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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遭遇战突击加训 ...

  •   伊戈尔目不转睛地盯着窗外,城市与山峦冰河交替划过,那都是他从未见过的景色。从绥城到哈尔滨需要三个小时的高铁车程,车开了半程,韩北棠才想起来查查从高铁站下来应当做几路车转几号线往哪条街走,才能找到预订的民宿。
      她记得很清楚,这是第二次真正意义上的跨市出游。第一次是高中毕业后去南京,那时候年龄小,只管想着找好地方玩儿,结果做的预算列出来大几千,她把钱数报给爸妈时心里已经有了放弃的想法,没成想当天卡里就收到了五千,说起来以家中的情况,一下子拿出五千,真不是小数目。父母说,出去玩,就好好玩,注意安全,多给我们拍点儿照片。
      他们半点没提“钱”这个字,但是那时候韩北棠没心没肺,最后活生生花出去六千多,等到父亲送她去大学时随口提了一句,说是这辈子还没来过这么远这么大的城市,她这才知道父母还没旅游过,他们半辈子在绥城忙碌刨食,从来也没有想过旅游这么奢侈的事情。
      韩北棠立下过决心,要多多挣钱,带他们去瞧瞧南边的柔情异景,西部豪气洒脱,带他们去坐游轮,去跨越国境。但最终是没机会了,他们连东北都没离开过,苦难中出生,抱憾而死去,他们在女儿描绘的未来中阖然长逝,从此以后,堵在韩北棠与死亡之间的屏障轰然倒塌,她已经学会了直面接受世间最为神秘而可怕的终局,也习惯了日复一日平稳寂寞的生活,当年初出茅庐的豪情壮志已然被死亡磨平了。韩北棠看的开,万一亲爹的病遗传到自己身上也没啥,死了算完,反正也没什么放不下的。
      谁知道伊戈尔从天而降。
      他看什么都新鲜,自从除夕夜乱跑被韩北棠教训一顿之后就再也不敢脱手了,然而人行道人来人往,并排完全走不开。
      “跟在我后面,小心看路,别踩到行李箱,地上冰雪太滑,容易摔了。”
      “我看到那些项圈很漂亮……你可以用那个拉着……”
      “别!”韩北棠眼看着他的想法朝着不正经的方向去了,立即打住:“那个不能给人戴啊!”
      “可我是狼,是狼行吗?”
      韩北棠还没胆大到在街上堂而皇之的遛狼。
      “不行!你不是我的宠物。”
      “我知道!”
      她走在前面,看不到伊戈尔的表情,却听得出他的愉悦:“我是你的朋友和伴侣。”
      此时已经找到了民宿家门口,韩北棠懒得和他咬文嚼字,纠正“伴侣”这个词的另一重含义,她忙着拿证件做登记,房主大姐看了俩人一眼,恍然大悟:“诶呦!我以为来的是俩小姑娘,给你们准备的一次性拖鞋还是蓝格带小花的!你早联系我是带男朋友来的嘛,我们这里情侣入住还给准备巧克力呢,这不过两天就是情人节了么!”
      “没事,订房订的急,就忘了说。”韩北棠拿回身份证和钥匙,往伊戈尔手腕上挂了一把。
      房间是一室一卫,大床斜对面就是简单的厨具并微波炉冰箱,卡其和白色搭配的床上四件套干净平整,对面深棕色的沙发背靠一整面投屏,没有空气清新剂的味道,闻着反倒舒心通畅。
      “你下去买些雪糕冰淇淋的上来呗,我想吃凉的!”韩北棠打开行李箱,看着里面的东西就觉着累,反正伊戈尔是狼人,浑身都是能量,他也乐得跑腿。
      屋里暖和,呆久了甚至有些燥热,窗户开了一条小缝降温,外头街道上车辆往来,一队重卡车轮碾压过去隆隆如闷雷,身后伊戈尔往冰箱里塞零食也不消停:“你猜我这些花了多少钱?”
      “一百多?”韩北棠心情好,和着他随便闲聊,心底同时还在琢磨这几日的安排。
      “正好一百,我没有算,随便拿的。”伊戈尔关上冰箱门,好好巡视了一圈房间构造,嘴里念叨价钱,忽然来了一句:“我是不是可以工作挣钱了?”
      “可以,但是你能做什么?你没有经验。”
      “去学校,去商场,我总要开始做才能有经验。”伊戈尔若有所思:“她说我也可以做模特,当个兼职。”
      “谁说的?”
      “楼上,有个女人,和她的中国男朋友住在一起,刚才在电梯碰到了。”伊戈尔两步迈过来,一脸求表扬:“是我主动和他们聊天的!”
