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猗嗟（银魂GINGTAMA同人，高杉BG，结合史实，玛丽苏倾向）》奈落13

2、第一章

　　（一）

　　“高杉晋助。”

　　眼前这个容貌俊俏的男人举着酒杯微笑着报出自己的名字。于是我知道，今天过后我的生意怕是要惨淡那么三五天了。

　　秦楼楚馆是什么样的地方大家心知肚明，所以即使将军大人这样高贵的身份也好，到这里也不过是消费群体的一份子——吉原的女人最不缺的就是男人，尤其是有身份有地位的男人。但男人这种生物看得久了也就那么一回事，谁也不比谁多出什么零件来，所以例行公事之外的素质尤为可贵。

　　高杉晋助这个名字代表的就是包含了例行公事在内的大多数良性素质的总称。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这样一位在这一行有口皆碑的人物指名，要知道彼时我刚洗过头发，正是铅华洗尽、容颜最可怖的时候。我能理解男人猎艳心喜的感觉，但是如果只是因为见到我最狼狈的一面而好奇的话，我不介意甩他一个耳光。

　　“这位是小丝太夫，吉原的花魁，曾经接待过将军大人。”为他引见我的小厮这样介绍我的身份。对，这也是我敢于甩他耳光的原因之一，尤其是当我知道了眼前这男人的身份正是将军大人欲除之而后快的政敌的时候。我很清楚，只要在一定程度范围内，这样小小的有恃无恐是被默许的——作为我的入幕之宾，幕府的将军大人身上可以善加利用的地方数如恒河沙。

　　“花魁太夫。”这男人挑眉重复了一遍，眼底的轻佻和那“不过尔尔”的神情简直令人着恼。真不知道那个被他一句“相见情深，未语知心”勾掉了魂的小三姑娘，她那所谓的才情横溢是谁传出来的。

　　“总督大人。”要比刻薄，我想我还不至于输给一个武士。我放下盘到一半的头发，双手搭在膝上深吸了一口气做好充分准备。这个男人真是被女人宠坏了，该给他点教训才行。

　　“小丝太夫倒是牙尖嘴利得很。”这男人依旧懒洋洋地倚靠在窗边，低着头一口一口地抿着酒，模样似乎百无聊赖，丝毫没有半分要应战的样子。这样一对比，我那摆好的架势倒显得可笑了。

　　“窗边风冷，总督大人进屋来喝酒不好吗？”既然他不应战，那我就该尽一个吉原女子应有的虚情假意。如果他是个聪明的男人，这话自然能够引起他的兴趣，不过我想更多的可能会是讥讽——那是当然了，流连于百花丛中的高杉晋助对于吉原女子的了解绝对比我想象的还要多——自己还真是自取其辱。我低下头做出一副温婉的模样，暗自撇了撇嘴。

　　低着头费力又小心地抬眼瞄了一下，我看到他果然怔了怔，随后跳下窗台一步一步向我走了过来，于是便很自觉地把头低得更深。高杉晋助又怎么样，听到我的暗示也是这般反应，看来这男人也和常人无异，不过是个无耻的好色之徒……正想得起劲之时，一件外衣兜头罩了下来，我陡然一惊，不自觉地低呼了一声。

　　“既然有风进窗，冷的自然不止是我一人。”我猛地抬起头，正看到高杉半跪在我面前，伸手握住我垂在颈边散乱的湿发，神情明灭不定。我想我是应该为他的怜香惜玉感到庆幸的，可是那似乎深不见底的眼眸却端得令人心寒。

　　“此系姑娘，”他慢慢开口，波澜不惊的语气与他的眼神正正相反，“名为紫姬的你，这黑发却如末摘花一般美丽。胧月夜之于你，那份高傲也不过只是恣意任性而已了吧。”他缓缓靠近的温热鼻息拂在颈侧，而我却只能一动不动地僵在原地——我做不到拒绝他的接近，也做不到压抑心中莫名的渴望——我暗自痛恨自己的无能，“真不愧是吉原的花魁，被你惑乱了心神的又岂止光源氏一人。”他捧起来那束头发轻轻地吻了上去，我顿时感到脑袋被大锤狠狠砸过，眼前一阵金星乱冒。

　　真丢人，身为吉原的花魁，竟然被这男人几句甜言蜜语迷昏了头。我用力驱散还在脑海里回绕的冷淡声音——多可笑，这男人如此明显的调情甚至都没有用上半分温柔语气，就成功地攻陷了我自以为铜墙铁壁的理智——再回过神却发现他已经走回窗边重新坐了下来，手里拎着桌上刚温好的酒壶仰头畅饮。散落的酒顺着唇角划过他那曲度优美的颈项，在胸口细腻的皮肤上蜿蜒而下，有种隐隐的异色旖旎。我忍不住暗暗皱眉：比起我，这男人似乎更有诱人堕落的本钱。

　　“真不愧是总督大人……那么今晚，由我来为您点上一炉若紫香如何？”我勉强微笑，用拙劣的激将法努力着想挽回些主动局面。如果这男人今晚一直如此强势，恐怕明天吉原就会传遍我的失败：连将军大人都无法征服的高岭之花，折枝在攘夷军高杉总督手里。这对于我来说绝对是毁灭性的打击——我甚至可以想象，那一直被我所依仗来狐假虎威的裙下之臣，闻讯会怎样勃然大怒地于瞬间把我撕得粉碎。

　　我猜这聪明的男人绝对明白我所表达出来的“自己以及吉原迫不得已依附于幕府”这样明显的暗示。如果他足够无情，自然是不在乎我这小小的政治牺牲品的无力挣扎。我只是想把自己放在天平的托物盘上，看看自己——或许我这边还可以加上整个吉原、甚至整个江户——看看这些东西究竟值得几克砝码。

　　“わか（若）、むらさき（紫）……”他眯着眼睛看着我，缓缓复述，悦耳的声线低沉而淡漠。我的心随着他一字一字毫无抑扬顿挫的平静重复一点点被揪紧。明明知道头发上垂落的水一滴一滴落进衣领里，却感觉不到那份冰冷和心痒，这一刻我甚至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

　　理智上我可以肯定自己是希望他断然拒绝，但心里却莫名地乱得厉害。我暗暗唾弃自己，难道真的被千年前那秀发乖顺的悲惨女子附了身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