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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桃花相 ...

  •   此时,沈子祎被人丢进了一间屋子,摸着全身被打得皮开肉绽的伤口,疼痛难忍.还在自怜自艾中,突闯进来几个奴婢,电光石火间沈子祎就被拔了衣物,几个人像洗猪一样的帮她清洗了身上的伤口,顺势还洒了点金创药,奴婢的手法极其粗鲁,痛的沈子祎哇哇大叫,之后就被五花大绑的带到了黄桑的面前.

      正在抚琴弹奏的黄桑,见沈子祎穿着一身下人奴婢服,被人拽到了自己眼前.冷笑一声,只管继续弹着曲,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把沈子祎晾在一边,不再望她一眼.

      身上本有伤的沈子祎,被饿了一天,有点站不住了,双腿颤抖起来,终于体力不支,坐在了地上.

      “谁让你坐的?”

      弹曲的黄桑目瞪着沈子祎,眉目间抚媚娇俏却又带着狡猾狠厉.

      “我实在是站不动了,我真的好饿.”

      饿到发晕的沈子祎懒坐在地上,打定主意是死也不站起来了.

      黄桑见沈子祎耍起了无赖,停下了琴音.

      “果然毫无教养,无赖成性.”

      被人骂惯的沈子祎听到黄桑损语,坐在那里竟毫无反应,反正事实也本就如此.

      黄桑直起了身子,走到沈子祎的身边,踹了她一脚.

      “滚一边去....”

      沈子祎挪了挪屁股继续坐在地上嘟囔道

      “我真的好饿,大谷主能不能给点吃的啊.”

      “我问你?朱祀是不是也来徽州了?”

      “我早说了我不认识什么朱四朱五的,......哎约.”

      沈子祎被黄桑拽住了耳朵,拎了起来.

      “你不说也没关系,我就不信他不进京.”

      魔心谷出了这么大的事,明乐帝一定会急招朱祀进京,如若能在路上伏杀他,明乐帝将会失去左膀右臂,孤立无援.

      “疼...疼...,你既然知道你问我作甚?就算是战俘也得给饭吃啊.”

      黄桑拎着了沈子祎的耳朵,将她带到了自己的琴旁.

      “你弹只曲给我听,弹的好听了,我就给你饭吃.”

      沈子祎捂着耳朵委屈的说道

      “我不会啊....”

      “不会就现学..”

      黄桑松开沈子祎的耳朵,丢下本琴谱,甩着袖子就离开了.走的时候威胁沈子祎道

      “两个时辰之后,你要学不会,我就砍掉你一只手.”

      沈子祎见黄桑离开,立马站起了身子,四周观察起来,见屋外守卫森严,根本就没有出路.于是摒气运功,感觉到身体特别沉重,飞也飞不起来.原来自己的脚经被挑伤了,难怪站也站不稳.
      沈子祎无力的坐了回去,翻着琴谱脸色难看.不学无术的她,简直像看天书一样,越看越困,越看越饿,不知不觉趴在琴上睡着了.

      阿瑜椰以自己的手下失踪为由,闯进了魔心谷的地牢,不料被黄桑的下人拦住了去路.可是他并不听劝,强行闯入了地牢,见地牢里并没有人,地上却血迹斑斑,印证这曾经有人在此遭受折磨.

      于是阿瑜椰逼问下人,得知今日一早,黄谷主就带着三条恶犬来到地牢,随后沈子祎就不见了,阿瑜椰猜测沈子祎可能已经遭遇不测,尸骨无存了.

      荣与芯提心吊胆的等着阿瑜椰归来,求神拜佛盼着沈子祎平安归来,哪怕为此付出生命的代价.
      本想将一切如实相告的阿瑜椰,望着荣与芯心切的眼神,阿瑜椰嫉妒又羡慕,明知这份关心并不属于他,却还跟着心痛起来.

      “你朋友已经不在地牢里了?”

      “不在那里了?那她去哪了?”

      荣与芯见阿瑜椰话语间迟疑闪烁,不祥感越来越强烈.

      “她到底怎么了?”

