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ts]寒夜》寒野

52、协议

　　此时，闵玧其亲自从机场接了南云熙。
　　南云熙的衬衫已经揉起来了皱褶，头发乱糟糟地，青渣已经冒了头，他提着一个旅行包大步走了过来，右手夹着一根点了的烟。
　　“走吧。”
　　闵玧其点点头，帮他放好行李后将车子开往预定好的酒店。
　　两人原本也不是熟识的关系，如果不是因为夫知贤，以他们的工作领域的交集和性格差异，恐怕这辈子都不会同乘一辆车。
　　路上也不多话，但压抑的情绪在车厢发酵，闵玧其握着方向盘的手一直未放松，他从未像现在这样胆小过，尽管已经顺着端倪猜到了些许真相。
　　“她……”
　　“她……”
　　闵玧其深呼吸几次，终于开口，但同一时间南云熙也发了声。
　　“你先说。”毕竟他目前接受信息较少，闵玧其示意道。
　　“夫知贤现在怎么样？我说的是精神状况。”
　　闵玧其回想着昨天，以及刚刚通话的语气，“她看起来还算好。”
　　“你确定吗？她很会掩饰。”
　　“嗯，她在掩饰雪妍的存在。”想到这里，他的声音都带了颤。
　　两人再也没有了话。
　　到了酒店房间，南云熙示意闵玧其坐下，从包里拿出一叠资料。闵玧其在他对面坐下，这才分出几分心神看了看南云熙的脸色，非常差，好像下一秒就要倒下。
　　南云熙深吸一口气，“我先说一下我的感觉。”
　　闵玧其立马警觉。
　　“知贤。”南云熙这么说。“现在有点危险。”
　　“她很好，一点也不危险。”她只是病了。
　　闵玧其说完便低下头，一言不发地望着手机屏保，是知贤给他设置的，因为怕泄露不能直接设成她的照片，她就早前拍的自己的照片放上去了，是清晨的睡颜照片，一场酣畅淋漓的x事后他慵懒地侧身躺着，照片正是她的视角。
　　身上的青痕尚在隐秘的地方，只有他懂这无法言说的暧昧。
　　知贤她，从来不想和自己分开的。
　　所以才瞒着自己生病的事情吗？
　　再抬头时，闵玧其的眼底已不再彷徨，他说：“告诉我吧，你查到的全部。”
　　南云熙却停住，不自觉回想起刚下飞机便接到的一通电话，那通电话来得刚刚好，来电主人明显知道了他落地韩国的时间。
　　来电人：夫知贤。
　　南云熙大开大阖的步子瞬间顿住，他面无表情地接起。
　　接起的瞬间，对面的夫知贤说：“现在还不行。”
　　非常简洁，声音很轻，带着一丝恳求。
　　她说：“云熙啊，我得安排好一切。”
　　“你有什么好安排的？现在，立刻，跟我回美国治疗。”
　　“我知道史密斯医生现在为了让我回去，已经告知你部分我的信息。但……”
　　“但是什么？放不下你那个男朋友？你的异常就是他告诉我的，而且现在已经差不多知道你生病的事实了，你有什么好瞒的？！他最期望的是你留在他身边吗？然后慢慢看着你变成一个疯子吗？”南云熙讲着讲着火气就上来了。
　　“跟我回去，我这次是来带走你的。”
　　“我跟你回去，云熙，但就等一会儿好吗？我想跟他告别，你也得让我无后顾之忧才能更好地治疗啊，不是吗？”
　　南云熙有点犹豫，她说的不无道理，一个晚上的时间他也只是了解到她多年的精神状况而已，至于造成如此状况的根本原因，他并不知道。
　　为什么偏偏是此前福利院的伙伴“雪妍”成为幻象？这或许是症结。
　　但她从未和自己提起过，或者说她有意隐瞒。
　　史密斯医生和夫振雄先生对此避而不谈，他更是无从查起，毕竟他只是一个挚友的身份。
　　他是带着什么样的心情落地韩国的呢，不被信任的愤怒和怀疑，还有对于她状况的心疼与难过。
　　“所以呢，你要干什么？给你时间的话。”你到底要干什么，夫知贤？
　　她说，“我要拜托你，云熙。”
　　“我不能就这样回去，我可能要离开很长很长一段时间，所以我要拜托你，拜托你在我最不堪的时候，不被他发现，然后带走我。”
　　“所以你要干什么？协议是双方的，这不公平，知贤，”南云熙捏着眉心，“你拿捏的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我的妥协以你的健康为出发点，而你完全没有顾及这些，你留多的时间会使你的病情恶化，为了什么？给你的男友留多一点你们相处的回忆？！”
　　“我不会同意的，夫知贤。”
　　“当然不是，云熙你听我说……”
　　正如南云熙所说，协议是双方的，她不可能把现在做的事情完全瞒着他，相反，她甚至需要一个帮手，帮她隐瞒闵玧其的帮手。
　　隔了很久很久，南云熙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所以，你现在正在调查远安集团？为了7号。”
　　“云熙，你再多给我点时间，只要处理好，我已经快完成了。不对，应该说，从前我就在进行着，你要相信我。”
　　“你空口让我相信你？你揭露的是财阀想要埋葬的肮脏事！”
　　“我比你想象的还要聪明，云熙。”
　　南云熙闭上了眼睛。
　　“所以这件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玧其更不能沾染上，我要他干干净净地活着。”
　　“我怎么说？”
　　这句话出来，夫知贤就知道他妥协了。
　　“你就告诉他是心理创伤导致，没关系的。”
　　“需要几天？我工作都停了，不能白等，史密斯医生那边也需要明确的恢复。”
　　夫知贤想了想自己的摄影集出版的时间，“下个月初，我的摄影集推迟到下个月初了，因为我说我有要加的照片，那时候我就能和你回去。”
　　“这和你的摄影集有什么关系？”
　　“啊，当然有关系，我的这本摄影集，《废墟》，封面人物和里面的图，都和南西福利院有关。”
　　“……”
　　夫知贤准备了多久？或许她回韩国早就有预谋。
　　南云熙不敢深思。

