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风往事》瑞雨晴天

6、初识

　　月影潇晓起朦胧，醉若如梦心似空，风瑟漫柳知情义，渡水岚桥两相逢。
　　青城山属于岩层山，居高处，四周围山林郁郁葱葱，原本下山只有一条小路。但后来青城山建立青城后，过往车辆繁杂，人流也多了起来，山上山下便砍伐了大片林子，而青城位于要地之间，多余外敌侵犯，故加高壁垒，四周环河。此时的青城屹立山中，俨然一座坚固的堡垒，隔着月光照上去威严、耸立。青城在几任城主的努力下，城内繁花似锦、欣欣向荣，各式门店绮丽，来往的商客更是络绎不绝。
　　晚饭过后，段城主过来招呼故友，“不知城中之食可否？”
　　“城主盛情，我等以足以，无不过之处。”
　　“那便好。”段九霄回身招呼下人，上些茶点以备用，“我城中夜景非常，不如到处走走。”
　　“呵呵，谢城主美意，不过老朽乃是清净之人，不喜欢喧杂闹市。”
　　“那就然如此，不如让我徒弟陪你这位徒弟到处走走，我与仁兄可商讨些杀敌之策。”
　　鸿景天歪过头，看着慕容白雪笑了笑。白雪低头无语。
　　“也好，你我都是腐朽之年，不如让这些年轻人见见世面，也免得修行清苦罢了。”
　　“甚是。”段九霄忙招呼小人，“叫明坤来。”
　　不多时，陆明坤来到偏间，同师傅、真人行过礼数。
　　“明坤啊，我与你师伯要商量些退敌之策，你与白雪到城中走走。”
　　“是，师傅。”
　　拱手作揖，二人退下。
　　夜晚的青城好生热闹，熙熙攘攘，人流络绎不绝，张灯结彩，门庭若市。
　　二人在街道闲逛，陆明坤虽说是出了名的侠客，但为人呆板，话语片片，到还是慕容白雪先开的口。
　　“师兄啊，你与师伯是如何相识的？”白雪撇过头，看了一眼。
　　“我本城中之人，城主招募贤能，就慕名而去了，后得城主恩宠，学的一招半式，又在江湖中闯出些名堂，不为过，不为过。”陆明坤低头说道了。
　　“师兄是城中之人，那城内还有其他亲人？”
　　“是的，家中还有一弟，名陆云霭，还有个老管家。”
　　“那为何不让城主也收了令弟呢？”白雪疑惑的问。
　　“哎，说来惭愧，吾弟生来性裂，玩世不恭，不学无数。耐得爹娘留下些庭院、财物，够得成活也就罢了。”
　　慕容白雪低头无语，但是对师兄口中的这个顽童倒是有几分好奇。
　　“前方的庭院就是我家，不妨去坐坐。”陆明坤礼让着。
　　“不知方便否？”
　　“无妨，无妨。”二人沿着小路到了院门前。
　　空空空。。。。一声急促的敲门声。
　　“来了来了，谁呀这是深更半夜的。”门内传来一个老人的声音。
　　门打开，一个臃肿的男人站在面前，看似刚刚从睡梦中惊喜，极度的不情愿，揉揉睡眼看着面前的两个人。
　　“啊，原来是大少爷。”老管家感到很诧异。
　　“老管家，这是慕容姑娘。与他师父来到青城做客，我带她到家中坐坐。”
　　“哦，慕容姑娘，老生有礼了。”老管家给慕容白雪作揖行礼。
　　“老管家，客气了，深夜打搅确实失礼。”慕容白雪有些过意不去。
　　“不碍事，开面请吧。”老管家让着两人进了庭院。
　　“云霭呢？”
　　“二少爷不知何去了，直到现在不曾回来。”老管家似乎已经习惯了。
　　“劣徒。”陆明坤有些气愤。
　　“便于老管家说话间，怕是怠慢了姑娘，请。”明坤让礼。
　　白雪低头迎合，二人随着老管家到内院中。
　　“呀，这是何物？”慕容白雪惊愕道。
　　“这是千年樱木花，是我们爹娘在外跑镖头的时候，有个老人家送的。原本也不知为何物，便到这院子里种下，后有知情人说这叫樱木花，属于极为罕见的物种，此物不同于其他树木，喜月光，晚上才生长。一般五六年开一次花，像玉珠的样子，晶莹剔透，而且满园散发香气。”
　　“这真倒是稀罕之物。”
　　“是啊，”老管家忙道“接下来的果子泡上泉水，可解百毒的。”
　　慕容白雪刚想伸出手，去轻轻抚慰这树的枝条，陆明坤忙上手阻拦，却恰巧碰到姑娘的手臂，吓的忙是一缩，不自觉的退后了几步。
　　慕容白雪扭过头，看了下他。
　　“姑娘有所不知，此树因吸收月光，寒气及重，如若轻易碰上怕会损了姑娘仙体。”明坤低着头，双手拱过头顶，羞涩的很。
　　白雪倒是不以为然，不过看到他的样子，不禁有些想笑，道谢了一声便撤回手臂。
