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猗嗟（银魂GINGTAMA同人，高杉BG，结合史实，玛丽苏倾向）》奈落13

5、第四章

　　（四）

　　我看着送信的小厮走出视野，才松了一口气，回手拉上房门，向后退了半步把身体倚在上面后忍不住揉了揉额角。

　　脖子上还残留着比较强烈的痛感，喉咙里也是火烧一样的难受，就连脑子里也是浑浑噩噩——我真的很佩服自己，竟然还有理智给德川茂茂写了一封道歉信，尽管事实上这几乎完全不是我的错——不用照镜子都知道那里现在肯定已经红了一片。我摸了摸脖子，忽然觉得也许高杉其实是没有想要杀死我的。

　　假如高杉真的是想要我死，那么依照他那杀人无数的经验，还会不知道压迫颈动脉窦或是喉上神经能够造成心跳或呼吸的骤停么？连我这个娼【间隔符】妓都从被客人掐死的妓【间隔符】女的尸检上知道了这些生僻的医学名词，高杉就算是不知道、也没有理由任由我挣扎了那样长的时间依旧没有得手。

　　不过如果我真的就这样被高杉晋助掐死了，那死状也许还算不上难看。单手扼住我的脖颈的话，虽然不能留下完整的蝴蝶状瘀痕，但是褐红色的羊皮纸样半翅蝶也应该很漂亮才对。

　　尤其是像我这样经过了挣扎后没等及被高杉玷污——尽管那对我而言根本谈不上什么玷污，但是将军大人肯定在乎这个——带着所谓的“清白”死去的话，既能够保了名声、全了德川将军的脸面，还能够留下不错的尸容的，即便谈不上被三抬九停地风光大葬，也不至于卷了张破席子扔在路边喂野狗，这其实的确也还是个不错的结局了。

　　我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连忙呸呸地啐了几口，随后骤然觉得自己可能是最近过得太顺畅以至于心里太过放松了，不但胡思乱想地规划自己的死亡，而且如果从源头开始清算的话，甚至连高杉晋助的出现竟然都会令我这样地大失方寸。

　　假如不是我从一开始就对高杉晋助这个男人极感兴趣，也不会弄到现在这个地步。只是因为我知道小三姑娘不是那种没有见过世面的女人，所以倍受她青睐的男人才会这样理所当然地引起我的兴趣。但是说实话，如果不考虑高杉晋助的花名以及才情容貌，这个人目前其实是比不上将军大人的。

　　不止是将军大人，我的恩客里比他优秀的人也不在少数。毕竟德川幕府控制下的二百余年也不是荒诞度日的，这个大江户并不是那种有钱的暴发户或是浪荡的二世祖的聚集地，尽管蝇营狗苟者同样占了极大的比例，但是不夸张地说，在路上随便用石头砸到一个人，说不定就会比高杉晋助更加有地位、或是更加有身份，甚至二者兼具。

　　虽然我很想说自己其实并不是很看重这些身外之物，但是在吉原这种地方不看重这些还能看重什么？即便是像那个小三姑娘一样欣赏高杉，我也不会为了那些不能当饭吃的东西和她一样瞎了眼。在这一点上，高杉是远远比不上我那些衣食父母的。

　　而高杉唯一占优势、也是唯一令他与衮衮诸公不同的，就是他的不安分以及胆大妄为。不顾及幕府、藩内以及天人方面的多重压力，竟然明目张胆地宣称自己是什么“攘夷大将军”，拉帮结派地以“攘夷”为旗号聚众闹事，挑头搅混了这锅本就已经腐败变质了的羹汤。长州藩的大老们竟然调【间隔符】教出来这么一个叛逆的家伙，这恐怕是他们一生都洗刷不掉的耻辱吧。

　　如果我还是一个云英未嫁的闺中大家、或是一个懵懂不通世务的小姑娘，也许是会被他的这种挥斥方遒的少年意气所打动的，那正是所谓的溟海不振荡，何由纵鹏鲲，乱世里的英雄，即便只是个千人斩的屠夫，也总是能够令人心驰神往的。然而可惜的是，我不是那些矜持的小姐，我只是个现实并且势利的娼【间隔符】妓。

　　去挑衅那个其实可以称之为是乱党逆首的男人，同样是因为我的势利。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个德川幕府早已是快要行将就木了，无论攘夷运动成功与否，德川幕府也绝对不能作为我唯一的依靠，没名没分的，我还不想为德川茂茂陪葬。至于天人，就算不是“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思想作怪也好，我仍然没有勇气去靠近那些长相奇形怪状、明里暗里种族歧视、自以为是高人一等的生物。

　　想要多一条出路，想要多一点依靠，我只能去接近目前看来稍显激进的攘夷势力，可是结果反倒弄巧成拙。姑且不说高杉晋助有没有实力能够庇护我，就算他肯拜倒臣服，我也要考虑到自己究竟有没有能力来平衡这两方面的势力——事实证明，我连高杉一个人都搞不定。我忽然有点庆幸，高杉拒绝了我的引诱。尽管这实在不是出于我的本意，但结果还是好的。

　　我拉开纸门向外望过去，吉原的灯红酒绿之间依旧是一幅歌舞升平的太平盛世。再次拉上门，我由衷地企盼着，刚才送出去的那封信能够让德川茂茂真的放下芥蒂。还是忘记高杉晋助好了，至少目前来看，幕府的将军大人更加可靠。

　　我一边想着，一边坐到香炉旁，更换掉银叶上焚过的香木，开始练习嗅香。并不是所有人都懂得香道，但是这经营了上百年的江户城就那千年前优雅风流的平安京一样，风花雪月的事情总是比起别的地方要多得多，尤其在这个浮华奢靡的吉原，多学一点东西总是好的，至少能站得更稳一些——毕竟，这香道不止有高杉一人精通而已，德川将军大人同样是个中行家。

　　尽管我不能理解为什么德川的将军大人会用《源氏》这种浮艳靡靡、与武士道精神背道而驰的东西做为初学的启蒙——不过以这江户幕府的腐败堕落的速度来看，即便是为了巩固政权学习唐国的程朱理学，这也足以腐蚀掉三河武士的骁勇和高傲——但这正是我学习香道的初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