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赎》鑫月林漪

22、生日礼物

　　迟佑拍了自己一巴掌，这才恢复了常态。看着夏凝萱的身影消失在巷口，他忙追了上去。
　　小巷还是一如既往地黑暗，夏凝萱走在前面，就像一点烛光，照着迟佑心底阴霾了多年的角落。
　　迟佑赶上了夏凝萱，这次他没有保持距离地跟着，而是和夏凝萱肩并肩地走在狭窄的小巷。
　　夏凝萱看见旁边的迟佑，有些疑惑，停下脚步看着他。
　　迟佑嘴角微微向上扬着，眼神里流露出一丝温柔，“你走你的，不用管我。”他看了一眼夏凝萱，便立刻转移了视线。
　　夏凝萱听见这话从迟佑口中说出，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从来都是按照自己的意愿，甚至把自己的意志强加于别人身上，不管别人愿不愿意。可是现在的迟佑竟然开始顾及自己的感受。
　　“你……你确定没事？”夏凝萱再次问道。
　　迟佑看了一眼夏凝萱，眼睛从她身上轻轻扫过，“快走，都要冻死了。”迟佑吸了一口凉气，自顾自地慢慢向前走去。
　　夏凝萱站在原地看着迟佑的背影，停了2秒钟，风好像吹得更猛烈了，呼啸着穿过小巷。夏凝萱回过神来，加快了脚步。

　　有了上次的教训，这次到了公寓门口，夏凝萱没有看迟佑，沉默地打开门后就立刻进了房间，迟佑看着她慌张的动作和严肃的表情笑了笑。
　　夏凝萱进了房间后赶紧关上了门，她倚在门上，心脏砰砰地跳个不停。刚才在她开门的瞬间，她一直担心迟佑强行进来，所以用最短的时间完成开门、进屋、关门的动作。
　　迟佑就站在离公寓门口两米开外的地方，默默地看着她，将她的小心思尽收眼底。

　　稍稍平静下来，夏凝萱换上拖鞋，放下书包，走到卧室拉上窗帘，拉窗帘时她无意地看了一眼窗外，却是一惊。
　　迟佑仍然站在那个地方，一动不动，就这么看着她，二人的眼神交汇在一起，迟佑从夏凝萱眼中看出了惊诧，而夏凝萱却从迟佑眼中看到了无数的情绪交织，好像在倾诉着什么，是留恋？不舍？担忧？夏凝萱只觉得在他平静的眼眸下翻腾着波涛汹涌。
　　夏凝萱低下头，不再看他，缓缓地拉上了窗帘。夏凝萱没有像往常一样直接去洗手间洗漱，而是打开了台灯，坐在书桌前，带上耳机后，她打开歌单，选了一首宗次郎的《故乡的原风景》，陶笛悠扬婉转的声音让她的内心重归安宁。

　　迟佑看着窗上映衬出来夏凝萱的身影，好像自己和她身处两个世界，她的世界如此宁谧静逸，而他的世界却如当下的环境一般寒风萧瑟，波诡云谲。
　　虽然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人，虽然注定了不同的人生轨迹，但他却渴望靠近她，一点点地，哪怕只是看着。在不打破她美好世界的前提下，他奢望着能和她在一起，无论以哪种方式，也许只有这样，迟佑才能够以另一个视角看待这个世界，从这个视角看过去，春暖花开。

　　迟佑回家后便生病了，高烧不退，迟溪特意向班主任尚蕾请了假，其实迟佑请不请假对于尚蕾来说无关紧要，反正平时他也不常来学校，但嘴上还是说着套话，“好好养病，但学习也不能丢下。” 电话那头的迟溪笑着点头，连连说是。

