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遂愿(快穿)》酒青

17、送亲

　　阿素养病期间，苏虞过来看望过两次，苏父倒是坐的住，一趟没来看，仿佛这个女儿的死活跟他没有关系。

　　初五，赏菊宴

　　绿儿轻声唤道：“小姐，已经未时，得起床梳洗了。”

　　其余侍女们都暗暗着急，生怕小姐去晚遭人诟病，心里不禁都怨怼起苏夫人来，小姐的伤还未好，夫人竟还要小姐去参加那劳什子赏菊宴，要是严重了可如何是好。

　　这边阿素优哉游哉地起床了，秀气地打了个哈欠，似一点儿也不急。

　　绿儿也有些着急：“小姐得快着些准备了，怕是要迟了。”

　　阿素毫不在乎：“我一个受了鞭伤的人，又能快到哪里去呢。”

　　绿儿顿时想通了，眉开眼笑地说：“小姐说的是。”

　　侍女们也听到了，大家相视一笑，气氛十分平和。

　　阿素淡淡吩咐：“今个穿那身榴红广袖襦裙，配珊瑚点翠的坠子。”

　　病中没什么气色，还是穿得鲜亮些好。

　　七皇子体弱多病，常年缠绵病榻，京平贵女无人愿嫁，所以才借此次赏菊宴从清河世家女中挑选皇子妃，先定亲，冲喜，至于何时嫁娶倒是难说，毕竟变数极大。

　　赏菊宴由恭文侯府主母俞岚操办，俞岚乃七皇子母妃俞荷的嫡亲妹妹，此次选妃的事宜也全交由她来打点。

　　绿儿细致地伺候阿素穿戴好，才松了一口气，她隐隐知道今日宴席，不同以往。

　　恭文侯府

　　苏家来的晚，苏母下了马车，便有人疾步上前来搀扶。

　　走到侯府门口，阿素站在苏母身后，看她和俞岚虚与委蛇。

　　“素儿这丫头，身子有些不舒服，这才来迟了些。”

　　俞岚眉目和善，拍了拍苏母的手：“哪里的话，素儿身子可还好？”

　　苏母讪笑，转移话题：“她呀，皮实着呢，没甚么大碍。”

　　俞岚暗自打量阿素，身段妖娆了些，可这周身风华却又沉稳端庄，矛盾地让人难以移开视线。

　　苏氏一行人在俞岚的带领下，到了后院，俞岚对阿素十分亲热，苏母看了心中欢喜，暗暗压下翘起的嘴角。

　　宴席开始，世家族女们都清清雅雅，小声交谈，赏菊宴的真实目的大家都心知肚明，所以格外紧张。

　　俞岚温和地笑着：“初秋的菊花开得好，我这儿也精心养了些，便想着让众位夫人小姐都来赏赏，大家热闹热闹。”

　　不知是谁家夫人恭维道：“谁人不知恭文侯府的菊花怕是清河里开得最好的了，能得夫人相邀，是我们的福气。”

　　众人纷纷附和……

　　俞岚温和地笑着，目光扫过在座的世家族女，暗自打量。

　　贵女们坐不住，没半晌，便携三两好友四处散开赏花去了，阿素心中有数，时下赏清雅，她模样稠丽浓艳，怕是入不了俞岚的眼，于是便寻了个僻静的地方，安安静静地喝茶。

　　阴差阳错，俞岚看了，却觉得阿素性子沉稳，十分不错，在她心里的印象更上一层楼。

　　因着世家族女们都十分谨慎，避着出风头，所以赏菊宴平平淡淡地就结束了，俞岚心里已经有了合适的人选，和苏母通过气儿后，有了八成把握，更是喜不自禁。

　　回府后，苏母去了书房，找苏父商议，阿素回了扶云苑，用了晚饭后，正窝在床上看话本子。

　　沈慕翻窗进来，阿素知道，但却懒得搭理，头都没抬。

　　沈慕使劲咳嗽两声，吸引她注意，发现没用，于是冷脸横眉地走到阿素床边坐下，把她手里的话本子抢走。

　　低头一看，手里像是被火烫了，沈慕一下子把话本子扔了出去，满脸通红，指着阿素结结巴巴，话都说不明白：“你……你……怎么看这种东西？”

　　阿素淡然地很：“你什么你，避火图罢了，大惊小怪，没看过？”

