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牙医》蕃茄一号

16、我的牙医(15)

　　15.

　　泡了一大杯醋，加了几颗冰块冰镇，镇住炎夏的热浪。

　　我懒洋洋地趴在柜台上，深深地叹了口气，百般无聊地将趴在柜台上的头颅换边，继续数著从门前散步而过的小狗。

　　三……三……

　　数字停在三已经很久了，什麽时候才会有第四只狗走过去啊？

　　「阿明啊！你还有没有当归？我熬了一锅大骨汤，需要几片当归下去提味……」曾大婶人还未到，远远就听到她的声音。

　　我才刚离开原先趴著的柜台，顺便擦去额际的汗珠，这位以热心著称的邻家大婶就大摇大摆地走进来。

　　强打起精神，扯出笑脸应著：「你来得正好，我刚进了一批新货，正鲜呢！」

　　说罢，便转身从整排药柜中熟悉地打开写著「当归」的抽屉，取出一个密封罐。

　　「怎麽看起来有气无力的，牙痛还没好吗？我上回介绍的牙医你去看过了吧？」曾大婶挤眉弄眼的贼笑，笑得我不明所以。

　　「唉！别提了。牙是不痛了，但惹了麻烦。」我从密封罐中夹了一大匙的当归放进夹合袋里，她顺便多要了红枣、枸杞，我也分别装进袋中。

　　「喔？说来听听，让大婶我帮你拿个主意。」过份兴致勃勃的笑脸，总让我觉得有些突兀。

　　「其实也不是什麽大事，嗯，没什麽！」重重地点了头，加强肯定我的说法。

　　曾大婶鼻子灵敏地东嗅西嗅，满脸理解地点头说：「没事？我怎麽闻到一股酸味啊？放心，大婶我也是过来人，什麽大风大浪没见过？」

　　端起我泡的一大杯醋饮，浅浅喝了一口：「你鼻子真灵，正喝醋哪，要不要来一杯？喝醋有益健康，你要是平日多少喝点，调解身体酸硷值，不但身体不会累积毒素、排泄顺畅，连皮肤也会变漂亮，就不必花大钱买保养品了。」

　　「呿！我家老头成天酿的醋还算少吗？还有，不都说别叫我大婶了吗？如花姑娘都被你叫老了！明明才大你不到两岁，为什麽要被一个快三十岁的男人叫大婶？怎麽想都吃亏……」她嘴里边碎碎念，同时熟悉地打开柜台上装落神花蜜饯和甜话梅的密封罐吃了起来。

　　这女人真够自动自发的，老是将我的店当成她家食物仓库的。

　　「你分明就叫『大审』，还不许我叫？」我也扔了颗话梅进嘴里，酸得我眼睛眉毛全皱成一块。

　　「都怪我爹娘取的什麽名字？女孩子叫什麽大审，还说什麽莫忘随时审视自己，做个顶天立地、堂堂正正的人，不取这个名字，我一样顶天立地的很……还是你好，决明，笔画少又好听，我喜欢你的名字。」大婶随手拨弄著柜台上的乌沈木算盘，但那劲道之大，连我都替快解体的算盘担心。

　　唉！我怎麽尽认识些暴力女？莫非真的女人运不好？

　　「嗯！我很庆幸阿爸取名的时候刚好看到的是决明子，而不是当归、枸杞、何首乌的，光看我哥和我妹的名字就能懂我有多幸运了。」

　　「玉洛神和玉梅听起来都不错啊！不过玉梅在自我介绍时一定很困扰……」大婶也不客气，索性在店面的长凳上坐了下来。

　　说完自己的名字，还被追问全名到底是什麽……

　　我们都想到那付情景，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

　　「叫姊姊啦！我听了也高兴。」

　　我赶忙以手做拒绝状：「开什麽玩笑？你别害我被阿永拎去当沙包打，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是『爱妻护妻俱乐部』的荣誉董事，再说，谁敢跟国术馆的师父作对？我这条小命还想多活几年。」

　　「哼！没胆量。你看过的故事和影片中，难道没有感人的姊弟恋或师生恋的？那种年轻男主角与寂寞的美丽少妇之间的动人爱情故事？」

　　我在脑海中勾勒出那付情景，美丽大方的松岛菜菜子和某个美少年不顾一切阻碍也要相爱的故事……真好！

　　睁开眼，看到大婶又打开仙楂糖的罐子，抓了一把糖丸在手心，一颗颗地以指弹向空中，接著精准地以口接著。那股豪迈样让我不禁摇摇头。

　　真是一点想像的空间也没有……

　　「说真的，那牙医都没对你做什麽吗？」

　　「做什麽？」我很认真地想了想，不解地问：「不就是治疗牙齿吗？他拿了一根会发出很大声响的小锯子、一把小螺丝起子和塑胶水管在我嘴里……」

　　「Stop！看样子你是还没被吃掉了……」大婶竟然难得的抚著下巴沈思。

　　「吃掉？大婶，你真是料事如神，怎麽知道我差点被吃掉的事？」我有些吃惊，难道她早就看出牙医的原形了？

　　「喔？说来听听！」她露出浓浓兴味，笑得满脸天真愉悦。

　　「你不能说出去。」想了想，还是决定先约法三章。

　　她点点头。

　　「也不能写到你的小说里。」这个恐怖女人最爱来我这里「找题材」，要不是因为她，我哪会看过「炎之蜃气楼」？

　　我就想不透为什麽她明明和男人谈恋爱、结婚的，怎麽老爱看和写两个男人的爱情故事。嗯……，那算爱情故事吗？应该是夸张版的□□记实吧？

　　「咦？不行喔？」

　　「不行！」这一点我很坚持。

　　「好啦！你快说！」她不耐地摆摆手当作应诺。

　　我尽量放慢速度，一字一句地慢慢说：「虽然难以置信，不过牙医他是狼妖喔！」

　　「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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