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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二十章】 ...

  •   【第二十章】

      江云深腰伤初愈,便带着绍九去了码头,打算会一会陈鸿济留下的阀军。

      陈鸿济留下来的阀军,被绍九以无住所为由,安排在船上,每日供他们吃喝,任由他们在泉港大街小巷游窜,好在宁阑珊有先见,吩咐港民闭户锁门,才让他们寻不到欺负人的乐子,只能在船上消遣时日。

      “九哥,他们这些人仅三日就消了我们半月的开支,得想法子让他们走才行!”绍九对他们这般消耗帮内物资,很是恼火。

      “既然来了,哪有轻易让人走的道理,那就留下来做我的手下!”江云深却有自己的思量,“让舵手准备开船!”

      江云深上了船,并没有直接去和他们见面,而是让船员把船往海中央开去。

      船上的阀军觉察船往海里开,不多时便躁动起来,江云深关闭了门仓,把他们都聚到了甲板上。

      直到船开出十几海里,江云深才从驾驶室来到甲板上,阀军都穿着军黄色的短衫,疏于防范,他们的枪支都落在了舱内,只能赤手空拳,抱团做着防卫的姿势。

      江云深拿着绍九从仓里搜来的长枪,上了甲板,便当众朝天开了一枪,先震慑住他们。

      接着,他朝聚集的阀军问,“谁是连长?”

      陈鸿济留下的,便是当日在岛上肆意妄为的郑连长,他和江云深打得交道少,因腰间有枪,又仗着陈鸿济的势,并不惧怕江云深。

      “我是!”郑连长刚从人群中站出,‘是’字音刚落,江云深便枪杆直对,随着‘呯——’的一声枪响,郑连长便倒在了阀军众人面前,吓得他们连连朝后退去。

      江云深把枪丢给绍九,抬手吩咐底下兄弟把郑连长扔到海里,“把人扔下去!”

      姓郑的尸体一丢下去,海面上便扑腾起来,巨大的鲨鱼很快就当着众人的面,将郑连长撕成几半,海水也被鲜血染红,但不多时,也随着鲨鱼游走,而恢复了原来的混土色。

      “这泉港的海鲨闻见血腥就扑,几分钟就能啃得连骨头都不剩,你们想留下来,就得都听我的!”江云深此举给了余下阀军极大地威胁,他们也很快就倒戈向了钦云帮。

      江云深知道他们此时臣服只是畏惧,心中未服,若不早日收编麾下,假以时日,也会反咬自己一口。

      而钦云帮众,真的互搏起来,也未必是这帮军痞的对手,于是他让宋重岭在秋白山临近宁家祖坟的地方,建了一个秘密的基地。

      把他们这群人都安排去了那里,按照他们在大本营的住所,盖了几间木屋,也架设了瞭望台。

      他没有带过兵,但年少时在江家,也曾随江鹤骞的军队外出打猎,他见过他们整齐划一,喊口号报数的军事训练,他要慢慢的培养起一批属于自己的队伍。

      宁阑珊并不知道江云深每日早出晚归干些什么,江云深也只是告诉那群阀军被他安排到了秋白山,为宁家修缮祖坟,她便信了。

      为了让队伍壮大,他把帮里追随自己的兄弟都召集了起来,白日散了工,便趁着夜色,在山里进行训练。

      手下弟兄对江云深让他们随军训练,心中已知晓,他有起兵的意思,大家也都逐心往之,队伍便在山里扎了根。

      至于郑连长一连多日都未上报泉港的情况,陈鸿济派人来查,才发现阀军居然在泉港没了踪迹。

      不等陈鸿济来问,江云深便先发至人,给他打了电话,声称郑连长夜间饮酒,不慎掉到海里,被海鲨给吃了,余下的弟兄,也都四散而去。

      江云深撒的谎,破绽百出,陈鸿济心中也是恨怨蔓生,但又对江云深故意撒会被揭穿的谎,感到怀疑,江云深没有绝对与自己抗衡的把握,是不会这般惹怒自己。

      陈鸿济憋了一肚子气没处撒,只能跟林副官抱怨,“倒是老子小瞧了他,亲手杀了我的人,居然还敢给我打电话扯谎,我看他活不得不耐烦!”

      林副官自陈鸿济闽南起势便跟随他左右,官衔虽比各下属司令要低,却颇得陈鸿济的信任,是能在陈鸿济面前说得上话的人,就连下属司令也要敬他几分。

      林副官深知钦云帮在泉港的势力庞大,当年他曾想驻军泉港,却一直没啃下宁远衡这块硬骨头,江云深也不是小觑之辈,与其耗费兵力克制,不如收为已用。

      陈鸿济虽有些大智,可脾气太暴,万事都是图自己痛快为主,当下便要下令给驻扎泉港附近县城的张司令,让他出兵对付江云深。

      电话刚拨了一个号,陈鸿济的手便被林副官给按住,和他分析了当下的形势,劝他暂时别引内患,“姓江的,在闽南虽无大势,但却是泉港之地的霸主,大帅置兵在他的地盘,自然会招至他的不满,湘浙两军已使我军腹背受敌,此时不可有内患,依我之见,不如给他泉港地方官做,既能收他做手下,又能使他安分!”