　　闵玧其看南云熙持久不说话，说：“你需要抽根烟吗？我不介意的。”机场看见他的时候就看见他夹着一根烟，神色晦暗，看到他来了当即便把烟掐了。
　　“没事。”南云熙回过神，开始说：“正如你想的那样，她需要治疗，精神分裂症，美国那边的医生解释是小时候的心理创伤导致。”
　　“和她母亲有关是吗？”闵玧其猜想着他知道的线索。
　　南云熙顺着他的话，“应该是的，加上小时候非常要好的玩伴，也就是幻象‘雪妍’，后来失踪了，给她了很大的打击，就这样了。”
　　“回美国治疗是吗？”
　　闵玧其开始低头翻手机里存的行程，“最近是组合休息期，目前提上日程的有个人mixtape，需要准备歌曲。”
　　“闵玧其，你听我说。”
　　可闵玧其完全没有听，只是自顾自地说着，“但歌我可以抽空准备，比较麻烦的是出境问题，私生比较多，航班信息泄露的话也是一个问题，我会和公司那边商量一下的。”
　　“闵玧其！你听我说。”南云熙打断了他。
　　闵玧其这才抬起头来，“你是不是不想我跟着她，她需要我陪的。”
　　“不是，你听我说。”
　　南云熙无法戳破他眼底的天真，缓和语气劝导：“她现在是需要你陪。这种病不能马上戳破她，她现在不能分清幻象和现实，也不能强制让她分清，如果你想看她彻底疯掉……”
　　“那怎么办？”闵玧其突然很不放心，他好想打电话给她，有没有好好待在家里呢？饭有没有像电话里说的那样好好吃呢？
　　“你就当不知道。”
　　“这种情况怎么能放任当不知道？”明明一再告诉自己要理性，但还是没能克制住红了眼睛。
　　“就算我现在劝她也不会回去的，她在韩国还有工作，听说摄影集延迟出版了，你看着她，‘雪妍’也不是常常出现不是吗？你尽最大努力让她分清现实。她本来就是要回美国进行定期的心理干预的，等她工作处理完我就让她跟我回去。”
　　“那我也要去。”闵玧其坚持道。
　　“随你。”你确定她真的会让你去吗？南云熙看着他的脸色，没能说出口。
　　半小时后，闵玧其离开了。

　　同时，夫知贤收到了南云熙的消息。
　　[任务完成，不要忘了你答应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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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