陈醉的确很喜欢这个环节，另一方面是几个人都拿他当弟弟看待，觉得他长一岁是的确是一个重大事件。
　　这天也是一样，录完音，几个人去到陈醉的单间。贺君晗端出准备好的蛋糕，上面画着陈醉的q版头像，插着20支蜡烛。陈醉环视一周，看着他的几个哥哥，脸上倦意浓重，但脸上的笑容却是发自内心的。
　　在此之前，陈醉一直不大相信“友谊”这个东西。陌生的人相遇，熟悉，然后产生的感情，于他而言始终是脆弱的。
　　没有血缘的维系，随着时间的推移，要是被掐断了频繁的联系和交集，就只能一言不发地各朝一边，匆匆而过。友情是没有根系的情感，就像浮萍一朵，风刮起来，水流动起来，也就随着外界的一切，再次开启孤独的漂流旅程。
　　但此刻，看着陪在他身边的这几个人，爱笑爱闹的贺君晗，长相帅气却自带呆萌感的温河，以及让他动心了整整两年的林忍。从每一个人的身上，他都能透过那层形态各异的□□，看到他们的真诚而温暖的心。
　　因为热泪已经盈眶，陈醉闭上眼睛，开始许愿。
　　“希望我们四个，永远不要分开。”
　　“希望有一天，林忍能像我爱他那么爱我。”
　　“希望我们都能朝着心之所向，勇敢而无畏地狂奔而去。”
　　20根蜡烛的光，在0点的时候被吹灭了，小小的房间里响起欢呼声音来。送完陈醉礼物，大家准备离开，陈醉拉住了林忍的手臂。
　　林忍转过头，有些不解地看着他。
　　“听说，公司这边的宿舍，有点邪门。”陈醉抬眼望着林忍，一副楚楚可怜瑟瑟发抖的样子，“我怕。”
　　“可你这里就一张床哎，林忍要睡地板上吗？”温河揉了揉眼睛，认真地审视了一下四周。
　　贺君晗的手肘极其用力地碰了温河一下：“这个床也不小，可以一起睡的吧。”
　　“可是两个男的······”温河还没说完，贺君晗捂了他的嘴巴，把他往外拉：“我们以前在酒店也住过大床房啊，这个算什么？你们慢慢聊，温河跟我还有点事情，先走了·····”温河就这样被拖出门外，一脸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状况外表情。
　　贺君晗拖走温河的时候，心虚地不敢看林忍，他想：“林少，对不起你了。小醉生日，实在不忍心让他心愿落空。”然后假笑着跟温河一起离开了。
　　房间里就剩下了林忍和陈醉两个人。
　　小小的沉默过后，陈醉又一次试探性地问林忍：“可以吗？”林忍看着陈醉，因为长时间的工作，眼睛涨红了，穿着睡衣坐在床上，小小的一团。叹了口气，说：“好吧，那我先回房间洗漱，完了过来陪你。”陈醉开心地点点头，看着林忍开门出去了。他马上也起来洗漱收拾，把自己洗的干干净净，还在被窝里喷了点他最喜欢的古龙水。
　　柠檬柑橘的清新香气，掺了草木的清苦味道，不做作不甜腻，在这个深秋的夜晚，像被窝里藏了一片夏天的森林。
　　隔了一会儿，林忍如约到来，陈醉早早钻进被窝里边，林忍也躺进去，床上又暖又香。
　　林忍想对陈醉说些什么，但又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说什么。
　　陈醉搂住林忍的胳膊，把头放在林忍的颈窝处，林忍的耳垂就贴着他的鼻梁，林忍的身体有些僵硬。他洗过澡，身上的味道很好闻。
　　“不要再多想啦，阿忍。快睡吧，明天还要赶早班机。”陈醉贴着林忍的耳朵，话里撇得一干二净，行动上却并不，他紧紧贴着林忍，又加了一句：“其实没什么奇怪的，我在国外的时候，好朋友都这样，我也都习惯了。”
