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生夏朵》花卜吃手手

5、第 5 章

　　她只得接受落单的命运，自个乱转一气，一件事可以跑教学秘书的办公室三趟，腆着脸问东问西。秘书苦笑，夏朵呀，你可以问自己师兄这些简单的问题，他们都是过来人。他好说话，可是看在梁肇敏的面子上，夏朵去领材料，发放的老师就很不客气了，连珠炮似地质问，怎么你一个人来，往常都是集体报名，你师兄没交代？格式不对，重写！自己问清楚再交，不要浪费我的时间。
　　夏朵和别人不熟，也就是和陈小文熟悉些，不巧陈小文家里有急事，他请假走了。她求小文的搭档赵明辉给些例文参考。明辉的例文都是小文给的，不属于公开资料，他拿不准主意，不敢私自拿来做人情，一脸为难地拒绝了。
　　早春，乍暖还寒，夏朵坐在户外的石凳上，沮丧得不想回办公室，回了也找不到帮她的人，心想，欺负我是外校生，无亲无故，没人愿意帮忙。罢了，我一个新生，怕什么丢脸，要丢脸，也先是老师师兄丢脸，谁让他们不理我？我尽力完成，结果不好看也认了。笨人也有笨人的办法。
　　夏朵这边自己张罗，孟康倒是悠闲得很，他自诩人缘不错，路上遇见人打招呼，上上下下都愿意给个笑脸，院长还当众表扬了两三次，认为只要自己一张口，没人会拒绝，以往不都是搭伙出结果么？
　　问了一圈，同学都用各种理由搪塞，婉拒与他合作，大家都晓得他日理万机，等着摘果子呢。孟康太精明，既没有得罪人，也没有和谁有过硬的交情，如果没有老师在背后撑腰，同学们不太买他的账。他想，自己做报告是不可能的了，莫不是再找夏朵？
　　他向梁肇敏汇报研究进度。梁肇敏想起最近有学生活动的通知，说，下个月调研报告准备得如何了？夏朵在做什么？他反感她，但是一码归一码，她出洋相，自己脸上无光，故有此一问。
　　孟康忙滔滔不绝，师妹一直在准备哩。我发给她历年的优秀例子，嘱咐她好好领会，心里有个底，搭个框架，有问题尽管向我提，我解答不了的再同您求教。下一步我们交流彼此想法，确立主题进行调查。我们是第一次合作，我最近有点忙碌，她呢，也是新生，又是刚刚入门，磨合阶段会长一些。
　　梁肇敏点了点头，觉得孟康的安排妥帖极了，说，你最近在写总结，不用凡事亲力亲为，做好指导工作即可。这本来是锻炼新生的活动，老生只要辅导好带教晚辈。孟康喜不自胜，忙感谢老师。
　　一出门，他回到办公室打电话给夏朵：师妹，我看咱俩到底比外人熟悉，我还是和你一起做报告好了。
　　夏朵忙出了些头绪，思想负担抛开，底气也比之前足了，不冷不热地说，师兄之前不是找了合作伙伴了么？你日理万机，我怕你忙不过来。
　　孟康打哈哈：他们——不提也罢。老师说了，我得对你负责，好生指导你。这样吧，我把去年的报告发给你参考参考，你不用写得太复杂，好孬都能过关。这次调研对我没啥子影响，就是为了锻炼你这样的新人，好好干，啊？我明天回家，有急事，有话尽管说。
　　夏朵暗骂他扯虎皮拉大旗，抬出梁肇敏压人，忍气吞声接受了这个不公平的安排，心里愤愤，像吞了一只苍蝇般恶心。她根据范文没日没夜忙了半个月，才鼓捣出报告，发给孟康修改，他直说好好好，一个标点都不曾动。打电话，他也只说就这样，可以了，没关系，我有事，先去忙。
　　不光夏朵埋怨孟康，孟康也甚是不满夏朵。他心想，我若是没有老师的金口玉言，你真当众让我没脸不成？好大的气性！若是她满口答应，他心情好时保不准帮她看两眼，说点真话，点拨点拨，眼下她勉勉强强同意合作，反而结下了梁子。
　　汇报大会举行前三天，陈小文回到了学校。赵明辉将收集的初稿统一交给他。陈小文不担心别人，只觉得夏朵怕是有点悬，私下看了，果不其然，写得相当糟糕。不用旁敲侧击打听个中细节，他早知道孟康是个水晶心肝玻璃人，夏朵年轻气盛，不知深浅，触了他的霉头。幸亏明辉功底扎实，他辅导起来十分省事，腾出手帮夏朵粗粗修正了一遍，借着通知的名义约她出来。
　　夏朵见他，眉开眼笑地说，师兄，你回来了！
　　他不由得心下一软，师妹固然没心机，但生性单纯，是个好孩子，那些责备没吐出口，而是状若无意地说，很快就要上台汇报了，大家的稿子，我们高年级都要看一看的。你的稿子问题比较多，抓紧时间改一下。夏朵一愣，忙感谢他。
　　他说，师妹，新人还是低调点好，初来乍到，要和师兄师姐搞好团结，万一弄僵了，以后的路就难走了。
　　夏朵见最照顾她的陈小文也指责她，不理解她的苦处，委屈极了，她何尝不想团结，孟康给她使绊子，她吃了哑巴亏，还背上坏名声，心灰不已，把委屈不甘和口水一起咽了下去，憋在心里。
　　陈小文于心不忍，说，有些事情的确不公平，我们心知肚明，可是没法改变，你先回去，以后再说吧。夏朵耷拉着脑袋，憋出一个哦字，垂头丧气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