　　沈慕心直突突，梗着脖子：“我怎么可能看过……”

　　阿素凑近他，促狭道：“真没看过？”

　　沈慕脸涨得通红，简直要被气死：“你好歹是世族贵女，怎地这般不知羞耻，竟脸不红心不跳地与男子讨论这床笫之事。”

　　少年如玉的脸上漫上霞色，清朗俊秀，阿素看得心痒痒，抬手捂住沈慕的嘴：“沈慕，我就亲一下，你别喊。”

　　屋子里几盏灯影交错，阿素屏住呼吸，慢慢凑近，唇瓣相贴，她见沈慕呆呆的样子，好像毫无挣扎之意，又仰头轻吻了吻他的脸颊，这才退开身子。

　　阿素的眸子深了深，其实她寻的一直就在眼前。

　　苏虞出嫁这日下雨了，不过早已定好的喜日子又岂能随意更改，一切照常进行，丝丝细雨徐徐飘散，遍洒天下，无一处遗漏。

　　“苏氏女出嫁的日子，竟下了雨，这可不吉利。”

　　“是呀，这下雨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甭操那心，人家可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下雨又如何……”

　　“说的对，这才是真正地门当户对，珠联璧合。”

　　“苏虞可是我们清河的第一贵女，我曾有幸远远地见过一次，那周身气度，真是不凡。”

　　此刻苏府前，苏虞凤冠霞帔，微微仰头，雨滴沾湿红纱盖头，紧贴她的面容，勾勒出精巧柔丽的侧颜线条。

　　漫天红霞，艳丽至极。

　　苏虞红纱盖着头，隐约看见沈珏为首的迎亲队伍，煞是奢靡，嫁妆十分厚重乐观。

　　即便是下雨，百姓们也是凑在道路两旁，守着看苏氏嫁女，热闹又繁华。

　　苏虞百感交集，她即将远离这片故土，她的亲人，她的友人，成为新嫁娘，踏上南安，这许是最后一次踩在清河这片生她养她的土地上。

　　苏父面色威严，沉声道：“嫁礼始。”

　　喜娘眉开眼笑，扯开了嗓门，十分喜庆：“一箭射天，天赐良缘，新人喜临门。”

　　“二箭射地，地配一双，新人百年好合。”

　　“三箭定乾坤，先射天，后射地，天长地久，地久天长。”

　　喜乐停，沈珏走到苏虞身边，牵住她的手，十指相扣，轻唤：“虞儿”

　　那一刹那，苏虞觉得耳边喧嚣尽褪，只余那一声低沉缠绵的虞儿，她红了脸，婉转娇羞，看不见沈珏眼眸中那抹晦暗与兴奋。

　　送嫁的人选是二房的嫡女苏盈，不出彩，却也挑不出大毛病。

　　嫁礼结束后，苏虞便要同沈珏返程南安了。

　　沈慕长身一跃上了马，身下那匹黑马极是威武，阿素仰头和骑在马上的沈慕对视：“沈慕，我及笄之时，你可会来提亲？”

　　沈慕微红着脸，低声斥道：“苏素，大庭广众之下，你羞不羞，我既答应了你，便定会履行诺言。”

　　“这两年你乖巧些，不要再忤逆苏大人，省着挨罚。”

　　“若是生病了，不可耍小性子不喝药，实在觉得太苦，就让绿儿备些蜜饯儿，但是不能多吃，恐坏了药性。”

　　“若是不耐烦同那些贵女打交道，便把帖子都拒了，反正日后嫁到南安，也不用同她们来往。”

　　“还有……”

　　阿素笑着打断：“沈慕，我竟不知道你这般啰嗦。”

　　沈慕冷哼一声，不自在地添了一句：“苏素，照顾好自己，等我来提亲。”而后挥鞭，马蹄声响起，跟随着送亲的队伍远去。

　　队伍人数庞大，行进速度慢，一直沿着官道走，连着行了三日，路过一小镇，队伍才停了下来，在客栈安置，歇去车马劳顿。

　　苏虞梳洗之后，换下喜衣，一身素裳，鬓间只插步摇，清丽若仙，却能令蓬壁也生辉。

　　沈珏陪她用饭，苏虞心里欢喜得很，行进这一日，沈珏对她百般体贴，极尽温柔，她已经开始期待起未来相濡以沫的日子了，殊不知，沈珏一直在忍耐，在压抑，在遏制自己的暴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