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灭之刃]救命之恩当以家政服务相报》梻桉

9、没有月光

　　朔把花子放到地面，他们现在在浅水阴山边上高山背阴面接近山顶的位置，太阳还没有完全落山，他没办法带花子到更远的地方了。
　　“朔先……”
　　“花子。”
　　花子原本有很多话想问，但是在朔一脸严肃地开口之后，把疑问全部咽了回去。
　　“往山顶的方向走，我要去帮助风岐大人。”朔做出了这样的指示。
　　“是。”她不明白为什么，但是她知道在这种一无所知且帮不上忙的时候，听从朔的安排，不给他们添乱是最好的。
　　她点头之后正打算照做，又被朔叫住了。
　　“你身上带着大人的东西吧？”他这样问。
　　“是…是的。”花子有些心虚地应声。她一直带着风岐给她的发绳，虽然东西的来路很正当，但是被朔说破，还是莫名有种不好意思的感觉。
　　“系到手上，如果遇到……奇怪的人，就给他们看。”朔叮嘱了之后，又想起，“如果……遇到了之前来过的那位大人，不要忤逆他。”
　　“好的。”花子听话地把发绳取出来系在手腕上，和他告别，“我会在山顶等朔先生和大人，不会乱跑的。”
　　“……嗯。”朔没有看她的眼睛，转身纵身一跃，往山涧飞速的奔去。
　　这里对人类来说太危险，尤其花子还被那位大人注视了。但是他们一直生活在风岐的保护下，如果他在这场战斗中输了，对他们来说，死亡也只是迟早的事。

　　泷五四处张望了一会儿，都没有看到风岐的身影，感觉无趣地啐了一声，想要往刚才朔和花子离开的方向去，才走出一步，突然预感到危险，连忙后退了两三步。
　　他看了看腿上深可见骨的伤口，大笑起来：“这样才有意思！”
　　只不过是眨眼之间，泷五腿上的伤口已经愈合，他随手拔起手边的一棵树挥舞了起来：“让我看看你躲在哪里！”
　　树木挥舞时带起呼啸的风声，他周边的尘土被裹挟着到半空中，随着带起的乱流一起飘扬。这时，在其中夹杂了一缕肉眼看不见的微风，顺着树干蜿蜒而上。
　　“哧”地一声，大树被拦腰斩断，泷五的胸前也多了一道穿胸而过的伤口，他的血液猛地喷射而出，飞溅在地上、树干上，而后一点一点化为被焚烧过的灰烬，消失不见。
　　即使是这样的致命伤，对于鬼来说也和断了手没有太大差别，只要他们还没有晒到太阳，还没有被日轮刀斩落头颅。
　　风岐出现在边上的一棵树的树顶，皱着眉看泷五身上的伤口再次愈合。
　　“果然是很厉害的能力，”泷五一边修复着伤口，一边蓄力，“那我也不客气了。”
　　话音刚落，他整个躯体被浓稠的黑色液体浸透包裹，像是沸腾了一样的气泡从他的体表冒出又破裂，只能辨认出躯干的大致形状。
　　“再来啊！”他的声音也变得奇怪起来，掺杂着“咕叽”的水声。
　　风岐往前踏出一步，再次消失，几乎是同时，泷五的躯干中间像是被利刃飞速地破开一道狭长的口子，他的躯体开始疯狂抖动，黑色的液体也不断洒向周围，在树木和土地上留下腐蚀的痕迹。
　　风岐的身影出现在稍远一点的树上，他看到衣摆上焦黑的几个小洞，原本面无表情的神色又冷了三分。

　　朔回到山涧的时候，看到满地都是黑色的浓稠液体，还在不断地腐蚀着接触到的物体，随着“滋滋”的声音，冒着一股股白烟。
　　朔作为鬼都被恶心了一下。
　　风岐的身影出现在他身后：“为什么你在这里。”
　　朔连忙回答：“我回来协助……”大人。
　　“不需要。”
　　朔用力闭了闭眼睛平复情绪，每次和风岐说话都要在心里原谅他八百回。
　　就在他们说话的间隙，地上的液体又慢慢凝聚起来：“你们该不会以为这样就结束了吧？”
　　朔又扭会头看风岐，一脸的“你不也没解决人家吗还说什么不需要协助”。
　　风岐默不作声地抬起左手，几道风刃飞速地破空而去又打散了未成形的球体。
　　朔看着自己被切断飘落的头发，难以置信。要不是刚才自己闪得快，脑袋就被切下来了，这是公报私仇吧？是公报私仇吧！
　　“……咕咕咕咕叽。”地上的液体突然此起彼伏地发出声音，突然像沸腾了一样向风岐和朔翻涌了过来。他们飞快地避开，看到黑色褪去。
　　泷五又变回了人形：“哈哈哈哈哈哈，有趣！太有趣了！”
　　风岐反应不大，刚才已经经历过一次这样的转变。

