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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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一白与人交往不多，至交好友也只叶景卓一个。陆家从他的父亲才开始做官，在京根基尚浅，他父亲又是个御史台的差事，少于其他官员交往。陆一白把父亲冷清孤傲的性子学了个□□成，从小最爱一个人读书，直到被先皇看中做了叶景卓的伴读，这才有了个朋友。
二人地位悬殊，陆一白到了年纪就走了科举同他父亲一起进了御史台，目前还只是个从八品的监察御史，叶景卓却是个亲王，不过也正是因为叶景卓，众人对陆一白向来多几分尊重。
陆一白平日里不爱说话，偏叶景卓是个憋不住话的，整日叨叨不停，两人一个说一个听倒也和谐。
“清越，本王听了个故事讲给你听听”
叶景卓在得了皇兄的话后迫不及待地钻进书房，出来后精神恍惚，苦想一夜还是没有头绪，自然的想到了自己那个头脑聪明的朋友。
陆一白点点头，心里猜是哪家的事又让这个亲王给听着了。
叶景卓端起茶杯，打算润润口，眉头却皱起来了，“清越，你怎么换了个白茶？”
“怎么了？”陆一白看了他一眼，然后说，“家里翻出来的。”
“没事”，叶景卓暗叹自己现在神经敏感，然后开始把皇兄的事删删减减的说起来。
“本王认识一个人，家世才学品行相貌都是个顶个的好，年纪也不大，他有一个恋人，两人也算是相爱，七八年了。只是最近他这个恋人死了，可能是身心受挫？他就有些不太好，身体和精神上的。你说，该如何劝劝他？”
陆一白听完，直直的盯着叶景卓，然后又上下打量了一会。
叶景卓被看的发毛，“怎么，看本王做什么？”
陆一白收回眼神，手指一下一下的点着桌子，“叶景卓，安亲王殿下，皇上知道你把他的事往外说吗？”
“谁让你非得说破？你这次又是怎么猜出来的？”叶景卓本来也不想瞒着他，只是事关于皇兄他也没打算说破，“而且，以你的性格，这次为什么直接点破了？”
陆一白挑了挑眉，“你之前给我说的那些不是宠妻灭妾就是嫡庶相争，要么就是谁家小姐又私定终身，都没什么意思”
“那皇兄的事就有意思了？你不怕因为探听皇室秘闻下大狱？”叶景卓有些好奇，自己这个朋友向来对这些事不感兴趣，只是听他说而已。
“我这些年来从你这里听到的，足够我被满朝官员暗杀了，怕什么”，陆一白脸色淡然，上至中书令李大人家接回家的侄子实际上是私生子，下至亥时值守的皇宫禁卫是个妻管严，还有什么他不能知道的呢，“至于我怎么猜出来的，你最近成天的往皇宫跑，父亲回家也提到过说皇帝身体有些不好，而且，你朋友有几人？你身边又有谁的事我没听你说过，能让你关心的可跑不出五位数，别提能让你如此夸赞，还有个恋人，只有你那个个顶个好的皇兄了，如果我没猜错，是冬月初那次休朝？”
叶景卓撇了撇嘴，“你就只有这时候话多，本王看你表面光风霁月，内里也是天天推断别人私事，只是本王是明着，你来暗的”
“怎还有空闲扯？”陆一白不远理他，只想听皇帝的事。
叶景卓一五一十的把这些事说了，“……然后本王便去了皇兄书房，找到那本书，翻开一看，竟是皇兄的一本手札，里面写满了元和的事。什么元和喜喝白茶不爱吃辣，哪日元和又做了什么事，本王都疑心皇兄有没有这样关怀我”，叶景卓发了句牢骚继续说，“里面还夹着一些密报，大概是那个元和写的，只是下面落款暗一，这暗开头可是皇兄的暗卫啊，又是一，该是皇兄的暗卫头领。”
“你方才不是说，李公公提到皇帝不爱让人伺候，通常是自己一个人呆在书房，有时吃饭也一人，这元和还是个暗卫，大概这就是为何皇帝暗中与人相恋却从不被发现的缘故”
“本王也是这样想的，然后那书的最后一页夹着一张密报，属的名不是暗一，里边写的是暗一任务失败身亡”，叶景卓皱着眉头说。
“时间正好对上李公公说的皇帝三天没让人服侍。”
“正是，本王放下手札后，想着皇兄在里面提到的事，便拿了案头缸①里的书画，打开后，看题字，画的果然是暗一，只是……”
“这暗一，是个男人”，陆一白把自己的推断说出来。
“是，但这也没什么要紧的，只是皇兄的身份摆在那，不过搁目前来看，那人是个男的总比死了强”，叶景卓想到皇兄最近两眼无神发呆的样子，叹了口气说。
“也许，暗一是个男人才让皇帝把两人的恋情隐瞒了，如若不然，一个皇帝有的是让暗一的身份见光”
“本王观那画中人，高大俊秀确实不错，只是与你我颜色也差不了多少。皇兄何至于写的天上有地上无的”
