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如何故作深情》小小龙

7、第 7 章

　　叶景润接过李公公递过来的白玉药碗，面色平静的喝下碗里棕色的汤药。
　　李公公递上帕子，接过药碗放回身旁小太监端着的红木托盘里。
　　叶景润看着李公公站在那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开口询问，“怎么了，想说什么说就是了”
　　李公公眨了两下眼睛，低声道，“皇上，今天天不错，您要不出去走走”，也好过除了上朝整日闷在殿里。
　　“景卓把朕的是说给你了？”叶景润沉吟片刻发问。
　　李公公噗通一声跪下，磕了个头，“奴才该死，探听皇事，只是奴才实在忧心皇上圣体，忍不住向王爷打听，想着哪怕能尽一点力量让皇上舒心也好过使不上劲，奴才该死”
　　殿里伺候的丫鬟太监低着头静悄悄的撤出去，关上了殿门，叶景卓恰巧过来。
　　“起来就是”叶景润话中没有怒气，“你不必替景卓遮掩，朕还不知道他的性子，定是他憋不住了告诉你的”
　　“皇兄既然知道是臣弟告诉李公公的，也一定知道臣弟是为了什么告诉他”，叶景卓进来后行了个礼，站到一边，“皇兄天天喝着药，一定比臣弟更知道自己的身体，臣弟纵然忧心皇兄，可也无法面面俱到，李公公跟了皇兄这么多年，有些地方比臣弟更清楚，臣弟是想着能多个人照料皇兄”
　　“你先下去吧”，叶景润对李公公说
　　“皇兄别嫌景卓事多，景卓可就皇兄一个哥哥”，叶景卓半坐在榻上，他不敢坐满了，随时防着皇兄生气。
　　“你的心思朕知道，朕也不怪李公公知道这件事”，叶景润话里没有怪罪的意思
　　“皇兄不记得十五哪日醉酒的事了，可臣弟记得”，叶景卓想着横竖得遭这一回，便打算今日和皇兄把话说开了，“臣弟不是非要把事都挑开说，只是，皇兄，事情憋在心里只能是烂掉”

　　十五那日，叶景润喝了不少酒，李公公劝也劝不住，叶景卓看的心惊，告了各位大臣带他回暖阁了。
　　到了暖阁院子，叶景润闹着下了轿，站在院子里的梅花树下，看着挂着残雪的红梅，不再往前走。
　　李公公怕他冻着，柔声劝着他回屋。
　　叶景润不答话，只是突然落了泪。
　　除了母妃死的时候，叶景卓这是第一次见皇兄落泪，他沉默的看着，皇兄最喜欢的就是梅花，那元和……也是。
　　叶景润拂开李公公扶着他的手，解开身上的大氅，转身抽了侍卫腰间的佩剑，在洒满月光的红梅树下舞了起来。他醉了酒，脚下虽有些不稳，但也身姿翩然极为好看。
　　收了势，叶景润松了手，剑哐当一声掉到地上，他径直走进殿内，不理后面抱着大氅追着的李公公。
　　叶景卓跟进殿就见叶景润已经歪在了床上，半靠在雕着盘龙纹的床柱，身后压着挂起来的帷幔，头发散了一些在胸前，修长的眉毛轻轻皱着睫毛微颤，双眼里仿佛乘着潋滟水光，醉酒使双颊泛上薄红。
　　“景卓，哥哥是不是很糟糕”，说话间还带着若有若无的酒气。
　　“你大概已经知道了朕和元和的事，朕现在的样子可不就是为情所困吗”，说完便靠着床柱睡过去了。
　　叶景卓看着李公公招呼太监丫鬟伺候皇兄安寝，转身走到院子里，在梅花树下站了好一会。

　　“皇兄，你若是有心事便说与景卓听，好不好？”
　　“……朕之前是太子，现在是皇帝，每一步都循着规矩，就这样走过来。当个皇帝不是朕选择的，可是朕也放不下，元和是朕唯一任性选择的东西。自从和他一起，朕开始违抗一些仿佛挣脱不开的东西，在许多时候都觉得不再是一个肩负天下的帝王，只是一个……一个寻常人。可朕仍旧把皇帝这个位置摆在所有事情的前面，朕想逃脱束缚，但朕也不想挣脱束缚，元和是那个朕最自私最自私的产物。朕从他那得到当皇帝享受不到的东西，然后把他一直绑在黑暗里，朕知道自己不能没有他，可也没给过他许诺，没给过他未来。直到他死了。”
　　“他死了本应该是件好事，唯一让朕不能成为一个合格的皇帝的东西没了，朕年少时为了逃避找的处所没了。也的确是件好事，朕不必在许多事上为了他衡量，李大人家的女儿不是一直心心念念的要当朕的妃子吗，现在朕阻挠自己的借口也没了。景卓，元和这件事对朕当好一个皇帝没什么影响。”
　　“是没什么影响，可是他对你当好一个哥哥有影响，皇兄，景卓一点也不关心这天下怎么样，景卓知道这样想不对，可是景卓更在乎的是你”
　　“皇兄教导我长大，也从来没让我应付过那些皇室朝堂上的东西，只是景卓似乎没尽到过一个好弟弟的责任，景卓很感激元和。皇兄，你听景卓说，你为天下做的已经够多了，一个元和是这天下合该给你的，他们不能要求你连自己的感情都拿出去给他们。皇兄能有属于自己的生活的。”
　　“可是元和死了不是吗”，叶景润垂下眼
　　“皇兄，景卓不太会说话，也不了解元和，可是景卓想，他一定不愿意看见你这样对吗？”
　　“为了一个人病歪歪的不像个男人对吗？”叶景润笑着问叶景卓，那笑容里掺着点别的东西。
　　“……确实有点，皇兄，天下大事你都能想的开阔明白，景润不相信你看不明白这些感情的事，人死不能复生，你记住他记一辈子也没问题，只是不必在这时折磨自己”
　　“朕看的比谁都明白，死便是死了，想再多也没什么益处，朕也没沉溺在这里面扰了政务，只是闲下来难免想想”
　　“坏就坏在你这想想让你坏了身子啊，皇兄！臣弟这说来说去的不正是为了这个吗！”叶景卓有些想学着小时太傅拿书敲他头一样敲敲皇兄的头
　　“朕今日刚与那群闲操心的大臣讲完，你不是也在下头吗，朕少说还能活个二十年，到那时一个继承人也培养出来了，大不了你当了这个皇帝，景润不是无才，朕知道”，叶景润颇为认真的说，神色温柔。
　　“我不当，这个皇帝你至少给本王当到本王入了土，好保证本王享乐一辈子！”，叶景卓喝了口茶顺过气，“还有，本王知道自己有才，不用皇兄说！”
　　叶景润笑了笑，没继续说。

　　叶景卓又和叶景润说了一会话，就出来了，他也不知道今日这话是说没说通。只是，叶景卓扶额，为什么当初母妃没给他再生个妹妹，自己和皇兄说的这些话哪是他一个大男人该说的啊！
　　看到院子里的红梅，叶景卓叹了口气，皇兄以为自己亏欠元和，实际上，皇兄对元和的情已经是炽热珍贵，不说在皇家，哪怕是放在稍有身份的人家里也算得上难得。如今这世间，对男子来说，付出一份真情何其难得，更别提两人身份天差地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