　　听了陈醉说的这话，林忍深深呼出一口气，他翻过身来，正对着陈醉，想着：“既然国外都这样子，那应该没什么事吧，习惯就好。”于是出乎那个撒谎精的意料，他把陈醉搂进怀里，相拥而眠。
　　那天晚上，林忍入睡很快，但陈醉睡着却费了些功夫。
　　林忍的身体，让他垂涎三尺的身体，就这么热乎乎软绵绵地躺在他身边，而且还把他当个毛绒玩具一样紧紧搂着，没有任何防备心。陈醉觉得自己也很奇怪，刚刚被林忍搂住的时候，满脑子黄色画面下流思想。隔了一会儿，听着林忍均匀的呼吸声，他突然觉得，即使什么都不做，有林忍这样在身边，也能让他身心都满足。
　　“我大概是太喜欢你了吧。”陈醉看着近在咫尺的林忍的脸，小声地说，“那再喜欢你一点也没关系。”这么想着，陈醉又一次轻轻地在林忍的嘴唇上啄了一下，再往他怀里钻了钻。
　　睡着的林忍，没有平时活动中的营业笑容，也没有偶像明星的身份包袱，更没有在镜头下刻意表现的负重感，他安心地睡着，面色沉静，身心放松。真实的，有血有肉的林忍，只在深夜出现。
　　“什么时候能把面具摘下来生活呢？林忍。”陈醉这么想着，看着林忍的脸，感受着他的呼吸，慢慢地，也进入了浅淡的睡眠时间。
　　林忍良好的生活习惯，让他又成为了早起那一个。事实上，他是尴尬地被某些男生自然的生理反应唤醒的。一如往常，他轻轻离开那张床，把被子重新掖好，回到他的房间整理衣物，等到该叫陈醉的时候，他已经收拾好了行李，坐在陈醉宿舍的小桌子前面，帮陈醉收拾该带的东西了。
　　抱着林忍入睡的感觉实在太好，也让陈醉做了一晚上的各种各样旖旎心动色彩斑澜的梦，以至于醒来的时候，他还有点恋恋不舍。虽然如此，但要赶早班机的他，也只能逼着自己快速起床，手忙脚乱地赶他的行程。
　　这天安排的行程，是赶去外地拍摄MV。因为跟“蜜月”有关，加上第一张专辑的反响不错，所以公司决定在几个热门的恋爱圣地取景。
　　在布拉格的夕阳下，等待着五彩的黄昏将城堡中的灯光唤醒，牵引出一片光的海洋。把黑夜点亮的同时，也将心中的童话变成诗和画，缓缓地铺展在眼前。第一首主推歌——《热恋环流》的MV，就在这里完成。
　　把成熟的果实摘下，密封在透明的玻璃罐里，倾注进泛香的酒液，让辛辣刺激与甜蜜软腻对撞，酿成香气弥漫的一个午后。青石板砌成的长街上，一身酒香的少年，虔诚地向着采茶归来的姑娘走去，把系上红绸的酒壶塞到她手里，这是当地延续千年的求婚仪式。男孩子转身离开的时候，迎着扑面而来的细细密密的雨丝。——第二首主打歌《蜜酿》将在江南水乡取景完成。
　　按照上两部的逻辑，第三首主歌应该是步入结婚殿堂的场景，但公司和surmount一致认为，这样的顺承浪漫却失去了新意。于是，最后的场景，选在了一个新兴的港口城市。
　　围绕着海港的一圈高楼林立，车水马龙，繁华喧嚣。而离经济中心远一点的郊区，老房子错落有致，家家的阳台上都养着花。狭窄的街道上，有对棋博弈的老人家，也有摇铃吆喝的小贩，上学放学互相打闹的小孩子们，像欢乐的鸟儿，穿过热闹的生活森林。年轻的小夫妻，选择把新家置在这个老旧的城区。看似老气横秋的街区一辈子也不会消失，因为总有更新的记忆和感情承载在此。这是第三首歌——《暖屋》的MV内容。
　　surmount的第一张专辑成绩非常不错，但赞誉声里，也有一些质疑的论调。
　　一些专业人士认为他们的专辑，有感觉，但没有深度，有热度，但没有浓度。如果一个组合，只停留在取悦粉丝的水平之上，那么他们或许会一时爆红，但却容易永远坠落。
