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了那个男人！》淋漓文墨醉

87、第 87 章

　　早饭的时候，兮璆直勾勾地瞧着你。

　　那探寻的疑惑眼神叫你实在无法忽视。你干脆放下了原本捧起来喝粥的碗，瞟了他一眼，学着各个世界里的绝色美人那样勾唇一笑：“怎么，被为师迷着眼啦？”

　　兮璆干扯了一下嘴角，挪开了视线，原本就精神不振的他看上去连胃口也没有了。

　　他放下了碗筷，而你则拿起银勺，旁若无人地欣赏起自己映在勺子上的脸来。

　　浥尘今日轮值，见你二人一副吃好的模样，麻利地开始收拾餐桌，等将所有的碗都叠在一起，他走到你面前递给了你一面巴掌大的镜子，然后换走了你的勺子去洗。

　　兮璆见势也离开，只是兜兜转转却跟到后院水池边，找了个机会后做不经意地询问浥尘道：“落月峰上，有这么高的女孩吗？”

　　他比划了一下自己胸口位置。

　　“没有。”浥尘说，“落月峰只有师父和我在。”

　　“或许你出生前？”

　　“那便只有师父在。”

　　兮璆面露狐疑，浥尘浸在水中的手停住了，看向了他：“你是看见了什么吗？”

　　兮璆道：“不是看见，是梦到。”

　　浥尘想到了昨天地下传来的震动，他重新洗起了碗：“那不是梦，是剑的回忆。”

　　“什么？”

　　“师父的两把剑，是有记忆的。你如果擅自动了它们，洗剑池下镇压的魔气四溢，煞气会随魇入梦。你会看见……几百年前，剑主人看见的事情。”

　　兮璆似懂非懂，但他抓住了重点问道：“所以那两把剑的主人，是千……师父吗？”

　　浥尘没有直接回答，只是道：“是与不是，端看剑主对面那人是不是师父。毕竟，主人自己是看不见自己的。”

　　兮璆冷哼一声：“说了等于白说。”

　　“或许是因为我不知道你想问什么。”

　　“我……算了。就当不是她好了，毕竟看上去一点也不像。”

　　此时的浥尘将洗好的碗碟整理好走向厨房，闻言时正路过兮璆身侧，他不由得停下脚步：“你对师父似有什么误会。”

　　“误会？”兮璆笑了，“我对她最大的误会就是以为她是一个像你……哼，正常的人。”

　　浥尘皱起了眉：“你不该如此说话。”

　　“怎么？我有说错什么吗？”

　　“……”

　　兮璆：“看上去她确实有脑疾。”

　　浥尘的眉不曾松开，他认真地瞧着兮璆：“道歉。”

　　“什么？”

　　兮璆愣了一下，见浥尘神色动了真格，下意识退让了一步，随后却又觉得不对，前世的怒火不由得再次烧了起来，挑衅似的笑了起来：“就不，有本事打一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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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远程吃瓜的你原以为一向懂事的浥尘不会搭理他，但是出乎意料的是，这两个人真的干了一架。

　　因为修为不高的原因（也可能修藏书阁修怕了），建筑是没毁坏，人脸上却是青青紫紫，贯彻了你“打人就打脸”的方针。

　　你叹了口气，忽然觉得浥尘年少气盛能理解，但是兮璆好歹也是活了两辈子的人，没有必要还和小年轻似的，幼稚得不行。

　　你这两徒弟的友谊很奇怪，先前还剑拔弩张，打得倒在地上呼哧喘气了之后，却又能好好说话了。

　　兮璆最后道了歉。

　　他本也只是吐槽，而非故意侮辱你。

　　浥尘没有替你接受：“这话该同师父去说。”

　　“……况且，如果你能算清前后几千年的事，想要忘的忘不掉，无数他人的情绪和记忆都涌入你的脑海，你就会知道她承受了多重的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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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在树下午睡的时候迎来了兮璆的，当你睁开眼，就看见这货站在你身侧。

　　“师父真是随时随地都能睡着啊。”

　　光影下的他，微微笑起来时有些晃眼，你不由得错开了视线，看向了天空。

　　他见你醒了，给你倒了杯茶水，然后装着一副无辜小白羊的表情问道：“我听师兄说，师父卦算犹如神测，能算到往后几千年的事情？”

　　他是有些不信的。

　　你说：“没那么神奇，顶多算到一些我认为是重要节点的大事罢了。”

　　你难得的谦虚，却让兮璆对你增加了少许的信任感，天知道他来问你时有多害怕你满嘴跑火车。

　　“师父可否透露少许呢？”

　　“可以啊，”你轻笑，“我知道公元2000年~2100年的所有彩票中奖号码，你想知道吗？”

　　“……”

　　兮璆默了默，好脾气道：“我想听的不是这种。”

　　“那……”你郑重透露道，“2022年卡塔尔世界杯的冠军是阿根廷，2026年北美联合的世界杯冠军是……”

　　“也不是这个！”

　　你思索道：“那你要不要看看，这么多年我工资涨没涨，工作努不努力？”

