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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 10 章 ...

  •   辞别了昌平郡主,谢欢回到谢府时间已经有些晚了。
      却没料到,谢欢她前脚刚踏进芳华苑的门口,后脚却被谢老爷身边的小厮请去了书房。
      说实话,那日在谢府门口与谢岚、谢婷起了争执之后,谢老爷下意识的举动已经让谢欢彻彻底底寒了心。她不明白谢老爷选择在这个时间将自己叫去意欲何为。
      只是心里已经暗暗下了决定,自己既然已经重活一世,便再也不想让自己陷在那些自己虚构出来的骨肉亲情中了。
      前世,谢欢也曾期待着爹爹能好好和自己说说话,可到最后却落得那样的结局。从前谢欢几乎没什么机会能踏进爹爹的书房,所以这也算是自己重活了两世头一次能好好打量这个地方。
      身为皇商,爹爹的书房却不像一般的商贾人家,反倒有些许文人的风骨。
      这些年行商,爹爹大抵也是走遍了四海,书房的摆件和字画看得出来都是出自名家之手。
      谢欢观察了半晌,也不见谢老爷开口说话,他只是坐在案前静静擦拭着一对白玉绞丝镯,仿佛和以往见到的形象不太一样。谢欢不知道她爹找自己来的用意,于是便安安静静的在一旁候着。
      谢欢站到了半柱香的时间,一双纤纤玉足隐隐有些发涨。就在谢欢暗暗思索,是不是谢老爷故意要整治她一番的时候。谢老爷子才将白玉绞丝镯小心翼翼地放回了一个古色古香的檀木盒里,“欢儿,你可知为父手上这一对白玉绞丝镯是何来历?”
      谢欢摇了摇头,她印象里她上辈子从未与父亲这样单独见过面,也并没有见过这对白玉绞丝镯,不过单看她爹爹对这白玉绞丝镯的用心,只怕这个物件来历不简单,“欢儿愚钝,欢儿不知。”
      谢老爷倒也不是真的就要考教谢欢,他捧着檀木盒走到了谢欢的身边,又拉起谢欢的手,将檀木盒郑重地交到了谢欢手里。
      他面上闪过一丝沉痛,只是一瞬,所以谢欢并未能捕捉到,她听见她爹说道,“这对白玉绞丝镯,是你娘亲的遗物,如今你也大了,也时候将它交给你了。”
      谢老爷子说这话的时候表情是很温柔的,谢欢太久没有见到过她爹脸上出现那样的表情了。
      在谢老爷子期盼的目光下,谢欢用手拂过檀木盒上精巧的花纹,掀开了檀木盒的盖子。
      里头那一对刚被擦拭过的白玉绞丝镯,此刻正躺在檀木盒里。
      谢欢可以确定,前世直到她死去的那天,这一对白玉绞丝镯都未曾到过她的手里,她甚至不知道这白玉绞丝镯的存在。
      所以如今,乍见到这一对属于她娘亲的遗物,她只能迷茫地望向她的父亲,“爹爹,这是何意?”
      “这是你娘亲当年的陪嫁之物。”大约是回想到了什么,谢老爷子脸上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原本应当由她亲手交予你的。”
      “可是女儿不明白,爹爹您为何突然要将它给我呢?”谢欢是真的不明白,前世就连她出嫁都未曾得到的东西,怎么如今又这么着急慌忙地交到自己手上?
