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洞文堆》琚光

18、上巳节

　　清波搂住他的脖子把他往下压，天化顺服地依从她的动作。少女冰雕玉琢地伏在他身上，他抚摸她光洁的裸背，有种恍如隔世之感，毕竟一直到昨天为止这少女都还对他爱答不理呢。

　　黄天化扯过薄被盖到二人身上，她的身体是娇小的，又因是水族而微微凉，沁着他火热的身躯，不由让他在心中生出了更多的怜惜。

　　他不知她如此沉默，如此内向的个性是否跟她的家庭境况和不负责任的父亲有关。

　　黄天化突然睁大眼睛——他看到了什么？

　　清波那漂亮的鲛绡帐子上垂着一枝通脱木做的桃花——即所谓的通草花，他19岁那年第一次来西岐看到了清波，然后仿佛有鬼神驱使，他偷偷花费一个月时间为她做了这么个可笑的小玩意儿。

　　师父清虚道德真君，除去武技和道术，还教给他许多奇奇怪怪的东西，其人漫游天下，行经东夷、北狄、蜀地、百越，采风集艺，这通草花，便是越地的一种特殊手艺。

　　将通草的内茎趁湿时取出，截成段，理直晒干，切成纸片状，其纹理细软洁白，有可塑性，经匠人艺术加工而成的通草花，质地柔和，色调秀雅，可与真花媲美。

　　黄天化19岁以前，虽然多数时间都在青峰山上学道，但怎么说也是仙界中人，几次随师拜谒昆仑，漂亮的女仙见过不少，但怎么偏偏就为她倾倒，可能是因为她眼底有着和他……相似的寂寞吧。

　　通草花，他是夜间趁大家聚在师叔屋里议事时偷偷塞到她手里的。太公的简陋小屋只有少数灯火，人们影影幢幢的面部以下几乎一片漆黑。

　　清波坐在茵席上，把头昂得高高的倾听太公与杨戬分析魔家四将的法宝，黄天化壮着胆子，轻轻碰她垂下席子的手。清波动也不动。

　　他把自己的心放在她的五指中间，唯恐她当场丢掉，用自己的大掌团着她的小手，过了好一阵子才肯松开。

　　清波把手摆在身前，低头检视收到的东西，虽然没把它丢出去，但也未曾看他一眼。

　　天化沮丧地转过头，发现哪吒正定定地望着他，一双眼睛亮得吓人。

　　凌晨散会，清波第一个出门离开，哪吒拽住他:“看上了？”

　　天化强作镇定:“怎么？”

　　“你知道杨戬给她起的外号是什么吗？”

　　“小龙女？”

　　哪吒摇摇头:“瓷美人——你看她那瓷样，油盐不进。听我一句劝，别惹她，她不好惹，她的父亲更不好惹。”

　　黄天化嗤之以鼻:“你不就惹了吗？”

　　哪吒昂起下巴:“我惹得起，你惹不起。”

　　哪吒说完溜之大吉，拳头扑了个空。

　　翌日清波待他如常，对这不悲不喜，不冷不热的瓷美人，天化突然失了复提昨夜之事的勇气。他凭一己之力干翻魔家四将后，居然看开了，从此满足于跑到清波跟前插科打诨，犯个小贱，顺便恐吓那些胆敢觊觎龙女的周国王孙。

　　如是过了几年。

　　天化莞尔一笑:“你居然一直留着它，我以为你早丢了。”

　　清波扭头望他所指之物，眨眨眼没吱声。

　　天化翻身把她压下去，盯着她的眼睛坏笑:“你，是不是一早就喜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