      阿瑜椰双眼不眨的凝望着荣与芯.

      “你先回答我个问题,如果她死了....你会不会再爱上别人?”

      荣与芯晴天霹雳般的杵在那里,一字一句声泪俱下的回答着他

      “她死了.....那我的心也死了,哪怕以后有人和她长得一摸一样,我也不会再爱上任何人.”

      荣与芯的话语也触动着阿瑜椰,两人四目相对,痛失所爱的苦楚,没有人比阿瑜椰更了解,收回思绪的阿瑜椰,不忍的看着荣与芯.

      “你放心,她只是失踪了,我会找到她的.”

      伤心难已的荣与芯听着阿瑜椰的承诺,点点了头.

      阿瑜椰退出了荣与芯的房间,望着天空的一轮明月,想到了他的素里王后.她和你一样深情也和你一样勇敢,可她终究不是你.

      两个时辰后,黄桑想起了那个讨厌的沈子祎,边走边想象着沈子祎焦头烂额的样子,琢磨着一会到底是砍她左手还是右手呢?

      果然留下她,折磨她比直接杀了她更加有趣.

      就当黄桑推门而入时,沈子祎竟然趴在琴上熟睡,还打着呼噜.见此一幕,黄桑气急败坏的冲了过去,拽起了她的头发大吼道

      “沈子祎!你竟然无视我的话.”

      睡眼惺忪的沈子祎,流着哈喇子,脸上还印着琴弦的印子,看到满脸怒气的黄桑,嬉皮笑脸道

      “怎么做梦都要梦见这个女魔头.”

      “啪!”

      黄桑一巴掌打的沈子祎飞了起来,这一巴掌重的嘴角都出血了,清醒的沈子祎擦着嘴角的血迹,战战兢兢的走了过来.

      “弹给我听!”

      “哦....”

      沈子祎咽了口口水,看了眼自己的双手,暗想不好,看来只能出此一招了.
      假装做准备的沈子祎,用尽全身的力气想去拽断琴弦,但是发现琴弦异常的牢固,怎么拽都拽不断,又气又急的沈子祎对着琴弦,左右手一起开弓,拽的面红耳赤.

      “咦....咦....”

      黄桑见沈子祎对着自己的琴,又拉拽.

      “你在干什么?”

      “你这个琴,怎么....怎么这么牢啊,拽也拽不断.”

      “你!”

      黄桑挥起匕首就朝沈子祎手上砍去,沈子祎来不及闪避,左手被黄桑划出了一道深印.

      “啊!不要,不要.”“我不会弹琴,我会吟歌啊.”

      沈子祎捂着鲜血淋漓的左手,吟唱起来

      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
      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
      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
      将琴代语兮,聊写衷肠。
      何日见许兮,慰我彷徨。
      愿言配德兮,携手相将。
      不得于飞兮,使我沦亡。

      沈子祎回忆起那日爬在荣府的墙头,听着荣与芯弹奏起凤求凰,那一曲深深的震撼着她的心灵,可能也是从那一日开始自己对荣与芯产生了怜惜之情,回家之后,沈子祎特意找人教会了这首词曲,这是她唯一会背诵的诗曲.
      初识不知曲中意,再闻已是曲中人.

      想到荣与芯不知现在生在何处,也不知她有没有担心自己不知所踪,一向无赖不羁的沈子祎眼神慢慢的凝重起来.

      黄桑默默的望着沈子祎,看着她的神情转变,对她越来越好奇.

      “只见新人笑,不闻旧人哭.司马相如最后还不是负了卓文君.”

      沈子祎听到黄桑回复着自己,从思念荣与芯的心绪里回了神.

      “起码他们这一生都是为自己而活,你又不是他们,怎么知道他们不快乐啊.”

      黄桑重重的拍了下桌子,拂袖而去,不一会就有人送了饭菜进屋,沈子祎吃的满嘴油腻,欢喜非常.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一生为自己而活,这句话深深的触动着黄桑,为了魔心谷为了自己的父亲遗愿,黄桑好似已经遗忘了田野间那个肆意奔跑的自己.如今自己只是个双手沾满鲜血的女魔头罢了.