　　征程之所以在业内保持着绝对领先的地位，就在于他们对每一个艺人路线规划的精益求精。当合理建议出现的时候，他们从不排斥，而是吸收进来，让它给未来的道路服务。
　　于是surmount的第二张专辑，不只合作了业内顶尖的作词作曲家、音乐制作人，还结合了成员自身的创意想法，只想要为他们量身定做，让surmount能够用业务能力在音乐市场打出一片天来，不一味谋求速度，而是力求进步与超越。
　　成员们和公司的想法、步调保持着一致。没有人会拒绝让自己更好，尤其是林忍心中还怀揣着让父亲听见自己唱歌的梦想，而陈醉则是那样一个把音乐作为人生执念的信徒。
　　这一次专辑之后，surmount就有了登上更大舞台的可能；如果配合着他们的电视剧，反响热烈的话，正式的演唱会也将提上日程。
　　一个光辉灿烂的未来，正在四个大男孩的眼前展开。
　　拍摄MV的这段时间以来，陈醉憧憬的和林忍在一起的未来，也预演似的，慢慢地拉开了序幕。
　　有了和陈醉睡在一起的经验之后，林忍对于跟陈醉同房同床或是有其他亲密举动的行为的抗拒感减弱了不少。
　　这实在让陈醉获益匪浅。
　　飞去国外拍Mv的时候，公司给每个人都安排了房间，但是陈醉总以自己怕黑怕鬼为由，溜去林忍房间睡觉。
　　陈醉的战略战策十分周全，先是说自己已经尝试过一个人睡觉，但实在是没办法睡着，让林忍成功心软。再提一嘴不是过来蹭床，而是想找人聊聊天，林忍也不会觉得要求有多过分。然后就是消磨时间，把林忍磨得抬不起眼睛来，昏昏欲睡的时候，就假装自己比他还困，占了床先下手为强。
　　听到林忍轻轻叹了口气，掀开被子的一角，再躺到他身边的时候，就是觉得功德圆满可以准备升天的时刻。
　　在外边的这几天，他都抱着林忍睡觉。把头枕在他的胸膛上，把手环在他的腰上，感受着来自他身体的热度，把自己围裹。被子里，他和他的味道纠缠不清，混作一团，是让陈醉意乱情迷又心旷神怡的气味。
　　陈醉耍的小心机还不止于此。每天早上醒来，当林忍已经穿戴整齐，叫了餐到房间里等他起床的时候。陈醉都会慵懒地钻出被窝，用他那似醒未醒的迷离而朦胧的眼睛看着林忍，等林忍被他的可爱模样吸引，过来揉他的头，拉他起床。
　　林忍没怎么接触过西方的文化，这就成为了陈醉占便宜耍把戏的重要手段。当林忍拉他起床的时候，他总会厚颜无耻地要林忍给他一个早安吻。当然，不敢要求他亲嘴巴，只敢要林忍亲下脸颊。
　　第一次他仰起脑袋要让林忍亲的时候，林忍有些为难地说：“我们这边，好像没有这个风俗。”
　　陈醉调动了全身的力气，发表了他出生到现在以来，最滔滔不绝的雄奇演讲。
　　“其实很多东西，我们这边以前都没有。比如说情人节啊万圣节啊圣诞节啊，其实我们也不了解，但是觉得有趣，就还是要过过看。你过这些节的时候，就不觉得有什么吧？就跟这个道理差不多，其实这个早安吻，我在国外的时候就经常跟别人一起做。你看啊，外国人不是有很多贴面礼啊一些亲密的打招呼方式吗，都很正常，只是我们这里不常这样做，就觉得不正常。但是这个对于保持好心情真的很有用的，你可以上网去查查，还有研究表明可以激发精力抒发感情。最近大家很累，精神状况也容易不好，我是担心你这种喜欢压抑自己心情的人，到时候憋出病来。真的没什么的，相信我，就是一个朋友间的亲吻……”
　　林忍被他说的头昏脑胀，已经有点动摇，但还没有投降。他看着陈醉充满希望的眼睛，身体定在原地。
　　“《老友记》你看过吗？里面打招呼都会亲脸颊，就像这个样子…”
