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牙医》蕃茄一号

7、我的牙医(7)

　　7.

　　打定主意，我突然感到精神百倍、活力满点。

　　即将做好事的快乐和有了惊奇发现的兴奋，使我原先因下午又得到牙医那儿复诊而引发的头痛、胃痛、全身痠痛一下子消失了大半。心情一放松，肚子就咕噜咕噜叫了起来。

　　其实，上次看完牙医後隔了两天，浮肿的牙龈就渐渐消了下来，也开始有了食欲。为了庆祝我终於有了食欲，牙也没那般痛了，我还特地上市场买了带筋牛肉炖一锅蕃茄洋葱牛肉汤，下些面条便是一大碗料多味美又营养丰富的牛肉面，替这段没胃口的日子好好补了一补。

　　可惜，好景不长。

　　才过了两天好日子，我就想起得回牙医诊所复诊的事，这讯息让我的脑中又发出一种不知道饥饿的激素，不仅不会有饥饿感，连美食当前也毫无胃口。

　　好不容易又有了食欲，我开心地冲进厨房煮了碗酸菜冬粉好填饱肚子，怕错过这一闪而过的好胃口。

　　像打仗般地一鼓作气，直到满头大汗用餐完毕，洗完碗筷後，我累趴在柜台上，嗅著满室中药乾草香，想著被口中的几颗牙折腾的还真是不算少，堂堂一个青春好儿郎却为那几颗小家伙而食不下嚥、夜不成眠，想来真是气苦。

　　近傍晚时，我将一个个在院子里晒太阳杀菌的药草收进铺子，抓了一袋配好的药茶包便提起勇气上战场去了。

　　「嘴巴张开！」

　　没好气地狠瞪牙医，他知不知道好人家的子女不能动不动就叫人嘴巴张开或者双脚张开之类的。

　　「你想让我吻开吗？」牙医细眼一勾，邪魅地哼哼笑。

　　我惊异地睁大双眼--

　　客官哪！你听听，你看看！这是甚麽话啊？天都还没黑就在调戏患者，也不多少顾点形象，还有其他人看耶！

　　眼角馀光瞥了眼候诊室，我惊讶得坐了起来：「人怎麽都不见了？」

　　急忙看向挂号台，一样没人。漂亮女护士跑哪去了？

　　「回家啦！」牙医好心地补充：「你是今天下午最後一个患者，现在只剩你还有我了......」

　　他越说越慢，语气越来越轻，身体越来越靠近，隔著口罩喷在耳朵的气息却像高温蒸汽烫了耳朵。

　　色狼......

　　前晚睡不著，夜里胡乱转频道时有出现这类「特别节目」，一个壮实黝黑的男人轻挑哼笑，诱哄著一个丰满白晰的妙龄女孩，而女孩只能睁著无辜的双眼，任人摆布......

　　唉！我早说这节目拍得不好，随便抓十部都差不多情节这有什麽乐趣？

　　剧情应该这麽走的：当壮实男人诱哄著妙龄少女时，少女要继续清纯无辜地推却一番，然後男人要下手的时候，少女使尽全力往男人胸腹腔交接处猛力一击，趁男人又惊又痛失去防备之际轻松使出擒拿手技，擒下色狼。这时字幕打出「消灭犯罪，人人有能」刚刚好！

　　什麽？问我色狼怎麽了？

　　我哪知啊！可能被抓回去重新调教了吧！

　　「乖！嘴巴张开 ，我会小心不弄痛你的。」

　　啧！啧！就是有人没创意到这种地步，一字不差地，我都知道接下来他要说什麽了。

　　「张大......放松点，这样我不好弄。」喀喀喀......

　　「别紧张，我不会弄痛你......再放轻松点......」隆隆隆......

　　「很好......就是这样......」喀啦喀啦......

　　「你的舌头不要动，我来就好......」一片冰凉的不知名仪器压下我的舌头......

　　多煽情哪～～

　　正想著这牙医技术不好，我的嘴都快张不开了，整个下颏又痠又痛的，不舒服极了。这时，他才说了句人话：「好了，漱口。」

　　漱口後，我乖乖又躺回诊疗椅上，听牙医报告这次的诊疗情形和一些注意事项。

　　「想我想得睡不著吗？」十足煽情的调笑。即使口罩和眼镜几乎掩去了整张脸，但扬起的眉眼显示著他的好心情。

　　牙医没有脱下沾满我的唾液的塑胶手套，仅仅拉起衣袖用他稍显凉意的手肘横在我的双眼下方。

　　「你在做什麽？」我惊疑地瞪大眼睛，睫毛在他的手肘肌肤扇了几扇，感觉有些搔痒似的。

　　「帮你敷眼睛啊！」他倒是理所当然，理直气壮的。

　　「你原来是蛇精，要不身体怎会这麽凉？」

　　牙医没好气地低头在我额间撞了一下：「真会被你气晕！你待在冷气房试试，任谁身体都是稍微凉了些。什麽蛇精不蛇精的，我要是蛇精就把你卷回家......」

　　脑中浮现牙医俊雅的面容配上大蛇的身体，口中吐著血红色的舌头，尾巴还卷了个喊著救命、双腿拼命乱踢挣扎的我......

　　重来！重来！

　　我怎麽会这麽蹩脚？应该是蛇精大人意图卷走我，但凭著我的智仁勇，一定能够化险为夷的，再怎麽说「森林泰山」和「马盖先」的影片我也看了不少，危机处理难不倒我啦！

　　大蛇被智勇双全的我收服後，接著就被我威胁要当我的奴隶乖乖听话，否则把他给喀擦了煮三杯蛇肉，蛇血能泡酒、蛇胆还能入药勒！

　　突然出现牙医脸的蛇精大人扭著身躯、抖著尾巴拼命讨饶的画面......

　　哈哈～～那样子真有趣！

　　嘿嘿！回去我就调雄黄酒来请牙医喝，那个许仙是让白娘子喝雄黄酒没错吧？！

　　呵呵......

　　他看见我脸上浮起的愉快笑容，不禁无力地叹口气：「你该不会正在想些什麽奇怪的事吧？像是我变成一条蛇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