      韩北棠合上行李箱推到门边,伊戈尔随着她的脚步原地转了个身,要不是穿着裤子伸展不开,尾巴早就摇起来了。
      她用手将伊戈尔梳理整齐的头发拨的凌乱,满意道:“挺好的。”
      “走吧,出去吃饭,刚定了一家俄餐,我看着天气不太好,可别等呆会儿下雪,路就不好走了。”韩北棠咬着酸奶果脯雪糕,嘴里说着话仍忍不住吞咽口水,她吃的快,出门前嘴里就剩一根棍儿含着了。说是急着走,其实也不怎么在意时间,俩人在街上慢悠悠的溜达,韩北棠贪婪地呼吸着春节的空隙,口中满是懒散味道。
      “你昨天出去,到底是去朋友家,还是亲人家?我没记住……我需要记住吗?”
      “我姑姑家里,是我父亲的大姐。你记也行,不记也没关系。”
      “那为什么不带我去?你的朋友和同事不都让我认识了吗?”
      韩北棠没有立刻回答,想了几秒含糊其辞:“她不住在绥城,是旁边的一个小城镇,来回耗时间。咱们两个总得留一个收拾家务。”
      其实她是不敢把伊戈尔往家里带,在外对朋友说他是朋友未尝不可,那大过年的领回家还说是普通朋友谁还信?
      伊戈尔没多想,一路念念叨叨转去聊其他话题,晚饭时间还跟着餐馆里驻唱的老大爷学了几句,比韩北棠热情大方多了,回来一路还捧着手机跟原唱哼哼,韩北棠烦的够呛
      :“看路看路!你摔了我可不扶你啊!”
      这边话音刚落,那边伊戈尔就撞上了人,对方退出去好几步,那女人被撞后瞥了他一眼,拉着身边的男人急匆匆走了。
      “嗯?”伊戈尔低声道:“她怎么那样看我?”
      “怎么了?”
      “说不上来,仿佛恨我一样,可我还没来得及道歉呢……”伊戈尔低落的嘟囔着,整个人委屈无助又愧疚。
      韩北棠闻言也顺势扭头,看着二人步履匆匆间还偷着回头,三人眼神相撞,那一男一女的表现更加无措。她准备安慰伊戈尔的话堵在嗓子里,就连自己也觉得俩人行为有些失常。
      “可能有急事吧?但是他们跑什么?”
      “看那个!我想吃!”伊戈尔情绪变得快,一个什锦糖葫芦都能引开他的注意力。水果安装成一个小雪人的样子,摊子摆在小学门口,韩北棠不好意思往孩子堆儿里扎,就让伊戈尔自己去买。
      要丢脸也是他丢脸……反正。
      离家前她特意没关窗户留了条缝隙,本想回家能闻到清冷新鲜的空气,结果吸一鼻子恶心的异香。
      韩北棠还能忍一忍,伊戈尔嗅觉灵敏,站在门口死活不愿意进来:“不然我们下去走走吧?”
      “我给房东发消息了,让她马上过来。”韩北棠已经被熏的有些反胃,忍着头晕在门口安排:“我怕她推诿不来,你去找她,我在这里等着。”
      无缘无故出现异味任谁都不敢大大咧咧的住进去,韩北棠开着家门,那股香也渐渐变成臭味,似乎是什么化学用品泄露的味道。她往楼梯下走了走,生怕气味有毒,还是顺手将大开的房门推了一把,楼下传来一阵脚步声,韩北棠决定报警。
      万一真的是什么化学毒气这一个楼的人还打算活么?
      手上按键还没落下,那阵脚步就走到眼前停住,正是刚才被撞的二人。女人看了一眼韩北棠,颇不客气地问道:“你身边的人呢?”
      韩北棠反问:“你是刚才的那位吗?”
      女人正要点头作答,被男人粗鲁地打断,韩北棠的注意力转移到男人身上,对方很不耐烦:“废话那么多浪费时间!”
      男人非常高效,高效到韩北棠连躲避的时间都没有,硬生生挨了他一拳,正中脑侧。原本就熏的恶心反胃,这下子更让她嘴里直反酸水。男人趁机从兜里掏出一个针管,扯过韩北棠的衣领就要下手。
      韩北棠就算晕了,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针尖往自己脖子上戳。她一脚将凑上前的女人踹开,那女人惊叫一声随即被男人呵止:“喊什么!闭嘴!”
      然而还是有住户开了门缝偷窥,韩北棠无心观察外部形势,全神贯注来抗住男人的撕扯,借着力量往下一躺,针尖扎偏怼在扶手上,发出清脆的一声。
      “操!”男人气急败坏地谩骂,口水飞溅。韩北棠抿紧双唇,只觉得阵阵膈应。
      伊戈尔冲上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韩北棠奋力抵抗一对二的场面。男人鼻翼急出了汗,衬的脸上油光在灯下更加闪亮,韩北棠的领子已经被撕开,女人死死抱住她的上半身,不断的往墙边蹭,去寻找背靠力量。
      伊戈尔看她挺费力的,就乐于助人帮了她一把。
      “啊!”女人的第二声尖叫交织着惊恐与剧痛,头发尾端在伊戈尔手里拧了一圈,末端紧紧拉着头皮,他不懂什么怜香惜玉,按着女人的脑袋朝墙壁一送。“咣”的一声在韩北棠听来十分美妙。
      “娜塔莎!”
