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洞文堆》琚光

36、圣诞节续

　　吃过丰盛的圣诞节晚宴，和蔼的混血巨人教授要去城堡外面给大家表演费力拔烟火，获得留校学生的一致欢呼——除了黄天化。

　　芊芊怂恿他拆了一个又一个巫师彩包爆竹，眼睁睁地看一只从爆竹里炸出的小白鼠没逃出几里就被洛丽丝夫人一口叨住，几点血滋到地面，费尔奇毫无愧疚之心，冲他俩不怀好意地笑着。

　　一个还在吃的赫奇帕奇学生见状放下了手里的糖浆馅饼，胃口全无。

　　芊芊抽到一个巫师女帽，硬要给黄天化戴上，天化一味闪躲，二人围着圣诞树转起圈圈，直到教魔咒课的弗立维教授冲他们喊:“喂，你们两个不去看烟火吗？”

　　芊芊当然想看烟火，但黄天化一个箭步拐进了阴暗的走廊，涉上楼梯，芊芊紧跟他的脚步:“你去哪儿，我要看烟火！”

　　天化伸长手臂，将她拉出人们视线。

　　“烟火随时随地都可以看。”

　　“我想让你看看嘛，魔法烟花就像《魔戒》里甘道夫的巫师烟花，麻瓜的根本不能比，我去年看到海格放出一头‘中国火球’，它真的能发出龙一样的怪啸，然后冲进了禁林，第二天马人就来投诉了，因为烟火烧焦了他们领地的一小块草皮……”她跟在他身后絮絮叨叨地说着，然后咯咯笑出声。

　　“明天，明天。”天化保证，“明天我亲自放几个你看，但现在你必须去我的寝室。”

　　周围的画像不约而同地发出一声“哦”。

　　“Young love.”一个男巫发出咏叹。

　　“别答应他。”一名身穿19世纪服装的女巫严肃地劝诫，“这个年龄的男孩都靠不住，你会后悔的。”

　　马上有一个声音嬉笑着插话:“但这个年龄的女孩通常也很难拒绝这样的男孩。”

　　黄天化把她拉走，改说中文:“西方魔法界将已故的先人挂在墙上由着他们窥听活人的隐私是我最不理解的一桩事。”

　　芊芊表现出感兴趣的样子:“东方魔法界不会吗？”

　　“我们甚至没想过让照片动起来。”

　　“那多无趣呀。”

　　他们站定在空空的走廊边缘，等待霍格沃茨的活动楼梯接过来:“但是画像上的美人会走下来和活人恋爱。”

　　芊芊不屑:“我听奶奶讲过这样的故事，她说那不过是古代讨不到老婆的穷书生的意淫。”

　　“凡事没有绝对。”天化简洁地说。过去三千年里他眼见无数凡人与画中仙的情爱纠葛，“画中仙”是说得好听，其实更多是物老成精，或类似古希腊神话的皮格马利翁效应。天庭的清规戒律难以遍及整个广袤的三界，神界的至高统治者日理万机不可能如居委会大妈成日价地管别人婚嫁恋爱的闲事，黄天化自己也并非迂腐之人，一般来说，只要不搞出人命，他就随他辖界的仙妖鬼怪自由婚媾浪漫，至于多年后因寿命的差距终酿成生离死别的悲剧，那就是他们自己的事了。爱情的本质是带苦味的甜蜜，是以有限去追求无限，以缺陷追求圆满，只想着欢乐而没有痛苦，世间哪有如斯便宜的事，这样的伤痛就是他本人都无法避免。

　　他要是能避免，今天便不会以一介凡人之躯站在这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