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色樱桃》金铜钱

22、第 2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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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溪当然看见了唐安礼嘴唇上的伤口，那点渗出的血丝很快就被唐安礼伸舌尖，卷到了口中。

　　“没事。”他既是安抚沈溪，也是在对何明超说。

　　“前面还行，但是后面你也太紧张了。”何明超对沈溪说，“镜头里看特别明显，你整个人都快同手同脚了……唐安礼有这么吓人？”

　　“我太紧张了。”沈溪承认，在刚刚他冲上去的时候，脑袋里是一片空白的，他的眼睛被雨点砸得有些睁不开，他的耳朵里只能听到雨水落下的声音，他的视线里几乎只剩下唐安礼一个人——或者说是孙诏，因为唐安礼不会有那么冰冷的眼神。

　　“前面就不重拍了，等会儿就是从你冲上去亲唐安礼这边开始。”何明超说，“唐老师也带着一点。”他转头对唐安礼说。

　　“好。”唐安礼的衣服在大雨里也淋湿了，这会儿和沈溪一样，整个人都是湿漉漉的，原先的背心在雨水的作用下，这会儿几乎贴在了身上，当他说话的时候，沈溪几乎能够看到随着他呼吸在起伏的肌肉线条……沈溪转开了视线。

　　他自己身上也是浑身湿透了，沈溪穿的这件背心是比较宽松的款式，动作稍微大一些，都能够露出大片的肌肤，这会儿湿了之后，衣服因为重量往下坠，更是露出了一大片白皙的胸膛，在雨水的滋润下，反倒有些莹润的光彩，昏暗的光线中，带着些暖玉一样的色泽。

　　“有毯子吗？”唐安礼突然问。

　　一旁因为见他们在说话，没有上前的工作人员连忙递来了两条毯子，唐安礼接过之后，就先盖了一条在沈溪的身上，并且伸手帮他整理了一下背心。

　　“？”沈溪一时愣住了。

　　唐安礼没说话，只是眼神看向了沈溪的胸口。

　　沈溪低头看了眼——

　　或许是因为淋湿后变重，原先就松垮的衣领又被拽下去了一点之后，居然露出了胸膛上的一些异色……

　　沈溪的脸腾地一下全红了，从脖颈到脸颊，再到胸口的肌肤，都因为这巨大的尴尬情绪，变成了粉红色——虽然他知道这对于男人来说不算什么，但因为是在唐安礼面前，所以才格外尴尬。

　　就像长大的小男孩，被自己的长辈点出了这样的情况，明明没什么，但就因为是这个人，所以才格外不想让他瞧见自己失态的模样。

　　何明超看了眼沈溪和唐安礼的动作，点点头，“挺好。”

　　沈溪没明白何明超的意思，唐安礼似乎是听懂了，他看了何明超一眼。

　　“行，我不说。”何明超做了个在嘴上拉链的动作，然后对沈溪道，“你就把孙诏想象成你暗恋很久的人……对了，你暗恋过人吗？”他询问沈溪，在他看来，沈溪这样的好相貌，似乎并不太需要在学生时代玩暗恋。

　　“有。”

　　“咦？”何明超来了点兴趣，即便是在拍戏的时候，他也不是那种严肃到不苟言笑的导演，“上学的时候？”

　　“那会儿还在上初中。”沈溪像在说一个别人的故事，“不过后来搬家，没来得及表白，就没然后了。”

　　“初中女生啊，这有点困难。”何明超开着玩笑，他指着一旁的唐安礼，“那你可得努力努力，把唐老师想象成你初中暗恋的那个女生了。”

　　唐安礼失笑，他手上拿着助理递给自己的保温杯，喝了一口后看向沈溪，“她应该比你矮一些？”

　　高不少，沈溪在心里回答，初中的时候他个子不算很高，直到初二才开始慢慢发育，离170还差几厘米，那个时候唐安礼已经20多了，早已经发育完毕，比沈溪足足高了十多公分，每次和沈溪说话的时候都要低着头。

　　初二那年寒假的时候，沈溪经常窝在唐安礼的家里，因为天气冷，唐安礼租住的那个房子又没有暖气，他们晚上的时候总是睡在一起。

　　沈溪记得很清楚，当他冰冷的脚踩在唐安礼脚上的时候，自己恰好在唐安礼胸口往上一些的位置，靠得近了，都能够感觉到唐安礼呼吸时，胸腔的震动……沈溪从回忆里醒来，看了眼现在的唐安礼。

　　初三毕业之后，他就快速抽条，上高一的时候已经有178公分，等高中毕业的时候，恰好182，只不过还是比唐安礼矮一些，他记得唐安礼官方公布的身高是185……沈溪目测了一下两人的身高差距，觉得唐安礼应该没有谎报身高。

　　“你仔细回忆一下，没问题就继续。”何明超说，“等会儿中午的时候，还有个媒体群访环节。”

　　……

　　因为孙诏在镜头里是侧身的，拍不到他嘴唇上的那个伤口，所以整理造型的时候，唐安礼嘴唇上的伤口并没有修饰。

　　洒水车再次工作了起来，沈溪听到了开拍的声音，他看着雨水里的唐安礼，他觉得钱小楼在这里也不会比他更忐忑，他看见了唐安礼冰冷的目光——那不是唐安礼，那是孙诏。

　　他感觉到唐安礼掐住自己下颌的力量，他用手抓住了唐安礼的手腕，然后用力吻了上去，在剧本里，孙诏最开始是震惊的，他甚至忘了推开钱小楼，但是他没有回应，只是在雨水里冷淡地看着钱小楼疯狂的举动。