　　陆明坤实在觉得尴尬，不知所措，也不敢再往内堂让，便道：“今日乃青城难得赏灯节，不如带姑娘城中看灯如何？”
　　白雪看出他的意思，用手指挡住嘴，轻笑了一声，心想：师兄也是行走江湖之人，应该见过不少，如今却如此羞涩，却不如女儿家也是好笑。
　　“那就随师兄城中一游。”
　　“好。”
　　二人与老管家到过别后，便离开陆家。青城有一条主道，四周商铺拮据两侧，各家都挂着不同样式的花灯，及是好看，配合青城上空的星光，璀璨夺目，全无一副大战即将来临的景象。
　　“你个混账，是来砸老子摊子的吗？”
　　“买卖公平，你这玩意本就不是什么稀罕物。”
　　“胡说，这可是我无意中得到的，乃是罕世奇宝。你敢说我这是破烂货。”
　　“那有怎样，破烂就是破烂。”
　　“好你小子，今天不赔钱你就别想走，给我抓住他。”
　　“哎呀，救人啊，杀人了。。。。”
　　一通嘈杂的叫声，引起了周边人群的注意，不一会围了好多人。陆明坤和慕容白雪也被这吵闹声吸引了过来，想看看一二。
　　刚走到人群中，明坤忙上前拦住，“姑娘，咱们到那边看看，竟是些绫罗绸缎也许会有姑娘中意之物。”
　　白雪不禁被他这一举动惊住了，“师兄，这是为何？”
　　陆明坤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说出什么，可白雪已经挤了进去，他只道哎了一声，没办法只能随着走进人群中。
　　摊位店主与这少年喋喋不休，谁也没有礼让的意思。
　　白雪已经到了摊位前，眼见一地的碎片，看来是这物被这少年损毁了。她蹲下去捡起一块碎片仔细的看着。
　　“正好，你让大家评评理，这小子说我的东西是假货，不但不给钱，还把它砸碎了，你们说应不应该赔钱。”
　　“你这物件本就是假货，我不砸了它，怕是有更多的人会被你骗了。”
　　“你说假货就假货，你懂个屁啊。”
　　“嘿嘿，你还别说我还就是懂你个屁。”
　　“你。。。。”
　　少年甚是得意，不停的炫耀着自己的行为。
　　人群中有人认出了陆明坤，忙着上前打招呼，“陆先生。。。”
　　陆明坤侠义有道，且声名远了，城中之人多尊称其为先生。
　　他拱手还礼，却一直不敢作声，只得在一旁观看。
　　“这为何物？”一个清脆的女儿声随问道。
　　少年不禁回了回头，似乎被这声音吸引了。
　　“此乃名玉，潞琳碧。”
　　“哦？”白雪仔细的端详着，“潞琳碧确实上等名玉，十分稀少。”
　　“看看，还是姑娘有眼光。”摊主得意道。
　　“小女不才，确实见过，此玉纹理分明，冰光倩碧，美不胜收，最为奇特的就是隔着月光看去，玉内流水荡漾，故得潞琳。”
　　“行家，哈哈哈哈哈。”摊主美的脸上像开了花。
　　“但是。。。”
　　“嗯？”摊主不禁脸上像是褶皱的包子，五官堆成了一团。
　　“此玉虽透，但全文纹理，的确不实。”白雪举着碎片仰头看着。
　　“哈哈哈哈哈哈，我就是他说个骗子。”
　　这一笑来的太过突然，倒是把慕容白雪吓了一跳。
　　“不可能，你懂个屁啊，小丫头你和他一伙也是来搅局的吗？”
　　“为何如此，不是就不是。”
　　“混账”，摊主大怒一把就想抓住慕容白雪的手臂。
　　“放肆。”突然人群中有人大喝一声。
　　“哎呦。。。”
　　摊主的手还未抓过来，眼见一柄宝剑的剑穗“刷”的一声，打了下去快如闪电且力道十足。摊主疼的倒立不起，嘴里还哎呦哎呦的大叫着。
　　“且不说这东西真假，鼠辈竟对女子如此粗鲁，不想活了。”陆明坤举着剑柄指着摊主。
　　“你这怪人，该打。”少年气愤的摸了一下鼻子。
　　“姑娘有事吗？”
　　“无碍。”
　　“多了姑娘相助，好事眼生，不知从何处来？”少年问着。
　　“我。。”慕容白雪刚要回答，明坤急忙摆手，示意不可，她便也不在答复了。
　　“呦，还保密。不妨事，姑娘肯定是初来这青城，我带你在这城中浏览一番。”说着便拉着慕容白雪的手。
　　“劣徒，放手。”陆明坤又是一击。
　　“哎呀，哥，你这是干嘛？”少年疼的叫了起来。
　　“孽畜，不可对慕容姑娘无理。”
　　“原来你姓慕容啊，好名字，人也好，呵呵呵。”少年嬉笑着。
　　“姑娘受惊了，此乃吾家弟，望姑娘莫见怪。”陆明坤有些不好意思。
　　慕容白雪未作声，但却对着少年有了种莫名好奇感。
　　“哥，我又没干什么。姑娘好，在下陆云霭。”少年看着慕容白雪，眼光里却有了一丝惬意。