　　这天是周五，唐沐泽终于挨到了放假，虽然只是短暂的两天，但对于他而言却是异常珍贵。
　　唐沐泽下午请了半天假，特意去了趟商场，12月30日是夏凝萱的生日，他想离开省城前给她准备一份特别的生日礼物。
　　商场里已经渐渐有了元旦的气息，今天的顾客也比平时多了许多，趁着促销人们纷纷抢购着各种日用百货。
　　唐沐泽来到了一个知名水晶店，柜台的橱窗里陈设着各色的水晶饰品，璀璨夺目。
　　“先生，你好！请问想要什么样的饰品？”柜台小姐走过来，露出职业性的微笑。
　　唐沐泽看了看橱窗里的款式，抬起头问道：“请问你们这里可不可以特别定制？”
　　“可以的。请问您要定制什么，耳环、项链、戒指、发饰，这些我们都可以做。”柜台工作人员滔滔不绝地介绍着。
　　“请问手镯可不可以定做？”唐沐泽问道。
　　“可以，那就请您先挑选水晶吧。水晶的价位我们分为高中低三等，请问您要选择哪个价位的水晶？”柜台人员指了指橱窗里的水晶。
　　“高价位的。”唐沐泽毫不犹豫地说。来这个店之前他已经了解了这里水晶的价位，因此并没有关心价格。
　　“嗯，好的。”柜台小姐戴着白手套取出一个盒子， “您先挑选一下水晶的样式，这些水晶的纯净度极高，无论是收藏还是送人都是上乘之选……”柜台人员滔滔不绝地介绍着。
　　唐沐泽专心地挑选着水晶，并没有留意柜台小姐那些千篇一律的职业介绍。
　　突然，一颗淡粉色水晶跳入唐沐泽的眼中，这颗水晶色泽娇嫩，清澈透明，让他想起了夏凝萱晶莹的眼眸和粉嫩的脸颊。没有多想，唐沐泽就确定下来。
　　然后是挑选手环，柜台小姐一一介绍着各种材质，他第一眼就看上了玫瑰金。
　　接下来是设计水晶和手环的样式，柜台小姐把在工作间的师傅请了出来，唐沐泽和师傅沟通了自己想要的设计，并且拿出了亲手画的手稿。
　　师傅从圆圆的厚片眼睛后抬眼瞅了瞅唐沐泽，“小伙子，这么年轻就有女朋友啦！”说完，看着唐沐泽笑笑。
　　唐沐泽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低着头说：“我还没向她表白呢，这是要送她的生日礼物。”说完脸颊染上一抹绯红。
　　师傅听完，看着唐沐泽：“小伙子，师傅是过来人，喜欢的话就要尽早说出来啊，不然可能会后悔一辈子。”说完若有所思地谈了一口气。
　　“谢谢师傅。”唐沐泽冲师傅笑了笑。
　　师傅点了点头。
　　“对了，师傅，我是外地的，今天回家，不知道这个手镯能今天做不能出来。”唐沐泽期待地看着师傅。
　　“看在你有这份心，我赶工帮您加急做出来，两个小时后过来取。”师傅边说边往工作间走去。
　　唐沐泽喜出望外，看着师傅快进工作间了，赶忙说：“那麻烦您了。”
　　唐沐泽交完定金从店里出来后，柜台的工作人员都在纷纷议论着。
　　“这么年轻英俊的小伙子就懂得给女朋友买饰品了，哪个小姑娘这么好命啊。”接待唐沐泽的那名工作人员不无羡慕地感叹道。
　　“是啊，我看他刚才挑选的时候根本没问价钱，选的都是顶级货品，看看那颗淡粉晶，多漂亮啊，我都喜欢好久了，可是根本买不起。”一旁的另一名工作人员酸溜溜地说道。
　　“是啊，咱们都没那个命，遇到这么帅气又多金的男朋友，还自己亲自设计，可见对那个女孩子用情至深啊。”接待员手托着腮，眼睛吃吃地望着店门口。
　　“哎，你知道淡粉晶象征什么吗？”说着另一名工作人员用手肘捅捅那个接待的人员。
　　“什么？”接待员一脸茫然地看着她。
　　“爱情啊，而且还搭配了玫瑰金的手环，玫瑰金可是代表着永不凋谢的爱情，一个男人有这样的品味还这么钟情”说着还“啧啧”了两声，“实在太难得了。”
　　“别想了，咱俩是没这命了。”招待员摇摇头叹了口气。

　　“老公，这家店又上新品了，我这款项链都是去年的老款了，陪我去看看吧！”一位打扮得时髦靓丽的小姐在水晶店门口停下脚步。
　　“走吧走吧。”男人有些不耐烦。
　　这两位工作人员见有顾客进来，连忙调整了面部表情，双手交叉放在身前，微微低头，职业地笑着：“欢迎光临。”

　　唐沐泽给夏凝萱买礼物的钱用的是自己从小打大的压岁钱还有这几年比赛得来的，他知道，如果用父母的钱买礼物，夏凝萱肯定不会接受，何况自己也不会这么做。接下来的两个小时，唐沐泽在楼下的服装店逛了逛，用剩下的钱给父母买了些礼物，给夏凝萱挑了一款白色的纯羊绒围巾，想象着夏凝萱围在脖子上的样子，唐沐泽不由得笑了起来。
　　两个小时后，唐沐泽回到了水晶店，付完尾款，拿上礼物，对师傅道了谢，大包小包地出了商场。

　　一个月没有见夏凝萱，现在坐在车上，唐沐泽归心似箭。他决定这次趁着夏凝萱的生日向她表白。
　　唐沐泽回到家，父母已经做了一大桌子菜等他回来，看见儿子大包小包给他们带的礼物，二人觉得儿子忽然间长大了。
　　吃完饭，唐沐泽回到自己卧室，开始打电话给夏凝萱，这天夏凝萱也回了家，现在正在吃饭。
　　“凝萱，我回来了。”唐沐泽有些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
　　“是吗？”夏凝萱有些惊讶，一个月的时间过得真快，她心里不由地感叹道。
　　“凝萱，明天有时间吗，我想和你见个面。”唐沐泽迫不及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