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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睡眠.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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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做梦了。
在不知道什么时候陷入的睡梦里,我做了一个意义不明的梦。
在荒凉的、连泥土都已经悉数龟裂的山坡上,我竟然是一棵树。树叶象征性的绿着,但是一只鸟都不曾在我的枝丫上停落,终于,我开花了。一树泛着焦黄的花儿,这是我几乎用尽了全部的力量孕育出的花朵。但是我一颗果实也没有结。
一颗,都没有。
这时候,我身边来了许许多多的工人,他们手里都拿着锃亮的钢斧,把我砍倒了。
梦里的疼痛如此真实,我惊醒的时候竟是一身冷汗。
我挣扎着想要坐起来,迟缓的神经才将种种不适反应出来。我头痛欲裂,眼前的一切似是都悬挂在转盘上,睁开眼时的黑暗与沉睡时竟是如出一辙的相似,我站起来,还没有迈出脚步,又摔倒在地上。
这是昨天的药效吗。
冷汗从我的额上狂泻而下,我蠕动喉头试图接触喉咙里的异物感。
我坐在旋转的电脑椅上。
周围的仪器发出刺耳的尖叫,我低头看了看手表,现在是晚上七点整。
不知道那个少年现在怎么样了。
就算是医生,也不能随意出入那个房间,下次可以观察的时间是第二天的早上九点。
我鼻翼间经可以闻到淡淡的食物香气。在黑暗中我准确无误的来到房间的门口。
我的手指触碰到了一个光滑的、冰凉的似是瓷盘的东西。
是一块有黄油的陈面包,还有一杯水。
这些东西并没有让我感动的热泪盈眶,拼命的狼吞虎咽。在这个时候黄油是奢侈的连贵族们品尝时都要犹豫不决的食物。
是下了药的食物
是准备让我吃饱了然后夺去我的生命
不,不会的,他们还没有仁慈到这个地步。我的脑袋又剧烈的疼痛起来,我疲倦的躺在地上,喝下几口冰凉的让人的耳朵都要痒起来的水。
我在地上睡了一晚上,地面上泛着厚重的潮气,我感到全身的关节都像是干涩的、生了锈的零件,运转的时候不仅会发出咔嚓咔嚓的怪响,还会很痛。
听说上级下令给那个少年黄油面包。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我的眼镜都滑下来了,我怨恨的看看自己的晚饭——干瘪的、已经没有水分的半个面包。与其称他为面包,不如成为面粉更加恰当。我赌气的面包磨成了细细的粉末。
不过,以我的感觉,那个少年可能会把自己饿死。
再怎么奢侈的食物,他可能都不会吃。
我捏了捏口袋里硬邦邦的巧克力糖。
当然,他的摄入糖分,应该也会被严格的规定。
我不知道几点了。
这个房间太黑了,黑的让我浑身都要冷起来。
我半倚在墙上黑色的海绵垫上,我思索,把我带来这里是为了什么。
听说因为战场在海边,所以淡水很珍贵,所以他们会逼迫俘来的战俘喝海水、简单净化的海水、淡水,最后他们都死了。
他们也做低温实验,在把人冻的失去知觉以后,再投入热水里,如此反复。
他们也摘取人体骨骼带去研究,没有麻药,麻药是给前线受伤不怎么严重的本国士兵的。
那么,我算什么
至少我无法推测出他们把我关在这里的目的。
但是...这样待下去,我是会觉得有点孤独。
我在临睡前还在想着那个少年。
他以坚决的决心对待我们,这很好,可是他不知道的是这些行为可能会助长他的灭亡。
一直不肯开口说话可不是什么好的征兆。上级也有可能会随时更换他的用药。
昨天进入那个房间的时候,我不禁悲叹,人间地狱,正是如此了。
他没办法把自己置于死地,也没有其他可以逃走的路线。我担心他是去语言能力,如果那样的话,他可能就是要是去生命了。
哈欠——我大大的打了个哈欠,床头的表显示的时间是凌晨1:12。
晚安,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