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好的年纪》石镜清心

50、玫瑰送给心上人

　　傍晚，石杨和诗敏走在去学校南门的路上。
　　“我觉得今天上午咱们在学校里转的时候你好像有心事。”石杨问。
　　“嗯，”诗敏好像正要提这件事，“我想问你个问题。”她看着石杨的眼睛问道：“李雅洁是谁？”
　　石杨的脑子嗡了一声，觉得脸上火辣辣的，“难道是海悦跟她提过李雅洁？”他心想。“我之前不是跟你讲过吗，上大学的时候”
　　“她现在在哪？”
　　“她读研呢，还准备考博，在向城，”石杨说，“你怎么问这个？你怎么知道这个名字？”
　　“你这次去向城有没有见她？”诗敏没有回答他，接着问。石杨觉得她的目光像明亮的探照灯。
　　“见过，”他答道，“还有别人呢，我们都是大学同学，有个人现在是单位领导了，请我们吃饭。”他毫不隐瞒。
　　“你为什么不跟她好了？”
　　“很多原因吧，我们又不在一起，”石杨嚷嚷起来，“不要再提她了！你是不是不相信我？”
　　诗敏看着石杨激动地脸发红的样子，马上亲昵地抓住他的胳膊，笑着说“我最相信的就是师兄你！”
　　“你那天为什么那么急要我回学校？”
　　“因为第二天是我生日。”诗敏说得很平静，但是石杨却感到羞愧起来，想起去向城前，诗敏还给自己买衣服。
　　“毛毛，我觉得，”他走到她前面，面对着她，“我这个人太差了。我记得问过你的生日，可是，不管什么原因吧，我真的忽略了……”
　　“没事，”她摇摇头，释然地笑着，“你请我吃顿饭就行了。”
　　吃完饭，他们走到了附近的公园，在一处亭子走廊的长凳子上坐下。
　　“离毕业还有半年呢，你准备做些什么呀？”诗敏问。
　　“把第二篇论文完成，另外就是毕业论文还有毕业答辩。不过我第二篇论文现在有个问题，怎么也想不通。”他开始讲起技术细节来。
　　“等一下，这个地方你为什么这么想？”诗敏好像对石杨的研究很感兴趣，不停地提出问题。
　　石杨仿佛为了回应她的提问而努力整理着思路，他有时语塞便会赌气似的说：“哎呀，你怎么不懂呢？书上不是讲了吗……”
　　“我不听书上的，只听你现在讲的，反正你没有把我讲明白。”她调皮地说。
　　他讲着讲着忽然发现了自己忽略的一个细节，马上拿出手机记录下来。
　　“啊，我知道了！”他站起来，来回走了几次，“这下应该没问题了！”他来到诗敏跟前：“毛毛，太谢谢你了，我要在论文作者里加上你的名字。”
　　“好啊！其实我只是个‘助产士’！”
　　“什么‘助产士’？”
　　“你不知道苏格拉底吗？”
　　这时，有个挎着篮子的阿姨走过来，篮子里是一束一束的花。她边走边问逛公园的男男女女买不买花。
　　“小伙子，买束花吧。”她拿出三支玫瑰递给石杨。
　　石杨心说，这位阿姨是从哪儿冒出来的，这么会做生意，就推辞说不买。诗敏没有作声。
　　“小伙子，买吧，送给你女朋友，买吧。”阿姨央求道。
　　“多少钱啊？”
　　“50！”
　　“你走吧，我们不买！”诗敏发话了。
　　可阿姨并不理诗敏，接着对石杨说：“小伙子，你给30行不，买吧，送给女朋友，她一定会喜欢。”
　　石杨觉得再推辞就尴尬了，于是去摸钱包。
　　他把花拿在手里，看了看诗敏，诗敏低着头，嘴角却挂着一丝微笑。
　　“送给你。”他单手拿花往前一递。
　　诗敏看着他，故意一愣，说：“为什么给我？”
　　“因为就是给你买的。”
　　“为什么给我买花？”
　　这个女生总爱刨根问底，这似乎是她的习惯。而且此刻她不像是学生请教老师，倒像老师提问学生。
　　“因为，因为我喜欢你！”石杨感到脸上发烧，仿佛用了很大的力气才说出这句话。
　　诗敏笑了，嘴角上扬着，露出整齐的银牙，仿佛天上的弯月亮。
　　“你怎么还不接着？”
　　“你就这样给呀？”
　　石杨向四处看了看，行人离得比较远，模模糊糊的，他犹犹豫豫地站起来，手捧鲜花，面对诗敏。
　　诗敏看着他傻愣愣的样子，用手捂着嘴强忍着笑。
　　石杨刚想开口说话，突然路灯亮了，他赶忙坐到诗敏身边，低下了头，耳边却传来了哈哈的笑声。
　　他索性把花往诗敏怀里一塞，把身子转向另一边，弯下腰，胳膊肘支在膝盖上，双手交叉，像在思考什么。
　　诗敏不笑了，仄着身子，左手拿起花，右手轻轻抓住石杨的胳膊：“师兄，谢谢你，我很喜欢，而且我也很喜欢你。师兄，你，你还不看我？”
　　石杨回过头，看到了一张英气勃勃的脸：柳叶眉下灵动的双眸如秋水一般，那挺翘的鼻子使得整个面庞很生动，还有那两边微微上扬的菱角形的嘴……他怔怔地看着，脑子里一片空白，在这一瞬间，仿佛周围的一切都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