      与韩北棠的战斗力不同,伊戈尔一脚上去能把一米八的健壮男人踹飞,那人离地飞出去时手里还紧紧握着针管。
      “报警……”韩北棠四肢并用朝手机爬去,晕眩间听见身后伊戈尔急道:“别过去!”
      他单手把韩北棠捞了回来,又往男人身上补了一脚。警察到场时一时间分不清谁才是受害人。
      “卧槽……头晕……”
      “那你抱着,抱着我。”伊戈尔从她敞着怀的外套内伸进去,死死扣着腰间,这样才不会让人滑下去。韩北棠从警局折腾到医院,两腿发软,没有伊戈尔扶着压根走不动,她仿佛古时候作恶多端被当庭革职的二品大官,双脚使不上力气只能让人拖下去。
      伊. 当代锦衣卫. 戈尔承包了所有的活,从警局的笔录到医院的奔走都是他在操心,房东重新安排了一间公寓,派了人来帮忙收拾行李和冰箱,这才减轻一些负担。
      “警察说,在他们身上查到了境外汇款。是说外国人指使的吗?”
      “不一定的。”韩北棠难受的在床上歇着,宛如高位截瘫。
      “帮我把睡裙拿来。”
      “昨天新的那件?”伊戈尔找出一条丝质睡裙,又是单手从韩北棠身下穿过,即使用面对面的角度也能扶人起身毫不费力。
      就是惯性控制的不好,韩北棠脑门撞在伊戈尔的腹部感觉更晕了。
      “不用!我自己来就行!”她压下那只热心相助的爪子,表示:“换个衣服我还能行的,你在这里换,我去浴室。”
      安排的很明白,换衣服的过程快而迅速,撑着洗漱完毕才扶墙出来,然后拖鞋卷进多出来的地毯边缘,脚下一拧当头和伊戈尔撞一块儿去了。
      韩北棠心道自己这个脑袋过了今晚再去医院,那可就不止轻微脑震荡了。
      伊戈尔收拾了冰箱才开始换衣服,此刻圈着摔过来的韩北棠窘迫至极:“我还没换好……”
      嗯,摸得出来,上半身光溜溜的没穿衣服。
      也不是完全光溜溜的,还有旺盛的体毛呢。
      果然是狼人,长毛这方面天赋异禀。
      “对不起。”
      “没事……”
      “你继续换……再抱紧点,就能勒死我了。”韩北棠的口气从歉疚到冷漠无缝衔接,二人之间还剩一层薄薄的丝绸,这在伊戈尔眼里与肌肤相亲没有分别。
      睡衣腰线收紧,却不过于展示身材曲线,韩北棠高挑挺拔,稍有剪裁的衣服都能穿出女性窈窕。细细的肩带松垮地挂在肩头,她抬臂时,伊戈尔甚至能从边角一赏无限风光。
      “我买这个的时候,外面还有一件半袖外套。”韩北棠抬头,朝他灿烂一笑。
      伊戈尔黄褐的双瞳中杀机已然退却,他现在比韩北棠要高许多,五官褪去青涩,硬朗的眉骨和鼻梁像是举世闻名的雕塑家在上面仔细琢磨过。他此刻面无表情,俯视着怀中之人,似乎她是自己早晚得手的猎物。
      韩北棠并不惧他这股与生俱来的无情气场,也不会在他犹如高山冰原般的气息中瑟瑟发抖。
      她发出了直击心灵的质问:“你是忘了给我拿吗?”
      当时收拾行李的时候,伊戈尔自告奋勇,她也想看看他的自理能力,便放手让他准备了。
      “啊……对,是……忘了。”
      伊戈尔装作无辜地左右观察屋内摆设,似乎隐约听见有什么东西撕碎的声音。
      那是他原本的霸道狼王爱上我剧本。
      牛仔裤上的棕色腰带衬着他腰间皮肤白皙,肌肉均匀柔软,韩北棠不好在他腰上来回摸索,便双手按住坚硬光滑的腰带,慢慢坐到床边。
      我真是个绅士。韩北棠兀自想着,美色当前,坐怀不乱哦。
      “那你……你当时不是检查过了么。”伊戈尔无力地给自己找场子。
      “说的是。”韩北棠打着哈欠,不计较他那点小心思:“我也有责任。”
      “不用这么坐立不安吧……”
      “不是的,娜塔莎,我觉得有点不舒服。”
      “怎么了?”韩北棠顺着他的目光往下看,登时明白了。从床下袋子里翻出来一包未拆封的抽纸拍在伊戈尔手里:“给你的视频里有的,自己解决去吧。”
      “我……我要怎么做?”伊戈尔只知道原理,没有实践经验,韩北棠非常贴心地给他发了一个自己珍藏多年的小片子。
      他毫无防备,视频里一个西装革履的欧美男人脸型精致,媚眼如丝,对着镜头解下领带,动情地在自己身上十八摸,伊戈尔瞬间变身小红狼。
      “我不要这样的!”
      啧,咋还这么挑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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