　　陈醉立刻乘胜追击，跪在床上，直起身子来勾住林忍的脖子，在他的脸颊上亲了一下。他嘴唇划过林忍的脸庞时，他能感到林忍身体一颤，同时看到林忍的嘴唇，不自然地往前努了努，又马上抿了一下。
　　林忍心里有事情的时候，会不自觉地抿嘴。
　　这对陈醉来说是好兆头，因为这说明林忍有在认真考虑他的建议。事实证明，陈醉的预感相当准确，他放开林忍，又一次跌坐在床上之后，看到林忍俯下了身子。
　　早晨的阳光穿透雾蒙蒙的窗帘布，仿佛也带了一些没有清醒的困意，或者掺杂了些许昨晚月光逗留不去的痕迹，洒在陈醉的脸上。
　　和阳光一起落下来的，是林忍轻柔的贴面吻。
　　清醒的林忍，不是因为意外而发生的吻。
　　他的嘴唇，他的面孔，他的肌肤，他俯下身来的动作在空中划出的弧线，他离开时在光线中胡乱跳动的飞尘。
　　陈醉的喉结上下滚动，刚刚才发表了长篇大论的嘴唇微微张开，但什么声音都没有发出来。
　　他心里很清楚，刚刚自己把这样一个吻描述得那么平常，那么不值一提，那么司空见惯。都是谎话，天大的谎话。
　　林忍给他的亲昵，在他的世界里，是太阳系的那颗唯一的恒星，也是漫天飞沙中，最后的那泓清泉。
　　“求你爱我。”
　　陈醉看着林忍带着笑的眼睛，不禁卑微地，真诚地，带着他全部生命热度和情感浓度，向上天发出最无力，却又最虔敬的祈祷。
　　他不知道，林忍这样一个人，一次一次地突破自己设定的关卡，朝他奔来的时候，已经下了多大的决心，用了多少的勇气，突破了多少的狐疑与猜测。
　　林忍知道，但他永远不敢正视，也永远不敢面对，永远不敢承认。
　　从十五岁那年开始，林忍就失去了理解自己，宽容自己的资格。
　　为了活着，他经历过无数次失败，无数次白眼，无数次被看低看扁，他只能笑着说没关系，只能装聋作哑，只能一个人躲在房间里涂一些线条散乱的速笔。
　　为了活着，他披上一层幽默好接近的皮，不想说话的时候也要搜肠刮肚努力维持场面热度，保持他的营业状态。
　　为了活着，他从来不敢放松自己哪怕一次。即使所有人都在对他表示赞赏，所有人都在羡慕他的星途灿烂，所有人看向他的时候，都被他身后的明星光彩和魅力折服。
　　但他从来没有曾经“得到”的感觉。他兢兢业业，勤勤恳恳，因为他觉得自己只能做到这些。如果上天说要收走这一切，他也只配拱手相让，只配跪地求饶。
　　“自我”“自由”“任性”“洒脱”，从不出现在林忍的字典里。他从心底里觉得，自己不配。
　　那些字眼，属于陈醉，属于温河，属于贺君晗，但不属于他林忍。
　　奉养母亲，实现父亲的心愿。林忍的每一步都是为了别人，他的整个生命是为了自己之外的人而存在的。
　　于是他戴着面具，躲进自己营造的，厚厚的一层壳里，灯光炫彩，都只是留在他的壳上，照不进他的心里。
　　即使有千人万人同他在一起，林忍也始终无限苍凉地觉得，一切的热闹都不属于他。他不过是在那些浓烈喜欢中短暂停留的过客罢了。
　　只能尽力抓住面前的一切，即使会让自己受伤，让前方的路途浸满斑斑血泪，让爱人嘲笑他的胆怯。
　　他也不能松手，因为一旦松手，等待他的就只有深渊和比深渊更深的苦痛。
　　林忍的伪装已经长成了他的皮肉，一触碰就血肉模糊。
　　于是他停在那个限度之内，做一个从容克制的surmount成员林忍，做一个模式化的、程式化的，但不容易被打倒受伤的偶像明星林忍。
　　这就是林忍。在虚幻与真实之间寻找自己，却又迷了路的林忍。
　　让陈醉沉醉的林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