陆一白斜睨了他一眼，喝了口茶
“本王又翻了翻书房，其他东西或多或少都有元和的痕迹，出了书房，本王又去到琢玉阁，按手札所说的，改年号时皇兄果然让人制了块雕着元和的玉，那玉给了元和。”
“所以当年改年号，立新是假，宣情是真？是因为暗一名元和皇帝才改了年号？”
“正是，不过，元和这个名字是皇兄给起的，这暗一是当年皇兄捡回来的。改年号之事在起名几年后了，也正是改年号这事，让本王知道，皇兄对这个元和的感情不一般，不是……当个玩意”
“皇帝的病因思虑过重，也正是因为元和之死”
“差不多了”，叶景卓无意识的端起茶杯喝了口茶，皱了皱眉。
“我觉得，你倒是不必忧心皇帝荒废政事，他不是那种人”，发现叶景卓说得差不多了，陆一白开始出主意。
“本王不担心这个，本王忧心的是皇兄的身子。你不知道，皇兄的性子有些内敛，许多事他不往外讲，只是生生憋在心里，偏偏对什么事又都是极为认真的。本王是担心他天天心里想着，把身子拖没了”，叶景卓本来也没打算听到陆一白说什么有用的话，他只是不想把这些一个人憋着。
“我没什么好主意，你多去劝劝？”，陆一白也知道叶景卓不是来听注意的。
“要是如此简单便好了，我是怕皇兄他不愿听或者听不进去，找其他人帮忙的话我又不敢往外说”，叶景卓知道太傅的话有用，可是他不敢让太傅知道，也不敢让皇兄知道自己把他的私事讲给太傅了。
说完这些，叶景卓又叹了口气，“本王还是想不通，皇兄与那元和七八年的情了，为何本王却一点都不知道，还有，那元和就甘心给皇兄当了七八年侍卫？”
“说句不好听的，你不觉得当个暗卫，比在后面当个娘娘，除了见不了光之外好出太多了吗”，陆一白不想理会前面那吃醋的话，只是就侍卫一事发表了意见。
“你是说日日见着皇兄，还是可以保护皇兄？你知道在这之前本王从来都不觉得皇兄是这么一个……黏糊的人”
“说的不错”，陆一白淡淡的点评，不知道是不是评价黏糊这两个字。
“本王之前也想过皇兄的恋情，一直认为大概就是皇兄顶不住压力开始选秀，后宫里填满了各色美人，然后皇兄收获无数芳心却依旧冷心冷清把国事放在第一。”说到这叶景卓抽了抽鼻子，“结果是和一个暗卫关起门来过滋润的小日子”
“小日子精妙”陆一白再次点评。
“本王向来觉得皇兄温柔高贵，胸有沟壑却不是你这种假面的狐狸样子，谁知道是这种，你不知道他画了多少张元和的画，他可是一张都没给他这个弟弟画过呢”，叶景卓苦着一张脸。
“温柔是对你，黏糊是对那暗卫，这些得分开算。”
“而且你知道吗，本王有些担心”，叶景润突然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的探过身子对陆一白说，“本王担心皇兄是下面那一个”
陆一白一口茶水喷出来。
叶景卓嫌弃的坐回去，然后开始眉飞色舞的说起理由，“你且看看，只说京中，有哪家男人记住自己的妻子爱吃什么，爱喝什么，喜欢什么花，谈起来就说妻子哪里好哪里好，分开了就今日想明日想，但是如果把这些放在那些女人身上就寻常许多”
“歪理”
“你再听本王说，皇兄那病，大多都是女人得的啊”
“臆测”
“还有，皇兄给那元和荷包上绣字，本王想想，那手札上是这么写的‘寺里求得平安符我总是不信的，不若我亲手绣一个，你既拿了我的荷包，那别后的每次相见，可都要与我道道相思’，可不是女儿情态”
“……酸”，陆一白觉得自己以后没法再以平常眼光看皇帝了，不过也不差一个皇帝了。
“还有许多，本王不乐意说了，总之，皇兄一定是下面那个”，叶景卓说着竟有些得意洋洋。
“你方才还说是忧虑，这会子就是一定了，我看你是觉得在下边不好，被皇帝教训了这么多年觉得在这扬眉吐气了”，陆一白道破叶景卓的心思。
“是又如何，皇兄可是个皇帝，天底下最尊贵的人，却居一个暗卫之下，你不觉得这比话本好看吗”
“我不觉得话本好看”
“……你不懂”
“我过几日就要去各省县督巡，到了密报提到的地方我也看看，不过与暗一死有关的事，你可清楚？”
“只知道是在阳城，其他的不算清楚，主要本王也不好去问皇兄再勾起他的心事”，叶景卓想了想说，“十五之后便走？皇兄的意思是让你做完这个风俗使提提资历，之后好与你升职”
“差不多，等回来以后，我想改到大理寺去”
“大理寺是个好地方，比督察院适合你，要本王说你早该过去了，等你查到什么了不得的秘闻，记得说给本王听听”
陆一白不理他。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 6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