      陈鸿济细思量,也颇觉林副官说的有理,“如此也不错,还能让他在泉港为老子征兵囤粮,为我军与外敌做后备,不失为良策!”

      江云深知道按陈鸿济的脾气,一定会派临县驻军来围攻钦云帮,预先便把张司令的府邸划进了自己的埋伏圈,准备先发制人。

      然而陈鸿济居然压下了满腔怒火,还给泉港原先的县长发去了卸任书,与它同到的,还有江云深的上任书。

      老县长姓马,任泉港县长一职已有二十余年,虽不是清官,但也没做过大恶,如今也已是过了半百的人,这封卸任书,对他而言也算救星,这些年闽军与钦云帮之间一直不和谐,他也受了不少夹板气。

      马县长当下便亲自带着上任书去了钦云帮帮堂,为了给日后自己留一份清静,和江云深寒暄了数个时辰才离开。

      江云深回到宁宅,便把陈鸿济任命自己做县长一事告诉了宁阑珊,宁阑珊也是这时才知道,江云深除掉了陈鸿济留在泉港的那二百阀军。

      获知这些,宁阑珊很是不安,怕江云深因此招惹更大的麻烦,“他这是何意?”

      陈鸿济一直想在泉港驻军,把泉港划进自己的版图,但无奈强龙压不过地头蛇,他才没有得手,此次任命江云深当县长,目的已经昭然若揭。

      既然陈鸿济已退了一步,江云深也不能与他就此撕破脸皮,闹成两败俱伤的场面,权衡利弊,他也只能先接下了这差事。

      江云深知道宁阑珊的不安源头,在此时却也只能宽慰她,“暂不能与他硬碰硬,只能与他委蛇,不过既有这样的机会,我倒也可以圆你的愿景,让泉港禁烟禁赌,无烟花之所!”

      宁阑珊知道江云深一旦选择当了县长,那便是做了陈鸿济的手下,到时也定会卷入闽军与临省军阀之间的战争里去。

      “我不想你涉军政,可现在看来,这也是无奈之境,迫不得已的选择!”宁阑珊知道他双手沾过不少人的血,但终究还是盼着他存有善念,“你答应我,除非生死必决,不可随意取人性命!”

      江云深一直抵触着成为自己父亲江鹤骞那样的人,尽管杀樊倞是无意,可沾血的手再也洗不干净,而在她走后的两年间,他被迫改变了很多,学着以强制弱,一步一步走向那个他曾抗拒的深渊。

      宁阑珊从日本回来,见到他的那种陌生感,大抵也都是见到了他的本性,一时难以接受,毕竟在那之前,她身边的江云深,温驯善良的那面永远占据最先,而非此时这般冷情。

      而彼时,苏州江府门前停着一辆汽车,来人是卢膺余和他的女儿卢玉蔓,本是江鹤骞的未来亲家,却因江云深失踪多年,成了江鹤骞避之不及的不速之客。

      管家接待了卢家父女,便快步前来向江鹤骞通报,“大帅,卢先生和卢小姐一同上门来了!”

      江鹤骞正躺榻上,头枕着在六姨太的腿,让她帮自己扯冒出来的白头发,得知是卢家父女到访,心里泛起无名火来,六姨太正巧扯了根白发,让他有些吃痛,许是迁怒,他坐起身便给了六姨太一耳光。

      当年他设宴款待卢膺余夫妇及他小女卢玉蔓,本想借在自己的权势与他建交,却没成想,卢玉蔓和江云深玩的极好,尽管只有十来岁,可喜欢的心意却是掩盖不住,于是两家便给当时只有十一二岁的少年少女定下了这桩婚事。

      江云深因他母亲的事,恨透了江鹤骞,这桩用来拉拢权势的婚事,他自是不会认,可卢玉蔓却因这一桩婚耗了自己好几年的青春。

      江云深七年前出走,江府派了不少人去找,但至今都没有下落,如今卢玉蔓已有十九,正是议嫁之时,已多次上门,想要见江云深一面,好早日成婚。

      要说这么多年,卢玉蔓为何会一直再没见过面的江云深,也是江鹤骞使了李代桃僵的计谋,“我虽让老二假借老三之名,一直与她书信往来,好让卢膺余以财力支持我统帅,可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寻云深一事,还要去闽南再访!”

      虽七年间都未曾见过,但书信往来,却让卢玉蔓坚定了要和江云深在一起的心意,这也使得江鹤骞寻找江云深的行动,更加迫切起来。

      “那今日?”管家明白卢家父女多次到访就为见江云深一面,如今没个缘由,是不会轻易离开。

      “他生意繁忙,自是多待不了几日,吩咐下去,若问及云深下落,便说随军在外地难归!”江鹤骞只能先找理由搪塞卢膺余,等寻回江云深,再将此事暗地里抹去。

      七年未曾逢面,卢玉蔓已是心焦难耐,信里也多次提出要见面,一直替江云深写信的江云康,其实早在三年前便成了家,却一直替父亲做着欺骗卢玉蔓感情的事,他倒是学的江鹤骞那般风流,与女人周旋也得心应手,因此卢玉蔓才没能发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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