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爷》山鸦

6、包山

　　今天做的是鱼汤，鱼是阮昭东昨晚上去放的笼子，大的腌了晒，小的正好做鱼汤。味道最是鲜美，只是今天的鱼汤，阮奶奶只喝了小半碗就放了碗。
　　阮昭南想起昨天早上带回的红蘑菇，昨天回来后顺手就把它放在了窗户上，这会却只剩下最靠近窗里面的几朵，几只鸡还围在那‘叽叽喳喳’的叫。
　　看那活碰乱跳的样，看来那蘑菇是可以吃了，只是不知道是什么品种，阮昭南拿起手机，上网搜了下度娘，显示出来的是结果也是能吃的，野生的价格都上千元了。
　　只是样子和他采的还是有点不同，阮昭南采来的，仔细看，还能看到外面伞菇上有些黄色的小点，红色的部份也更深一些，就是不知道味道怎么样。
　　第二天一早，阮昭南还没起床的时候，阮大婶过来了一趟，提了些营养品来看阮奶奶，又说近年节了，她门市上正是忙的时候，一年里就只望这一段时间赚点钱，这段日子里就辛苦阮二婶了。至于阮大姑，借口身上旧病复发只是在医院做手术当天去了一趟后，就没再现身了。
　　提来的东西里还有一只鸡，正好杀了炖汤，阮昭南把昨天剩下的那几朵蘑菇给了阮二婶，让她等会做汤的时候正好可以放进去。
　　阮二婶看了他手上拿的那菇，一脸好笑的道，“这红菇可是有毒的，哪能吃呢，我昨儿看你放窗户上还寻思你捡这个回来做什的呢。”
　　“应该没毒，这我前天上山带回的，当时就给了那几只鸡吃，好几斤呢，被它们吃剩的就这点了。”
　　“你真给了鸡吃了没事？”阮二婶有些狐疑的问。“以前大家不都说红色的菌子不能吃有毒的吗？”
　　“红色的菌子也有很多种，别的不知道，这个应该是能吃的，等会做了，我先尝尝。”阮昭南边走边说，他今天打算去山上转转。
　　村里的山头现在大半都荒着，前几年倒是有人包过山，种了些桔子和桃树的，可每个山头结出来的果子，都是又小又少，结果工钱都没能赚回来，还没坚持两年，就到处找人接手，可村附近的人一打听情况，自然就不会有人去接手这赔本的卖买了。
　　两年下来，最后终于在春天的时候找了一个不明真相的倒霉蛋接了盘。那人看了果树上开的花是又多又红，桔子树叶也是绿油油的，再加上价格也低，还以为捡了大便宜。
　　接手之后，也是蛮上心的，施肥整枝的忙是挺带劲，只是等到秋天挂果的时候，才知道村里人后来跟他说的都是实情，这下子，这接盘侠是一年都没干满，直接就那样放任不管了，有了这么一个活‘榜样’在一边摆着，这附近的其山头是再没人包过了。
　　离阮昭南家最近的那个山头差不多一百来亩，在他屋子的西南方向，也不过几百米。
　　现在荒着的山多，价格也没能高起来，平原的田地包一年的费用，一亩要两百多到三百的价格，五年一签十年一签的都有，山地一签都是十年往上走，虽然现在价格只要三十多一亩，但一次最少得交五年的，这一个山头下来也得三四万，再加上其它的费用，手上那点好不容易存起来的钱怕都要用光了。
　　虽然还没确定要怎么弄，但阮昭南心里也经下决定要包山了。
　　吃早饭的时候，阮昭南又闻到了久违的香味，心里不由一动，阮二伯看着鸡汤里的红菌子，不由开口问：“这菌子哪弄来的，这个能吃？”
　　“能吃，味道还好的很，昭南在山上捡的，我也不太放心呢，这不，昭南说前个屋里鸡都吃好了几斤下去了，这也没事。刚做好我也先尝了尝，这不也没事，以前也听说这红色的菌子有毒，也不知是谁传出的，我看啦，说不定是别有用心，我就从没吃过味道这么鲜的菌子。”阮二婶一边说一边给阮奶奶剩了一碗送了进去。
　　阮小妹也直夸这菌子好吃，就连一向没什么表情的阮昭东都微露出了陶醉的表情。
　　阮昭南也夹了一个，尝到味道的那一刻，心思就转回了刚刚想的问题，看来他这真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啊。
　　雾山山里的鸡和蘑菇味道都比外面的好，就连他都能吃出其中的味道，可见里面的东西绝非寻常。这么大的一片雾山，只要拿出那么一星半点出来，那也足够了。
　　吃过了饭，阮昭南几乎是迫不能及待的提了背娄，拿了铲子和刀就出发去了雾山。