　　“……”

　　兮璆觉得你是在戏弄他了，他半是试探，半是吐槽地问道：“师父总是说笑，这般说话是真的不怕遭人打啊？你就不会算一下自己的将来么？”

　　你叹道：“说这么委婉，不就是想问为师算没算出自己的死期么？”

　　“……”

　　他的脸色有一瞬间的不自然。

　　你大方地一笑：“别的不说，但我看见了我死以后，你哭得可伤心了呢 。”

　　你以为他会气恼炸毛，结果他只是神色复杂地看了你一眼。

　　他说：“抱歉，是我口不择言。”

　　啊？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大概是你的吃惊太明显，他笑了，故意道：“师父你啊，像个江湖骗子就算了，还不会学别人说吉祥话。以后可别说那些丧气的了，这种骗术骗骗浥尘也罢，骗我可就难咯！”

　　你笑骂了一句“滚”。

　　等他麻溜地滚了之后，你又收了笑。

　　老实说，你自然是知道自己的“死期”的，也正是为了知道何时能脱离世界，才兢兢业业地和天道一起算来算去，算出来你那两徒弟的往后，算出来这世道将会有怎样的未来。

　　可是你当初怎么就没有算到，你好不容易忘掉的人又会重新想起，可他却再也回不来了。哪怕兮璆笑起来再像他，他也回不来了。

　　或许只是因为当初你觉得，失去一个人，也没什么的。

　　*

　　稍微恢复了一点记忆，但是没有完全恢复记忆的你看着兮璆顶着一张故人脸晃来晃去但是言行又毫不相同的时候，你心里是有点烦的。

　　所谓眼不见为净，你最开始是选择自己一个人宅在房间不出门。

　　宅了一天后，放下手机的你出门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然后觉得不对：这是你的地盘，凭什么让你宅，而不是让他滚呢？

　　想明白的你立刻联系了远在主峰的师弟，让他准备提前“开学”，然后也没有做任何铺垫地让浥尘准备准备可以一起滚去上学了。

　　＊

　　带着你的通知前去通知兮璆的浥尘，刚敲响房门时，兮璆就收敛了自己的深沉表情。

　　他的深沉表情，具体表现为像个反派一样一脸阴沉地怀疑和复盘最近发生的一切，思索半晌后，发现除了你这个会让他做噩梦的女人外，在落月峰的生活平静得出人意料。

　　而这样的生活还没延续多久呢，就听见了浥尘说要离开的通知：“掌门来信，叫你与我立即前往主峰与新届弟子共同习课。因为午时之前要至渊津堂，如有要携带的物品便尽早整理，如若没有，现在就走。”

　　兮璆本不打算理他，但是转念一想，还是问了一声：“为何如此仓促？”

　　浥尘不像兮璆，对你传达的消息素来毫不怀疑，听得兮璆提问，他拿出一个包袱道：“不知。师父说如此就是如此。”

　　兮璆猜测道：“是不是她……师父忘记了这件事，其实很早就有消息到了，只是她丢在一旁，今天临时想到才匆忙催我们出门？”

　　浥尘：“……”

　　浥尘最后没有赞同也没有否认，将包袱递给了兮璆：“这么多年来，落月峰从未收到过这种来信。主峰应该是想邀请你去……出门在外，有什么不懂的事情可以问我。”

　　“我的确有一事不明。”

　　“什么？”

　　“落月峰离主峰如此远，我们怎么过去？”

　　浥尘掏出了他的小竹竿。

　　兮璆看着浥尘，沉默地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对方，用神情发出疑问：“？”

　　浥尘点点头。

　　兮璆：“告辞。”

　　两个大男人乘一个小竹竿，是想寒碜谁？

　　他踏出门，由于知道无心殿有类似监控的法术，所以朝着天空直接喊道：“师父，我想借你的黑龙一用！”

　　回应他的是你直接就将这两个人传送到了无心殿的门口。

　　“师父这是什么意思？”

　　兮璆站在茫茫雪原上，看着周围飘飘的雪花，生理性地打了个哆嗦，说话时呼出的气也成了白汽。

　　浥尘淡淡道：“她的意思是：‘滚’。”

　　然后也没有管兮璆什么反应，他施诀，手中的竹竿临空飞起，数量由一化三，三化九，直到放大后被红绳绑缚，排列成一竹排为止。

　　浥尘往上面摆了一壶茶，几盘小点心。

　　兮璆愣了愣，看着这个小竹排，慢声道：“这竹排有人气，竟不像你的性子了。”

　　浥尘看向他：“你的语气听上去很了解我？”

　　兮璆点头：“一把剑，一个人，迎雪迎风飞驰，没有茶，没有点心，才对味。”

　　浥尘此时已经踏上了竹排，语气有些奇怪道：“那样不冷么？”

　　兮璆沉默片刻，随后笑了：“冷。”

　　冷心冷情，所以才不在乎任何人任何事。

　　浥尘没有看见兮璆眼中的暗色，他的手张开，手中便又出现了一竹竿做桨，他对兮璆道：“上来，我们该出发了。”