　　花子到山顶的时候，还有一点太阳的余晖。
　　她在上山的路上，不时会听到山涧那边传来的响动，远远地看见树与树之间升起的灰尘。虽然她很担心风岐和朔，但是没有自作主张地回头。她知道自己什么都做不到，但至少不要给他们添麻烦。
　　她抱着膝盖坐到一棵树的旁边，看着最后一丝残阳消失在天际。
　　四周霎时连风都静止了，安静得能听到自己的心跳。
　　花子紧紧捏住缠着发绳的手腕扣在胸口：
　　“……没什么可怕的。”

　　朔扯下自己的左手扔到地上，轻轻啧了一声。
　　刚刚在躲避泷五的攻击的时候，他的左手不小心沾到了黑色的液体，那液体很快像活过来了一样不断在他手臂上扩散，于是只能断臂重生一条了。
　　“大人，看来只能……”逃了。
　　“退后。”风岐最后像是下了某种决心，语气凝重地下达指令。
　　朔虽然觉得对方的血鬼术无解，但还是听话地照办——实在不行就这样和那家伙耗到天亮算了，毕竟他们对这座山的情况更为熟悉，能够找到带上花子逃离的方法的。
　　在他退开的同时，地上的黑色液体再次翻涌凝聚，化为人形。
　　就在这一瞬，风岐在原地消失了，与此同时以泷五为中心形成了剧烈的风暴，并不断挤压缩减，不知道多少风被挤压，形成了表面不断高速变化球体，随着大量的血液混着肉泥飞溅喷射出来，在泥土和树木上留下深深的刻痕。
　　朔飞快地躲到树后，难以控制地半张着嘴。
　　这也太夸张了吧？这是鬼能达到的程度？？
　　很快泷五的躯体完全被撕碎，压缩成的球体的风也逐渐消散，风岐出现在球体的中心，冷淡地开口：“这次他需要很久。”
　　朔简直要给他跪下了，这都成齑粉了，还想着重生要很久？直接怀疑还能不能重生才更合理吧？
　　不过他还是更在意：“大人你为什么不一开始就……”用这招？
　　“花子。”风岐直直地看着他。
　　……就不能让他把话说完吗？！朔被气得连刚才萌生的敬畏之心都不见了，他指了指边上的山：“山顶。”
　　风岐微微点头，然后往那个方向飞速跑去。
　　朔也赶紧跟上。
　　风岐的速度慢了很多，他这次居然没被甩很远。

　　他们到山顶之前，花子就听到了声音，连忙站起来，果然就看见了风岐，她快走几步到他面前：“大人，你没事吧？”
　　风岐摇摇头，然后晃了一下，直直地往前倒去。
　　花子连忙撑住他：“大人？风岐大人？！”
　　这时朔也上来了，帮着把风岐平放到能晒到月亮的地面上：“大人应该是消耗了过多的力……体力，太累了。”
　　“那是不是要……好好睡一觉，”花子连忙问，“我们要不要去镇上找医生？”
　　“不需要，让他晒晒月亮就会好起来的。”朔说完，又觉得没什么说服力，补充，“这也是修行的一部分。”
　　花子什么都不懂，也只能他说什么是什么。
　　朔怕自己呆在这里会被问更多问题导致露馅，连忙说：“我去屋子里看看还有什么东西，我们快要搬家了，大概。”
　　说完不给她提问的机会，连忙往山下跑。
　　天空中还有不少积云，月光变得时有时无。
　　朔跑到半路的时候，突然感觉体内的血液爆发出了灼热的温度。

　　花子抬头看看被遮住的月亮，开始担心起来，然后她看到风岐睁开了眼睛。
　　“太好了大人……”花子发现他的眼瞳是血红的颜色，“……大人是不舒服吗？要不要去看医生？”
　　风岐缓缓地坐起身，扭头看她。
　　她从一开始的迷茫，到后来被看得，不由自主地感到恐惧：“风…风岐大……”
　　风岐的手抓住了她的肩膀，花子吃痛，还没有发出声音，就看见他张嘴猛地凑了过来。
　　月光终于穿透云层。
　　她看见他尖锐的，不属于人类的獠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