　　沈溪嘴里都是雨水，他胡乱地亲着唐安礼的脸不得章法，因为唐安礼一直紧闭着嘴唇，那一瞬间，他几乎忘了自己究竟是沈溪还是钱小楼，他伸出自己的舌尖，尝到了滴落在唐安礼嘴唇上的雨水。

　　或许是因为在雨水里淋了太长时间，唐安礼的嘴唇也是冷的，沈溪费力地吞咽着不小心喝到嘴里的雨水，他的手臂环住了唐安礼的脖颈，“……不是红姐，我也可以……”他对唐安礼说，肢体迫切得贴在了唐安礼的身体上。

　　……

　　钱小楼整个人像条水蛇一样缠到了孙诏的身上，他们身边是丢下的黑色的伞，他已经被冻得瑟瑟发抖，但是孙诏依旧那么冷淡。

　　他感觉无论自己怎么努力，都没办法得到孙诏的回应，他从来没有接过吻，只是看过电视上，他就像小狗给孙诏洗脸一样，用嘴唇和舌尖在他的脸上磨蹭着，雨越下越大，整个巷子里除了他们再也没有多余的人。

　　钱小楼的眼泪顺着他的脸颊往下淌，但是很快又被雨水冲走了，他感觉自己喝了很多的雨水，他的身体也在雨水的冲刷下变得冰冷……他环住了孙诏，就像很多年前那样，在他耳边低声说，“孙诏，我冷。”

　　孙诏原先冰冷的表情终于在这一刻松动了一下，他看着几乎缠在了自己身上的钱小楼，“张嘴。”

　　钱小楼听到了立即听话得张大嘴，却不想又灌了几口雨水，紧接着咳嗽了起来。

　　“傻子。”孙诏说着，捡起了一旁被丢下的伞，雨伞重新举到了他们的头顶，钱小楼依旧乖乖得张着嘴，孙诏慢慢靠近。

　　钱小楼能感觉到从唇齿间传来的那点温度，他的眼泪还在继续流着，只不过这次没了大雨的冲刷，泪痕就停在了他的脸上。

　　……

　　沈溪能够感觉到唐安礼凑过来之后，呼吸间的淡淡薄荷味，混杂着先前的一点烟草味，拍戏的时候当然不会是真的舌吻，这拍出来不仅不好看，演员也接受不了。

　　他们都张着嘴，唐安礼确实是拍吻戏的老手，变换着角度，两个人即便只是嘴唇相触，舌尖都规规矩矩的，也依旧拍出了唇齿交缠的画面。

　　因为何明超还没有喊“卡”，所以沈溪也不敢放开唐安礼，他这会儿还整个人缠在唐安礼的身上，唐安礼一手举着伞，一手搂住了他的腰。

　　沈溪感觉自己快要喘不过气来，唐安礼搂住他腰的手臂更用力了些，似乎是想让他再坚持一下，终于在唐安礼几乎快亲到他脖子上的时候，沈溪终于听见了何明超的那句“卡”。

　　唐安礼的动作立即就停了，他放开了沈溪，身旁的助理急忙给他披上了毛毯。

　　小冯也把毛毯和保温杯递给了沈溪，“沈哥，你刚刚那段拍得特棒。”他像是想起什么似的，“你吃我给你的桔子了吗？”

　　“……吃了。”沈溪说，他想起了自己在拍吻戏之前，临时在网上查的，听说很多演员拍吻戏之前都会吃点薄荷糖，他又没有薄荷糖，只能吃了小冯之前递给他的桔子，来抵用一下……刚刚拍戏的时候不觉得，这会儿冷静下来，被雨水浸湿的衣服顿时就觉得有些冷了，沈溪裹紧了毯子，慢慢走到了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他发现唐安礼也披着毯子，这会儿点了一根烟，正在了与何明超说话，他似乎是察觉到了沈溪的视线，转头冲他挥挥手，示意他过来。

　　沈溪指了下自己，然后乖乖得裹着毯子走了过去。

　　“你正好看一下你们刚刚拍的这段。”何明超指着屏幕里的画面对沈溪说，“其实我感觉情绪还是挺到位的。”

　　“你还挺有拍吻戏天赋的。”何明超说。

　　沈溪看着屏幕里的画面，正是他脸上流着眼泪，在唐安礼的脸上胡乱亲吻着的画面，他看上去急切又绝望。

　　沈溪的皮肤本来就白，而钱小楼的皮肤应该是不见光的苍白，所以在拍戏前，沈溪不仅瘦身了15斤，还又捂在家里了一段时间——他是那种不容易晒黑的体质，即便晒黑了，又会很快白回来。

　　而唐安礼为了饰演孙诏，锻炼出了更明显的肌肉线条，肤色也晒黑了一些，看上去有些风吹雨淋，在街头混迹的感觉。

　　沈溪白皙的手臂环绕在唐安礼的脖颈上，巨大的色差和体型差让画面的冲击感更强，雨水冲刷了沈溪那头乱糟糟的黄毛，让他露出了自己光洁的额头和漂亮的脸，浅琥珀色的双眼在镜头里更是有种剔透感……而在这个眼神里，他看到的只有自己面前的孙诏。

　　——就连屏幕前的沈溪都觉得，钱小楼一定是爱惨了孙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