      随后一连数日,沈子祎一直伴在黄桑的身边,替她磨墨擦琴,捶背敲腿,当然也没少受她挨打,打翻菜汤,弄坏宣纸,摔烂笔墨纸砚等等闯了不少祸,可是黄桑却没有让她再挨饿,也没有再伤过她.

      沈子祎感觉到自己脚上的伤,慢慢的再好转,出逃的心越来越重,可是黄桑一直将她带在左右,毫无机会.

      “啪....”

      正在看书吟诗的黄桑,用书敲了敲沈子祎的头.

      “你在想什么呢?”

      沈子祎贱笑着,摇了摇头.

      “你该不是想着如何逃走吧?”

      “哪是?”

      黄桑拿着书慢慢的靠近沈子祎,在她耳边提醒道

      “你可别忘了,你答应过我的,下半辈子为我做牛做马.”

      沈子祎愧疚的是望了眼黄桑,自从那日后、黄桑虽然时不时的会殴打她,但是她的伙食越来越丰富,哪个菜她吃的多,下次就一定会多备些.

      沈子祎感觉的到黄桑对自己的转变,况且也是自己毁她名誉在先,好似还欠她一句道歉.

      “对不起.”

      “ 什么?”

      沈子祎指了指黄桑右手的咬痕.低头不语

      “哦?...你还会给我道歉!这样吧你给我做首诗,就当赔礼.”

      “什么啊!作诗?”

      “对啊,就以此情此景为我作首诗.”

      就沈子祎那才华能背出一首就算不错了,尴尬的望着黄桑,黄桑对她瞪眼示威,不许她反抗.

      “咳..咳...”

      “日出扶桑照满路”

      时时闻说枝刺骨

      红尘随梦藏花下

      万千心事难寄君”

      这首诗简直平仄不分,毫无押韵,可是黄桑却听懂了.

      “我看见谷内外都种着扶桑花,应该是你名字的由来吧.”

      “嗯....”

      黄桑示意沈子祎走到自己的身边,撩起了她的袖子.

      “你的伤,好些了吗”

      沈子祎点了点头.趁沈子祎不备,黄桑对着沈子祎的胳膊一口咬了下去.

      “啊....你怎么咬人啊.”

      “你咬我,我咬你,大家扯平了”

      “沈子祎!”

      “啊?”

      沈子祎疼的来回撸着自己的胳膊,根本没心思听黄桑的话语.

      “你记住你那日在比武招亲上说的话?”

      “啊?”

      这时候,黄桑的手下在外求见.

      “主人,阿瑜椰在外面.”

      “让他进来”

      因为沈子祎的事,阿瑜椰已经在魔心谷耽搁了好几日,实在不能再等下去,于是特来像黄桑拜别,至于荣与芯看来只能打晕她,将她硬带出谷了.

      黄桑看到沈子祎疼的还在撸自己的胳膊,嫌弃的笑道.

      “你先出去上药吧.”

      沈子祎撅着嘴准备走出房门,却看见阿瑜椰迎面走了进来,两人都彼此一惊,迅速的收回了惊讶的眼神,当作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般,各自离去.

      阿瑜椰见黄桑眼泛温柔的望着沈子祎的背影,一直到她转身离去.若有所思,难怪自己寻遍谷中都找不到沈子祎,原来黄桑竟然把她带在自己身边,好个沈子祎竟然把黄桑都玩弄于鼓掌之间,本事不小.

      “黄谷主,阿瑜椰是来告辞的”

      “好,陛下前两天还说到你,怎么还在我处.”

      “你放心,我答应的事自然会做到.”

      阿瑜椰的迟迟不动身,果然引起了小皇帝的不满,心胸竟如此狭窄,真是难成大器.

      沈子祎没想到竟然还能见到那日黑锅底男子,好似看到了逃离的希望,站在屋外一直等着阿瑜椰.

      待他走近后对其使了个眼色,跑到了无人的桑树下,阿瑜椰会意而至,不屑的对沈子祎说道.

