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中秋佳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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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便是中秋佳节，宫里早下了宫帖，邀朝臣家眷同太子同期的学生们入宫参宴，也是接着机会给各家子弟结良缘，美其名曰“赏菊宴”。
江怀瑾知道这事，因江府也得了帖子，江城的弟弟江山也是太子同期的学生，略有些文采，得过几次嘉奖，入了太子的眼。江府的家宴也因江山入了宫而推迟
而他原本想去看看洛莲尘，但想到洛老爷有官职在身，“洛莲尘”又是太子好友，心道洛府约莫是举家进了宫，便没有去寻洛莲尘。
“可惜江山入了宫，不知几时回来。”江怀瑾百无聊赖，拉着江城在街上闲逛，“也不知皇帝在想什么，非要拉着这么多人一起过节，也不管别人家团不团圆。”
“妄论天子，小心官府把您捉去。”江城拎着江怀瑾的衣领以防他走丢。
“他们忙着过节，哪有心思来管我们说什么。”江怀瑾一边走一边随手摸路边小摊上的东西，惹得江城又一阵白眼。
“弄坏了别人的东西我可不帮您赔。”
江城手上一重，却是路过一个面具摊，江怀瑾兴致勃勃地抓起一个纯银的面具，“诶，你看这个好不好看。”
见他根本没将自己的话听进心里，江城颇有些无奈，“您啊，能不能听我说说话。”
“我听了，听了。”江怀瑾随口敷衍，将面具在自己脸上比划几下，觉着看不出效果，转而在江城面上比划，“这个挺好看的。”
江城无奈地拨开江怀瑾的手，将面具还回铺子上，“我就不觉得好看？”
“嘁，那是你没眼光。”江怀瑾一个白眼，目光又落在另一个精巧的金累丝的半脸面具上。
上头金丝弯弯绕绕，转出精致的花样来，花蕊处坠的细碎的玉珠，碎掉的玉不是什么值钱玩意儿，但搁在这面具上头，竟有锦上添花的作用。
“这个也好看极了。”江怀瑾目不转睛瞧着，想象着这个面具戴在洛二小姐的脸上，该多么相称。
摊主见他欢喜，自然要极力促成这笔买卖，“这位小公子眼光真是好，这可是我从南境边关淘来的，听说是卮俣国先王君特地为先王后精心亲手铸造的。”
“是吗？”江怀瑾惊喜道，卮俣国是个弹丸小国，在群雄倨傲的年代本不起眼，只是这个小小的国家，尤其盛产美人和八卦。先王的事迹江怀瑾远在兖州也是有所耳闻。
“自然不假，小人在南境费尽千辛万苦才从卮俣国一个工匠手里买下了这只面具，喏，这里还有先王的题词。”摊主将面具翻过来，给江怀瑾看内里额角刻着的一行汉文，落款确是卮俣国先王名号。
二人又花了些时间听这摊主给他们讲解卮俣国王君同王后的恩爱故事及造这面具的缘由。
“不错不错，这面具精巧至极，我很是喜欢，多少钱？”精巧的工艺和面具背后的故事，让江怀瑾更是对这面具爱不释手。
“五十两银子。”摊主笑眯眯道。
“这么贵？”一听价格，江城已是忍不住了。江府也做珠玉宝石的生意，这等用量的黄金并不值太多钱，细碎的玉石也显然是边角料，加上这等工艺和历史价值，在他眼里也顶多值十两银子。
江怀瑾也有些犹豫。毕竟面具这等东西并不比别的珠宝玉器，实在难以卖出高价，这摊主显然是看他极喜欢，加之一段难辨真假的传奇故事才狮子大开口。
“这样吧，我也不是喜爱讲价之人，只是你这价格定的实在过高，我再多买三个面具，算上这个，一共给你三十两银子，你看如何？”
“公子您这……这可是皇室的遗物，我当初淘来时也花了不少钱，我叫价五十两了一点儿没挣您的！”
“那再加五两，四个面具。说老实话，我们家也买些珠宝首饰，您这面具要不是皇室遗物，就是再好看我也不会出这等价格来买的。”
“行了行了，你要真是喜欢回头叫铺子里的工匠打一个差不多的便是，何必在这里纠结。”江城看不下去了，伸手夺过江怀瑾手里的面具，仔细打量着。
工艺谈不上极好，不过黄金的成色不错，且那些玉石也是些好料，若是整玉想必值不少钱，可惜是些碎料。
若是碎玉轩来做，可以做的比这更好。