      “这本就是要给你的,早一些晚一些又有何不同,我知你性子与岚儿、婷儿不同,素日里也不喜那些华丽的首饰玩意,这白玉绞丝镯却正衬你,既是你母亲的遗物,你便收下。”
      谢老爷子不肯说缘由,谢欢也知道不适合再追问下去,只好将白玉绞丝镯好好收在檀木盒中,向着谢老爷子道了谢,“谢谢爹爹。”
      不知是不是谢欢的错觉,今日的谢老爷子实在是与往日的差别太大。
      谢老爷子看着谢欢如今出落的亭亭玉立的模样,再想起前几日在府门口她言语中隐忍的委屈,其实也不是他不明白女儿的委屈,可说到底如今既已扶了柳氏为妻,如若对谢欢过于疼宠,只怕是会害了她。
      他不懂要怎么才能让谢欢明白他的用意,父女之间疏远久了,如今却找不到合适的方式,他有些晦涩地望向谢欢,“这府里,你既是长姐,有时候为父不得不对你要更严格些。”
      “女儿明白。”谢欢知道这大抵说的还是前些日子府门口同谢岚谢婷的争执,想到那日谢老爷子想也不想的偏袒,心又往下沉了沉。
      谢老爷子自然不明白谢欢心中所想,只是看着谢欢如此懂事的样子,心里到底闪过一丝愧疚。
      他的元妻去得早,早些年他奔波在外,同这些女儿的感情终究是淡了些,原先谢欢又素来怯懦,他总是有些失望的,如今看着她举手投足间已经颇有她娘亲生前的影子。
      “我今日也乏了,你也早些回去休息吧。”谢老爷子揉了揉自己的额角,到底有些话还是没能同谢欢说个通透。
      谢欢向着谢老爷子行了礼,便携着檀木盒子回了芳华苑,她自然也看到了谢老爷子最后欲言又止的那个表情。
      心里对谢老爷子的感情可以说是十分复杂了。

      皇后的椒房殿内,宫女们依次端着御膳正在布菜,论谁都知道,这不过就是惯例的一次鸿门宴罢了。
      皇后从不会无缘无故召他入宫,他们二人的关系也远没有母子那样亲密,皇后此人能够独领后宫二十余载,绝不是空凭一副皮囊。
      在吃人的后宫里,能站住一片天地且能站得稳的,说白了都不可能是什么良善之辈。
      也许有母系家族的支持,但皇后这样没有子嗣还依旧屹立不倒的女人绝不简单。
      正思考着皇后此次宣他进宫用膳的用意,皇后笑眯眯地派婢女上前为他斟酒,“桓儿,你已有月余没来母后宫中坐坐了,是不是本宫不召见你,你便就不来了。”
      “都是儿臣的不是,疏忽了母后,还请母后惩罚。”应对皇后装模作样的慈爱,萧桓早已寻到了一套应对之法。
      父皇的一众皇子之中,唯独他因为生母早逝,被皇后抱养到膝下,人人都说他是捡了个大便宜,成了太子,可各种酸楚只怕也只有他自己知晓。
      “听闻前些日子,这上京城里出了一位上京城第一美人,桓儿可曾知晓?”还未等他揣度皇后此次的目的,皇后倒是先忍不住了。
      萧桓弯腰向皇后行礼示意,“回禀母后,却有此事。那上京城第一美人据闻是谢大人府上的嫡长女谢欢。”
      “叫他一声谢大人,那倒也是抬举他了。不过区区一个商贾,哪里能与朝堂上那些位真正的大人可比。”在这方面,皇后倒是懒于伪装对商贾的不喜。
      自古以来,士农工商的地位,总是将商贾之人看得一文不值,倒也确实是这位一国之母一贯的做派。
      不过只怕皇后对谢欢身份如此贬低的原因到不在此。
      “母后,谢大人毕竟也是父皇钦定的皇商,这敬他一声谢大人,倒也是合情合理的。”萧桓话说到一半,皇后脸上的表情已经沉了下去,于是他又补充道,“不过,要说到学识品格,那自然还是比不上那些大人的。”
      “本宫怎么还听闻,你竟还邀那谢欢一统踏青?桓儿,你是本宫的儿子,是太子,一个区区商贾之女,就算她再过美艳动人又如何,你此般行事可想过叫这上京城的朝臣们要怎么看待你。”皇后言辞凿凿,倒也显得是为萧桓设身处地地考虑。
      只是言辞中对谢欢的不满倒是更加明显。
      大抵这才是真正召自己入宫的原因了。
      “母后,不过是踏青罢了,母后您多虑了。”
      皇后听闻萧桓的回答,微不可闻地轻哼了一声以示不满,“你若真是贪恋着春日风光,你便多找找义仙表妹陪你同去,既是表情,旁人自不会多说你些什么,你俩自小就一同长大,可算作青梅竹马,你那义仙表妹也是个知书达理的,又是本宫的亲侄女,总要比外面那些不三不四不知出处的女人要好得多。”
      话说到这里,可谓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萧桓听了皇后的话,也不表态,只是笑着又饮了一杯酒。
      这已经是明目张胆地要将自己母族的女人送到自己身边了。
      见萧桓并不应自己,皇后隐在袖中的手已经气愤地捏紧了拳。
      说到底这抱养的不是亲生的,简直同他那狐媚的娘一个德行,“怎么,难不成你区区一国太子,还当真对那个商贾之女动心了不成。”
      “儿臣不敢。”
      不是没有,而是不敢。
      皇后只觉得自己心口气血不畅,这般忤逆自己,果然还是养不熟的白眼狼,但凡还有别的选择,定要叫他好好弄明白他这个太子之位究竟是靠谁才能坐稳的。
      萧桓眼见皇后已经情绪不忿,便向着皇后行礼告辞。
      每每来这椒房殿,似乎都是在提醒着萧桓,自己在这朝堂之上究竟处于什么位置。
      不过是一个被母族控制的傀儡太子罢了,只怕这一脉一日不除,他便只能是皇后天大野心的一颗棋子。
      东宫萧瑟,萧桓回了府,屏退了奴仆,独自一人坐在昏暗的庭院中。
      他的背影看起来总让人觉得有些过于孤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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