      “难为荣与芯为你整日茶饭不思,流泪满面,你却在这逍遥快活得很啊”

      “与芯,你见过与芯,她怎样,她在哪里?”

      沈子祎听到黑锅底见过荣与芯,欣喜若狂,激动着拉着他手,不能自已.

      “你干嘛,男女授受不亲,放开,放开.”

      “黑锅底,看不出来你蛮保守的嘛,快带我去见她.”

      阿瑜椰无奈的带着沈子祎回了自己的住处,想到荣与芯见到沈子祎定是欢喜雀跃,阿瑜椰也开心的笑了起来.

      因为担心沈子祎的安危,每日只吃些许的荣与芯瘦了一圈,终日愁眉深锁,见阿瑜椰将沈子祎平安的带了回来,荣与芯激动的泣不成声,紧紧的抱着沈子祎.

      “我以为你回不来了,呜....”

      “与芯,你放心贱人命长,我死不了的.”

      泪语哽咽的荣与芯见沈子祎似乎还长胖了一圈,疑惑的问道

      “到底怎么回事?”

      沈子祎尴尬的笑了笑.

      “我们先出谷再说.”

      随后看了黑锅底一眼,阿瑜椰见她两久别重逢,你侬我侬,翻起了白眼.

      “你们换上衣服,蒙上眼睛,随我的马车一起出去”

      沈子祎和荣与芯被打扮成阿瑜椰的手下,坐上了马车,蒙着眼睛的沈子祎听着马车滴答前行的马蹄声,牢牢的握紧了荣与芯的手.而谷内飘来的扶桑花香也让沈子祎产生了内疚之心.

      不久,阿瑜椰的马车就驶出了魔心谷,在谷外一处鸟语花香的地方停了下来,一路上荣与芯心事重重,她没有忘记她对阿瑜椰的承诺.
      阿瑜椰带着荣与芯和沈子祎下了马车,对着荣与芯说道.

      “我有话和你说.”

      “好....”

      荣与芯知道阿瑜椰要对自己说甚,示意沈子祎莫要跟随,与阿瑜椰走到了远处的花树下,沈子祎只能远远的看着两人谈话,花下二人犹如一对璧人,沈子祎愤恨的望着他两.

      阿瑜椰见沈子祎鬼鬼祟祟的样子,对荣与芯说道.

      “这女娃,长得一脸桃花相,男女都载在她手上,你以后可要长点心啊,不要教别人抢去了.”

      荣与芯有些莫名其妙的看着阿瑜椰,随后似乎听明白了他的话,喜不自禁.

      “你莫要感谢我,以后如果她负了你,我还是会回来让你遵守诺言的,至于你母亲的病我还是会教人医治的,以后我们是不是朋友了,我能不能和这娃一样,叫你与芯.”

      荣与芯感激的望着阿瑜椰,重重的点了点头.阿瑜椰摸了摸荣与芯的头,不舍的道.

      “我该走了...与芯,你保重.”

      阿瑜椰走向远处的马车,上车前依然对荣与芯做出吹箫的手势,荣与芯点头会意,两人默默的道着别.随着马儿的鸣叫声,阿瑜椰驶去了远方.

      沈子祎看着跑远的马车,三两步的冲到了荣与芯面前,气呼呼的说道.

      “那个黑锅底刚才一直看我,是不是在说我坏话....还有他竟敢摸你的头.”

      荣与芯甜笑着边走边说道

      “他啊,说你是只猪..”

      “猪?这黑锅底怎么骂人阿...”

      两人甜蜜嬉闹的一路离去.

      此时魔心谷内,黄桑发现沈子祎上药迟迟未归,遂派人去寻.

      “谷主....她...她已不在谷内了.应该是....逃走了.”

      正在执笔作诗的黄桑听到手下的回报,停在了原处一动不动,任由笔墨滴在了宣纸上,手下从未见过黄桑如此神情,不敢乱动.

      “滚....滚....”

      黄桑突然将毛笔砚台仍向手下,手下大惊,夹着双腿逃走了,发完脾气的黄桑,举起了自己的右手,望着沈子祎留下的咬痕,自言自语起来.

      “沈子祎....你又骗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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