　　“小女子慕容白雪。”白雪拱手作揖。
　　“白雪姑娘，好名字，今天是我们青城难得一见的灯会，我带你一起转转可好。”
　　“甚好。”白雪忙回头招呼师兄。
　　“哎，那个呆子只知道天天行侠仗义，蠢得很。”云霭偷瞄了一眼兄长。
　　“不可不理。”白雪忙道。
　　“呵呵”，陆云霭吐着舌头嬉笑了几声，便又拉起白雪的小臂，“前面寺庙有一群人，咱们也过去看看。”
　　“哎。。。”陆明坤想去阻拦，但二人早已消失在人群中了。回过头望着那个，倒地的摊主，蹲下身子伸手从怀中取出些银两，交于摊主手中。
　　“你虽卖的货品不实，但吾弟却不该将其打碎，这些银两算是赔偿。”
　　摊主接过银子，拱手作揖。
　　“谢过陆先生。小人远道而来，却是初来此地，有件事可否一问。”
　　陆明坤近前，摊主凑到身边。
　　“教主让小的问候陆先生。”一声诡异的笑声从摊主牙缝中挤出。
　　“不好，啊。”陆明坤隐约觉得腹部被一利器刺入，瞬间鲜血直流，倒退了好几步。
　　“你，是，何人？”
　　“小的乃是梵空大人座下四护法之一-----木多隆。”
　　明坤一手捂着腹部，一手用剑撑着地，强忍着疼痛道：“也到是你这班妖孽能做出如此龌龊之事。”
　　“哈哈哈，先生说笑了，哪里有什么龌龊不龌龊的，难道你行走江湖这么多年，没听说过先下手为强吗？”
　　“你这点伤还奈何不了我。”
　　“哦，是吗？”
　　“啊”，明坤隐隐觉得伤口之处犹如万虫撕咬一般，流出的血液也由红变成深褐色，血管部就好像要涨开了一样，头一阵阵的发晕，如果不是这柄剑硬撑着，便是一头栽倒下去。
　　“这可是我们鬼婆亲自为您准备的见面礼，还过得去吧。”
　　明坤早已没了力气，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混账。。。”
　　“废话少说，尊教主之命，尽早送您上路。”
　　说话间，木多隆提出藏在袖口见得一件兵刃，寒光电闪般的刺向陆明坤。
　　明坤双脚踏地，仰着身子，顺势向后倒退几步，兵刃从他的眉间划过，一点寒星杀意铺面而来。
　　明坤仗剑而起，格挡住了来势的兵刃，迎着势头激出一掌。这可是他的看家本领，本名“素英掌”，力道强劲，掌风中带着些寒气，中招者由伤处延伸到五脏及经脉，由施掌人根据用掌的力道决定其或残或亡。由于明坤已身中剧毒，无法施展全部掌力，只能打出五成。
　　木多隆躲闪不急，想要凭借身体硬接下这一掌。
　　“啪。。。”
　　“啊。。。。”木隆多连滚带爬的滚出几仗远，面冲着地一时不得动弹，“可恶，你居然中了剧毒还能使出如此掌法，不亏剑客之称。”
　　“对付你，足够了。”
　　“别得意的太早，你中的毒为奇花异草，世间无有解药，就乖乖的等死吧。”
　　“哈哈哈，善哉善哉，得饶人处且饶人，施主要何苦要赶尽杀绝呢。”
　　突然间，空气中传来一个和尚的声音，底气醇厚，声音宏大，但却不见其人。
　　“你是谁，鬼鬼祟祟的何不献身。”
　　“哈哈哈哈。空空如也我来佛，莫不欢喜是非多，明朝路见不平事，度尔成佛禄功德。”
　　“你是。。。。。”
　　“哈哈哈。”
　　还未得木隆多反应过来，空中划过一道闪电，一双佛手从天而降，“啪”的一声，硬生生的拍在他的身上。木隆多只觉得一阵酸疼，昏死了过去。
　　“哈哈哈，陆施主好久不见了。”
　　“莫非是缘灭大师。”陆明坤仰着头，朝向天空的方向望去。
　　“陆施主伤势不轻，还是速回堡里疗伤吧。”
　　“谢大师出手相救，明坤感激不尽。”
　　“少侠不必客气，老衲已得知当下局势，正于我三位师兄同去贵处，不隔他日变会相见了。”
　　“能得大师相救，天下苍生接福报也。”
　　“善哉，善哉。”
　　街道不远处急匆匆的脚步声，几个青城弟子赶过来，“师兄，师兄。”
　　“师兄，师傅得知此事，命我等速速前来。”
　　“让师傅他老人家担心了。”陆明坤看到都是自家兄弟前来，自然放下了防备，一头栽倒在一个兄弟的肩上，昏了过去。弟兄们看着师兄伤口上流出深褐色的液体，全然不知所措，忙着按住伤口一起抬着往堡里赶去。
　　话说两头，虽说经过如此大仗，而陆云霭和慕容白雪似乎已经走得很远了，只听得远处熙熙攘攘的人声，两人一起游玩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