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好的年纪》石镜清心

42、傻傻的表白

　　石杨追到诗敏的跟前，呼哧呼哧喘着粗气：“师妹，我有话要对你说！”
　　诗敏吓了一跳，怔怔地看着他。
　　石杨喘着粗气，脸上火辣辣的，说道：“我就要去西城工作了。哎，我这个人挺差劲的，我太虚伪了，我不知道怎么说，我老喜欢装。师妹，你也去西城工作吧，我真希望，真希望我们以后能在一起。我这几天一直睡不好，我老是想着这件事，老是…想着你！”
　　诗敏把头埋得更低了,满脸通红。刚才在桥上的时候,她怀着激动的心情等待着,但是石杨却什么也没有说,这让她很失望又有点生气；现在突然听到他这样动情地说着,她一下子蒙了。第一次见面就喜欢上的那个男生向自己表白了，那个让自己又敬又怕的师兄说喜欢自己，像在做梦。
　　她抬起头，看见了一双急切的，真诚的，噙着泪水的眼睛；她感觉鼻子酸酸的，有许多的话语卡在喉咙处；她抿了抿嘴，不让自己哽咽出来。
　　“到了西城，我会经常给你打电话，天天给你写信…”
　　诗敏凝视着石杨，仿佛第一次见；她一句话也不说，只静静听着；忽然脸上泛出了快乐与幸福的涟漪。
　　石杨觉得这是他见过的最美丽的笑容，纯洁娇艳得宛如刚刚绽放的水仙花。
　　她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被一双粗大结实的手握住了，又抬头看到一个孩子般的微笑，心想，这真是石杨师兄吗？我从没见过他笑得这么自然过，她嘴上却说：“你眼窝子可真浅!我还以为像你这样上进的人永远不会说这些话呢！”
　　“你喜欢听，我以后天天说！”石杨开心地说。
　　“算了，我可不喜欢老哭鼻子！”
　　他们沿着南川河慢慢地走着，肩并着肩，手拉着手。石杨兴高采烈地，热切地说着，笑着，他心里藏着很多事情要与亲爱的人分享。诗敏静静地听着，偶尔插上几句，大多数时间在笑。
　　在一处的芦苇荡里,有一只小水鸭,高高的芦苇为它遮住了刺眼的阳光。它正在慢慢喝水，黄色的背，白色的肚皮，十分可爱。
　　“毛毛，有件事我老早就想告诉你了，不过说出来，你不准笑话我。”
　　“说吧，我为什么要笑话你呢？”
　　“这个嘛，其实吧，我觉得你长得有点像家里人，具体说有点像我妈，”石杨一边小心翼翼地说，一边看着诗敏，“我是说我妈年轻的时候。”
　　诗敏先是哈哈笑,随后说道：“前半生你妈照顾你，后半生你照顾你妈。”
　　“你……不要乱讲。”石杨也笑了。
　　诗敏没想到师兄是一个挺会说话的人，不像平时那样严肃。
　　“我和春哥他们几个在一起的时候，经常说笑话！其实我心里藏着一团火！”
　　“可是表面却像一块冰！哈哈,你现在就给我讲个笑话,快点!”
　　“有一次，我坐火车回家，不远处有个约莫十几岁的女孩一个劲儿盯着我看，过了一会儿，旁边一位――好像是她妈妈――说‘以后找对象不要找长得俊的，要找有实力的。’那个女孩听完后还一个劲儿地看着我。当时我想，我是长得俊呢还是有实力呢？”
　　诗敏咯咯笑起来，“我想到两个字叫‘自恋’！”
　　他们边走边聊，不知不觉，出了校门，来到了附近的公园。天色越来越暗，他们也走累了，坐到了一处走廊边上的椅子上。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桂花香。
　　“我想起了最后一次家教，我送你的那天晚上，就像现在一样。”
　　“五六年过去了。”
　　“你当时对我是个什么印象？”
　　“哦，我都记不清了，不过当时没有想太多。而且我觉得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
　　“想想那个时候，我觉得你好紧张，都不敢看我的眼睛，不过你讲得很不错！”
　　“……”
　　“你之前谈过恋爱吗？”
　　“我也不知道谈没谈过，算是谈过吧。”
　　“给我讲讲吧！”诗敏显然对这件事很感兴趣。
　　“也没什么好讲的，我觉得大家上大学的时候肯定都对异性产生过好感。”石杨轻描淡写地说。
　　“师兄你的思想很成熟，我又多了解了你一点。你怎么不问我谈没谈过呢？”
　　“你是本科时候谈过一个对吧？有个男生一直追你。”
　　“你怎么知道？”诗敏很诧异。
　　“我……”石杨一时语塞。唉，他真不该提这事，肖海悦千叮咛万嘱咐他听完就拉倒，尤其不要在诗敏面前提起。
　　诗敏还是猜到了，心想：“好啊，死丫头，还是跟你师兄亲，把姐的事都说给他听了，他的事却一个字不对我讲！”她的心情一下子低落了，脸上幸福的光彩笼罩上了一层乌云。
　　“毛毛，你怎么了？”
　　诗敏把头转向了另一边。
　　“毛毛！”
　　诗敏又把头转回来。
　　“我觉得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我们应该多一些憧憬，少一些回忆……”石杨说。
　　“你才老回忆呢……”
　　石杨不晓得诗敏为什么突然不高兴了，都说小孩的脸是六月的天，说变就变，看来女生的心也是。不过诗敏应该不是那种矫揉造作的人啊，也许自己应该撒个谎，说没有谈过恋爱。
　　过了几天,他们请海悦在学校里的小餐馆吃饭。他们亲昵的表情和动作，海悦看在眼中，乐在心里：“恭喜师兄，恭喜姐姐了！”
　　“海悦，你是红娘，多谢你介绍我们认识！”
　　“你们俩不是早就认识了吗，我就是顺手牵个红线！你们俩就是天设的一对，长得还挺像呢！”
　　“我长得有那么黑吗？”诗敏说完，哈哈笑起来。
　　石杨噘着嘴瞥了她一眼，没说话。
　　“姐姐，你能矜持点吗？”
　　“对，师妹都说你不矜持了！”
　　“我不像某些人，一直矜持着，也不嫌累得慌！”
　　“姐姐，你以后要对我师兄好点，师兄人这么好！”
　　“嗯。”诗敏不笑了，很认真地点点头，又带着娇羞和崇拜的眼神看了看石杨。
　　海悦暗笑：“真是一物降一物，卤水点豆腐。石师兄多么正派，多么严肃，竟然允许有人这样捉弄他。诗敏姐姐平时毛毛躁躁，对我的话从来置若罔闻还老是欺负我，竟然变得乖顺了。哎，恋爱真是一件神奇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