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心慕华》何处风景

3、任命九禹山

　　一大清早，灵华殿像潭清水般幽静安宁，没有丝毫声响。文裕的到来毫不留情地打破了这片宁静，他推开殿门脚步不疾不徐走到如华塌前，一把掀开了她盖在脸上遮光的毯子。
　　阳光落在如华的眼皮上，她从睡梦中醒来，在榻上翻了个身。睡眼微掀，迷迷糊糊地去抢文裕手中的毯子。
　　“日日睡懒觉，我看你做个猪精尚且够格。”
　　“嗯......”她含糊地嗯了声，将头埋进了柔软的枕头里。
　　如华刚睡醒时,最是老实。同平常的她截然不同，像是只刺猬收起来浑身的尖刺，乖顺的紧。
　　"听闻你又同那六帝姬打架了"
　　"她跑我殿里闹事，我自是不愿被那小丫头欺负。"她脸捂在枕头里，嗡声嗡气略带委屈地答道。
　　文裕弯腰摸了摸她的脑袋，她懒洋洋地"哼"了声，舒服地眯眼任由他摸着。文裕翘起嘴角，柔声开口:"你也不比她大多少。"
　　这倒是句实话。论起岁数，如华方过五万年生辰。因她自身天赋极高又愿勤奋修炼，小小年纪便身居上仙之位，在天界也算是数一数二的人物了。那六帝姬过些时日也要举办四万年生辰庆典，两人岁数真算起来也不过是一万年的差距。
　　"不过慕尧那老冰块竟是会插手此事，他素来是怕麻烦的。"
　　听到慕尧二字，如华瞬间清醒过来，猛地睁开双眼。她眸中写满恼意:"我最是看不惯他，真想把他那层清冷高傲的外皮撕下来看里面是什么样子。"
　　文裕低低笑出声，被如华狠狠瞪了一眼。他无奈地摇了摇手中的折扇，感慨道:“他那个人啊，想必生来就是那副模样，倒是有趣的紧。”
　　“我同他交往甚久。他人自是极好的，只是你对他抱有偏见罢了。再者说，你也不是不知天界众人对他敬意颇深，就连天帝那里也得给多他几分情面。”
　　语罢，文裕扇柄轻敲她的额，笑眯眯地开口:“十个我联合起来对上他都尚且没有胜算，更何况你个小小上仙。”
　　偌大天界上，若论及厉害人物，当今慕尧无可厚非应是位居榜首。倘若朔轩战神还在想来同他还有一争，可五万年前仙魔大战朔轩仙逝后，便再无人与之能敌。想当年天界有五上神相护，无人敢犯，风光无限。可如今五上神竟是只徒留他和慕尧，桐霜三人，当真是物是人非。
　　如华揉了揉额头，有些不满地嗔他:“你又打我作甚反正我就是讨厌他。”
　　“你呀，小孩子脾气。信我，天界除我之外他也是断断不会害你的了。”文裕半晌才喃喃道。
　　“你方才说什么”
　　“没什么。”
　　如华“哦”了一声，良久，又问：“你今日应该不只是来八卦这些破事的吧”
　　文裕敛起笑意，神情正经了起来:“九禹山魔族少数残余势力近日来有些蠢蠢欲动，你且去查看一番，全当是历练。”
　　“此行就我自己”如华黑眸中透露出些兴奋。
　　“自然不是，玄华与你同行，你二人也好有个照应。”
　　如华嘴角抽了抽:“我可以拒绝吗”
　　“你觉得呢”文裕侧着眼看她，出口虽是问句，语气确实笃定的。
　　如华想到一想到玄华那张脸就打了个寒颤，生无可恋地躺回了榻上。若她如华是混世魔王，那玄华便是那镇魔之人。二人年纪是真真相仿，且年幼便已相识。从小到大，玄华对她习性的了解程度简直是是令人发指。虽说玄华喜爱以整蛊她为乐，每每总能逼得如华恼羞成怒，原形毕露。可在天界上若有人敢欺负她，他往往是第一个报复回去的人。他护她是真，两人名字相近，如同亲兄妹一般。
　　“此行我便不与你一同前去了，不知为何，我总感觉玄华那小子不待见我。”文裕摸了摸鼻子，讪讪道。
　　如华翻了翻白眼，心想要是待见你才怪了。谁人不知玄华最是喜爱粘着他师傅桐霜上神，你日日同桐霜走的那么近。他不防着些你，他师傅都快要成你的了。
　　不过这些话自然是不能说出口的，玄华喜欢桐霜上神是只有如华才知的秘密。少年纯粹热烈的感情，却是最不能启齿的禁忌。师徒之间最为忌讳的便是这种变了质的感情，他小心翼翼地隐藏着自己的情感，不敢越界亦不敢奢求更多。
　　“何时出发”
　　“今日晌午时分，传灵台。”
　　“今日晌午你为何不早说！”如华飞速从榻上爬起开始翻箱倒柜，一时殿内“砰砰”作响，衣物飞散。
　　文裕将扔到自己脸上的裙子拿掉，一步步挪到殿门外，露头眯眼笑道:“那我便祝你此行一帆风顺了。”
　　语罢，他手中折扇一合，随后消失在了晨光之中。

　　两个时辰后，传灵台。
　　如华离老远便望见倚在柱子上那道格外显眼的火红身影，她暗暗道了声骚气，不急不慢地走上前去。
　　玄华一拢红衣，玄纹云袖。如墨般的黑发用嵌玉金冠高高挽起。他抬眸望着如华，目露嘲讽:“你是猪吗慢的要死。”
　　一日之内接连被骂了两次猪的如华不满地睨了他一眼，冷哼道:“你难道不知女人出门前都要梳妆打理的吗”
　　玄华目光上下扫了她一番，嘴角微翘。
　　“你能算是女人听起来倒是新鲜。”
　　“我不是，你是”
　　他耸耸肩，似是懒得同她多说。转身抬脚朝传灵台走去，如华
　　跟在他身后。
　　传灵台建在天界正中央，通天界之下地面各处。虽然下天界不仅只有这一种方法，从天界正门驾云，御剑或是其他宝物离开皆可。只是路程较近的地方尚可采用此种方法，若是前往路程较远之地不仅耗费时间较长且使人身体劳累。传灵台它可助下界之人速度到达内心所想之地，但需要耗费自身灵力，灵力消耗多少由传送距离而定。
　　入传灵台前，玄华难得认真嘱她道:“传送时集中精力不要开小差，不然耗尽你全身灵力把你送到无名之地，到时候谁也救不了你。”
　　如华翻了翻白眼，撇嘴道:“真啰嗦。”
　　“你闭嘴听我说完。你人一到九禹山便立刻来同我回合，我们之间应该不会相隔较远。此行你不许乱跑，不许擅自行动，听明白了吗”
　　“知道了。”
　　玄华看着她的脸，依旧没有动。如华只得郑重的点点头，诚恳地示意自己明白了，他才将视线挪开。
　　如华撩起裙摆转身跳入了传灵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