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牙医》蕃茄一号

5、我的牙医(5)

　　5.

　　「我要是狐仙，第一个把你这个呆中医吃掉！」狐仙大人没好气地在我牙疼的左颊掐了一下。

　　「啊、啊～啊～～，痛！」浮肿的左颊哪经得起这麽一掐，我当场喊起疼来。

　　手抚著被掐红的脸，不甘心的埋怨著：「不就是讲错仙号吗？干嘛那麽计较！那你说说看哪，你是石头精、白虎精还是哪个花仙？」

　　「谁跟你说我是精怪了？」他咬牙恨恨地说。

　　隐约看到他嘴角不自然的抽动著，我有些担心这个不知名仙人的身体状况了，颜面神经失调的话，可能交感神经和副交感神经都需要调理。难怪要来找中医了......

　　中国的精怪和仙人应该还不适应西医疗法吧！

　　「的确没有。」我点了点头，好像了解他有点生气的原因了，「难怪你会生气，这是我的疏忽。长那麽好看的话，应该是颇有修行的仙人吧？被误认难免会生气。对了！你是想治疗嘴角不自觉抽筋的问题吧？这问题没有想像中严重，你......」

　　「等等！」他急忙打断我的安慰，好气又好笑地说：「你的脑袋到底都装些什麽啊！？」

　　难道仙人还有更严重的隐疾？我不解地将他从头到脚看了一遍，最後停在男人最容易失控的部位......

　　我皱眉沈思，食指不自觉地抚著下唇--那是我专注於某事时的习惯动作。

　　他侧身避开我的审视眼光：「看啥看？你刚刚才到我那里治疗龋齿，现在就给我装迷糊？我还没看过有人牙痛到伤脑神经的。」

　　什麽？竟是那个可恶牙医，我还以为终於能在传奇故事中担任跑腿的配角了。唉！

　　掩不住内心的失望，懒洋洋地转进诊疗室，要牙医跟上我。

　　没想到牙医这麽快就落在我手里。这实在太突然了，我都还没想到怎麽好好「回报」他的照顾耶。

　　「怎麽？难不成你还真希望当狐仙的食物？」

　　「没啦！」我在看诊的位子上，待他坐定後便耐心地问：「有什麽问题？」

　　「不知道。」他耸肩轻笑，看我聚起的眉头，好心地再补充：「有个来看诊的大婶觉得我脸色不佳便推荐我来找你。」

　　「嗯。」我点点头。

　　「没关系，我先看看。你将手放在手枕上，掌心向上。」我以拇指稍做固定，食指、中指轻轻在他略显白晰的手腕内侧按压，「轻轻握拳，别用力……，深呼吸，慢慢吸气……，来，慢慢呼气……」

　　这脉相……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眉头皱了两下，我尽量缓下心气淡淡地问：「你觉得哪里不舒服？」

　　「你觉得呢？」他不答反问。

　　我抬眼看他，他仍是笑得一脸得意。

　　怎会有人长得一付随时都得意扬起的眉眼啊！？长辈们都曾教导我们不可得意忘形的，不是吗？

　　这种病患最讨厌了，一付就是要考倒医生的模样，不舒服就老实点，好好跟医生合作好尽快恢复健康，别耍这种小孩子玩意。

　　我稍稍端正面色，谨慎地说：「你很健康。除了熬夜造成肝脏负担再加上有些中暑现象可能让你觉得疲倦，只要吃些清淡的食物，晚上早点休息应该就能改善。」

　　他不置可否地问：「就这样？」

　　犹豫了下，我还是选择含蓄表达：「要适当释放压力。」

　　他稍稍惊异地扬了扬眉，眉眼间透出的神色让我也觉得不自在，像是不小心窥视了对方的秘密。

　　「适当地宣洩压力也是一种健康管理。」

　　见他略有所思地看著我，我也只能回以一笑。

　　低头在初诊病历上详细写下诊断症向，用药剂量等，一面问他：「我开点清热解毒的草药你带回去煮开当水喝，一天至少要喝上三大杯，这样有问题吗？」

　　「煮？」

　　突然想起些什麽，我有些了然：「当医生很忙吧？要你煮来喝可能有些勉强，不过很简单的，草药包我会配好分装，一次放一包就好。你只要用三公升的水壶将水烧开，将草药包扔进去盖上锅盖滚一分钟後熄火，让草药包在里头闷，凉了就可以喝了。」

　　他迟疑了会儿，对我提出疑问：「难道不能开丸状或粉状类的药方？」

　　「也不是不可以。」我点点头：「但依你的症状喝些这种茶消暑解热是最适当的了。我加了些甘草，喝起来不会苦，反而会有甘甜味。比起一般饮料，虽然没那麽顺口好喝，但对於代谢体内毒素与躁热来说，相当具有功效，平时喝也能达到调解身体的养生功效。你等等……」

　　我起身进厨房洗了个乾净的白色带耳马克杯，回诊疗室时见到他正好奇地对著针灸人形研究起来，我笑笑地说：「不好意思，我没有聘护士和助手，只能自己来。」

　　他不介意的摇头。

　　用小镊子在一密封盒中夹出一小包茶包扔进玻璃杯，在饮水机注入热开水後端到他桌前：「这是做成小茶包的样子，一般人就能方便饮用的设计，但我还是建议看医生，让医生依照个别体质开药会比较适当。等一下你嚐嚐看，味道还不错。」

　　见他稍微将冒烟的热茶吹凉了才谨慎地喝一小口，接著又一小口，一张原先绷紧的好看脸蛋才柔和了些，我不禁也有些高兴。

　　「很好喝吧？」我露出真诚的开心笑容。

　　「你都这样吗？」

　　「啊？」

　　「你对谁都这样笑？」

　　我不解地望向他：「有什麽问题？」

　　他不置可否的笑笑：「没什麽。你可以帮我吗？」

　　「呃？」我有些反应不过来，这人讲话未免也太跳跃了吧！？

　　然而，有种「医者父母心」的使命感旋即涌上，连「助人为快乐之本」都冒出来了。想了想，我选择尽量保守地回答：「在能力可及又不犯法的情况下，应该可以吧。」

　　闻言，他笑得一脸意料之中的笃定。

　　「帮我解除压力。」他倾身向前，在我唇上轻咬了一记後露出贼贼的淡笑，「这是约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