他将面具还给摊主，拉着江怀瑾欲走。没想到那摊主反倒因此松了口。
“慢着……唉，既然公子喜欢，又何必费那功夫，三十两便三十两，您看还喜欢哪些，我给您包起来。”摊主不大情愿又不想错过这笔买卖。
“当真？”江怀瑾喜笑颜开，笑眯眯的又在摊子上点了三个较普通的面具，“那我要这三个，多谢。”
江城没想到自己无意间促成了这笔买卖，颇有些后悔。待江怀瑾抱着四个面具走在前头，才道，“您明知道若是碎玉轩的铺子来做，能做的比这个更好。”
“那不一样，这个面具是天底下独一无二的，就算工艺和用料都算不上拔尖，却也是卮俣先王费尽心力做出来的。”
“可我们并不知这话的真假，如何断定这就是那个面具，”
“我信，就行了。”江怀瑾毫不在意，“而且我觉得这面具很适合她，她戴着一定极好看。”
她是谁，江城心里明白。
话已至此，江城也不欲多言，沉默地跟在江怀瑾后头，为这位主子看中的各种奇怪的玩意儿买单。
恰在此时，与他们一街之隔的几位戴着面纱的小姐们的嬉笑之语不经意的穿透街市的喧闹，传进他们的耳朵。
“丽姐姐，今日宫中宫宴，你怎么这样早就回来了？”
“别说了，这宫宴实是无聊，规矩甚多，我实在不想多待，称病向皇后娘娘请辞，便回来了。”衣着稍华贵些的那位姑娘如是说道。
“啊？这样也可以么？”其他几个是这位丽姑娘家的庶妹，并没有机会入宫，也认为像宫宴这样的场合，应当是不能够随意离席的。
“这有什么？像我这样的有好几个呢，再说了，那不来的都有，我不过是离席早些，应请的安都请了。再说，我身子抱恙，皇后娘娘也不能强迫我拖着病体留在宴席之上吧。”
“啊？还有不去的？”这些庶女求都求不来的机缘，竟有人拒绝，她们纷纷好奇这人是谁起来。
“还不是洛府的那个二小姐，早些时候病了一场，之后便不见她出席任何宴会了，如今连宫宴都拒了。我看要不是她哥哥名声大振又同太子殿下关系甚好，皇上和皇后娘娘才不会容许她三番四次拒了宫帖呢。”
“我听说那个洛二小姐病了一场之后脸上生了不少斑，想是不想叫人瞧见她如今的模样吧。”
“这我倒是不清楚，不过我入宫时和洛府大公子打了个照面，确是个翩翩美男子……”
“是么是么？那同几位皇子相比，如何？”
“这哪里能比？洛府什么身份，几位皇子又是什么身份……”
后头的话转而去讨论几位皇子了，因此他们也并未在意，江城看了一眼江怀瑾，他果然面色深沉，不知在想些什么。
“您……”
“江城，你先自己回府吧，我想去一个地方。”江怀瑾倏忽一笑，将怀中各种东西一股脑塞给江城，独挑出两个面具来。包好了抱在手上。
“那您什么时候回来？”江城知道，他定是要去见那位洛二小姐，因此并没有问他去哪儿，而是何时回来。
“宫宴结束之后，我就回家。”江怀瑾面对着他说这话，人却是慢慢退远，很快便转身融入人流中。
“……好。”江城独自站在来来往往的人流中，看着江怀瑾的身影消失在远处，颇有些惆怅。
而江怀瑾告别江城，脚步不停正是赶往洛府。他本以为洛家父子三人都会进宫，可是方才那些小姐们说洛二小姐拒了宫帖。
他早该想到的，此前的情报也说过，洛二小姐病愈之后再未应过任何宴会，包括宫宴，这一回自然也不会去的。
那此时，她定是独自在家，等着父兄归家吧。分明是中秋团圆之夜，江府为了江山将家宴推迟，不知道洛府会不会也是如此。
若不是，那她也太可怜了。
江怀瑾熟门熟路的爬上莲院的墙头，院子里安安静静的，下人们都在外院，看上去竟是已睡下了。
凉亭中并没有人，屋舍门窗紧扣，无声的静默与墙外的喧嚣形成鲜明对比。
他特意看了，窗棱上并没有那抹熟悉的颜色，一时之间有些摸不准洛莲尘的意思。
犹豫了片刻，他仍是选择敲响洛莲尘的门。
“紫衣？”
洛莲尘以为是紫衣要来禀报何事，过来开门，却忘了紫衣今日被他派去随侍“洛莲尘”了。
开门以后，看见的自然不是紫衣，而是江怀瑾。
“你怎么来了？”
他手中，那浅黛色的发带，因开门的动作及门扉转动引起的气流轻轻摇摆。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中秋佳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