　　这次比起上次速度更快，找了一个看起来稍微安全些的地方，阮昭南放慢了脚步，意识慢慢伸展至周围开始查探。
　　十几分钟过后，阮昭南也经大至摸清了周围一公里左右的情况，东边的方向有几颗桔子树，果子挂的很是喜人，树高差不多一二十米，它一旁的山坡上，被一大片像是生姜杆子的植物给占满了。其它的地方都是杂乱的长着各种植物，没有成片的。
　　只是那生姜的方向和蘑菇林的方向正好相反，际昭南想了想，还是转头去了长生姜坡的地方。
　　一路上，阮昭南注意着脚下草丛里不时冒出来的小果子，除了地莓，还摘了几种其他在外面没见过的小果子，这次看到有别的动物啃食过的样子，他也没再摇摆了，直接一口就吞了一去，那味道虽然不全是美味，但也比那些吃进嘴里没一点味道跟嚼蜡一样的东西强。
　　到了桔子树下时，阮昭南娄子里也经放了小半娄子各种各样的果子了。凡是能吃的，他都没放过。
　　站在桔子树下，才发现这树要比他刚才看到的还要高上一些，近十层楼的高树上，挂满了一个个拳头大，金黄色的桔子，中间被树叶遮住的地方有些还是青的。
　　阮昭南随手摘了一个垂在地面的树枝上的桔子，皮薄汁多，那一口下去，直到十几分钟后才停下，他得有多久没吃过这么过瘾的东西了。
　　摸了摸都有些鼓起来的肚皮，阮昭南慢慢起身去了生姜坡那边，照样子看，应该是生姜没错了，阮昭南屋子后面，阮奶奶以前就种过几株。
　　也没用铲子，握住生姜叶子的根茎，稍一用力，那姜便连着泥土一块带了出来，姜倒是真的姜，只是块头看起来要外面的要大上一些，阮昭南用叶子擦了擦上面的泥土，掰断了就咬了一口,那味道是真辣，虽然如此，阮昭南还是笑出了声。
　　出山的时候，一路都是哼着歌的，心情前所未有的好。
　　连着几天，阮昭南是天天都在往山里跑，也经找到了好些能吃的东西。也确认了雾山里东西确非寻常，就连那当初吃了山里蘑菇的那只鸡，味道也比家里鸡味道要好上一些，这是阮二伯阮小妹他们一致让定的，这几天里，因着阮奶奶，家里几乎是天天在杀鸡，那鸡几乎是看着看着少了。
　　家里养的鸡，吃了蘑菇的那几只阮昭南都记得，特意杀了那只吃过红蘑菇的后，众人的味口果然是尝出了其中的不同。
　　阮奶奶这几天是彻底在床上躺不住了，每天下床活动后就不想再躺回去了。
　　阮昭南看她气色也确实不错，寻了今天天气还好，于是打了车带着阮奶有去了县城复查身体，一通检查下来，医生都不相信这是才做手术后半个月的样子，直说这恢复能力，比好多年轻人都快。
　　又随口问了句，看您这恢复得这么好，在家可没少吃好的吧。”
　　“可不，我孙子天天给我杀鸡，一天一只，还上雾山边捉了两回野鸡，那味道香的，我看哪，比外面买的那些营养品可有用多了，还有那红色的菌子，那味道真是香得，我活这么大年纪就没吃过这么好吃的菌子。”阮奶奶一脸笑咪咪的道。脸上皱子都展开得像波纹一样。
　　那医生是个年纪五十左右的当地人，当然也知道雾山的，只是听到红蘑菇的时候稍微吃了一惊问：“红色的蘑菇，是您孙子上山采的。”
　　“那可不。”阮奶奶一脸自毫的道。
　　“得了您，您老有福气呐，就您这身体，再活过二三十年都没问题。回去以后可以简单活动，不过为了安全起见，还是不要运动过多，觉得累了就休息，要是有哪不舒服，及时来医院。”医生看完结果，连药都没开。
　　回去的时候，阮昭南和阮奶奶说了想在家里包山种植的想法，阮奶奶沉默一阵后就同意了，只说让他有什么想法就放开手干。
　　到家的时候才下午一点多，阮奶奶得了医生的话，这下也放心大胆的自由活动了，还想去给孙子做饭，只是被一大家给拦了。
　　晚上，阮昭南提了在县城带回的一对酒，去了村长家里，他们这个村子差不多一百来户人家，村长是一个年纪五十多岁的中年人。
　　家住在靠近村头的地方。对村里其它的年轻人并不多认识，只是说起阮昭南父亲才知道他是村头那家后生。
　　阮昭南和村长提了想包靠近他屋子旁边那个山头时，村长几乎是想都没想就同意了，只是在阮昭南提出想签二十年合同的时候，稍微劝了两句。见人家年轻人自己有主意，也就没再多说了。村里荒的山地有两三千亩，当然是能包出去一点是一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